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鹿城呢,宁县的家人已经跟着大帅而来,就住在后面的玉树胡同,听说房子还是大帅赏赐的,可真是路过家门而不迈。
朱小五看着他这样子,才不会说其实大帅已经早把他当自己人了。
嘿嘿,就让他们当这个坏人吧。
要知道,大帅可是护短的很,这张顺万一来个蹬鼻子上脸的,故态复萌怎么办?
*
整个巨鹿郡的百姓们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光是聘礼就从郡守府绕着一整条街道,才抬入于宅。
这边进去,那边居然还没出来一半,乖乖隆地洞,可真是目瞪口呆,一个劲的只知道咽唾沫,以后这可有了谈资啊。
本来两家这就只隔一条胡同而已,萧何计算过,这边出去,那边拥挤,不说念单子,难不成还得跟念经似的,不喘气快速啊,况且就这样都得花上一个多时辰。
于是,直接走到主街上,大绕一圈才进于家门,这样一来,于宅那边可以从容应对,又可朗声一一念清楚,摆放整齐,处理起来省劲些。
朱远一步步的按照流程,把定亲事宜办的一丝不苟,萧何等人从旁协助,按照流程,办的妥妥当当,完美无缺。
于士一族虽说大族,却只有于父他这一脉在这,此时书信估计才刚到南方老家。
于父就把已排查完安全的好友和昔日的同僚们都邀请而来,凑了个锣鼓喧天的巨大场面。
朱远其实知道其这心下小九九,于谦面容都堵了一瞬,还是想着大喜的日子,没有当众发大脾气。
整个巨鹿郡的百姓倒是喜气洋洋,糖果、点心漫天发,都能甜甜嘴。
这天花甲以上的老人家里,都被送了肉,酒,红布,于是人们的心里,更盼望着大帅直接到成婚之日才好。
本来于母要定下一年之后的成亲之日,却被朱远定在两年之后。
那时候,于颖15岁,他也就12岁左右,到时候,更好。
于母不知道他心中的思量,只以为是觉得年纪问题,虽然心里是觉得时间长了些,可到底是点点头答应。
媒婆在一旁想着,她这亲自当了大帅的媒婆,日后在亲自举行婚礼,果真是喜从天降,获益匪浅,甚至还可以沾溉后人。
热闹了一天,傍晚,朱远怀里揣着未婚妻的庚帖与信物,一块鲜红色暖玉佩,小心的拿出来摸摸,又不舍的放进怀中。
李十一他们捂住嘴,嘿嘿笑,傻里傻气,因醉酒被架着都走的左摇右摆。
从宁县专门而来的杨士奇他们,也是跟着萧何一样,满脸通红,大喜的日子,也没了文士的包袱。
或许是有感而发,一个个的诗词不绝,反倒是比拼上了。
朱远和弟兄们看着他们这样子,希望明天一早醒来千万不要记起来啊。
要不然,就装作不记得的模样,还能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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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郡正南面与邯郸军的交界处,地势是越往上走,越延伸,反倒显现土地平缓些。
这里方圆百里都是宋家寨的地盘,他们只因为忍受不了残暴剥削,愤而落草,一呼百应,从而成了气候。
因他们没有打家劫舍,只是领着原先宋家村的百姓们在山上种地,自给自足,反倒美名远扬。
整个邯郸郡的百姓都早有耳闻,每日都有慕名而来求收留的落魄流民。
因为宋大当家的心软,一概不问出身来历,统统接受,很快臃肿的体系,混乱的管理层,单靠种地已经不够填肚子。
这当初时还能吃上个杂粮野草粥,现在碗底是区区几粒米。
寨中底层人人怨气道载,可是就是当初宋老大依靠长年累月的打猎武力,才反抗战胜他们恐惧不敢动手的差役,这让老大不收人,绝不可能。
流民们拖家带口的,很多都是一个村的,统统都抱团排外,在寨子里争权夺利,给现如今的管理层,原先宋家村的老人们送有姿色的女子。
宋老大万万想不到,他领着人在外开荒,劳心劳力的同时,信任的本家子弟们却奢侈玩女人,欺压寨内民众。
其中他的亲二弟,满心信任的同胞弟弟,更是领头羊。
本来没落草时,全家就依靠他打猎维持生计,他娘亲还一个劲夸赞二弟,书生气浓郁,长的又好,肯定是文曲星转世,到时能考中/功名,带领全家走向富贵。
到时候,她也当个戏文中的夫人,从小到大的洗脑,宋大的心里真的是这么觉着的。
可惜他不知道真相是,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觉得他晦气,更何况他这从小由婆婆养大,自然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等到他懂事的3岁,婆婆便宜死了,可就是她当家做主的时候,男人成天操持土地,根本不知道这不知不觉中,大儿子已经彻底被洗了脑。
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得给二弟攒钱去考科举,娘亲说了,这二弟出生的时候,门外来了个鹤发童颜之神仙,说道,此降生的孩儿,未来会有大造化。
宋老大本来真的觉得忍忍就好,可是那天来的差役涉及二弟,要强行抓捕,父母也在推搡中,被砍了个透,他直接忍不了,再老实人都被激起了血气。
*
正面对宋家寨的格县,是张婷玉和斛律光防守。
因为大帅与宋家寨准许通商,没有敌对的关系,所以相处间没有那么紧张。
而且给宋家寨卖去的粮食还是成本价,一分钱没挣过,还尽搭上运输费。
也幸亏张顺和小六的合理安排,就当是新人加入时的考验了。
每次看着其貌不扬或是凶神恶煞的来运送粮食,真的是太习惯。
其实张婷玉知道大帅对宋家寨内的宋老大挺佩服的,正义大气,义薄云天。
可是,最近因为有了望远镜,每日她看着情况,真的觉得心里发毛。
方圆几百里,宋老大的人影好几天没见了,指不定往更深入去,可是寨内却慌乱放荡,甚至大白天的靡靡之音,不绝入耳。
众多薄纱女子在那正跳着舞,就被扯进房中,至于后来的尖叫声,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
她和斛律光对视一眼,浓浓的猜忌,这情况越来越不对,下了城墙,就飞鸽传信。
以前刚来的时候,人还没这么多,也没现在这么乱,青壮年一大半都跟着宋老大出去开荒,寨中炊烟淼淼,安静和乐,现在简直是群魔乱舞。
*
定亲后,于谦还是那个于谦,丝毫没有收敛,听锦衣卫上报说,第二天就与其父亲又给吵了一架,说是这风头未免太过。
于父解释只是想趁着昨日,好好给于氏一族长长脸,顺便给自己出口恶气。
因为他搬来玉树胡同的时候,明面上是没有什么,可是私底下都是什么奚落的话都有。
这眼神都不一样,以为他不知啊。
于谦一听这话,火气突然没了,世家最讲究孝道,他每日请安,恭顺,礼节从来挑不出错处来,也就是偶尔意见会与父亲不一致。
但是也是在书房里面对面,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起争议。
毕竟他们走错一步,连累的是上千口的于氏家族。
比起于谦自己更遵从本心些,其父反倒是一名合格的家族掌权人。
若是违背心意,只要自己的家族能受益,那绝不会皱眉,可是于谦是一丁点都不会妥协。
朱远笑了半天,书桌前的李十眼神一闪,看来这个肆意妄为的于谦,真得大帅青眼。
就是比起对他们兄弟的肝胆相照,也没什么两样啊。
若是日后,这于氏一族走错了路,落魄,这个于谦格外关照些罢了。
闲事谈完,就是锦衣卫的规划正事,还有周边的消息。
掌控龙安郡,揭竿而起的奴隶首领,陈亮最近是动作越来越大,一开始起事的兄弟们,倒是越加牵制,而且这越来越边缘化,甚至是有杀心的地步。
李十安排的人是个有名的江湖高手,无影无踪惯了,谁也不知是投靠了他们,这个陈亮还以为是王者之气,别人就迎头来拜。
因为当众单人比武,无一人能胜之,其直接大悦,留在身边贴身保护。
受过黥面的奴隶们,脸上都大大的黑色“奴隶”二字,深可见骨,一辈子都无法消除。
这个陈亮也是不免自卑又自尊,猜疑甚重,对手底下的人越来越严苛。
尤其是他现在被酒色权利迷了心智,只想牢牢握住权利,对手底下的武将越来越不信任,已经借口杀了几个底层武将。
中上层武将又是迫于淫威,又是出于恐惧,乖顺的不得了。
至于黄河以南的龙南郡和长江以南的江南郡因为氏族林立的关系,即使盗匪猖獗,也被扼杀在小范围内,不成气候。
守卫县城,农村就只能舍弃,破家灭口,化为灰烬,屡见不鲜。
原先的郡守因为朝廷也管不了,又与当地氏族联姻,表面上就是其当家做主,为拉拢郡尉,也算是联姻成功,粉饰太平。
除了这两郡勉强能看之外,其他6郡都是每日战火交锋,无时无刻不在打仗,势力增长,就得有地盘和士兵,野心没有填满之时。
天下大势混沌之下,秩序也已没了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
第37章 8大军 虎出
不过两天, 书房内,萧何和伍子胥等人看着大帅递过来的书信,说实话, 一点儿没有意外。
宋家寨的宋老大,仁心是有, 可是一点没有当头领的自觉, 杀伐果断,高瞻远瞩等词在其身上没有丝毫的体现, 这种人只适合当朋友,却不能推心置腹。
因为耳根子太软,极易左右摇摆, 还不能够做到最基本的赏罚分明。
要知道这军队内,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 一旦引起人心不平, 就是窝里斗,自取灭亡。
看着他们的神色,最前面的朱远下定决心。
其实定亲后,他灵感一来, 就一一把计划想法写了个几十张纸,这些都只不过是提前罢了。
想着义渠飞鹰传来的信,从抽屉里的秘密格子里拿出来, 一一传阅后, 最后由萧何恭敬的递还给主公。
“草原上不太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咱们中原打仗,死伤殆尽,人数锐减, 还怎么抵御他们,到时候,直接骑马顺势南下,把整个中原祸害,而且在虐待一番,到时候,恐怕他们会称咱们为“两脚羊”呢。”
朱远此话一出,众多谋士文臣武将直接脸色一变。
这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以往陈朝每隔几年就会频繁的派和亲公主,给周边的大部落,以求边关太平。
就是如此,每年只要一到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中小部落都会来劫掠一番,他们是真的吃人肉啊,直接绑上烤就吃,在他们眼里,中原人细皮嫩肉的,身上还没有味道,简直是最美味。
丧尽天良啊,畜生不如,可是此刻战乱时期,百姓们易子而食却极为平常,都摇头叹息。
朱远冷凝道:“所以,这两年的时间里,总规划就是不停的改良农具和优化田亩,人口,赋税,打好基础。
另又不停的研发新式武器,要知道这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原先的弓箭一箭杀伤一人,现在咱们的新式弩/箭一发20箭,这就是我们的最大的优势。”
众人笑了,萧何跟他们互望一眼,说道:“大帅,还有最重要的你还没说呢?”
朱远一听,见他们都成竹在胸,达成共识般,露出一个疑惑脸。
伍子胥哈哈两声笑,直言道:“大帅,军队每一个士兵都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舍生忘死的信仰,这才是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基础啊。”
“咔”朱远一惊,“哎?”
心里想着,这潜移默化之下,手底下的都说的现代化语言似的,要不是隐隐约约记得以前自己曾说过相似之语,真的要赞叹不已!
萧何与有荣焉,鞠躬道:“大帅,是你曾经说过的词,伍子胥给总结的,您不是常说,每日睡前冥想一天的收获吗?”
朱远把手放在后脑手上,强行镇定道:“对。”
被举一反三的人生,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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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主动出击,那咱们的兵就得扩大。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有三大革命军。”
看着大帅胸有成竹,决心一定,那一瞬间站起身来,眼神无比锐利,不敢直视,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危险。
众人直接单膝跪地,听候命令。
终于要开始了,真真正正的打出气势,让整个天下间所有势力都瑟瑟发抖。
定亲之后,的确各地都有所耳闻,言传这个巨鹿郡的掌控着实际上是一个黄口小儿罢了。
指不定是于士一族退出来的替代品,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前来送礼的根本连边界关卡都没进,就被扔出去了。
结果回去后,还添油加醋的乱扯一通。
其实朱远是因为听锦衣卫来报,说来送的礼物,主要就是各色美人,说白了,表面上说是来伺候他,实际上呢,不仅要勾搭他沉迷玩乐的想法,还要做间谍。
若是更好的离间,那就更最好不过,至于那些金银珠宝,呵呵,你们买的东西,实际上背后之主都是我,不过是钱财暂放在你们那里罢了。
荒诞的是,每个谋士能言善道的回去,都说是亲眼见过他,还什么什么不值一提。
卧槽,这真是编瞎话不带喘气的啊。
朱远听着锦衣卫传来的消息,真是哭笑不得,只剩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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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帅快速口言,都直接回到书案前快速记下。
本来朱远要造出记事本的,可惜这时候的中原根本没有树胶,看来还是得在南美洲那边没传过来。
等统一中原后,就平定漠北、漠南,他觉得相当于现代的新疆、青海、西藏之地,还有一直被中原人惧怕的苗族擅蛊之地,巴蜀。
传闻那里终年不见天日,雾气重重,伸手不见五指,布满沼泽毒气,危机四伏,从来没有中原人去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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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革命军的头,从一开始就是袁凯旋的位置,这个毋庸置疑。
第二革命军是张长胜,这小子现在也会稳中求胜了,应该说,骨子里擅长是更擅长,只是还不停的吸收别人的优点。
嗤之以鼻的东西,居然也融会贯通,果然战争是最好的老师,两人真的是让他惊喜重重。
第三革命军原先是夏侯英,但是现在白起在夏侯英的手下一步步战功立起来,两人同为师长,干脆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提出来。
朱远说道这里,文种直接压声音说道:“大帅,这白起不过加入一年时间,毕竟不比夏侯来的信任,干脆就让他们对半分兵管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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