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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卿卿入我心——五点零九

时间:2020-10-28 09:54:51  作者:五点零九
  上天最不能论断的就是情之一字,算准了朝堂更迭,却没算准红线无牵而生。
  “你当然可护她性命。但除此之外,不可强求其他,若强求必有所伤。”
  “天意我已知,亦我所愿,自当除奸佞,安百姓,断战乱。可是,阿沅更是我所愿,江山美人,皆属我矣。”
  “天若有情天亦老。太子可知天本无情。”
  “不,天有情,我信。若它无情,不会许我再活一世,它必定是知我情深,怜我。”
  无言拿起佛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言尽于此,施主好自为之。”
  人一旦生了执念,就是神仙也无可奈何。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路该怎么走,历史该如何写,他左右不了。
  “送客。”
  作者有话要说:  陈逾白:无言,国事暂且不谈,不如你告诉我如何重获阿沅的心?
  无言:女子心,海底针,况且还是故意隐藏的心,殿下恐是畅游海底十万八千里也得不到。
  陈逾白:无言!你……
  无言:施主好自为之。
  陈逾白:追妻路漫漫兮……
  本章中太子与无言的对话,借鉴《史记·越王句践世家》和古词,皆改动较大。
 
 
第16章 会意
  睡了好几天,秦善觉得自己伤势似乎好一些了,想要下床活动活动,但刚一动作从胸口牵扯着浑身无比疼痛,肋骨定是断了,腿上应该还有很重的刀伤,他不过稍一用力就疼痛难忍,按说他乃练兵习武之人,若是小伤早都好了。
  缓缓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是因为没见到想见的人失望还是感慨自己的死里逃生,苦笑了一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
  伴随着雨声,他听到门口几个婢女在谈话:
  “你们看,小娘子这几日为了照顾秦郎君都瘦了好多呢。”
  “是呢,现在娘子还亲自在熬药呢。”
  “那早先所传娘子爱慕秦郎君的事是真的了?”
  “你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了。”
  ……
  秦善听着,高兴之余有些不敢相信,那日阿沅躲开了自己,今日就听见了这样的话,他实在有些捉摸不清阿沅的心思。
  但起码他知道自己在阿沅心中还是有位置的。
  门外的谈话声突然停了,有人走了进来,秦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女子飘扬的长裙伴着一些湿意,有瓷碗放下的声音,有人靠近在身旁坐下,一股来自少女身上的熟悉气味传来。秦善微微抖了抖睫毛,跳动过快的心脏,让他无法再假装平静,慢慢睁开了眼睛。
  卫婵沅似乎并没有料到秦善突然地清醒,愣愣的与他对视在一处。
  秦善的眼眸深邃,静静看着眼前人,带着温柔眷恋,他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他怕自己说错了做错了,眼前的女子会离开。
  “阿善兄长,感觉好些了吗?”卫婵沅端过药碗,“我喂你喝药。”
  秦善很配合,他忍着疼,将身子撑起来靠在床栏上乖巧的等着。
  卫婵沅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的喂他。
  许多年了,他住在卫府,和若歉若书充当着阿沅的好哥哥,但他始终都没有将她当做过自己的妹妹,他想着有朝一日为父亲平冤昭雪,不再是罪臣之子,就能大大方方的表明心迹了。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从不敢逾矩,但不知道是刚才那些婢女们的谈话让他有了勇气,还是压抑已久的情愫经过伤势的发酵让他有了勇气,按自己的性子,阿沅喂药他应该拒绝的,但现在他却允许自己放肆一次。
  他多希望这碗药能像泉水一样不会干涸,永远都喂不完,这样,他就能和阿沅一直静静地待在一处了。
  可是药很快就喂完了,卫婵沅站起身,“这几日郎中没走,我现在就去请来为你查看伤势。”
  不一会,卫若谦、卫若书和郎中都来了,郎中说恢复的不错,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卫若书坐在他身边:“阿善,你可是吓坏我了。”
  秦善看了一眼卫婵沅,“真是多亏了阿沅拦着你,幸好这次没带你,若你去了,说不定我们都回不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对案件敏锐的卫若谦问道。
  “我只是有一些怀疑,还没有证据,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若谦一下子就感了兴趣:“但说无妨。”
  卫若书也催促:“说来听听。”
  “我赶到浔州时,溧河水患正盛,恰逢此时,朝廷拨了赈灾款,我本是打算去浔州府查户籍,看能不能找到我要找的人,结果却正巧碰上官兵往官库运赈灾银两,无意间发现赈灾银两似有假,我仔细观察了很久,官兵抬箱子时的用力并不相同,有的很费力,有的却很容易,按说每箱官银大小一样,轻重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卫若谦立刻问道:“除此之外可找到了其他线索?”
  “没有,我倒是想一探究竟,谁料半夜入官库被人发现,才会如此狼狈回来。”
  卫若书坐到秦善床前,轻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想那么多,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大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卫婵沅想起前世是青阳候之子薛豹杀了二哥,不知道他和赈灾银两之事有没有关系,但无凭无据,她给不出任何合理的怀疑理由,自然不能贸然说出口。
  秦善这伤势养了许久。期间,她和英姑,冯婉瑜时常一起出门走动。
  这天,卫婵沅打算去备些药材,三人便约着同去。
  刚上马车,冯婉瑜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轻声说道:
  “这几日听说了一件稀奇事,闹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乱子。就在前两日,一个小贼在夜中潜入了名姝宴画阁,第二日管事的发现满阁的画,独独少了婵沅你的,瞧着你不是皇后和贵妃钦定的人选,就没大张旗鼓的查,可是这消息却随风一般透了出来。”
  英姑一本正经说道:“此番怕是有更多世家公子对卫娘子你好奇了,我就说怎么刚才卫府门口多了好些贼眉鼠眼的人,原来是这原因。”
  卫婵沅轻笑了声,只觉得偷画之人实在可笑,他大可不必如此,大大方方前来提亲便是,为何要做着偷偷摸摸之事,莫非这人身份低微,不敢上门提亲,但又在名姝宴上倾心于自己,所以才出此下策?
  想到这,她突然同情起这人来,想自己前世所作陈逾白的画像,没有十幅也有九幅了,那人的举手抬足皆在心中,爱慕至此,到最后却没捞到个什么好下场。
  如此看来这人也是个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
  可,感情之事,不是同情谁就能爱慕谁的,这一点她心中十分清楚。陈逾白喜欢的一直都是薛玲玉,而自己不过是平衡权利的工具,她在前一世终了才参透,着实晚了些。
  不过一张画像,让人拿了去她并不反感,只是希望拿她画像的人能早早将画像束之高阁,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良人。
  “丢了便丢了,一张画像罢了。婉瑜,我要先去一趟药铺买人参,你同去还是先采买你的布料?”
  冯婉瑜揶揄着说道:“婵沅,你买人参可是给秦郎君补身体的?我这几日可是听说你和秦郎君的好事将近,你都不知道多少世家公子为此伤心呢。”
  卫婵沅看了一眼英姑,问道:“什么好事将近?我怎么不知道?”
  英姑叹一口气,“这几日呀,府中谈论最多的恐怕就是你与秦善了,我以为你都知道的,而且我也同那些婢女一样,觉得你们很是相配。”
  “英姑,你可别乱说,我对阿善兄长可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你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连着几日彻夜照顾,不眠不休,还亲自煎药,亲自喂药,你说你没那个意思?我一个粗人都觉得你有那个意思。”英姑直愣愣的说道。
  “不是,我……”
  卫婵沅当真冤枉得很,她不过是心存愧疚,觉得秦善受伤全是因为自己没有阻拦,每一个伤口都是自己的错,她当然希望秦善能好起来,但这个理由,她又无法说,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哎,我把他当亲哥哥,你们想呀,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受伤了我肯定也是如此照顾的。”
  冯婉瑜思索片刻说道:“可你们终究没有血缘关系,你既然无意,千万不要让秦郎君会错意才好。”
  “婉瑜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她想起了秦善刚清醒时的看自己的神情,觉得自己今后是应该要多注意了。
  马车到了药铺门口,卫婵沅让两人在马车上等她,说很快就买完。
  她刚一下车,药铺老板就迎了上来,“来人可是卫家娘子?”
  卫婵沅仔细看了老板一眼,确定她并不认识此人,“我是,不知掌柜的何事?”
  “哦哦,这里是上好的百年人参一颗,专为娘子备着呢。”说着就把准备好的人参拿了出来。
  “你如何知道我需要人参?”卫婵沅看了一眼掌柜手中打开的盒子,“这人参可真好。”
  掌柜的笑了:“我店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人参,这是不到一炷香前,有人送过来的。”
  “是个怎么样子的人?”
  “侍卫装扮,鄙人不过是个做生意的,问不得那么许多。”
  卫婵沅思索了片刻,吩咐身后小厮将人参收起来,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既然见过那人,就请下次他来的时候将这银子交给他。”
  说完直接就上了马车,掌柜的拿着银子在身后喊:“要是那人不再来该如何?我也不认识他。”
  卫婵沅没理会掌柜的,吩咐车夫离开。
  侍卫?她在想,莫不是偷自己画像的就是此人?如此说来,身份倒真是有些不妥了,但这人却能知道自己需要人参,相必也是听说了自己与秦善的传闻,既听说了,还能为自己找来人参,也不现身邀功,当真是正人君子。
  她给掌柜的银子,是想着那人必定会重返药铺,确定自己是不是拿走了人参,她不想欠着谁的人情,这人参就算是她自己买的。
  马车又到了冯婉瑜经常光顾的绸缎庄,清淑娴雅的女掌柜一看见她们就迎了上来,“我还当一会来的是何人呢,原来是老主顾了。”
  “掌柜的为何如此说?”
  “刚才来了个人,送了好些上等的锦缎丝绸,说是一会有两位小娘子会过来采买,让我好生给你们做几身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讲前世初见。
 
 
第17章 初见
  刚在药铺时,冯婉瑜并没下马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听见掌柜的如此说,立刻问道:“别是掌柜的你搞错了,说不定今日来采买的不止我们呢。”
  女掌柜捏着帕子,上下打量了卫婵沅几眼说道:“来的人特意吩咐了,说其中一位娘子梳着随云髻,身穿软银轻罗百合裙,可不就是这位娘子嘛。”
  冯婉瑜和英姑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卫婵沅身上,可不,掌柜说的一点没错。
  “可是个侍卫装扮的人送来的绸缎?”
  卫婵沅想着这个人或许和送人参的是一个人。
  谁料女掌柜说道:“不是,是个年轻男子,看着很是白净。”
  “是不是世家子弟?”冯婉瑜急急地问道。
  女掌柜微皱眉头,很是小心的回答:“看样子似乎是替主子送东西的。”
  英姑道:“我知道冯娘子你定认为此人是爱慕卫娘子中的一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能知道我们今日会到这里来,实属不易,帝都这么多的绸缎庄,他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去别的店铺,只能是调查了卫家娘子,知道你们两人交好,而冯娘子又是这家店铺的老主顾,还知道我们今日的路线,提前把绸缎拿到了这里,我想我们被人跟踪了。”
  行走江湖,每天在刀尖上舔血,对这些事情尤为敏感。
  “但我认为,他不会伤害我们,只是想让卫娘子高兴。”
  冯婉瑜恍然大悟,立刻调侃起来,“这人既然能做到这个份上,定是喜欢极了婵沅的,说不定过几天就又有世家上门提亲了。”
  “原来是这样吗。”女掌柜脸上堆笑,“那两位娘子快进,我这么些年的缝纫经验,一看就知道这些锦缎丝绸都是上好的,你们快挑选一下,选好了奴家给你们量身。”
  卫婵沅却定在原地,冯婉瑜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她并没有跟上来,回头说道:“快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的锦缎,这次可是占了你的福分呢。”
  看见婉瑜高兴的样子,卫婵沅实在不忍心拒绝,还是跟了进去。
  冯婉瑜挑了一块浅紫色的云锦,先去量身。
  量完身从里屋出来,见卫婵沅看着锦缎发呆并不挑选,冯婉瑜说道:“是不是都喜欢,难以取舍,我看呀,要不就都选了。”
  英姑看着卫婵沅的样子,缓缓问道:“卫娘子并不想接受这些是吗?”
  卫婵沅抬眸看着英姑点点头。
  确实,这辈子,她并不想再纠缠在情爱中,这位送绸缎的人,或许是真心的,但她并不想接受。
  冯婉瑜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我尽顾着看这些漂亮的锦缎了,都没看出来婵沅你并不愿意。但婵沅,既然你并不属意秦郎君,这次名殊宴后,向你求娶的世家公子这么多,你也没有一个中意的,我看今日这人颇为用心,你不如考虑一下?”
  前世,她在宫中这样的锦缎见的多了,自然不稀罕,但婉瑜从来没见过,被迷了双眼也是正常,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她也知道婉瑜是在为自己考虑,但这一世,她已经做好了孤身的打算。
  “婉瑜,你选中的云锦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就不选了。”然后走到掌柜近前,拿出银子给她,“这是婉瑜的锦缎钱,至于我,没有喜欢的。若是掌柜再见到今天送锦缎的人麻烦您替我给他说,请他别再这样做了,我是一样都不会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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