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拍了几下他的屁股,几下后,捏了捏,惊奇道:“养得怎么这么胖?赶上猪崽子了。”
富察舜华虽然也这么觉得,但她能说,这是她生的,别人可说不得,哪怕是他父亲都一样。
“您说什么呢?什么猪崽子?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小孩子圆滚滚胖嘟嘟的不是很正常?而且您生了他,这不是自己骂自己?”
康熙语塞,但是瞬间头皮一痛,原来是胤禳抓了他一缕头发出来。
富察舜华实在看不过眼了,上前,把他手扣开,“你这孩子,见着人头发就抓,好玩儿吗?”
又嘱咐康熙,“摇摇晃晃的东西别叫他看着,看着就抓,那次差点把乳母头上带点流苏的步摇给拽了下来。”
又把儿子抱出来,放到摇篮里。
“您坐到梳妆台,妾叫人给您重新梳梳头。”
康熙依言坐了下来,眼中带着笑意,“这小子,倒是有胆量,像朕的儿子,就是他脾气实在躁了些,这不像朕啊!”
富察舜华嘴角耷拉下来,统共生孩子就两个人的事儿,一男一女,父亲母亲,不像父亲那自然是说他像母亲了?
真是好的地方都随我,坏的地方都随对方。
呸!
她脾气好着呢!说谁脾气差呢?
呵!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皇上这话说的,妾的性子,是皇宫公认的随和,总不至于也像了妾吧?倒是您,发脾气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朕也没少见你仗着牙尖嘴利回击旁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是圣人之言,亦是世间常理,妾遵循此,有何不对?”
三阿哥和四阿哥乱摇晃着脑袋,谁说话看谁,两双略微相似的眼睛中,大大的疑惑。
四阿哥本能地觉得情况不大好,拉着三阿哥就要出去。
没想到三阿哥是个憨的,还想着看热闹呢,一试着四阿哥拉他,就叫到:“欸,四弟你拉我干嘛?”
四阿哥绷着小脸,白眼翻得一个比一个标准。
康熙和富察舜华纷纷回首望去,将视线落在了大嗓门的三阿哥身上,连带着脸憋得通红的四阿哥也被收入眼中。
康熙不愿与富察舜华再争执,这女人歪得很。
于是就走到了两个儿子跟前儿,翻起旧账了,“刚刚谁说的,要打欺负咱们胤禳的人啊?”
三阿哥还有些肥的小身板一震,不安地看着康熙,嗫嚅道:“是……是儿臣。”
他苦了脸,好容易百般缠磨才有了两日假期,不必进学,不会黄了吧?
四阿哥瞅瞅康熙,又瞅瞅在康熙怀里不大情愿的胤禳,还拿着小拳头对人脸呢。
“汗阿玛,小弟嫌你烦呢,他要玩木马。”康熙一怔,又听到四阿哥说:“您把他放下来,让他和我们玩吧。”
富察舜华轻笑:“小孩子玩兴大,安儿他这几日一直都和保姆宫人们玩耍,这时候他本该是兴致最浓的时候,难怪他发脾气了。”
“安儿?”一大两小发出了屋中所有人的疑问。
富察舜华面不改色,拍拍手道:“哦,刚取的,突然想到这孩子还没个小名,妾也不能总是胤禳胤禳地叫,取个小名,我们母子间也亲切些。”
康熙不由笑道:“朕看你是先前忘了取小名,这才想起来的,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不过这个安字,倒是取得好,平安是福啊。”
“不如小名就叫永安吧。”
三阿哥这熊孩子又精神了,“汗阿玛,汗阿玛,我也要,四弟也要,我们两个怎么没有小名?叫着也亲切啊!”
这家伙,鹦鹉学舌倒是快。
到底是讨个疼爱孩子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他摸摸三阿哥的头,“既如此,你就随着你哥哥们的,叫保宁吧。”
“小四儿呢,就用上一个明字,保明如何?”
两小只笑了起来,却听康熙又道:“名字取好了,那保宁你就说说,你要怎么打汗阿玛啊?”
三阿哥刚还一脸的得意,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95章
三阿哥吓得眼珠子都不动了。
富察舜华心下好笑, “您逗他做什么?再吓哭了,您又得哄着了。”
康熙却道:“他若是如永安这般大,那朕少不得哄着,可他都快去进学的人了, 还敢哭?朕先抽他屁股!”
三阿哥又是一个挺直腰板。
“妾本来想约着宣嫔去湖边垂钓的, 皇上还有事吗?”
康熙本以为这是要邀他一道去钓鱼, 可没想到:“有事儿您就去忙, 难得到了个有山有水的地方, 妾得去逛逛。”
三阿哥和四阿哥围住了她, 兴高采烈道:“靖妃妃母,带着我啊, 带着我,我保证不闹, 带着我!”
四阿哥也上前, 拉着她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
康熙脸一臭, “你这是赶朕走呢?赶着和宣嫔出去玩?她性子那么跳脱,怎么可能耐得住性子在那儿垂钓?还是朕和你去吧,带着几个孩子,叫他们也磨磨性子。”
根本不等富察舜华说话, 就吩咐梁九功, “去, 准备好钓竿,大人的, 小孩子的,还有鱼饵。”
“是,皇上, 奴才这就去,是去迎薰亭?还是镜光亭,亦或是怀抱爽亭?奴才好叫人屏退左右。”
康熙想了想,“去镜光亭,离着藻韵楼近一些。”
梁九功应下,退了下去。
三阿哥四阿哥高兴得不行,围着康熙就连连说好话,别看人小,但小嘴和抹了蜜一样。
他们又看看康熙怀里挣扎累了的永安,“小弟,看我给你钓鱼煮鱼汤喝。”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出了藻韵楼,富察舜华想着多一个也不多,问了康熙一嘴,得到同意后,又把宣嫔也叫上了。
宣嫔惊讶道:“钓鱼?你教我啊,我很少钓鱼呢,皇宫水少,也就能在浴缸里钓金鱼了。”
“前两年跟着太皇太后她们出来,想出去撒欢都难,她们怕我近水,谁叫我是个旱鸭子。”
富察舜华噗呲一笑,“真的?你怎么就说自己是旱鸭子?”
宣嫔漫不经心地拿着一个拴着小核桃的红绳逗着永安,“草原上也是有水源的,我小时候试着学过,但是怎么都扑腾不起来,也就绝了学游泳的心思。”
到了镜光亭,面积极大,众人四散分开,身边放着鱼篓,下好鱼饵,就坐在那儿说话。
反正本来也没打算正经钓鱼。
“可惜了这天儿,若是冬日,还能下个锅子吃,现在天气热得很,今儿吃了,明儿就得上火,嘴角起燎泡。”
“要是能钓上来肉多的鱼,打成鱼丸,下到锅子里,味道真是绝了,尤其是清汤锅里,更鲜了。”
三阿哥和四阿哥学着康熙,坐得一板一眼,但是富察舜华和宣嫔的声音还是陆陆续续的传到他们耳中。
“也可以等到下雨阴天吃啊,咱们两个一起,要是可以,把章佳庶妃也带上,人多吃着才热闹,而且瀛台四面环水,最不缺的就是水和鱼了,现捕现杀再捶打成鱼丸,那才新鲜呢。”
“而且这个时候,青菜也都下来了,没有冬天吃着舒坦,但吃得种类多,也挺不错。”
两个小的支棱着耳朵,悄悄地咽了口水。
“对啊,叫人再弄点苕粉和红薯粉条,做点手擀面,拌上芝麻酱和红方,加上几根青菜……”
富察舜华皱眉,“不过最近雨水好似有点足了,刚下了好几日,钦天监说,再下雨,也是七八日后了,倒也不必担心庄稼受不住。”
康熙笑道:“你们哪知道什么?虽然连着下了几日,但都是急雨,虽大,时间不长,最多一个时辰,蓄不住水,庄稼地都没下透,朕倒希望它接着下雨呢。”
“不过,现在的天气温度,这几场雨,也勉强能撑个一旬。”
宣嫔问道:“皇上对农牧之事竟也如此了解。”
富察舜华也笑道:“皇上果真是博闻强识,心系于民,妾只知道雨水多了不好,没想到下雨也有这么多讲究。”
说罢,她的钓竿动了动,顿时激动道:“我这儿有鱼咬钩了,快,劲儿还挺大,帮我一把!”
宣嫔力气一向大,她闻言,立时丢了自己的钓竿,帮着富察舜华收杆,鱼出水面,钩子上咬着一尾大草鱼,还在扑腾着尾巴,两人加了把劲儿,扔到了凉亭地面上,查娜一下子给它摔晕了,扔到了鱼篓里,看得秋云一愣一愣的。
有了第一尾鱼打气,宣嫔摩拳擦掌,两刻钟后,也上了来一尾比成人巴掌大了一圈的鲫鱼,喜得她眉开眼笑。
“看来,我也是有几分钓鱼的天赋嘛,不会游泳又有什么关系?”
三阿哥和四阿哥看着那边的妃母都钓上来鱼了,羡慕得不得了,把视线落在了他们的汗阿玛身上。
康熙依旧老神在在的,波澜不惊,颇能沉得住气。
半刻钟后,一尾鲤鱼出了水面,梁九功顿时恭维道:“哎哟,是鲤鱼呢,还是红鲤鱼,都说鲤鱼跃龙门,它还真找对人了,知道这儿有真龙天子,就咬了钩,当真也有点灵性。”
纵然知道这是他拍马屁,可也叫人心情愉悦,将鱼放进鱼篓里,道:“也是缘分,找个水盆来,日后好好儿养着吧,钓上一尾红鲤,也不容易。”
宣嫔见了,在一边儿和富察舜华咬耳朵,“红鲤鱼肉质可比普通的鲜嫩,还不如吃了呢。”
富察舜华就笑了出来,没想到,钓竿又动了,两人合力,将一尾黑鱼弄了上来。
她甩甩手,大喘气道:“这得□□斤了吧?不是,这黑鱼是肉食鱼,怎么和一堆草食性鱼养在一块儿了?下了鱼苗,不怕它们给吃个干净啊?”
梁九功笑道:“回靖妃娘娘的话,这瀛台水域极大,未免食草鱼过多,破坏周遭水域,这是特特放进来的,一旦黑鱼数量上来了,就会派人捕捞,维持平衡。”
富察舜华笑道:“原来如此。”
她忘了,人家这不是养鱼场,是赏景避暑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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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芳润。
海拉苏庶妃与福塔庶妃住在一处,可二人的性子、容貌却是大相径庭,说句南辕北辙都不为过。
海拉苏庶妃已是十九岁,为人温柔安静,人也生的秀雅,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能在这偌大的后宫立足,并且被皇上钦点前来瀛台伴驾,就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而相比之下,福塔庶妃长相美艳,今岁已有十八,性子风风火火的,极易受人挑唆,尤其被康熙宠了几日,便有些收不住了,飘了,身边之人尽是恭维,当真觉得自己已是圣宠加身了。
她眼珠子一转,便亲亲热热地叫起了海拉苏庶妃,“听人说,皇上去镜光亭了,咱们也去瞧瞧?顺带也能和皇上说说话,解解闷不是?皇上时常在妹妹面前提起,姐姐你就是朵解语花,说几句话,胸中烦闷顿消。”
见海拉苏庶妃嘴角勾起,她心道有戏,又是亲热笑道:“听说镜光亭风景极好,咱们好容易来一次瀛台,自然要好好赏一番景色,才不虚此行。”
海拉苏庶妃有些犹豫,“虽然咱们这儿的消息迟了些,但也知道,皇上身边还有靖妃和宣嫔,带着三个阿哥,这两个,皆是主位,哪有咱们二人站脚的地儿呢?”
福塔庶妃翻个白眼,柔声劝道:“皇上在那儿,自是皇上说了算,同是嫔妃,为何就没咱们站脚的地儿?”
虽语气温温柔柔的,可言辞间,已是有了些许的火气。
“再说了,海姐姐可别在外面这么说,这二位是主位里性子好的了,一个随和,一个深居简出,哪听到过她们找事儿?你这话好似说她们多尖酸刻薄一样,若她们都如此,满宫妃嫔,没几个能看的了。”
海拉苏庶妃笑意一僵,再怎么也无法恢复自然,心中复杂。
若不是看着眼前人一脸的诚挚,她真要以为这位是在反讽她了。
只能附和她,“你说的是,是我冒失,失言了。”
福塔庶妃拉着海拉苏庶妃就往外走,“那咱们赶紧走吧,说不准什么时候,皇上就在那儿呆够了,宜早不宜迟,咱们快去,这漱芳润离着镜光亭也没多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等她们两个到了那儿,远远就能看到一袭明黄色的衣裳在那儿端坐,刚想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
“两位主儿,里头是皇上和靖妃、宣嫔两位娘娘,还有三位阿哥,特特留了我等,屏退旁人,是以,除非皇上发话,您是不能进去的。”
福塔庶妃被拦住,脸色不大好看,这时候海拉苏庶妃笑着道:“那就劳烦公公去通报一声了,我二人本也是看着这儿人多,才来了这儿,想着景色应当极好,来凑个热闹,没想到是皇上在此,实在唐突,但也得给皇上请安才是。”
说着,褪下了手上的白玉绞丝镯递给了身边的宫人,宫人又递给了这太监。
那人眉开眼笑,收到了袖子里,“好说,好说,二位主儿请稍等,奴才这就去请示皇上,去去就回。”
海拉苏庶妃含笑点头,心却在滴血。
但是,这镯子花出去不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96章
康熙正静心垂钓, 外头魏珠就到了,在梁九功耳边耳语几句,梁九功皱眉,警告他一眼, 才轻手轻脚走到康熙身边, 轻声问道:“皇上, 那边儿海拉苏庶妃与福塔庶妃在那儿被拦住了,说是想过来给您请安,您看……”
梁九功直接把她们说的赏景抹去了,谁不知道她们打得什么心思呢?皇上都到这儿有一个多时辰了,说不知道皇上在这儿, 可真是骗鬼呢, 欲盖弥彰!
康熙正盯着钓竿呢, 哪有心思搭理她们?
便摆摆手道:“却是不必了, 叫她们回吧,请安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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