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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共风烟——

时间:2020-10-28 09:53:09  作者:时雨花洲
  当着一众外人驳他面子,乔燃脸色愈发地不好看。
  交易中心大厅里人头攒动,百姓对房产投资的狂热可见一斑。小方收集双方证件资料去取号复印,乔燃、江柳烟和杨叔夫妇被安排在椅子上等候。
  乔燃没话找话:“家里东西都还没收拾,明天我来帮你打包,搬到榕园去。”榕园是他们另一处房产,离婚时也留给江柳烟。
  江柳烟想也不想便拒绝:“杂物我自己收拾,家具电器准备卖给收二手物品的。当然,你想要也可以拉走。”
  “我要那些干嘛?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舍不得我们共同的家!”
  女人一旦发起狠来,着实出乎男人意料。
  江柳烟的决然令乔燃难以接受,她曾花多少爱与心血在这个家里面啊。
  尤记得新婚伊始,江柳烟成日网购各式精巧的小玩意小摆件,燕子筑巢般,一点一点把小家装扮得温馨而充满烟火气。
  还有些是她在国外出差时淘的,乔燃笑话她,别的女同事出国都带衣服包包护肤品,我老婆却不辞劳苦背些手工艺品回来。
  可现在……不可否认,离开他后,江柳烟脱胎换骨了。
  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考究的连衣裙,端庄地坐在旁边,乔燃都快想不起,她素面朝天、满脸疲态在家照顾女儿们的狼狈模样。
  她身上渐渐散发出别样的韵味,像长期生活在暗处的植物得以沐浴到阳光,整个人都朝气蓬勃、光彩夺目起来。
  越是如此,乔燃越后悔。
  小方回来,领他们去缴纳税款、转房款及办理过户,几个窗口来回倒腾。需要签字摁手印时,乔燃还算配合。
  大厅空调温度打得低,江柳烟被吹得直起鸡皮疙瘩,这边刚捂嘴打个喷嚏,乔燃就关切地问:“冷吗?我车里有件防晒服拿来给你披一下?”
  江柳烟心道,是老公时也没见你这么体贴,变成前夫倒处处献殷勤了,不是贱吗?
  “不需要,等下习惯就好。”
  杨叔和张姨从银行窗口回来,张姨说她口渴想喝水,让老公去找找哪有小卖部。杨叔抬脚刚要走,乔燃拦住说他去买,“正好我们也没带水。”
  等乔燃走远些,张姨找江柳烟闲聊:“他人蛮好的,瞧着跟你也般配,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杨叔怕江柳烟嫌老伴多嘴,冲她笑笑:“你别理她,没事就爱瞎打听。”
  江柳烟笑着说:“我和他性格不合,真的很羡慕叔叔阿姨,结婚几十年还能这么恩爱。”
  闹离婚时,性格不合是万金油。
  张姨没往别处想,反热心开导起江柳烟:“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你多迁就我,我多迁就你。你们年轻人讲究个性,但要都跟刺猬似的,怎么也靠不到一块去是吧?”
  江柳烟面带微笑听她絮叨,见乔燃拎着塑料袋往这边走,张姨低声总结道:“听阿姨一句话:不管怎样还是原配好。我那些二婚的姐妹,彼此提防着过日子,再涉及到孩子、财产,老天,搁我估计能疯掉。”
  乔燃给叔叔阿姨每人发瓶水,递给江柳烟的那瓶是常温的,提前把盖子拧松了,“你不是嫌空调冷吗,别喝冰的。”
  闻言张姨冲江柳烟挤挤眼,意思再明确不过:前夫多细心呀,吃次回头草得啦,下一个不见得有他好。
  江柳烟拧紧瓶盖,把水放到旁边,问小方还要多久能结束。
  小方把材料摊椅子上仔细捋一遍,说:“再排两个窗口您和大哥就能回去了,后头的我领杨叔张姨慢慢办。等新房产证下来他们结完尾款我通知您。”
  江柳烟朝他说的那两个窗口望去,每处约有五六人等候,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许子慕发信息:“在哪呢?我大概还有一小时能办完。”
  “回家睡了个午觉。”
  晨间起得早,加上连续开几个小时长途车,许子慕这个午觉睡得有些沉。醒来后把未接来电处理完毕,这会儿正开罐冰可乐悠闲地看电视。
  江柳烟看看时间,快四点半,“晚上请吃大餐,地点你定。”
  许子慕说好,在家附近的私房菜馆约了桌,然后驱车去接人。
  乔燃和江柳烟一道儿下的地库,从小方宣布“大功告成,江姐你们可以回去”的那刻起,乔燃就寸步不离黏着她,翻来覆去全是求复合的话。
  江柳烟态度明确地告诉他,“死心吧,没看过网上那句名言吗?出轨的男人就像是掉在屎上的钱,也许有人会弯腰去捡,但我不会,嫌脏。”
  乔燃不服气:“他就干净了?不也睡过别的女人,和我没什么两样!”
  这人明显是脑子坏掉了,江柳烟给他下最后通碟:“别跟着我,否则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乔燃停在通道边,眼睁睁见她坐上别的男人的车扬长而去,眼神中满是怨恨与不甘。
  尽管江柳烟努力调整好表情,许子慕依旧发现她的不快,“怎么回事,当上富婆反而不开心?”
  他自然晓得是因为乔燃,从二人出电梯那会儿他就看得一清二楚,不提是不愿令江柳烟难堪。
  江柳烟深吸口气,努力挤出个笑容:“开心啊,晚上想吃什么?”
  “安排好了,就在家附近,吃完散步回去都行。”
  江柳烟申明:“我可没答应到你家去。”
  “是吗?”许子慕玩味地笑着,“现在正式邀请你。”
  “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江柳烟本打算晚上把杂物打包收拾好,等坐进车里才发觉实在累得慌,想想还是算了,左右明天傍晚回珑县也来得及。
  “明天上午我收拾东西,半天时间应该能搞定,下午去4S店看车,然后逛商场给爸妈买点礼物。哎呀,账上突然多一大笔钱,我的购物欲快按耐不住了!”
  许子慕瞥她一眼,笑道:“悠着点,别把家底败光。”
  江柳烟伸个大大的懒腰,“败光也没事,我不是傍上大款了嘛。”
  “是吗?我一直以为是我在傍富婆。”
  “哈哈,同富,同富。”
  私房菜馆开在一幢小洋楼里,老板娘就是主厨。原本要提前一天预约,因为许子慕是常客,破例给他留了一桌。
  五百八一位的例菜,他们就两人,只能从食材上下功夫,力求物有所值。江柳烟在老家吃大半年土菜,好容易赶上顿稀罕的,口腹之欲得到极大满足。
  许子慕嘲笑她:“好像在乡下被虐待似的,邱姨烧饭的手艺怎么着都比我妈好吧?”
  “她年轻时烧菜简直是一绝,如今年纪大了口味偏淡,弄的菜式也有些单调,还没我厉害。”
  见她吃得香,许子慕索性放下筷子专门剥虾,虾肉放进调味碟里,蘸上酱汁再喂到嘴边。
  江柳烟觉得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许子慕不听她的,自顾自地忙活。江柳烟回想一番,热恋期乔燃也没有这样照顾过她,更别提生完孩子以后。
  那时一家四口出去下馆子,她几乎从没吃饱过。手忙脚乱照顾女儿们的时候,乔燃只会在一旁抱怨:“早跟你讲别带她们,出来就是遭罪。”
  把孩子们伺候好,江柳烟刚吃两口,乔燃已经饱了,就开始不停地催促她快点。
  为了不破坏亲子聚餐的氛围,江柳烟回回强忍着委屈。邱含翠劝她:“男人大大咧咧惯了,有几个贴心的?知道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就行了。”
  社会对男性的要求低到令人发指,有份正式工作且对家庭忠贞就算好男人,哪怕他工作之外什么都不过问。
  和许子慕在一起,江柳烟才体会到被当个小女孩宠着是什么滋味。所谓粗心,所谓直男,不过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许子慕这套别墅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东边是清滟湖公园,西边毗邻兖城室内唯一的鹤归山,这一带禁止建高层,全是高档花园洋房或独栋。
  江柳烟摇下车窗,尽情呼吸盛夏夜间清甜的空气。
  鹤归山号称兖城的天然氧吧,当地居民一有空闲就三五成群地开车过来爬山,让漫山遍野的负离子涤净心肺。
  踏进别墅的一刹那,江柳烟意识到,她的房子不能称之为房子,充其量就是个窝罢了。
  看看人家这层高,这开间,这低调但品质十足的装修风格!
  许子慕给她倒水,江柳烟问:“你家水杯是不是镶金边的?不然和这么豪华的房子不搭。”
  许子慕被逗乐了,那个笑的过程像被加了慢动作特效,江柳烟生平头一次相信,男人也可以用“风情万种”这个词来形容。
  他说:“你喜欢啊?那以后这里就当我们的婚房。”
  江柳烟含羞啐道:“美得你,谁说要嫁给你了?”
  喝完水,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
  生完孩子之后极少有独处的时间,像这样安静的从头到尾欣赏一部电影,于江柳烟而言都是种奢侈。
  片尾曲响起,许子慕抬头看看时间,说十一点多该休息了,我去帮你调好水温准备洗漱用品。
  江柳烟心道这人真是狡猾,知道一问我肯定不好意思留下,索性连问都不问我。
  她起身去准备换洗衣物,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拿起来一看,又是乔燃。
  江柳烟不想接,摁成静音丢回茶几上。谁知他不依不饶连拨好几遍,江柳烟划开不耐烦地问:“你深更半夜不睡觉骚扰我干嘛?”
  对面却是个陌生的男声:“您是江女士吧?这里是临淮路喜酷KTV,您先生在我们包间喝醉酒,目前昏迷不醒,麻烦您来接一下。”
  江柳烟说:“他不是我先生,是我前夫,你给他爸妈打电话吧。”
  那人为难道:“刚打了他父亲电话,没人接。他手机里备注您是他爱人……”
  “我不是,实在不行你们报警,让警察叔叔送他回家。”
  电话接通时许子慕就从浴室出来了,隐约听个大概,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说:“我过去看看,万一他脑子不清醒在大街上乱跑很危险。”
  他才不是多关心乔燃,而是足够了解江柳烟,嘴上说没关系,指不定一夜都提心吊胆。
  江柳烟表情尴尬:“对不起,他爸妈联系不上,在这边没别的亲戚……”
  许子慕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别动不动就对不起,换成别的三个字我更爱听。”
  喜酷是量贩式KTV,没有那些个乌七八糟的服务。许子慕和江柳烟赶到时,乔燃直挺挺地睡在包房沙发上,桌上一溜排的空啤酒瓶。
  服务生说:“这位先生七点半左右一个人来的,包了夜场,就自己在里面喝闷酒。他清醒的时候我进来劝过,结果被他骂一顿。”
  江柳烟上前踢乔燃的小腿,他跟条死鱼似的一动不动。许子慕把他扶起来架到KTV门口,刚要去取车,乔燃突然扶着墙呕吐起来。
  那气味难闻得要命,江柳烟恨不得离他十丈远。
  见这情形,许子慕改主意了,问江柳烟让别人送他行不行。
  江柳烟说当然没问题,她也不愿意和醉鬼坐一辆车。十多分钟后,许子慕叫的人开车过来了,两个精壮的年轻小伙,剔着平头穿身黑衣裤,“许哥好,人呢?”
  许子慕指指靠在墙角哼哼唧唧的乔燃:“先拉医院看看需不需要输液,完事再送家里去,地址等下发你手机上。”
  两人领命过去搀人,乔燃吐完再一吹冷风,这会儿倒清醒了些,挣扎着不让碰:“你们谁啊?少多管闲事。”
  江柳烟说乔燃你别不知好歹,他们是要送你回家,有本事你喝酒别喝醉啊,大半夜的麻烦别人!
  乔燃认清是前妻,冲上来就要抱江柳烟:“老婆我错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没等他挨到江柳烟,许子慕伸手把他搡一边去。
  两个小伙子惊得嘴巴里能塞个大鸭蛋,左看右看闹不清楚状况。
  乔燃不留神摔个屁股蹲儿,很没形象地坐地上边哭边嚎:“江柳烟,到底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不复婚就把孩子还给我!你不能生,法院会向着你,我明天去医院做绝育手术行不行!总之我的女儿不能管别人叫爸爸!”
  “你怨我不疼孩子,难道这个跟她们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会真心疼爱……”
  “啪”的一声,江柳烟用尽全身力气扇了乔燃一巴掌,扇得他脸都歪到一边去了,乔燃的右手还指着站在一旁的许子慕。
  江柳烟对两个小伙子说:“你们别管他,让他在这自生自灭好了。”
  说完拉着许子慕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非常后悔,不应该心软来接他的,酒后吐真言,原来他前阵子突然示好,不过是为了抢夺女儿的抚养权。
  这就是她曾经以为会白首偕老、相濡以沫的爱人,无耻地往她心上捅了一刀后,还要再狠狠补上一刀。
  他明知道晨晨和曦曦是她的命根子!
  归家途中江柳烟一直在哭。
  得知乔燃出轨的那段日子,恨到极致也只吵吵架,从未动过手。那一巴掌江柳烟不后悔,他若真敢抢女儿,江柳烟不介意同他拼命。
  许子慕安静地开着车,思绪可没闲着,半天没想好该怎么安慰她,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以前哪见她哭过呀?打小顺风顺水地长大,在学校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家里是不让父母操心的乖女儿,谁料想回珑县半年就当着他的面哭过两回。
  其实多的是手段让乔燃没法闹腾,可许子慕更清楚,江柳烟不喜欢,她是那种正直善良到近乎刻板的姑娘。而他,经过社会的锤炼见识过太多黑暗后,偏就爱她的刻板。
  江柳烟没来得及卸妆哭一路,自知形象能吓死鬼,进门问清浴室的方位便往里冲。
  睫毛膏不防水,无需卸妆液也能洗净,用洗手台上的洁面皂洗完脸,她低头闻闻衣袖,果然臭臭的沾了酒气。
  可能哭太久脑子懵圈了,江柳烟冲完澡才发现换洗衣服没带进来,刚才接到电话急匆匆地出发,应该是放在沙发上。
  请他帮忙拿衣服容易被解读成某种暗示,见架子上有两条浴巾,江柳烟咬咬牙,挑一个围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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