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信长这才反握住归蝶手并收回了往前踏出一步的脚,他没有开口,只是对天狐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在心底默默说了一遍。
“虽然我是很想回去啦,但是受人之托总要好好做好才是,半途而废逃掉可不是大丈夫所为!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个提议可以让我保留下来嘛?等我做完答应别人的事,您再来将我送回去可以不?”
即使是面对力量恐怖如斯的天狐,信长,或者说三郎也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甚至胆子肥到同天狐谈起了条件。
“可以。我答应了。”
天狐却完全不觉得自己是被区区人类冒犯了,他心情很好,甚至连嘴角也上扬了几分。他向信长做了保证,之后便转身抱着花梨头也未回的踏进了黑洞。
“收好这枚绒毛,当你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时便呼唤吾之名——”
伴随这天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从即将闭合的黑洞中飘来一根白色的毛发,飘飘扬扬却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信长的手中。
将这根天狐的绒毛紧紧握在掌心,信长眼眸发光,嘴角的弧度也不受控制的扩大。
因为并没有听到天狐与信长之间的谈话,对此时的归蝶来说身边这人就像是突然中邪一样傻笑起来,本就不太聪明的样子,现在看上去更傻了。
“呆瓜!人都走了你又在傻笑什么!”归蝶忍不住如往常一般踢了信长的小腿一脚,随即转身离去。独留下信长一人站在廊下傻笑个不停。
…………
三个月后
“花梨酱,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下课铃声响起,在老师离开后,麻衣立即凑到了从上课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注意力不集中的花梨的身边。
对上好友担忧的一双眼睛,花梨笑着摆手:“没事的,没有不舒服。”
“真的?”麻衣却不这么认为,她执拗的伸出手按在花梨的额头上测试她的体温。
大概过了十多秒的时间,麻衣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放下手直接将花梨拉了起来:“还说没事都发烧了!”
“诶?”花梨一怔,这她倒是完全没想到,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麻衣怎么只是这么一按就测出发烧了?
“麻衣、麻衣酱,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不要那么紧张啦!”觉得麻衣是弄错了的花梨连忙想要撤回自己的手,可惜被麻衣紧紧抓着根本挣不开。
麻衣笑眯眯地拒绝:“有没有事要校医说了才算。所以,现在乖乖和我一起去保健室找校医。”
看出好友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花梨只好乖乖的跟去,只等校医检测过后再回来吧。
“38.1℃,emm高仓同学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在保健室休息吧,老师会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的。”
“啊……”
花梨张了张嘴,呆呆的模样加上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完全像是烧傻了一下。
“小花~”麻衣在一旁笑得身后都冒出了深沉的黑气,“听到老师说的了吗?要听话乖乖的在休息室休息喔。”
“是!”看到麻衣这黑化的样子,花梨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原本的“我觉得老师的体温计是不是坏掉了”都不敢开口了。
乖乖的在麻衣的注视下脱鞋躺进保健室的床上,然后在老师拿来降温的冰贴后贴在额头上盖上被子乖乖躺下。
“哎呀,假条没了。”拉开柜子正打算给花梨开病假条的医生才发现没有了校务室规定的假条,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叮嘱在场的麻衣:“鹰司同学麻烦你在这里稍微照看下高仓同学,老师去趟校务室马上回来。”
“好的,老师。”麻衣自然没有不应下的。
在老师走后她便搬来凳子坐到了花梨的床边,眼中含着隐隐的担忧:“感觉还有那里不舒服吗?”
“我能说其实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吗?嘿嘿……”花梨戳了戳额头上的冰贴朝麻衣讨好的笑了笑。
麻衣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还是那次事故造成的吗?”
说到那次事故,花梨一愣,手也不自知的停了下来,不太确定的道:“大概?”
麻衣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将花梨还搭在外面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别想了,好好休息吧。一会儿估计伯母就会来接你回去了。”
“麻衣酱……”在麻衣要撤回手的时候,花梨突然反握住了她的手掌,“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第194章 违和
高仓夫人在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后很快就赶来学校。
花梨的体温依旧很高, 即使贴了退烧贴也不见好转。只是她本人还是麻衣将她拉来保健室时的样子——除了体温偏高,她本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
只是这个时候她不好再说自己真的没事这种话。看好友还有妈妈担心的样子,那些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乖乖和妈妈回到自家的另一处房产,花梨听话的吃了退烧药, 换上睡衣在床上躺下。
“有什么想吃的吗?”帮躺下的花梨掖好被子, 高仓夫人抬手轻轻拂过花梨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 嘴角尽管如往常般挂着温柔的微笑, 目光中的担忧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花梨拉高被子遮住嘴唇朝高仓夫人摇了摇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下拉了拉被子露出之前被遮住的部分笑着安慰道:“妈妈别担心,我没事, 睡一觉就好了。”
高仓夫人没有再说什么, 微笑着给花梨重新拉好被子, “我知道的,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吧。”
目送高仓夫人离开, 房间的门再次关上, 花梨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思绪再一次飘远。
“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在学校保健室里花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麻衣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 她移了移凳子又坐近了些,握住了花梨的手安慰道:“医生不是说了吗, 那次爆/炸造成的冲击不是没有后遗症的。小花会有这种感觉不正是医生说的后遗症吗?”
花梨反握住麻衣的手, 摇头, “不是……我也说不好是什么, 但感觉不是忍足医生说的那样。”
麻衣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情看向花梨, 就像是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而花梨也没有让她久等。
“就像之前家里发生的爆、炸, 怎么发生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家都毁了差不多一半,而我只是撞了一下脑袋造成轻微脑震荡……总觉得不是这样。”花梨露出了几分苦恼的神色,语气也多了几分迟疑。
“但是这件事警方那边调查后已经定性了吧——‘天然气管道破裂导致的意外事故’, 而且小花在事故中只是受了轻伤不正说明你福大命大么。好了,快别想了,想多了待会儿又头痛了。”
麻衣抽出一只手拍了拍花梨的头顶,让她别再胡思乱想。
但就是这样的反应才让花梨心里有所怀疑。
不仅是麻衣每每在她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要么转移话题要么沉默不语。父母兄长,乃至本丸里的大家都是这样的反应,这让她不想怀疑都难。
大家似乎在极力对她隐瞒什么,而那件事与爆、炸一定有着什么关系。
“唔……”
刺痛再次袭来,花梨不得不放弃继续思考下去。就如同麻衣说的那样,每当她去回忆那场爆、炸,只要时间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她便会头痛欲裂。也正因如此,即使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三个多月的时间,她依旧还是要定时进行复诊。
不仅是头痛的毛病,就连体温也在那次事故后失去控制,时不时的便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照理来说头痛的人是很难入睡的,花梨却在针刺一般的疼痛中渐渐犯起了迷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迷糊间,花梨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道身影就站在自己的床边,在彻底陷入昏沉时,一道令人舒服的冰凉由额头蔓延全身,让花梨在昏睡中也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花梨再次醒来已经是月悬中天,她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已经降了下去。
正当她要起身时,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准确无误的揽住她的肩,将她慢慢扶坐起来。
“麻烦你了药研。”
屋子里并没有开灯,花梨却准确的喊出了身边之人的名字。
“大将感觉好点了吗?”药研在将花梨扶起后按下床头台灯的开关。
温暖的橘色灯光瞬间点亮了这间屋子,随后药研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开衫薄毛衣,在为花梨披上后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在花梨的床头柜上还放着药、水以及不知道热了多少遍的蔬菜粥。
药研就着坐着的姿势,伸手拿了药和水递给了花梨。
看着递到眼前的药和水,花梨皱了皱鼻子,一副委屈的模样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药研,我能不吃吗?”
“您说呢?”药研脸上浮现出近乎完美的笑容,递出去的手半点也不见收回。
对上药研的笑脸,花梨心虚得移开了视线,自欺欺人般觉得看不见就不用吃了。
药研这下是真的要被花梨这小孩耍赖般的行径逗笑了,若是换成本丸里其他的其他人过来说不定还真要被她这副做派赖过去。然而可惜了,今晚过来的是他药研藤四郎,好歹算是本丸里的半个医生——内外暂且不论,自己认定的主人这般讳疾忌医可不行。
在虽然只是一振短刀,气场且莫名比薙刀都还大的药研的监督下,花梨只能委委屈屈的将医生开的药片乖乖吃掉。
将花梨喝完的水杯拿走放下,药研像是哄孩子般轻轻拍了拍花梨的头:“好乖,好乖~”
被当做小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自从受伤以来只要自己在吃药时闹脾气都会这样,花梨已经看淡了——反正真正算起来哪怕是本丸里年龄最小的和泉守,按照人类的年纪来算也是自己太爷爷的爷爷辈,被他们当做小孩也没差。
已经自暴自弃不讲究主公、大将威严的花梨瘪瘪嘴,小孩就小孩吧,她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吃这些药片,明明身体很健康为什么还要吃药啊!
“什么时候停药要医生说了才算哦。”
仿佛是一眼就看穿了花梨的那点小心思,药研轻快地开口。
“唔……”小心思被看穿的花梨简直想要缩回被子里当一只蚕蛹。
好在药研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下去。他将蔬菜粥端了过来,哄着花梨吃下大半后这才出了房间。
再回来时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根体温计,花梨见状已是十分自觉的接过开始测温。
5分钟后,在看到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已经降到正常范围后,药研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睡醒又吃了点东西,花梨这个时候精神正好,也不可能倒头回去再继续接着睡,而父母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睡下,哥哥又不住在家里,于是她只能找眼前唯一的大活人药研唠嗑了。
按照花梨的要求,药研此时也已经盘腿坐在了她的床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好一会儿。
半天等不到花梨一句话的药研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本丸咯,大将也早点休息吧。”
“不!等等!”听到药研要走,花梨连忙伸出了尔康手。等对上了对方那双紫罗兰色含笑的眼眸,花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被诈了啊!
花梨吱吱呜呜了半晌,在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眸的注视下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话:“那个……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药研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就我们两个?”
“啊……”花梨张了张嘴,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要怎么玩啊摔!
眼见花梨窘迫得快要自闭,在她把自己裹成蚕蛹前药研终于不再逗她了,他依旧维持着自己盘腿坐着的姿势对花梨道:“大将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只要是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花梨眨了眨眼,随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一般,高兴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看到花梨这样,药研好不容易才忍耐下了泼冷水的话。
就像他刚才说的,只要是“能”说的,他自然不会隐瞒花梨,只不过,就是不是道花梨想要知道的,是不是在“能”的范围之内。
终于抓到一个承诺会对自己据实以告的人,花梨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所以一上来她就直球打了出去——
“实话告诉我三个月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轮到药研哑口无言了。
花梨的开场球来得有直又快,半点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药研张了张嘴,脸上的从容变成了苦笑,然而他还是只能说——
“抱歉。”
这是拒绝回答的意思。
花梨忍不住蹙起了眉,药研是个向来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前面他已经承若了便不会食言,但他还是直接表明了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态度。
沉思了片刻,花梨直接略过了之前的话题试探着问道:“言灵?”
药研的双眼蓦地睁大,虽是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却很快敛下,双眸中笑意不减的点了点头。
花梨咬了咬唇,“禁言术么……”她低声呢喃,脸上也不自觉的带出了几分懊恼的神情,“我早该注意到的。”
紧接着,她又看向药研,似乎是想要确定什么般道:“身边知道真相的人都不能告诉我,但那件事我可以自己去查,是这个意思吗?”
药研继续一言不发只是点头。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花梨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给大家下了禁言术的是谁?”刀剑付丧神虽也只是敬陪末座,却也被称作神明,要对他们下禁言术只怕普通的术士也很难做到,更何况还是那么大的数量。
静司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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