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诗心中自不平,萧丽人若是自己嘴馋非硬要过去,她也不会不给,但是借花献佛还拉踩一把,的确欺负人。
“她会讨好,我会拆台。”说完下楼朝老夫人的院子去。
萧丽人与老夫人正在堂内说话,不知说了什么把老夫人哄得乐呵呵,老夫人手中正拿着一个野果。
“祖母尝尝,伊人说这果子香甜的很呢!”
老夫人点点头,咬了一口,唐小诗立即从外面冲进堂中:“祖母且慢。”由于脚步太急没注意脚下被门槛绊着,幸而细蕊及时扶住没有摔倒。
“怎得这般惊慌?”萧丽人语气责怪。
她气喘吁吁道:“这野果祖母不能吃。”
“为何?”萧丽人立即质问,并带着讥讽语气,“你不会几个果子都不舍得吧?”
她斜了萧丽人一眼,走到老夫人面前,见了礼,歇了两口气:“这果子采摘日久,贮存不当,不新鲜,刚刚孙女吃了一颗,如今便有不适,祖母肠胃不好,吃了必然闹肚子的。”说着拿着绢帕凑到老夫人嘴边。
老夫人瞧着面前小孙女担忧的眼神,这才回过神将口中还未来及嚼的果肉吐出。唐小诗立即端着茶盏递过去,“祖母漱漱口。”
老夫人漱口后才问:“你可是闹了肚子?”
“孙女只是腹内有些不舒服,没大妨碍。”又施了一礼认错般愧疚道,“孙女疏忽了,阿姊说拿颗过来给祖母瞧瞧,走得急,孙女未来及提醒阿姊这种果子以前未见过,还未有试吃。总得孙女先尝尝,若是一日半日后没什么不妥,才能给祖母尝。幸而还来得及,否则孙女就闯大祸了。”说着双手轻轻的按在了腹部。
“是不是难受的紧?”老夫人瞧她秀眉微蹙,心疼的去抚她小腹。
“没事,兴许过会就好了。”
一旁老嬷嬷道:“瞧小娘子是吃坏肚子了。”立即上前搀扶。
老夫人忙对一旁的婢女吩咐:“快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麻烦,闹肚子,没大碍的。”她捂着小腹道,“祖母,孙女失礼,先回小楼去了。”
“快回去休息。”吩咐细蕊上前伺候,又令嬷嬷差个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唐小诗走后,老夫人这才望向一旁不安的萧丽人。心中感叹:终究还是伊人这小孙女做事沉稳周全些。
萧丽人心中恨的咬牙,面上却诚恳认错。
老夫人轻叹了声,摆摆手:“祖母知道你一片孝心,先回去吧。”
萧丽人见祖母面有一丝不喜,不敢多留。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朝唐小诗的小楼方向望去,气恨的攥了攥手心。
唐小诗不舒服也不是完全装出来,刚刚从小楼赶过去走得急了些,有些岔气。回到小楼歇了一会儿才好些。
望着桌子上剩下几颗野果,想着还是风干了吧。
酷暑夏日慢慢过去,一场场秋雨,天气凉了起来,她无意间听闻褚容与卧病,萧丽人随着萧乘过去看望,回来时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萧乘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楼前桂花树下采桂花,和婢女们一起采了小半篮子。
“又准备让灶房做桂花糕呢?”萧乘随手捏了了几瓣桂花在鼻尖轻嗅,“真好闻。”
“做了桂花糕送一份给大兄尝尝。我明个采一些风干做香囊,到时候也送大兄一个。”
“你倒是悠闲着呢!”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到小楼内说话。
她将手中桂花丢入婢女挎的篮中,随他进小楼,笑着说:“也不悠闲,母亲嫌我绣工太差,这个月我一直在跟着嬷嬷学刺绣。两个月后王家二表姊要出阁,她请我帮她参详头面首饰。我可能要在外祖家小住几日呢!”
“去王家?”
“嗯!”见萧乘表情些许惊色,问道,“怎么了?”
“恐怕你是去不成了。”萧乘在席上坐下,拉着她也坐下来。
“怎么去不成了?”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递到他面前。
“母亲说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过两日要去南山别业休养,我过来便是要给你说此事,你陪着母亲到南山别业小住一段时日。”
“母亲不舒服?我怎么不知道?”今早她去给侯夫人请安的时候,侯夫人还满面春风,笑容洋溢,精神十足,半点不见身体不适。恰恰相反,倒像是逢了什么喜事一般,怎么会不舒服好几日?
“你还敢如此说,真该好好教训你才是,每日守在家中,竟连母亲有恙都不知。”萧乘稍稍板起脸教训。
“我……”是真的瞧见侯夫人精神很好。
“好了,你今明两日命人收拾一下,后日便随母亲过去。”
“这么急?”
萧乘磕了下她的额头语气严厉几分:“母亲养身子还能耽搁的?这话让母亲听了多寒心。”
她不敢再多言,便依了安排。
萧乘又交代几句,起身离开,他送到小楼门前,忽然问:“大兄,最近有西北那边新的战况吗?”
萧乘迟疑了下,微微苦笑:“暂时没有,有了消息我会命人送到别业去。”
她点了点头。
看着萧乘离开,她总觉得此事古怪,侯夫人身体绝对没问题,不应该忽然去别业养身子,而且事先没有一点的透露,此事来的太突然。
她立即去了侯夫人那里,侯夫人靠在凭几上,有气无力的吩咐身边的婢女收拾东西。面色不似早上那般明艳照人,此时几分憔悴。
不过大半日的光景,怎会变化这么多?
侯夫人要么没病,要么就是急病,绝非病了几日,萧乘明显是对她撒谎。
她走上前,侯夫人笑了笑,笑容都显得虚弱。
“母亲怎么忽然病倒了?”
“没事,就是心头这几日闷得慌,大郎与你说了吧?后日随母亲去南山别业。”
“说了,女儿不孝,母亲病了竟丝毫未觉。”说着去拉侯夫人的手,一双细嫩柔软的玉手,竟比她的手掌还温暖。
她抬头细瞧侯夫人,这才恍然发现,侯夫人的憔悴不是本色,而是卸去了平日精致的妆容,面上唇上都敷了薄薄珠粉,所以看上去面色苍白,双唇淡而无色,整个人有一丝病态。
她是在装病。
侯夫人轻拍她的手笑着安慰:“母亲没事。”又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颊,一双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却未开口言一字。
她很想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谎称生病,还瞒着她。但是她清楚对方不会告诉她。
从侯夫人那里离开后,让自己身边的婢女府里府外打听侯府出了什么事。
直到出发当日,都没有打听出来任何事,一切如常。
这让她更加不安。
萧乘带人护送她们前往别业,安排妥当一些后回府。临行前还特意嘱咐她好好照顾母亲。
侯夫人在别业静养,平日内不过是逛逛园子,看看书卷,或者调琴焚香,偶尔兴致好了,到山中走走。
她也时常被侯夫人叫到跟前陪着,和她说说话解闷。
王二表姊出阁前,她要回城去贺喜,侯夫人却忽然病倒,大夫没敢离房半步,她也只能作罢,但心中已然明了,侯夫人是故意称病拖住她,不想她回城。
城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想她知道的事,所以这城她必须回,而且只能偷偷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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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论拒婚后,该如何在前未婚夫手下活命
夺嫡之争站错队,阴安侯府全府女眷充为营妓。
沦为营妓的第一天,殷拂云就遇到了“死对头”永安郡王。
永安郡王李忻喜欢殷拂云八年。
十八岁那年他上门提亲,被对方罗列了十八条理由严词拒婚,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恼怒之下,他远赴西北,立誓待手握大权后,将殷拂云强娶回府,万般疼宠,待她离不开他之时,再狠狠休弃。
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意外!
回营第一晚,他见到了扮成妹妹的那个人……
“今夜把本郡王伺候的舒服了,本郡王说不定看在‘令姐’份上,把你收了房。”
接连几天亲兵看着郡王扶着腰回来。
“今日给本郡王跳支舞,若不能让本郡王满意,就去马场刷马槽。”
没两天亲兵发现郡王受伤的手被帐中新兵包扎成兰花指状。
“明日到州城给本郡王买只烤羊腿,只要泰昌街孟记现烤的,要吃到嘴里时肉还热乎的。”
第二天,新兵没回来。
亲兵看到郡王红着眼眶,发疯一般纵马朝州城狂奔而去。
第23章 古相思曲-13
王二表姊出阁后几日, 侯夫人的“病情”渐渐好转,又几日,已经大好。
侯夫人见她一直乖巧的在身边照顾伺候, 没有再想着要回城去见王家表姊, 也放松了对她的暗中看管。
这日, 她和侯夫人在园子里逛着, 傍晚一同欣赏落日。她表现的很高兴,并趁机道:“每日都起的晚, 竟然没见过一次日出,明早我要看日出去。”并对身边细蕊嘱咐明早要早点唤醒她。
侯夫人宠溺般打趣她:“你就是个小懒猫,怎可能起得来。”
“女儿明早就早起一回给母亲瞧瞧。不仅早起,还要到后山上看日出呢!”
侯夫人朝后山方向望了望,南山别业就在山脚下, 后山不高,从后门出, 有一条小径直达山顶,爬到山顶也不过两三刻的时间。
“好,母亲就瞧瞧你这小懒猫是不是能起得了床。”
次日天未亮她便已经起床,借口人多影响看日出的心境, 命婢女们不必跟着伺候, 只带了细蕊一个人提着灯笼朝后门方向去。
“马车备好了吗?”她低声问。
“昨晚已让人准备了。娘子真的要偷偷回城,不给夫人说一声?夫人知道必然担忧。”
“夫人把我留在这,让我一直心神不宁,我总觉得城中发生了大事, 而且是关乎我的。明着回去夫人铁定相拦, 我只能出此下策。”说着话人已经到了后门。
守门的小厮只问了去向,没劝没拦。
出了后门朝后山走了十几步, 绕过一排灌木,唐小诗立即和细蕊绕行前往事前和车夫约定的地点,果真见到一架马车。
上了车,命车夫立即赶车回城。
南山别业距离帝都城并不远,但因山路难行,到城门口已经是午后。大半日没怎么吃东西,此时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进了城就在街边随便找了个面馆走进去。
店面不算大,店中此时只有一对青年食客,衣冠像是低阶小吏,也在等热汤面。
她对汤面本没有多么钟爱,但此刻却觉得这碗普通的汤面无比美味。
吃的正香时,听到对面一位青年忽然长长感叹一声:“真是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尚未娶妻,也没有留个后。”
唐小诗朝青年瞥了眼,不知他们说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店主凑过来问:“两位郎君可是说梁少将军?”
“是啊!梁大将军府满门忠勇,上天怎么就不能眷顾呢?如今除了梁大将军只剩老弱妇孺。”
“梁大将军少年丧父,如今老来刚成年的长子又战死,唉——”
唐小诗惊的一口面含在嘴巴里忘了嚼,再次抬头望着对面的两青年,慌忙一口将面吐出,惊慌问:“郎君说的梁少将军是哪位?”
两位小吏扫了她一眼,见其衣着像是高门贵女,客气的回道:“咱们国朝梁少将军哪里还有第二位,自是梁椽将军。”
她顿时如遭雷击,心瞬间停了一拍,脑海中一片空白,跌坐在席,眼神空洞的盯着一个地方。
细蕊被吓坏了,慌忙爬过去摇了摇她,唤着她。她好一阵才魂魄归位,怔怔地望着细蕊:“刚刚两位郎君说了什么?”
“娘子,你别吓婢子,先回府,咱们先回府去,不听他们胡言。”
“回府?”她轻轻念叨一声,霍地爬起身就朝外面跑。
急冲冲上了马车,让车夫驾车回府,车夫刚打起鞭子,她立即改口:“去梁大将军府!”
一路上她心中一直在问自己:梁椽怎么死了?她几个月前还收到他的信,还有他托人带来的野果,这几个月并没有听到任何不祥的战报,他怎么可能死?
一定是讹传,是这些小吏捕风捉影造谣。
细蕊瞧着她神情紧张,轻声地安慰她,她一个字没听进去。
马车在梁大将军府门前停下,她钻出马车,第一眼见到的是门前白色灯笼和缀着的素绢花,灯笼已有破洞,上面落了一层浮尘。
原来如此!
萧乘和侯夫人知道此事,他们两个多月前就知道,一直瞒着她,甚至把她支到南山别业去。他们怕她受不了打击。
她自嘲苦笑,眼睛却蓦地温热,眼前模糊不清,有泪滑落。心口针扎似的疼,疼得她呼吸都困难。她捂着心口,身子慢慢瘫软下去。
细蕊及时扶住她:“娘子,先回府吧!”
她未应,细蕊做主将她搀扶回马车。她没有推开拒绝,任由细蕊搀扶上车。
心口疼得越发厉害,她抓着衣襟,死死地抵着。
“娘子,你别吓婢子。”细蕊抓着她已经吓哭起来。
她感觉这颗心似乎不是她的,太疼,疼得很不真实。她不该有这么强烈的情感,不该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悲痛,可她的身体反应出了这种心死的痛。
昌都侯府的人听闻她回来均震惊,见到她面色惨白、双目无神,一问之下得知她已知梁椽之事,众人都慌了神。昌都侯立即命人将太医请来。
她被搀扶回到居住的小楼,躺在榻上,闭上眼,她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另一种情感的存在,她知道那是真正的萧伊人。
耳边是昌都侯、萧乘、萧丽人以及其他兄弟关切的声音。
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她只觉得心很疼,身体很累,她想睡,只想睡,却真的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在夜间,不知道什么时辰,房中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榻前守夜的两个婢女靠在小几上打着瞌睡。
她感觉心口好多了,不那么疼。起身坐在榻边,望着幽暗的房间,脑海中迸出的全是梁椽的身影。
她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明,守夜婢女醒来瞧她模样吓得立即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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