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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女配她只想咸鱼——钟意无

时间:2020-11-02 10:03:33  作者:钟意无
  “可是,我们不是有婚约吗?有了我,你就不会无处容身了,皇城容不下你,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谢伽罗轻笑一声,指尖将她吹乱的头发拨到脑后。
  “婚约?其实,和你有婚约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真正的狸奴,你知道吧,我是趁着苗心懿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占据他的身体出生的,都是为了找到你,可你看,我总是竭尽全力去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于一无所有。”
  郑拂一顿,“我不管,我喜欢的是你,是谢伽罗,世上只一个谢伽罗,不是狸奴,也不是阿修罗王。”
  谢伽罗低下头,细细地来啄她的唇瓣,声音沙哑,带着摄人心魄的蛊惑,“那,你愿意抛下一切,和我私奔吗?”
  抛下一切,私奔……
  郑拂睫毛颤了颤,怔怔看着他,他其实完全可以不必将自己置于一无所有的境地。
  可为什么,除了她的爱,他谁的爱意都不肯接受。
  他的偏执是伤人伤己的刀刃,将自己画地为牢。可明明,懿妃娘娘也是爱着他的,还有谢师姐一直把他当作亲弟弟。
  谢伽罗轻轻捏着她的下颌,眼中幽亮,“不愿意?”
  像是等了很久,他的心一点点冷却,又一点点坠入谷底,他唇角笑意慢慢变得苍白。
  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他活得也挺没滋味的,肆无忌惮地大闹一场、释放恶念之后,他大概会下地狱吧。
  他松开了郑拂,转身想离开,雪白的衣袖被纤细的手指牢牢勾住了。
  谢伽罗回头,少女唇瓣艰难翕动,脸色发白,长长的睫毛如同结了一层霜,“我愿意。”
  他盯着她看,空荡荡的胸口没有喜悦,反而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
  看啊,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属于地狱,她这么好,为什么要把她拉下来呢?
  可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他慢慢抱紧了郑拂,下颌抵在她肩窝处,指尖滑到后颈处,轻轻掐了掐,又勾住了她的细丝带。
  他的声音像是压抑着冰冷的绝望,“阿拂,可以,安慰我一下吗?”
  没等她回答,他的唇在她脖颈处急切流连,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嚼入腹。
  郑拂无法控制地颤栗起来,却鼓起勇气,踮着脚,一把捧住了他的脸,将自己的唇贴在他唇上。
  冰冷的气息沿着唇齿滑落到小腹,她的泪珠源源不断地滚落,她固执地说,“喜欢,你……”
  腰带被他轻轻拉开,连同那一段细丝带,像是张开蚌壳的贝类,少女慢慢露出白皙的身体。
  那娇嫩、纤细,仿佛挂在柳梢的月亮,唯一只属于他。
  殿外芭蕉叶呼呼作响,谢伽罗抱着她,修长的双臂穿过少女翅膀一般的肋骨,环着背上的蝴蝶骨,他捧珍珠一般,半捧半抱,带着她辗转到罗帐后面。
  他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怀里的少女像一条细溜溜的小蛇,直往他胸口钻,湿淋淋的发鬓粘着雾气,她仰着脸望着他,明亮的眼睛迷离,唇色绯红欲滴,像是妖精。
  好喜欢,她,喜欢得,想把她吃掉。
  月牙鞋面被他一手翦除,打湿的罗袜也脱了下来,光·裸的小腿覆着潮湿的雨丝,藤蔓一样勾住他,一点点要往他腰上爬。
  他捧着她心口的鸽子,吻细细密密流连,痛苦的爱意与极致的喜悦杂糅在一起,他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阿拂……”
  他的指尖在她小腹轻轻描摹,打着圈儿,像在完成一个仪式,“这里,只属于我,好不好?”
  少女轻轻闷哼一声,声音打着飘,“好。”
  热刀切开黄油,疼痛从骨缝中爬了出来,郑拂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背脊,弓成一只虾子。
  他瞬间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少年眼尾发红,眼神像是居高临下的狩猎者,可语气依旧是那种诡异的温柔,却带着失控的癫狂。
  “是不是……很疼?”
  她吸了吸气,望见他不正常的表情,心里聚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安慰他,“还……好。”
  他轻轻捏着她的腰肢,逼她吐露实话,“阿拂,你又骗我了,对吗?”
  郑拂只好断断续续道:“疼……”
  他像是笑了一下,带着莫名的餍足,“我也很疼呢。”指尖抵在她唇齿间,他慢慢引诱着她,“阿拂,咬我吧。”
  又让她咬他……
  她不肯,谢伽罗勾住她无力的手臂,在她耳边病态地喃喃,改口道:“小师姐,不咬我的话,师弟会把你弄坏的……”
  除了疼痛,好像还有寒气在体内流窜,他又自称师弟了,她心里又麻又痒,泄愤一般,终于叼住他的指尖,直到咬出鲜血来。
  疼痛让少年的瞳仁兴奋地颤了颤。
  她浑身失了力气,唇角挂着鲜血。
  谢伽罗慢慢抽出湿漉漉的指尖,血液滴在她心口,他用自己鲜血认真地绘制着古老的图腾。
  温暖的感觉从心头汇聚,寒气慢慢消散,郑拂忍不住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任凭她体内的寒气在自己体内流窜,他温柔地说着,“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生生世世,都将如此。
  郑拂脑子混混沌沌,再听不进去任何话,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好困……”
  少女逐渐陷入一片混沌中,双目紧闭,谢伽罗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捉起她的手背,轻轻吻了吻,湿漉漉的唇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少年像是在自言自语,“阿拂,我爱你……”
 
 
第86章 百鬼夜行
  郑拂的意识如同幽魂在一片混沌中浮浮沉沉。
  月色沁凉如水, 玉阶两旁的竹叶疏疏落落,时不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常宁宫内灯火如星,一名绝色妖姬般的女子卧在竹榻上小憩, 团扇半遮面,如墨的青丝逶迤脑后, 松松绾就, 而腹部高高隆起,显然显怀很久了。
  懿妃娘娘。
  苗心懿削葱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眉眼柔和,烛火映照下, 她艳丽的容貌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像是一块被琢磨得通透的璞玉。
  夜风微凉, 掌灯的宫女拿了一件薄披风盖在苗心懿身上, 问道:“娘娘, 怎么还不睡?”
  苗心懿轻轻笑了笑, 嗔怪道:“还不是这个小东西顽劣。”
  怀着这孩子, 这段日子来, 她害喜害得严重, 觉都很难睡好。
  宫女面露担忧:“娘娘,要不要奴婢叫太医过来给您请脉?”
  苗心懿摇了摇头, “不碍事的, 我在这躺会就行了,天色晚了, 你也早日歇息吧。”宫女只好吹灭烛火,离开殿内。
  苗心懿倚着竹榻半阖着长睫,漆黑的殿内,一道幽幽的猫影踩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慢慢踱步而来, 它那双绿油油的猫瞳在黑夜中宛如鬼火,摄人心魄。
  猫影速度极快,眨眼就跃到了苗心懿的肚皮上,苗心懿痛苦地蹙起了眉,睫毛一直颤抖着,眼睛却睁不开,她不停地发出细微的喃喃声,“不要……”
  郑拂有些焦急,半跪在竹榻前,想驱赶猫影,可眼前的场景却像是水里月,根本触碰不到半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猫影伸出爪子在她肚皮处比划着,一个尚未完全成形的婴儿魂魄被它勾了出来,他眼睛还没睁开,一离开母体,它就四肢乱蹬。
  猫影叼着魂魄,飞快离去。
  母子连心,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苗心懿眼角不停渗出泪来,青丝散乱地黏在鬓角,脸上汗涔涔。
  窗外的竹叶蓦地吹动起来,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郑拂回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背脊处豁出一个大口,蜿蜒着无数的雾气,像是乌云进殿,将一切都遮蔽。
  少年踩着冰冷的月霜,来到苗心懿榻前,他单膝跪地,手试探地想抚摸苗心懿的肚皮。
  他身上煞气太重,一般人承受不了,他在人间游荡了一段日子,都没找到合适的人让自己重入轮回。
  这个女人,胎死腹中,肚子里死气深重,正好,可以让他借腹出生,于是,他化作一团混沌的魂魄,慢慢挤进了苗心懿的肚子里。
  四周重新恢复寂静,苗心懿像是察觉了什么,茫然睁开了眼睛,低头抚摸着小腹,垂着纤细的颈子,沉默不语。
  场景陡然转换,黑夜一瞬间变作白天。
  明亮的大殿,陈理信跪拜于容妃脚下,容妃趾高气扬地睨着他,“陈大人,懿妃来找你解梦了,对么?”
  陈理信战战兢兢答了,“是。”
  容妃拨弄了自己的指套,语气轻飘飘,“陈大人如何看?”
  陈理信的声音有些颤抖,“下官认为,猫为大凶,懿妃娘娘此梦恐怕……”
  “大凶?”容妃轻蔑地笑了起来,“天子的皇嗣必定有神佛庇佑,百毒不侵,陈大人却卜出了大凶……”
  这意味深长的一顿敲打让陈理信瞬间变了脸色,他只好道:“娘娘的意思是……”
  容妃没回答,起身离开,“陈大人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如何。”
  像是电影回放,场景如同一道白光飞速而去,转眼,郑拂又回到了常宁宫。
  烛火幽暗,苗心懿躺在床上,鬓发黏在脸侧,湿漉漉一片,她大腿支起,艰难地吸气吐气,来来去去的宫女端着血水和干净的帕子不停进进出出。
  稳婆在一旁不停鼓劲道:“娘娘,快出来了。”
  天子背着手焦急地在门外踱步,听着懿妃语不成调的呻吟,眉头深蹙,终于里面传来稳婆喜悦的声音,“恭喜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
  苗心懿一张脸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她虚弱地笑了笑,“给我……看看……”
  蓦地,稳婆又尖叫起来,“娘娘!”
  天子心一揪,冲了进去,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心懿,怎么了?”
  下一刻,他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他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幼童,正背对着他,坐在大片大片的血泊中。
  他幼嫩的背上蜿蜒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后颈一直蔓延到尾椎骨。
  简直像是从地狱走过一遭,受尽刑罚的恶人。
  幼童转过身来,歪着头,玉雪可爱的脸上挂着一丝天真的笑,他张开双臂,像是要让人来抱他。
  刚出生的婴儿,会笑吗?
  天子心里冒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恐惧,他下意识觉得,这是个怪物。
  他连忙拔出宝剑,想把他斩于剑下,苗心懿却拼着虚弱的身体,一把抱住了幼童,她眼睛通红,声音嘶哑,“圣上,您这是做什么?”
  天子脸色青白,“他是个不详的怪物,不能留他在世上!”
  懿妃抬眼望着他,眼中决绝,“狸奴不是怪物,他是臣妾的命,臣妾怀胎十月生下的,是臣妾的宝贝。”
  天家无情,深宫寂寞,苗心懿需要精神寄托,她清楚天子不会是她一个人的天子,可狸奴却是她唯一的狸奴。
  他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一段母子亲缘。
  她会亲自教养他。
  苗心懿怀里的幼童对眼前场景一无所知,他依旧无辜地笑着,对峙了一会,天子脸色铁青,终于拂袖而去。
  路上,容妃端着补品恰好经过,柔声道:“圣上,姐姐如何了?”
  天子却盛怒地望着容妃,眼神落在她手中的食盒,阴沉道:“拿走,不要给那个小畜生送东西。”
  天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竹影下,容妃慵懒地用指套拨弄了自己并没有吹乱的头发,唇角挂着一丝笑意,朝着身边的宫女淡淡道:“既然圣上发话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她高挑婀娜的身影慢慢朝着阴凉处而去,行到僻静之处,一只猫影从她体内一跃而出,消失在阴暗的房檐下。
  郑拂连忙跟过去,眼前却涌现一片白光,她蓦地睁开了眼睛,强烈的光让她避之不及,胳膊在额头上轻轻挡了挡,她抬眼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干净的中衣。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中,小阎王简直像是一头压抑许久、不知魇足的野兽,横冲直撞,她后来竟然昏了过去。
  郑拂脸色微红,轻轻拉开胸口的衣襟,身上没有半点暧昧的痕迹,预料的疼痛也很淡,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
  她慢慢坐了起来,掀开罗帐,看到是常宁宫的布置,不由得一怔,她不是在极乐殿吗?怎么又回来了?
  帘幕那头,郑王妃美目含泪,莲步轻移来到郑拂面前,“阿拂,你真是吓死阿娘了,你怎么好好的会昏过去?还昏迷了那么多天,连行止来给你瞧都瞧不出任何问题。”
  郑拂道:“阿娘,我没事,你别担心,不过,我昏迷多久了?”
  郑王妃抚摸着她的发鬓,“你昏迷了整整三日,阿娘本来想带你回郑王府的,可是,最近皇城戒备森严,圣上下了禁令,在没捉到作祟的妖邪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出皇城。”
  “妖邪?”郑拂脸色变得很难看,“什么妖邪?”
  难道是说小阎王吗?
  郑王妃叹息一声,“阿拂,你说的狸奴,也就是谢伽罗,他记恨着自己被天子遗弃,公然挑衅,扬言他将会在今晚亲手杀了天子,圣上便调动羽林军,设下了天罗地网,准备击杀他。”
  郑拂心里咯噔一声,脸色苍白,“不会的……”她慌乱地套好衣服,“圣上,还有懿妃娘娘在哪里?我要去见他们。”
  郑王妃拦住了她,语气有些不忍,“阿拂,别任性,阿娘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他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阿娘不想看着你陪他泥足深陷。”
  郑拂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郑王妃,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阿娘,我要去救他。”
  郑王妃蹙了蹙眉,“阿拂,不要出去,今日,是盂兰盆节,也是你的生辰,晚上会有百鬼夜行,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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