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葎简单道:“你出货,我们带回去,卖得出去卖,卖不出去你也不亏不是?只是个试验。”
这话就像是要空手套白狼,游佳的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要是他把衣服拿走了,跑得无影无踪,他找谁哭去?
可是在纪葎的眼神下,游佳欲冲口而出的话堵在了喉咙口,他说不下去了...
其实他哪里是信不过人,只是太多次的挫折让他也对这批衣服心灰意冷,还没出手,就已经断定了后果。
纪葎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心思,给足了游佳反应的机会,也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表情的变化,从始至终,冷静自持。
良久,游佳的眼神变得坚定,他重重点头,“好,我信你。”
魏中平又吃惊了,这也行?这可是说把货拿给他们卖,卖得出去皆大欢喜,卖不出去他们顶多亏张火车票钱...这样一想,好像双方都亏得不多?
魏中平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他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这等于是赊账啊?
魏中平望向游佳,忍不住问:“你就不怕被我诓了去?”
想清楚了以后,游佳反而没那么迫切了,对待魏中平脸上的笑也恢复了从前,“怎么的?我信你还不好?就算为了我这份信任,你也不能让我亏了不是?”
魏中平点头又摇头,“那可说不定,说不好连我自己都要亏。”
“一张火车票,用不用这么抠?”
“积少成多,火车票也贵的好不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纪葎也不管他们那哥俩好的模样,直接将自己还没说出来的话都一次性说了。
同样的生意上辈子并不是没人求着纪葎做过,对于合同他也清楚得很,当下,就让魏中平准备了。
将细节都商议好,毕竟钱都没看到,无论是魏中平还是游佳都没有意见。
回旅社的路上魏中平扛了一大袋的衣服,忍不住问纪葎,“葎哥,咱们不过是做倒卖的,没必要搞什么风格统一吧?这拿来拿去的东西什么不能卖?”
原来,在纪葎刚刚的合同里,说到了这件事情的后续合作,是设定在盈利的基础上,同时也敲定了未来的合作方针。
纪葎不会去管游佳的衣服从哪里来的,只要他有固定的合作商,他们就能继续下去。
纪葎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来自于他对市场的敏锐,纪葎觉得他们一定不会亏了去,上辈子,纪葎就靠着这种直觉无往不利。
虽然解释起来很麻烦,但纪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跟魏中平说了,“如果每个人手上都有同样的东西,靠什么来吸引眼球?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衣食住行,衣之所以排在第一位,是因为所有人都离不开这块遮羞布。”
魏中平摸了摸后脑勺,明明听得晕乎乎的,心里就是有一种纪葎说的都是对的感觉。
纪榕虽然不了解市场,但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听班里的学生互相攀比,有的时候一件新衣服就足够炫耀好一段时间,对于纪葎的说法,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纪榕靠在纪葎的肩膀上,忍不住拍手叫好道:“爸爸你真厉害。”
纪葎板着的脸陡然一松,再看看还懵懂着的魏中平,竟然难得有耐心和他继续解释下去了,“你想想,你平时倒卖的时候是不是都得送上门求人买?”
魏中平脖子瞬间羞红了,虽然他想来自诩狐朋狗友一堆,自诩有市场销路,但连游佳那样的都能被人打压,魏中平也不好意思说自己那些朋友不会背叛。
尤其是,他平日里找人还真的是经常说好话的。
纪葎并不理会魏中平的小情绪,而是继续道:“我让游佳不可以把货出给第二个人,就是要垄断这个资源,虽然丁市里有这批货的人很多,但你看那么久没流到我们城里去,这就是市场进度还没到。”
市场是流通的,即便他们那边只是个小县城,但现在火车便利,出行的人如果在别的地方看到了这些东西,看到大家都有,出于虚荣心很多人都会来上一套。
纪葎的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脸上没有半点迷茫。
他的语气坚定且肯定,“当一样东西只有你手上有,自然有一堆人眼巴巴来找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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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将军》by唤云
谢连衡觉得自己挺倒霉。几经蹉跎,三十岁出头终于中了个状元。花了两年好不容易混到从七品正言,为官生涯才刚刚开始,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被惊马当胸一踏,死了。
谢连衡又觉得自己挺幸运。因为他死后一睁眼,发现自己重生了。回到了二十一岁那年,自己刚刚拿下扬州解元,春风得意,正将往燕京赴考的时候。
他心想:梦里南柯,一枕黄梁。世上竟有此等神异之事,看来我谢某人身怀天命,注定要干出一番名留青史的大事。
天命:倒也不必想得那么多,主要就让你回来成个亲。
得知要尚公主——那个大名鼎鼎的昌平公主的时候,谢连衡的内心是拒绝的。
前世今生,他所期待的妻子都是那种温柔小意、红袖添香,能与自己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闺中秀女。如果识点字,最好还有点才情,会弹弹琴作作画,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满以为,这辈子年少登科,总也可以有位合意娇妻。
万万没想到,娶了个将军。
谢连衡x李止戈
初见时未必喜欢,岁月里你将我折服。
前排提醒:
提刀型女主,内秀(?)型男主。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纪葎这话的意思,说明白点那就是抢占先机。
得亏游佳同意了名为合作实为赊账的主意,否则魏中平都不敢冒这个风险,一个不小心就要沦落成货真价实的试毒人。
好了肯定一堆人抢,但要是亏了肯定要被人拿来做反面教材了......
多亏了有纪葎在,按照魏中平的想法,那是怎么着也得犹豫几天再把货拿下来的,压压价格。
魏中平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后知后觉地发现纪葎竟然说了那么一长串话,有种倍感荣幸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魏中平:“葎哥,接下来我们去哪?”
按照纪葎刚的说法,他们是不准备再去找其他的货回去卖了。
魏中平手上现在有一批手表和一批衣服,确实也心有余力不足,他们回去的时候可还得搭火车的,虽然两个大男人也不怕抢劫,但加上两个小孩子可就悬得很了。
虽然魏中平舍不得好不容易来一次的机会,但也知道适可而止。
纪葎反而低头望向纪榕,“榕榕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虽然闺女上次说的话很暖心,但纪葎还是记得要带对方出来玩的承诺的。
魏中平在旁边看着纪葎柔声细语,半点不见刚刚在屋子里和游佳呛声时候的模样,心里竟不由得羡慕起小纪榕来,葎哥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和他说话就好了,魏中平幻想了一下画面,猛地一个哆嗦。
魏中平:......还是算了吧。
纪榕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榕榕不知道。”
现在是七十年代,各种游乐设施都不健全的年代,况且丁市也只是个虚构出来的城市,纪榕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
旁边的魏中平眼睛都亮了一下,连忙站出来道:“我来之前就听说,丁市的茶楼是出了名的,要不要去看看?”
纪榕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榕榕不喜欢喝茶,涩涩的。”
魏中平哈哈大笑,“当然不止喝茶,茶楼里有很多小点心的,榕榕喜欢都可以尝尝。”
听到茶楼,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喝茶的地方,包括现在嘲笑纪榕的魏中平,在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前,也会吐槽人家两句:傻子才去茶楼里喝茶呢...
纪榕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点点头道:“好。”
几个人回了旅社,将东西都收拾好,将门紧紧锁了起来,这才重新出门去,按照从旅社的老板口中打听来的消息,魏中平领着人一路朝着目的地走去。
丁市果然无愧于它的名头,在松花大队会被当成稀奇玩意研究的自行车在这边随处可见,偶尔遇到些放学了的学生,手上都还牵着一辆大自行车,看到人家载着个小姑娘,魏中平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魏中平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穿着喇叭裤的年轻人还真的不少,五六个人里面就至少有两个是穿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拿了货的缘故,魏中平现在再看这裤子衣服,那是越看越顺眼,觉得不愧为当下时髦。
尤其是那些三四十岁的大叔,在乡村里就是地里刨食的壮汉,换上喇叭裤梳上大背头整个人就走在潮流的前端。
除此之外,魏中平还发现了好几个涂着红唇穿得漂漂亮亮的女人在暗暗地盯着纪葎,即便人家的手上抱着个娃,眼神也不带半点收敛。
魏中平用手捂住脸,撇掉自己刚刚升起的自恋念头,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魏中平都能发现的眼神,纪榕当然也看到了,心里一瞬间警铃大作,尤其是当看见大美女的时候,忍不住扒拉上纪葎的肩头一把捂住他的眼睛,“爸爸,那都是些坏女人,不能看。”
纪榕该庆幸,这个年代的人虽然穿得时髦,但到底还是规矩的,裙子是裙子裤子是裤子,把肉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像后世那样开放。
纪葎对上闺女一副防贼似的表情,忍俊不禁,被闺女挡得都走不了路了,才将她的手给轻拽了下来。
凑到闺女耳边,纪葎才轻声道:“行了,爸爸不看。”
再抬头,纪葎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从身上传开的低气压足够让附近的人都感知到,原本还笑眯眯冲着纪葎抛媚眼的女人,瞬间都像见了鬼一样,也没人敢跑上来搭话了。
纪榕满意了,搂着纪葎的脖子忍不住亲了一口,“爸爸真自觉。”
走在前面的魏中平瞬间笑得前俯后仰,憋不住回头望向纪榕,“小榕榕,有个后妈不好吗?还多个人疼你。”
纪榕瞪眼,“不成,有后妈就有后爸。”
魏中平调笑道:“你看我葎哥那样,那能是做后爸的人吗?”
“那魏叔叔先把自己搞定吧!”
魏中平表现得一脸惋惜,“我倒是想,你看大家都在看你爸爸。”
“那是魏叔叔魅力不够。”
“哟,你一个小屁孩还懂魅力了?”
“榕榕当然懂!”
“榕榕快看,天上有头牛,她越吹越大了。”
魏中平已经笑得不行了,尤其是当看着这么个小不点又瞪眼又摇头又恼羞的模样,让他更是忍不住想多说两句。
纪葎瞥了眼像个气球似的鼓起嘴气嘟嘟的纪榕,忍不住说了句,“行了,地方快到了。”
魏中平才悻悻地收回了身形,伸手推着秦招的轮椅继续朝前走。
走着走着,竟然被一颗石头给绊倒了,魏中平踉跄了一下,急急松开轮椅的手,还是逃不过摔了个狗吃屎。
秦招则快速用没受伤的另外一只脚垫着脚,依靠鞋子摩擦力拯救了自己。
纪葎脸色一变,快速走上前拉住了秦招,纪榕急急从纪葎的身上跑了下来,“秦招,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秦招默着脸摇了摇头,眼睛里神色不明。
反倒是感觉屁股都快摔成两瓣的魏中平,又哎哟又叫唤地从地上爬起来,再看看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朝他身上转移过的纪家父子。
魏中平:“...”
魏中平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受到了重创,明明已经不怎么疼了,却叫得更引人注目了,直让周围的人都驻足观看。
纪榕虽然讨厌魏中平在面前说后妈的事情,但到底不能否认掉魏中平的那些好,确认过秦招没事情,再听魏中平的声音,纪榕忍不住询问道:“魏叔叔,你没事吧?”
魏中平心里感动呀,终于有个人想起他了,嘿嘿笑了两声,“没事没事,叔叔皮糙肉厚。”
纪榕:“那你叫得好像要被杀了的猪。”
魏中平:“......”谢谢,有被内涵到。
纪葎忍不住轻勾了唇角,虽然只是不明显的弧度,还是让魏中平敏锐地察觉到了。
魏中平心里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一跤摔得特别值!他回头四顾,还是没想起来那颗石头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长长的一条街,走到后面基本都是些饭店的位置,魏中平找了好一会,才看到了旅社老板和他们说的那件茶楼,招呼了几人走了进去。
丁市的茶楼和他们小城镇上的远远不同,这边的茶楼看起来就跟饭馆似的,一张张方木桌摆着,长长的木板凳围在四周,虽然不是饭点,却已经人满为患,纪榕家也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位置坐。
纪榕圆溜溜的眼睛四下张望,看着别人一碟碟的小点心,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然后羞耻地回过头。
魏中平嘿嘿笑了一下,“小纪榕,饿了吧,叔叔给你点好吃的。”
纪榕还是对着旁边的虾饺可耻地滴下了透明的口水,她点点头,“好,榕榕想吃虾饺。”
魏中平哈哈大笑一声,把手一挥,“准。”
要真说起来,这茶楼还真不像她们小城里的饭馆,别的不说,单这服务态度,就够甩那边几条街,魏中平只是一招手,很快就有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走了过来。
对方笑眯着眼睛,手上拿着份小菜单,“食咩茶呀?”
魏中平的眼神瞬间呆滞了,歪着脑袋一脸迷惑,“什么事?”
魏中平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悲伤的事情,那就是,他们语言压根就不互通,对方说什么他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对方比划比划他也还是听不懂。
在旅社的时候,魏中平压根就没有这些烦恼,包括到下了火车,在附近的饭馆里吃饭,大家的语言都还是想通的,虽然带了些口音,但魏中平好歹能连蒙带猜地听出来。
可是现在他完全懵了,魏中平睁着大眼睛,甚至忍不住用手跟人家比划了起来。
那表情,那模样,纪榕看了就很想笑,最后还是纪榕出马,伸手指了指隔壁桌的东西,再做了个吃的手势,对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经过魏中平的点头确认才将东西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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