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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贺心渔

时间:2020-02-01 09:03:52  作者:贺心渔
  不信就拭目以待好了。
  有崔绎在,论功行赏根本不需等,很快燕如海的新职司就下来了,平乱有功,升任泉关府同知,因泉关知府伍丰德伤重不能理事,暂代其主持一府事务。
  崔绎是钦差,代天巡狩,所下命令等同于圣旨,只需写了信往吏部报备一声,小小一个同知,无人会在这时候驳他的面子,到是听说他遇刺,各处的问候、礼单雪片一样飞来。
  燕韶南很是忧虑。
  父亲又升官了,现在他那一科考中作官的人里面,燕如海已经成了异数,同年们还都在七品上下打转,只有他一升再升,转眼已是正五品。
  燕如海也有自知之明,一听到风声就去求见崔绎,自述升迁太快能力并不相符,缺少历练,难当大任,唯恐误了朝廷大事,请国公爷三思云云。
  但崔绎不以为意,躺在病榻上,伤处裹着厚厚的棉布,古怪地笑了一声,声音很低地反问:“吃闲饭的官儿多了,你能耽误什么事?这才哪到哪,你且回去等着瞧。”
  燕如海听着暗自汗颜,这一位是意指自己也是个“吃闲饭的”么,可自己明明没少做事,大案也办了好几件,算得上兢兢业业。这评价由何说起啊?
  此次脱困之后,他调整好心态,和女儿韶南有过一次长谈,父女俩算是不谋而合,都想找机会抽身,回老家去过安稳日子,只是魏国公突然遇刺,辞官的话就不那么好说出口了,这若是再接受了小公爷的提携,可就真下不了船了。
  可不等他再找说辞推拒,守在病床旁的大夫已经替崔绎送客:“燕大人,国公爷需得好生休养,您若是没有旁的事,就先退下吧。”
  燕如海只得无可奈何告辞,回来向女儿倒苦水。
  燕韶南有些心不在焉,停了一会儿才道:“不着急,眼下除了平乱没有旁的大事,平乱也有几个指挥使冲在前面,用不着爹你下号令,国公爷不是叫咱们等着瞧么,那就等着好了。”
  燕如海觉着女儿说的有道理,忧心忡忡叹了口气。
  很快魏国公又有了别的动作,他将手下护卫做了一次大换血,这次的调拨甚至波及到了京里国公府,有人奉命千里迢迢赶来,有人莫名其妙就坐上了冷板凳,不过若考虑到国公爷刚刚遇刺,若有迁怒误伤都在情理之中,众人不敢提出异议,凛然从命,蒋双崖要算是最得崔绎信任的人了,自觉责任重大,一直守在病榻前,防备着刺客身后之人贼心不死,再次行凶。
  “小公爷,那件事燕小姐可曾向您吐露实情了?”
  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蒋双崖自然忍不住要提一提这两人都关心的话题。此乃急小公爷之所急,崔绎着急的事,对他来说那就是头等大事。
  崔绎沉吟片刻:“她说是做梦梦到的。还梦到很多细节,可惜都不记得了。”
  “不可能!崇福观那件事何等隐秘,只有您、我还有您的祖父知道。”蒋双崖并不隐瞒当年他将事情经过报告了老国公。
  “涉及鬼神之说,一切皆有可能。”
  蒋双崖滞了滞,突道:“可是在黑池三岛的时候,我问她东西在哪里,她分明回答我说,她知道在哪里,等回来之后和他商量过了再说。”
  “呵,自相矛盾么,好办,把她叫来,问清楚就是。”
  “小公爷,您别耗神了,由老朽来问吧。”
  “不用,你不清楚始末,一会儿你在外边守着,不要叫人打扰。”
  “是。”
  蒋双崖不疑有它,打发了个侍卫去将燕韶南请来。
  过了一会儿,那侍卫在外头禀报说人带来了,蒋双崖叫进,燕韶南迈过门槛,进到屋里。
  她空着两手,没有带琴。
  这叫蒋双崖微感意外,再看燕韶南眼下乌青,神色憔悴,不过几日未见,分明是瘦了,不禁奇道:“燕小姐,您气色不好,不是生病了吧?”
  燕韶南进门的瞬间,床榻上崔绎听到动静,扭动脖颈向她望去。
  燕韶南原本按照礼仪规规矩矩地低垂下目光,却因崔绎那里动作幅度挺大,不自觉地抬了下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停了一停,燕韶南率先移开。
  她心中微觉异样,这可不是她第一次见着崔绎了,当然了,病床上这是头一回,之前崔绎的眼神都是在她头顶上飘着的,和看其他人并无两样,可是刚才这位小公爷一改从前,眼睛乌亮乌亮的,目光似带着审视,好像还有几分莫名的挑剔,反正很是复杂,一言难尽。
  心里揣测着,她还没忘了回答蒋老爷子:“不是生病,这些天睡得不好,老是想着刺客的事。”而后裣衽行礼,“见过国公爷。国公爷化危为安,实是我父女和彰州百姓之福。”
  蒋双崖暗道:“燕小姐比她爹会说话啊。”向着床榻上望去,却见小公爷好似不认识燕韶南一样,定定望着对方,神情晦涩不明,心中一跳,轻声唤道:“国公爷。”
  崔绎回神,嘴角泛起一丝高深莫测地笑意:“那还多亏了你的琴。”
  燕韶南微微松了口气,心道:“知道领情就好。”
  这位小公爷位高权重,遇刺之后脾气又变得有些古怪,她既担心对方发现琴声的秘密之后将自己妖魔化,就像早些时候黄襄敏想要根除方士一样对待她的师门,又隐隐心虚发愁,不想他在羽中君之事上追问个没完。
  以前对方不知道古琴对她来说是武器,现在既然瞒不住了,她自觉的空手而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羽中君出了意外,燕韶南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这段奇异的经历就当是一场梦,埋藏在心里,最好谁都不要提,可显然崔绎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这么想着,她嘴里仍旧要说场面话:“一点雕虫小技,只能稍稍扰乱一下对方的心神,全仗国公爷自己反应迅速,应对得法。”
  崔绎自燕韶南进门起就侧了头看她,此时放松躺回枕上,鼻子里“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他不说话,燕韶南站在床前,连个座都没有,只得主动问道:“不知国公爷传唤,有什么吩咐?”
  蒋双崖知道接下来小公爷要细问关于那古怪魂魄的事,似乎不愿让自己知道的太多,便按照他之前的交待,起身要出去守着。
  崔绎却正好转过头来:“我有些饿了,叫人熬点莲子百合粥送来。”
  蒋双崖怔了怔,露出喜色:“您有胃口了?不过还是需得问下大夫才踏实。”
  国公爷伤重,一度都是靠参汤吊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喝点粥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不知道莲子百合这些东西忌不忌口,国公爷的贴身小厮崔平被派去盯着张山查案了,蒋双崖再是受重用,也搞不清楚崔绎平素的口味偏好,自是小公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赶着吩咐下去,走到门口听到床榻上小公爷又补充了一句:“熬的时候加点冰糖。”
  “……是。”蒋双崖心里暗忖:“小公爷爱吃甜口么,没听人说起过啊。”
  他出门把大夫叫来,问清楚国公爷喝粥无碍,且莲子百合粥能起到安神助眠之效,虽用不太上,反正只有好处,便打发侍卫去盯着厨房赶紧熬制,他守在门口,防止有人靠近偷听。
  崔绎沉默片刻,眼神微微闪烁:“那天你我刚说到正事便被刺客打断,本国公唤你过来,想听你再仔细说说。”
 
 
第129章 甜粥
  燕韶南有些悔不当初。
  早知道羽中君接下来会出事,当时何必说假话瞒着魏国公,结果弄得骑虎难下,谎言编起来容易,可若就此蒙混过去,羽中君不是白白消失了么?
  她没有继续上次的说辞,再说什么做梦梦到的话,而是勇敢地向崔绎望过去,道:“那国公爷能先告诉我,他是谁吗?”
  四目相视,崔绎皱了下眉,仿佛在嫌她僭越,没有说话,只盯着她瞧。
  对方位高权重,目光深沉,情绪叵测,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带着沉重的压力,这是燕韶南以往不曾体会过的,但她不想退却,说话的语气温柔而坚持:“自从在京里得您关照,摆脱困境,我跟我爹一心想着能为国公爷做点事情,行事不敢说俯仰无愧于天地,自问绝不敢有半点损害您利益的地方,在这件事上也是如此,国公爷,您是为了他才来的彰州,他很重要对不对?”
  崔绎嘴角微抽,似是笑了一下:“看来本国公不满足你的好奇心,燕小姐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不敢。”她嘴里说着不敢,神情却看不出半点不敢的意思。
  崔绎觉着十分有趣,他原来不知道燕韶南在说这些貌似谦卑语句的时候,脸上会是这种犟犟的表情。
  小姑娘长得不错,超过了他的期待,难怪跟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不同的人说着或直白或委婉称赞她容貌的话,但说实话,美人他见得多了,燕韶南并未到叫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程度,可架不住她同自己有缘啊。
  说不清楚为什么,一看到她心里就痒痒的,像有只小爪子在挠啊挠,连伤口疼都忘了,忍不住想逗她。
  万不可露出破绽,这丫头可是很聪明的。
  崔绎忍住笑意,板着脸道:“你这哪是不敢的样子。哼,告诉你也无妨,但这是我国公府的秘辛,一旦与闻,再想抽身可就难了。”
  国公府的秘辛!
  果然自己猜得没错,羽中君是国公府的人,是小公爷的……堂弟吧?叔叔明显感觉有些老,而且羽中君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已经娶妻生子之类的话。
  虽然生人离魂已经够玄乎的了,接近鬼神之说,但燕韶南的想象力还是受到了限制,没有一丝一毫往羽中君是小公爷本人这方面想,叹道:“国公爷的意思是,我现在还可以抽身事外么?”
  “实话告诉你,那是本国公一个亲厚的族弟,出了点意外,魂魄寄于白玉琥中,正在想办法的时候,不料被胡永从国公府中盗出,我不知他怎么与你沟通的,但显然是告诉了你不少隐秘之事,往后你就留在本国公身边吧,如此对大家都好。”
  崔绎太知道燕韶南对这件事的猜测了,之前哪次嘀咕不是给他听的,所以稳占着上风,心下得意:这就是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的益处啊。
  “……”燕韶南自然不可能答应,自己留在这位小公爷身边做什么,不会是做丫鬟吧?做他的春秋大梦,不过在拒绝之前,却不妨碍她打听一下羽中君的情况:“国公爷,您那族弟现在情况如何,他……还活着么?”
  “大概还喘气吧,我没有收到他出事的报告。”
  燕韶南的眼睛亮了,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犹豫了一下,道:“国公爷,您千万要好好待他,善待他的父母亲人,上回您问我的时候,我心中有所顾忌,没有说实话,您那族弟在白玉琥摔碎之后,并没有给我托梦,而是寄居在我的琴中。”
  崔绎不确定这时候自己是否应该配合着露出惊奇之色,想想还是算了,自己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打断了她,道:“是么,坐下慢慢说吧。”
  燕韶南谢了座,坐下把羽中君的情况讲了讲,她不愿意将自己和羽中君的美好记忆拿来分享,只重点讲了琴弦中的孤寂和刺客行刺时羽中君预先示警,琴弦断了之后再无声息,其它都三言两语略过。
  讲前者,是为了叫崔绎可怜同情羽中君的遭遇,就算两人曾有不睦,也不要再计较了;讲后者,是为了替羽中君争取功劳,博取小公爷的感激之情,反正都是在为羽中君的身后事着想。
  崔绎是何等样人,一听就明白了,燕韶南不惜冒着风险,向自己和盘托出,对待朋友还真是赤诚得可爱。
  就不知她是只对自己如此呢,还是对所有朋友都这般?
  燕韶南讲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可崔绎躺在那里不说话,闭着眼睛呼吸平静,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会是真睡了吧?这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唤醒对方么?
  还是请蒋老爷子进来瞧瞧,别出什么意外?
  就在她犹豫的工夫,外边传来了脚步声,跟着蒋老爷子在门口道:“国公爷,粥熬好了。”
  “进来。”
  蒋双崖进门,后面跟了两个提着食盒的小厮。
  他们将食盒一层层打开,只是喝个粥,碗筷杯盏以及装配菜的小碟儿很快摆满了桌子。
  小厮拿过一只甜白釉的暗花刻莲小碗,小心盛了上半碗粥,捧到床头恭声道:“国公爷,厨房现熬的,粥还有些热,您要现在用么?”
  “放那里吧。”
  “是。”
  “给燕小姐也盛一碗。”
  “是。”
  小厮手脚轻快地盛了碗粥,连着配菜给燕韶南送过来,燕韶南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既是国公爷所赐,不好推辞,连忙欠身接了,又向崔绎恭恭敬敬道过谢,放在了一旁。
  崔绎道:“你们退下吧。”
  三人鱼贯而出,蒋双崖落在最后,回头冲着燕韶南笑笑,带上了房门。
  莲子百合粥的甜香弥漫开来,盖住了原本屋里伤药的味儿,粥熬得晶莹粘稠,配着银制雕花的调羹,素犹积雪的小碗……无处不在体现着病床上那人的讲究挑剔,如同年初京里的第一面。
  给这么一打岔,崔绎再开口时仿佛忘了刚才的话题,道:“眼看就要过年了,最迟明年二月,本国公要回京复命,燕小姐准备一下,到时跟我一起回去。”
  “啊?”燕韶南听到他直接做了决定,差点失手把那个名贵的碗打翻了,凭什么啊?
  崔绎悠然道:“吃粥,愣着做什么?其一,刚才也说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不可能抽身事外,先在我身边跟着,什么时候我那族弟的事情了结了再说,其二,听蒋老爷子说,你头脑灵活,有几分聪明才智,你爹那几件案子其实都是你的功劳,既然这样,本国公就破格重用你,帮我把刺客背后的主使之人找出来。”
  燕韶南急问:“不是有张山张大人么?”
  崔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难道不想亲手帮我堂弟讨回公道?”
  若只是查案子,自然没问题,可小公爷这要求怪怪的,自己好好一个官宦之女,不明不白跟在他身边,传扬出去得有多么难听。
  “国公爷明鉴,瓜田李下,还是避嫌一点的好,否则怕是会惹得不明真相的人非议,有损国公爷和我爹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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