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把陛下送入火葬场后
作者:白鹭下时
文案:
上辈子,萧念阮被册为皇后,皇帝为她虚置六宫,独宠爱她一人。
她本以为君恩会长久,没想到却是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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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来,念阮决定远远躲开,再不踏入宫门一步
偏偏这一世的皇帝,将所有的温柔和爱宠都只给了她。
更把皇后花冠也送了她,愿与她长相厮守,千载不离。
念阮:不过是糖衣炮弹,我不上当不上当。
转头,念阮与人定亲。
才想在她面前再刷点存在感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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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都道皇帝对萧家那倾城艳色的四姑娘一见倾心,连和萧家的血仇也忘了,甘愿以命相护。
却不知道,他幼时被仇人打得奄奄一息时,是小姑娘给了他一颗糖,眼泪汪汪地求仇人饶恕他。
小姑娘正是仇人的侄女,他想过去报复,终究抵不过小姑娘照进心里的甜美笑容。
不惜落得个夺人之妻的恶名也要将人娶回来,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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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主为上辈子的误会前期追妻火葬场后期破镜重圆的故事,
双c1V1,娇软乖甜小哭包和她的腹黑深情忠犬皇帝。
一句话简介:重生后我把皇帝前夫送入火葬场。
食用指南:
※女主重生,男主非重生,前世有不得已的苦衷被误会成渣男,今生为前世买单。
※不虐女主,破镜重圆小甜饼。
※架空架空架空,请勿考据。
立意:爱可以消弭仇恨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念阮,嬴昭 ┃ 配角:燕淮,嬴绍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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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建元二十一年,上元。
春寒料峭,霰雪纷纷扬扬打在崇宁寺的吻兽屋脊之上,很快便积了厚厚的雪。禅寺寂寂,里坊无声,天地间一片素白,时闻宝铎含风,若环佩相鸣。
念阮倚在窗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透出的崇宁寺塔为雪所覆的剪影。一只失伴孤雁凄鸣着掠塔而去,于雪泥上留下飘渺的指爪印子,又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在昨天,先皇崩逝的消息从南征前线传回了洛阳。她的丈夫,那个把她囚禁在这里的人,也还是死了。
建元十五年,她嫁给他,做了靖朝的皇后。外人皆道皇帝爱重她,为她虚设六宫,姊妹弟兄列土封侯,萧氏一族荣耀到了极点。
可唯有她知道不是。
她能嫁给他,是因为她做太后的姑母挑中了她。太后是皇帝的嫡母,在杀害皇帝生母、先帝之后扶他上位,临朝称制,且多次想要废杀他,只是未能得逞。皇帝恨毒了萧氏,为了麻痹太后,却还违心地收下了她这份礼物。
那时她是不知情的,一心只以为夫君爱重自己,然而短短一年后,壬寅宫变,姑母放火烧宫而死。同日,父母不明不白地自尽于家中。
又二年,继兄南逃,皇帝以此为名召长兄南下攻打南朝,城破兄死,她在三年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再一年,叔父萧朗以奉她玺绶为由起兵拥立京兆王,事败被诛,萧氏满门唯她与同嫁与帝王的堂姊得免。他将她幽禁在崇宁寺里,领兵南下攻打南朝。
再然后,就是今日了。
他既死,绝不会放过她。
念阮合上窗棂,踱回佛堂里拣了把青檀香在佛案前的兽纹三足小香炉里点了。惯常服侍她的比丘尼却于此时喜不自胜地奔进来:“殿下……”
“宫中来人了!”
指尖传来火苗舐舔的炙痛,她长睫微微一闪,香柱依旧稳稳当当地插进鼎炉。小尼姑有些尴尬,回头对进来的素衣女子道:“先皇崩逝,我们殿下哀毁过度,您别见怪……我,我这就去收拾殿下的衣物,准备回宫。”
院外站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身后另有宫人十几人,皆着丧服。为首之人手托锦盘,上呈锦盒,覆以明黄绸缎,似是皇后玺绶。
小尼姑说着便跑了出去,女子迈入佛殿来,将锦盘放在了桌案上,看向佛前长跪的女子。
“皇后殿下,别来无恙。”
青灯光晕下,少女雪衣墨发,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一双水剪双眸宛似含烟的芍药。她脊背挺直地跪坐在佛前,彷如一座釉色温润的秀骨清像。
这个声音念阮识得,是她姑母萧太后昔年的心腹女官素晚。那场宫变里,是她毫不犹豫地倒向皇帝,给了姑母致命的一击。
“你来送我?”她轻轻问。
“是。”女子一扬手,随她而来的十几名宫女便退了下去。她在案前跪坐下来,打开匣子。那匣中装的却不是玺绶,而是一尊鹤型银壶,一方铜爵。
汩汩的酒液声响在虚空里,女子为她斟酒:“……殿下莫要害怕。这是治觞里的鹤觞酒,酷烈芳甜,饮之即醉。奴保证您喝下去不会有任何的痛苦——您知道的,先皇,阿昭,他总是对您很体贴……”
阿昭。
念阮有片刻失神。
这是她的丈夫,把她关在这里的那个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从前,他只允她这般叫他。
杯盏被推至面前,杯中碧色澄澄,似映出父兄的音容笑貌,念阮眼中盈起满足的笑意:“椿萱既逝,故友凋零。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多谢你来送我。”
“我只有一愿,请念在你和姑母主仆一场,待我死后,将我葬回北邙山上我父母的墓旁。这座牢笼太寒太冷,我不想再被囚在这里了。”
“可以。”素晚只看着她抚杯的手。
念阮莞尔一笑,端过酒敛袖欲饮。素晚神情复杂,打断她道:“你就没有旁的话要问了么?他都已经死了!你,你难道就没有半点伤心吗?你可知,他到死都……”
他到死都如何?
饮酒的动作暂停,念阮眼中闪过一点茫然,飞鸿掠影,只是一瞬。她抬目望向屋外鹅毛般纷纷扬扬卷下的大雪:“素晚姑娘,你长在掖庭之中,理应知晓,生在王侯之家,最不该信的便是情爱二字。”
她曾经信过,信了那人说喜欢她,之死靡它。然后,便做了一枚怨恨的棋子,夹在他和太后之间,连求死都不能。
素晚无言,怔怔望着她将鸩酒饮入腹中,面庞上两行清泪却坠下来,“你安心去吧。”
“我会遵守诺言,将你葬在北邙山上。不然呢,你还期许与他合葬长陵么?”
她冷笑数声,拂袖破门而出,眼前的影子便在风雪中淡了。念阮缓缓放下铜爵,素晚的反应有些奇怪,可是如今她已不想再去探究。
鸩酒入肠,她脏腑间似燃了一把火,渐渐地,又似被一只手攥住了心脏,痛不欲生。
她意识已有些模糊不清,眼前阵阵眩晕,铜爵也滚落至地,琅然有声。却有无数画面流水一般从她眼前淌过去——
是雷雨夜里,他将她抱在怀中,软言安慰“念念别怕,朕在这里”。
是长生殿中,他执着她手郑重在佛前起誓,“佛祖在上,我嬴昭此生只爱萧四娘子一人,终此一生,永不相负。”
但这些画面,最终无不变成父母双双自尽、姑母放火烧宫、哥哥战死、继兄远走,而那个曾说会护她信她的男人将她锁入崇光寺里,厌恶地背对着她,自始至终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他说:“萧念阮,朕与你,此生不必再见了。”
可她难道就想再见他么?
念阮自嘲地笑了。
她不甘心地看向门外的方向,视野里白光炫然,当是大雪。于是忆起那年相见,也是这样一个晴雪娟然的良日。
她一生所有的不幸,都于那个除夕始。
“若这……若这一生可以重来……”
她虚弱张唇,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泪落如散珠。恍惚间,似是看见一道身影匆匆逆光而来,焦急唤她“殿下”,到底未曾听清,永久地陷入了沉睡。
……
念阮重新醒来,是在建元十四年的岁暮。
仍是洛阳雪日,檐下铃铎玎玲轻响,像极了崇宁寺里青灯古佛的日子。她躺在沁着沉水香气的锦褥里,柳眉不安地蹙着,不愿醒来。
耳侧有人柔声轻叹:“高烧既已褪去,缘何念念还未醒。早知今日,我便该亲自去接才是。”
母亲?
念阮秀眉微动,迷迷糊间,又听见婢子折枝赔笑的声:“公主言重,是我们姑娘自己贪玩,何关陈王殿下的事……”
她终于觉出一丝不对来,折枝,不是早在建元十七年便出宫嫁人了吗?而母亲……母亲也死了啊!死在建元十六年的那场大乱里,与父亲双双自尽……
忽而想到一种可能,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死去多年的继母兰陵公主。念阮骤地扑进兰陵怀中,眼泪夺眶而出:“母亲!”
兰陵轻柔抚着她的背心:“念念,怎么了?可是你衡哥哥欺负了你?母亲已罚他抄书了,等你好些了,母亲再叫他进来给你赔不是。”
兰陵公主口中的“衡哥哥”乃是念阮的继兄苏衡,当年念阮生母阮氏在生她时难产去世,太后为兄长续娶了寡居的兰陵大长公主。这苏衡便是兰陵带过来的儿子,袭父爵封陈王,兄妹一向亲厚。
念阮的父亲萧旷不喜官场浮华,在首阳山建观修行。念阮常随父亲居住在首阳山的道观里,今日,恰是继兄将她从首阳山接回的第二日,因归途中开了车窗,感染风寒。
她吸了吸鼻子,点漆双眸萦起盈盈水雾:“不关衡哥哥事,母亲,阿父回来了吗?念念好想他……”
女孩子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双眸晶泪莹莹,经雨海棠一般的娇柔堪怜。兰陵公主霎时心疼不已,慈爱说道:“道长云游未归,叫人传了话回来说要过了元夕才回来。你可好些了?晚上的除夕宫宴,要不就推了吧。”
一句“除夕夜宴”正提醒了念阮今夕是何年,她眼中猝然聚起泪水,波光盈盈,把头埋得更低了:“母亲,我不要去……”
她不想见到那人,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兰陵与折枝诧异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却没多问,端过药亲自喂她饮了,柔声劝慰:“不去便不去吧。你身子弱,又受了风寒,好生在家歇息就是。太后那边,自有母亲替你解释。”
服过汤药,兰陵又坐着陪了她一晌方才离去。念阮昏昏沉沉地躺在罗帷之中,那些蛛丝片絮般的过往仍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是梦么?
分明又知道不是。
她清楚地记得,这一年,是建元十四年,太后以除夕宫宴为名诏她入宫,席间她被皇帝看中,由太后赐婚,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本朝祖制,册立皇后者须经金人占卜之礼制,不成则不立。大靖立国百年,她是唯一一个未经此礼便被册立的皇后,人人皆言天子爱重,却是那样凄惨的结局。
上天垂怜,竟让她回到了十五岁入宫的前夕,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排雷写在前面
1.破镜重圆,不换男主,解开误会开始甜
2.关于有读者说不该取火葬场这个名字,作者也是没办法了,甜宠甜宠不合适,火葬场火葬场也说我不合适,设定有问题两边不讨好,但它本质是个女主因为前世误会不想理男主后期解开误会的破镜重圆甜文。后面会考虑改名。
3.弃文勿告。
第2章
念阮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帘子一动,送了兰陵回去的折枝含笑走进来:“女郎,二娘子和三娘子来了。”
“四妹妹,你也太娇弱了吧。”
门外响起黄鹂似的声,一名身姿高挑、相貌甜美的少女人未至声先至。也不顾念阮反应,自顾在床沿坐下伸手在她额上一探:“可曾好些了?听说你不和我们入宫了,是真的么?”
她紧紧盯着念阮神情。
念阮平静回望,她闹了个大红脸,掩饰笑道:“……姐姐只是关心你,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吗?我们可是特意赶在入宫前来看你……”
她一脸关怀之色足以以假乱真,念阮却在心间幽幽叹了口气。看来,重来一回,她这一心想做皇后的堂姊还是未能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此二姝乃是她叔父萧朗之女,一名令嫦,一名令姒。二人上头还有个已经出了嫁的长姊,乃萧朗原配所出。后萧朗迫于太后压力改娶博陵崔氏女,生二子一女,这女儿便是萧令嫦。
萧令嫦乃是崔氏梦月而生,自以为应了皇后的吉兆,自小就想做皇后。上一世,她嫁给皇帝的弟弟京兆王为妃,鼓动叔父拥立京兆王起兵谋逆,给了皇帝等待已久的清算旧账的借口……
“念念,在想什么呢?”
见她心不在焉,萧令嫦尴尬追问。
念阮摇头,温声道:“没什么,我身子还不大爽利,怕把病气儿过给了贵人,晚上的宫宴就不去啦。”
她看起来似真的病了。容色雪白,眼睛水汪汪的含着泪般,透出一抹酣红娇庸,越发显得娇柔可怜。
萧令嫦神色一沉。念阮生得美,还是男人都喜欢的那种雪树春芽的柔弱妩媚,说是国色也不过分。她长得也不差,但从小到大只要是同念阮一起出现,总会沦落为陪衬。
好在,今日她却去不成了。
令嫦眼中闪过丝不及掩饰的得意,念阮只作未觉,看向立在令嫦身后、静默如始的另一美貌少女,上辈子与她同嫁入宫中的三堂姊萧令姒。
她初进宫时,太后点了萧令姒同辽西郡公府的一个从姊随她入宫,皆封贵人。但嬴昭为迷惑太后,假意独宠她一人,从姊耐不住寂寞与侍卫私通,被废出家。而萧令姒却在叔父谋反前同皇帝告密,捡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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