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辉站了出来,仰望完颜乞力,看着这个脸色泛红,双目看向她恨不得吃了他的老头,说道:“他要找三太子通路子,我跟他说三太子那里趁早别去,因为三太子根本不被金国国主上心,二太子才是明路。国主认为我这些话有错吗?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找完颜兀著,有个鸟用。他就配死人堆人来来去去,他的话,您会听进去吗?其他的话我说了什么?”
“你除了这些,你还说太子在金国已经受不了了,要是再受一点点的侮辱,就要去死。”黄匡原本昏聩的小眼睛,此刻瞪地滚圆道。
苏熠辉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着说:“没错,是我说的,我遇见太子,太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改过一个词吗?”
“没错,孤来金国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两国要缔结盟约,要从此一起联合灭辽,如今此事已了,孤见我国的使臣来谈这件事,问一声,有没有把这件事谈进去,难道不对?这些年,孤在金国过的什么日子,国主想来也是知道的,不用我说的吧?”柴徵站出来说。
王座上的完颜乞力眯着眼睛看向苏熠辉道:“难道你没有利用之心?”
苏熠辉不答反问道:“难道你没有诛杀我家太子之心?”
她还走上前一步问道:“你在这大殿之上,任由你家二太子提出让我家太子行牵羊礼,我家殿下当场就问你们作为盟国,你们提出如此无礼辱一国国格的事情,是何道理。我家殿下还问你,如此处心积虑地辱他是为了什么?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不仅纵容,而且还是整件事情的推手。按照你的思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害死完颜无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胡说八道,你个黄口小儿,满口胡言。”完颜乞力怒吼。
“我是满口胡言?完颜无弃没脑子,是这些年大家都知道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侮辱,十分牵强,不符合两国尚是盟国情况。就算是要撕破脸也要等盟约结束了吧?你心里也不想咱们太子回去不是吗?所以才纵容完颜无弃做下这样的事情。完颜乞力,你不要将自己的责任摘地干干净净,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这个功劳还不小。”苏熠辉句句咬住不放。
“住口,住口!”完颜乞力几乎气急败坏,越是被这个小子扒拉开来,就越是接近事情的真相,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熠辉哪里会听他的?继续往下说:“再说了面子和儿子比,那个更大?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儿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要给你留三分脸面。我与你家太子的赌约,也完全是我个人与他个人的,跟大周和大金关系不算太大。你却将一个国家的面子放在上面。我朝有韩信有□□之辱的说法,如果因为一点点的屈辱就要死要活,那有多少人,早就已经死过千百回了。所以不要把你儿子的死,说成是被逼无奈,而是你自己这张老脸皮过不去罢了。”
他大怒道:“来人,将他拿下!”
“金国原来这么怂?我还以为金国的国主,多少算个人物,原来不过如此。”苏熠辉嘲讽着说:“赌输了不认,不敢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负责,我算是见识了!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算死了,也要闹上一闹这个金殿!你若是不杀你儿子,那一日直接杀了我,并且灭了所有口,你尚且能保住你的颜面,如今却是上京已经传遍了吧?你杀我只能说明你恼羞成怒,只能证明你这个人毫无信用。”
“我在上京,别的没听到,这么多年一直在百姓嘴里知道,金国的国主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带着百姓打败辽国,让他们能过上安稳日子的英雄。可没想到,今日开了眼界。可见传闻未必都是真的,也有可能就是金国自己编出来给人听的。”柴徵跟着嘲讽。
完颜乞力听到这里心里理智总算回来了一些,看了一眼身边完颜兀著那里空荡荡的位子,又看向完颜无弃的位子,他今日若是乱了阵脚,那么完颜无弃也就白死了。
听下面的朝臣说道:“陛下不要听信这等油嘴滑舌小人之言,今日就是不能让他出了这大殿。”
完颜乞力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将周国的使臣,黄匡拿下!”
“国主,这事情与我无关!”黄匡还在辩解,却被殿上的武士给按扣下来。
完颜乞力说道:“给周朝发国书,写明他黄匡在此地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们,将他们的恶心事放到了咱们这里来,燕云十六州休想拿回去了。”
苏熠辉拍了拍手道:“国主英明!对吗!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当时逼着我们家太子行牵羊礼,还要干什么赌约,不都是为了燕云十六州。一个没脑子的二太子换燕云十六州不亏,更何况,你还有完颜兀著这样的英雄儿子。”
完颜乞力听她还在不停地挑拨离间,拍着扶手道:“苏熠辉,我记得你了!”
“记得我的人不少,不缺国主一个!国主你保重。”苏熠辉近乎吊儿郎当地说。
“给我滚!”这是完颜乞力用尽了自己身体里的力气说出的一句话,这一句话一出口,整个人就软了下去。金殿上的人涌了上去叫道:“陛下!陛下!”
除了黄匡被押,其他人都是自由身,苏熠辉一甩袍袖往外走去,走出殿门,柴徵问道:“完颜兀著去哪里了?”
苏熠辉对着他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有你这么没用的太子吗?在这里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探听不到。”
后面大周跟来的一个使臣走过来,道:“被关了!听说要杀了他。”那位礼部的员外郎,真是一个可爱的伙计。
“哦?杀了他?那倒是好事情。我赌一个鸡腿,完颜乞力,积蓄不了魄力来杀他了!”说着苏熠辉张狂地哈哈大笑地走出宫门,柴徵跟在她后面,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招人恨?
“殿下,将军,接下去咱们怎么办?”
“咱不是得到了结果了吗?金国因为二太子之死,扣留了咱们带队的黄大人,也说了不会再与我国商谈燕云十六州的事情,而且发国书回去。所以我们可以打包回去了。”苏熠辉指点那个哥们道。
“哦,那臣下就让大家伙儿收拾收拾,回家?”苏熠辉不得不感叹,此人真乃是识时务的俊杰啊!
柴徵也笑着说道:“回家!”
柴徵铺开纸笔,作为太子写下了辞别表,整个主题思想就是,抨击了金国不守信用,不归还燕云十六州,他要回去告诉他爸爸。
苏熠辉看着辞别表上,那一勾一画的字,心里感叹:“卧槽,原来写字能成古董的货在这里!”但是他看来看去也不像是那种人,至少风骨还是有的,哪里像记忆中宋徽宗牵羊礼完成,在金国狂生孩子,一共下猪仔似的下了十多个,是这个数吗?也许记错了。
苏熠辉给他吹干了字迹,仰慕地说道:“殿下回去赐卑职一副字吧?”
“你要我给你写哪几个字?”
“英雄盖世!”
“不行!”
“为啥?”
“跟你不太像!你略微猥琐了些!”柴徵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示他说的是心声。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写字好看跟宋徽宗没有半毛钱关系哈。
宋徽宗这种怂货的话有靖王本色出演呢。而且比宋徽宗更带劲儿。
第19章
且说这辞别表一递交,就让完颜乞力想起苏熠辉那张欠扁的脸,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破口道:“让他们滚!”
这个滚字一出,立刻有人出门传旨,叫他们快快拾掇拾掇离开。
来的时候押送了大队的物资,还有美女,如今是轻车简从,但是再简从也是个百来人的车队,跟着黄匡过来的十来个他家的侍卫和奴仆,过来问道:“你们都回去了我们怎么办啊?”
苏熠辉说道:“苏武牧羊听说过吗?你们老爷看起来不是做苏武就是轮到做羊了。”
“怎么叫做苏武,怎么叫做羊?”柴徵总觉得苏熠辉的话,不问清楚,定然是会错过什么。
“苏武就是以后跟你一样,混在金国,穷得叮当响,连条内裤也要打补丁。”说着苏熠辉还盯着他下面看。
“我!?”柴徵被她说得腾地脸通红,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问,偏偏她还说:“要不要扒开看?”
“你简直有辱斯文!”柴徵这会子是被她给气地。
得了,生气了,苏熠辉决定放过他,跟那几个人说:“咱们说羊!做羊么,估计就是被宰了,毕竟你们家老爷干了什么事,金国国主会放过他吗?估计当成牲口祭旗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我们会怎么样?”听到事关生死,都竖起了耳朵。
“顺便一起祭啊!还能怎么样?”苏熠辉说地轻巧。
领头的一个与其他几个人脸色惨白,想了一想之后,做出了一个庄严而沉重的决定道:“我等还有些力气,殿下回去的路万分艰难,我们要护着殿下回归故国。”
“那就一起走吧!回去禀奏官家,让官家来讨伐金国,救出黄大人!”苏熠辉严肃地说出这一番话,柴徵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个什么人啊!胡说八道要一本正经,这是苏熠辉一直秉承的理念。讨伐金国,他们官家有这个种?
回柴徵小院的路上,苏熠辉说道:“哥们,我现在是明白了,为啥你身边没人了!共患难的还真的罕有的生物。”
“生物?”
“人物!”苏熠辉说道:“像我这样的绝对是个人物!”
柴徵无法控制自己笑出了声,道:“苏熠辉,你真是个人物,我佩服!”
苏熠辉素来打包迅速,而柴徵哪怕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内裤打补丁的穷鬼,没有东西收拾却是事实,所以速度也是杠杠的。反正黄大人小概率做苏武了,大概率成羊了,所以那么完美的大马车也不能浪费了,给太子殿下那是最好的了。可穷鬼太子居然不愿意享受这么好的待遇,钻进了苏熠辉的车子。
苏熠辉做了个鬼脸问他:“跟我挤习惯了?”柴徵摇头,实在不知道跟这个货该怎么回答。
看见她扔给他一个袋子道:“倒出来,我跟你说!”
柴徵把这个沉甸甸的袋子打开,里面分装了两个袋子,苏熠辉道:“ 里面有金叶子,金豆子,珍珠玛瑙和碎银,都是容易花出去的东西,贴身放着,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是几包药粉,没有到紧急的当口不要拿出来,都是毒,药。弄死一头牛没问题。手里有药,心里不慌。”说着又递给他一把匕首道:“塞在靴子里!防身用。”
“你呢?”
苏熠辉展开她的衣襟,柴徵看她腰腹围了一圈,一排小刀围成圈,闪亮亮地晃眼,这个设计,苏熠辉取自于火车站倒卖手机的灵感,衣襟一拉开,挂地满满当当,看她挑眉说道:“放心,老子就是有钱!”
柴徵看着她额头滋出的汗,轻声问她一句:“你不热吗?”
“瞎说什么大实话,夸我两句会死啊!”苏熠辉骂道。
“在下佩服,小苏将军机智过人!”柴徵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苏熠辉笑了笑,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说道:“现在问题来了,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咱们扮成高丽人走。选吧!”按照他们的商量,在经过柴徵熟悉的金龙山时候,一起下去,蹿进山里,通过进山,甩掉跟着他们的探子,再潜回城,到城里从高丽走,进入高丽,从高丽回大周。
但是柴徵打开来看见里面,是一身男装一身女装,柴徵抬头看她说道:“你弄的什么东西,怎么是一套男的一套女的。”
“他们以为我们是大周人,我们就扮成高丽人,他们以为我们是两个男的,咱们就假扮成夫妻。嘿嘿!”苏熠辉摸着下巴对着柴徵说道。
“谁扮女的?”柴徵问她这个很是现实的问题。
苏熠辉说:“扮女人的那个只要在旁边待着,而扮男人的那个需要会熟练的高丽语。你会吗?”
柴徵带着笑说道:“我会。”
苏熠辉用高丽话问他:“你会高丽语?”
“要不我为什么会提议从高丽走。”柴徵回她的高丽话字正腔圆。
苏熠辉叫了一声道:“我擦!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地多啊!”
“过奖!”柴徵不容置疑地说道:“等下你扮成女的。”
苏熠辉抛了一个媚眼,用前世志玲姐姐的声音对着柴徵说:“好的呢!人家都听你的!”
柴徵浑身鸡皮疙瘩全部冒起,只觉得这样的天气,车厢里诡异地起了一阵寒风,冷地他想要发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看着苏熠辉扭着腰,哼着小曲儿,脱了衣衫,里面围着亮晶晶的小刀,套上高丽短衫和长裙,按着高丽女装的穿法在胸口打了个结,问柴徵道:“怎么样,漂亮吧?”
柴徵看着她那张脸,这些天被她的勇猛所折服,实在说不出那个“漂亮。”
苏熠辉再套上侍卫的衣衫,把朝鲜那么宽大的裙衫塞在了里面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又从包袱里,拿出两张面具来,硅胶的,勾了勾手指对柴徵说道:“过来!娘子我给官人换张面皮。”
“你干什么?”柴徵看着她手里逼真的面具,心里恍惚。
“给你易容!”
说着捧住了柴徵的脑袋,将一个面皮直接套在了他的头上,从里面挖出了不多的头发,帮他服帖了眼睛和嘴角等需要贴合的边缘,再拿出了脂粉,给他慢慢地勾匀称所有的边缘。然后拿出一面镜子给柴徵道:“看看!”
柴徵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四来十岁头发秃顶的老男人,苏熠辉对他说道:“你现在是中年油腻大叔的样子。怎么样?”
等他看向苏熠辉,这个人已经换了一张蜡黄的,似痨病鬼的脸。问她:“你等下不会用这个脸来假扮我娘子吧?”
“不,不,不,等下是独具风情的美妇,现在是痨病鬼胖侍卫。”胖和痨之间,柴徵总觉得不搭调。
车子一停,苏熠辉下车,对着车上喊:“苏将军,下来尿个尿再走啊!太子殿下出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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