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慢性沉迷
作者:殊娓
文案:
联姻当天,周酩远飞赴南非,一去三年。
回国航班上,他叫秘书拟好了离婚协议和补偿。
周酩远拎着离婚协议迈进舒鹞的办公楼。
舒鹞正在舞蹈室里跳舞,蕾丝吊带配短裤,胯上别着一抹蓬松的白纱,舞姿时而刚劲时而曼妙。
舞毕,一群男团小鲜肉团团围过去吹彩虹屁。
其中一个男孩好奇道:舒老师您包里掉出一枚钻戒,您结婚了?
舒鹞拿了戒指随意丢回包里,擦着汗,闲闲道:我丧夫。
舞蹈室外的周酩远:?
#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真的不如跳舞#
#我不离婚!我爱我老婆一万年!#
“我以为鹞是家雀,却不知鹞是翱翔天际的猛禽”
(先婚后爱,轻松向不正经甜文)
一句话简介:今天男主气死了吗?
立意:摆脱命运的束缚,勇敢做自己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酩远,舒鹞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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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对视
柏林,勃兰登堡机场。
航站楼内的广播轮番用德语和英语播报着航班信息,几位亚洲面孔的女团成员混迹在嘈杂中,穿梭过身形高大的欧洲人群,快步走进登机口。
柏林至帝都市的航班,这几位女团成员来得不算早,再晚几分钟飞机就要闭舱了。
站在机舱口的空姐默默数着人数,只有头等舱还差一名乘客,空姐不由地向外张望去。
阳光散落在停机坪上,把水泥地晃得像一方白色沙漠,舷梯下的女人就这样孤立在那儿。
她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同刚才的女团成员差不多的装束,宽大的牛仔外套和工装裤,却掩饰不住她瘦得过分的体态。
好像停机坪上的风再大些,她就要随风扶摇而起。
舒鹞站在飞机旁,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从大衣袖口露出,举着手机贴在耳畔:“飞机赶上了,有什么事情回国再说,我先登机。”
电话那边是女团成员的经纪人,这支女团刚成立不久,内务外务都是一团糟。
经纪人和助理双双被公司调遣回国,把5个刚18、19岁的女孩子临时托付给她们的临时编舞老师舒鹞。
这个年纪的少女都贪玩,经纪人和助理一走,昨儿夜里指不定疯成什么样。
今天集体睡过头,差点错过航班。
知道自家艺人不省心,电话里的经纪人语气讪讪:“万分感谢舒老师,等您回来请您吃饭吧?”
“不用这么客气。”
挂断电话,舒鹞才迈上舷梯。
空姐脸上挂着礼貌的笑,用英文表示对乘客的欢迎。
舒鹞应声抬头,空姐这才看清鸭舌帽下的长相。
舒鹞长了一张典型的鹅蛋脸,皮肤白净,柳眉,双眼明亮犹凝脂点漆,鼻骨和下颌都很小巧。
在一众浓墨重彩的欧洲面貌中,透露出特别的东方韵味。
尤其是她左眼下方,一颗小小的红痣缀在卧蚕凸起处,随着眨眼的动作跳动。
像是有什么故事,欲说还休。
舒鹞对上空姐带着打量的蓝色眸子,笑了笑,继续往机舱里走去。
在她身后,空姐追过来的视线里又多了些不解:
这个看上去从长相到骨胳,都柔羸得有些弱不禁风的女人,走起路来居然带着铿锵的气势。
这趟航班配色很舒适,米白色的纯皮座椅里放着浅咖色的抱枕,舒鹞才走了几步,忽然,一套熨烫妥帖的白色西装闯进她的视线。
周酩远就是这样,只要他在,无论什么场合,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舒鹞看过去,周酩远正靠在皮椅里,稍偏着头,正同身旁的一个男人说话,看样子是在谈公事。
他就坐在那儿,冷清得像空调里吹出来的风。
异国他乡的,舒鹞真没想过会在这儿遇见周酩远。
她也只扫了一瞬,步伐连停顿都没有,垂眸看清机票上的座位号,3C。
在周酩远正后方。
舒鹞施施然坐进了周酩远身后的位置,没有问好的打算。
其实周酩远同她的关系很难定义,说不熟呢,两人是联姻。
虽然结婚证上的照片是周家托了人P在一起的,领证也不是本人去的,那也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法定夫妻。
可这样的关系要说熟呢,那也没多熟的,基本同陌生人差不多,连上一次见面都还是三年前。
这三年周酩远在南非,偶尔听说他回国好像都不在帝都市。
柏林今儿是个好天气,碧空如洗。
既然没准备上演什么泪眼婆娑的夫妻相认戏码,舒鹞干脆往椅子里一仰,把别在外套上的墨镜戴上。
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住舒鹞半张脸,也遮住了机窗外刺眼的阳光。
离航班起飞还有一会儿,她把耳机塞进耳廓,阖起眼,悠哉地听着舞曲,在脑海里找编舞动作的灵感。
突然进来电话时舒鹞吓了一跳,墨镜后的眼睛猛然睁开。
打电话过来的是舒鹞从小到大的好闺密,冯凌子。
这姑娘叫了个文邹邹的名字,偏偏是个理科医学生,现在正跟着博导研究男性某个器官的疾病与治疗,鲜少有时间同舒鹞闲聊。
这不,舒鹞刚接通电话,冯凌子急切的声音就顺着耳机传进了舒鹞耳蜗:“我突然接到个消息,你那个死了三年的老公诈尸了,明儿要回国,回帝都市!这事儿你知道么?”
舒鹞藏在墨镜后的眸子抬了抬,看向前座。
这尸诈的,就在她眼前。
“我听说他短时间内还不走了,这事儿你知道么?!”
冯凌子两句问题里,都问她知不知道。
周酩远明天回帝都市她是知道的,毕竟同一班航班。
但他短时间内不走了?这个她不知道。
舒鹞搭在耳侧轻敲耳机的指尖一顿,反应了半秒,才慢条斯理开口:“算是知道吧。”
冯凌子果然对舒鹞模棱两可的回答非常不满意:“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算不算的,等等,不对,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周酩远那个狗,他居然还联系你了?!”
“......没联系。”
只是偶然碰上了。
但凡提到周酩远,冯凌子都是这副阴阳怪气的腔调。
冯凌子从小跟舒鹞一起长大,看着舒鹞3岁学芭蕾,13岁破格被德国的艺术学院录取,14岁得奖。
虽然最后舒鹞没能成为职业芭蕾舞者,但在冯凌子这颗被数理化和男性某器官刷屏的心里,舒鹞就是小女神一样的存在。
结果她的小女神,被一个什么玩意拽下了神坛?!
婚礼当天没出现,南非一去就三年。
哪怕这男人帅得出名,他也是狗!
“周酩远这次回来要是真不走了你俩少不了碰面,到时候千万别对他心软,给你发个图当参考。”
冯凌子越想越生气,手里的手术刀一刀戳在硅胶做的假丁丁上,手术刀穿过假鸡儿“呲拉——”一声划在金属实验台上。
金属摩擦声透过手机传过来,舒鹞刚点开图片,被耳机里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音惊得一缩肩膀。
她顿了顿,缓解般地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坐姿,双腿交叠,一时忘了躺在腿上的手机。
手机顺着宽大的工装裤滑下去,舒鹞条件反射地用脚去接,不但没能阻止手机的掉落,好像还有点适得其反。
脚上帅气的马丁靴翘起,同她的手机短暂相吻。
随后,她的手机欢呼着跳跃着挣脱开耳机线的束缚,一路顺着过道处滑到前面的座位旁。
大概是她这边声音太折腾,电话里的冯凌子此刻并没开口。
舒鹞手臂抵着交叠的双腿,急着向前探身。
她才伸长手臂,一只修长的手把手机捞起。
这只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骨节分明,腕上戴着一款样式简洁的男表。
漆黑的纯皮表带,衬得皮肤釉色一样白。
其实周酩远去南非前还要比现在更白一些。
他那种几乎病态的白,大概是整天泡在空调房里办公、不晒太阳养成的。
有时候舒鹞在电视上看见关于他的报导,会觉得他是从古欧洲古墓里钻出来的、混迹在人群中的吸血鬼公爵。
只不过周酩远那双眼睛,远不如电影里的吸血鬼公爵看上去包含温情。
他算是白长了一双类似桃花眼的眼形,几乎不笑,目光落在公文上还能透出半分认真,其余时刻都淡得要命,有种目空一切的漠然。
拿着手机的手递到舒鹞面前,舒鹞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神,看过去,果然撞进周酩远不带情绪的漆黑眸色里。
舒鹞的“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电话里半晌没吭声的冯凌子先一步回光返照:“你干什么呢噼里啪啦的,跟男人滚床单呢?谢天谢地你终于准备出轨了,好事儿啊!喜大普奔!”
手机传来一阵聒噪,周酩远下意识垂眸,只见屏幕上明晃晃躺着一张图片:
被画成卡通形象的丁丁,看上去有点像杏鲍菇,上面插着两把锋利的小刃。
这图片还有配文:
剁他的diao。
拿着手机没来得及归还回去的周酩远:“……”
毕竟是飞帝都市的航班,飞机上不少都是国内乘客,听得懂国语,冯凌子这一番彪悍言论引来的目光比女团更多。
舒鹞有些担心冯凌子骂到嗨时直接带上周酩远的大名,她迅速伸出手去接她的手机。
两人短暂对视。
看周酩远的神情,他应该没认出自己。
“谢谢。”舒鹞捂着手机,平静地说。
“不客气。”
本来对视该在这种和谐礼貌的氛围下结束,舒鹞还试探着冲她的狗男人展露岀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结果她刚扯起嘴角,冯凌子的声音又飙升了新的高度:
“你听我说话了吗?那种婚礼不出现不露面的狗,死了几年都不回家的王八蛋,就应该断了他的鸡儿!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剩!蛋!老!人!!!”
婚礼没出现、三年没回家的周酩远:“……”
第2章 又遇
碍着周酩远这尊大佛就坐在面前,舒鹞囫囵同冯凌子讲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靠在座椅里有些想笑。
刚才她差点想要同周酩远来个亲切的自我介绍:
嗨,我是你老婆哦。
所以电话里被剁diao被切丁丁的剩蛋老人,就是你哦。
狗也是你哦,王八蛋也是你哦。
周酩远永远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舒鹞其实还挺想看看他当面被骂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和周酩远,远没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
在柏林一直陪着女团成员练舞确实很耗精力,舒鹞几乎每天都只睡3、4个小时。
后面还有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她闭了眼靠在座位里,慢慢入睡。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机舱被阳光笼满,穿着整齐藏蓝色制服的空乘,手里端着菜单,正挨个询问乘客午餐点什么。
问到舒鹞时,她看了眼菜单上的水果挞和牛肉卷,不着痕迹地轻叹:“麻烦您,帮我煮一份粥。”
“只要粥吗?”空姐礼貌地询问,“需要在粥里加一些鱼籽酱或者牛肉粒吗?蔬菜粥也可以做的。”
“不用了,白粥吧,谢谢。”
机舱里充斥着美食的味道,这大概是整个航行过程中最令人放松的一刻,但舒鹞只有一份白粥,又加上一小支自己带的维生素粉。
每餐都是如此,她舀起米汤喝掉,食不知味。
前排的周酩远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通“割鸡儿”电话的启发,终于想起自己是已婚人士。
舒鹞粥喝掉三分之一,拿起餐巾擦拭唇角时,听见前排响起周酩远的声音。
常年浸泡在生意场上的男人,声音低沉且淡淡,语速也不快不慢。
他说:“白栩,我同我结婚的那位小姐,叫什么来着?”
周酩远垂着眸子思量良久,才在堆满公文和数据的脑子里角落,拾取起那么一点点,关于他结婚对象的印象。
相貌什么的都模糊不清,但在周酩远心里,以他当时那个情况,还愿意上赶着嫁过来的,多半是仁柔寡断、没有主见的女人,只能听从家里人的摆布。
坐在周酩远身旁的白栩替他解疑:“……小周总,她叫舒鹞。”
舒鹞?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周酩远想起“鹞”字里的鸟字旁,没什么情绪地联想了一瞬,依然没想起人长什么样子。
倒是突然觉得,这位舒小姐有些可怜。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大概都不想做被养在家里、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如放她自由。
“拟一份离婚协议,”周酩远敛着眸色思虑半秒,“补偿丰厚些,能分的都分一些给她。”
免得没了家族庇佑过得太过艰难。
白栩没想到自家老板上来就要跟人家离婚,虽说承诺了丰厚的补偿,他忍了忍,还是多问了一句:“这次回帝都,不见见吗?”
“见谁?”
在周酩远的习惯里,一件事情他交代完就是结束,白栩也很少反问。
所以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周酩远没太反应过来,默了一瞬,才说:“啊,我家里的那只小鸟么?”
他这话明显不是谈公事的语气,白栩也就放松下来,同周酩远闲聊:“要不见一见再决定离不离婚吧,呃,其实……我对舒鹞这个姑娘,略有耳闻。”
“讲讲。”
白栩本来不想这么八卦,但实在是没忍住,开口就是一句天雷:“听说舒小姐她……特别特别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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