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几秒的朴静恩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口道“怪不得你父亲一直不停的结婚,大家都以为是家里逼的,照你这么说是他自己想要掩盖?”
“爷爷早就死了,他大学就接手了家业家里没人能逼他,奶奶除了事业和我们也不跟他说话,当然是他自己想结婚。掩盖不掩盖的不知道,也可能是联姻确实是很好的壮大事业版图的方法,我现在这个后妈带来的假装就是一笔大生意。”
金泰宁抽了口烟解释了两句,继续往下说“我不能查食物,也不用查。能冲着我和奶奶去的,也就只有那一位。如果只是冲着我,哥哥们都有可能,但加上奶奶,就只剩一人。”
“你后妈打算分遗产?”朴静恩诧异道“用这种方式?没有脑子吗,那你们家得缩水起码一半。”
起身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的金泰宁给自家后妈解释,那位可不是没脑子的人“按照现在的方式,她拿到的比我姑母们都少,但是通过遗产正规继承的律法,她作为合法妻子自然想有丈夫的婚内财产的一半。”
“避税也不是给她避的,她名下不会有我们家任何产业,就算有也是管理权。交了税只剩一半没错,可就算她只能分到一半的一半,也比她现在能拿到的多得多。要是你,不对,你不会那么做。”金泰宁太了解朴静恩的个性,笑问不熟悉的安文殊“你呢?你会怎么做?”
安文殊笑笑,说了三人见面后第一个自己的观点“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选一劳永逸的方法,全家约到医院,再弄个劫匪进来,当着警察、媒体和所有人的面,让全家都死光,自己重伤,昏迷个十天半个月的,醒来一切都是我的了。”
各国的婚姻法都有一些条例的区别,但是大方向基本相同,夫妻双方有一方获得他人财产继承,除非这份遗产的所属人写明拒绝另一方拥有,不然一方继承遗产的同时就自动被算进婚内财产。既然是婚内,那不管是妻子还是丈夫,都是一家一半,律法上是如此,但具体官司怎么打还得看律师。
那位夫人是带着‘嫁妆’进入婚姻的,不可能签署婚前协议,之后双方还有大方向的合作,这种协议签了那就没有联姻的必要了。他们家既然都打算走避遗产税的打算,当然也不会费事再签一份遗产的归属权。这位夫人是真的不傻,不止不傻还很有胆子,敢在医院那种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但是在安文殊看来,还是有点小家子气,都敢动手了,为什么不敢狠一点。对面两个却都笑了,笑安文殊太单纯,真以为是电视剧了么,他们身边都是有人的,寻凶杀人死的一般都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凶手。更何况,如何保证自己只是重伤呢。
“你们可以去看看人体解刨的节目,避开所有要害的情况下,连续被刺中十几刀,救治再迟一点就是重伤。看着特别严重,在医学上也特别严重,但绝对不会要命的伤。既然能在那么多人盯着的医院里下毒,为什么要下不致命的药物,无非是怕被医生发现,镇定、镇痛之类的药都有安眠的成分,不好查。”
“那代表经手餐饮的人里至少有一个是那位夫人的人,她都能送进去一个换药的,就不会送不进去一个亡命徒。保镖不会在病房里待着,以护士的身份进去,控制住你的父亲,手脚麻利的老手,三十秒内可以杀光所有人。在保镖撞开门冲进来之前,你们就死光了。”
“夫人可以站在门口,因为距离远最后一个动手不会被怀疑,离门近第一个被救治也不是问题。如果保镖进来的够快,说不定还能做个人证,证明凶手在对夫人行凶,警察问询时要是不想演戏可以因为打击太大暂时性失忆,这在医学上是有案例的,想要演戏就按照剧本演好了。”
“凶手如果会演戏,那就活着演,演一场被有钱人压迫到极致,破釜成舟的小人物有仇报仇的戏码,媒体最喜欢这个。到时你们家股票一定会大跌,股东需要一个靶子站出来承担这些,他们会逼迫夫人接手,夫人是临危受命,会成为那些股东的救命绳。”
“你们家的企业还是赚钱的,只要撑过最难的时候,等局势稳了,产业会缩水,但也不会有什么太夸张的损失。她也拥有法律上所有股票的所属权,还有公司的控制权,还能在媒体上炒一段忠贞爱情的佳话,名声也会上去。”
“如果凶手不会演戏,那就直接自杀,留下血书遗言,剩下的套路和前面差不多。这么做虽然自己有一定几率死于非命,但是不置之死地,哪来泼天的富贵。就看那位夫人敢不敢豁出去,赌一把大的。”
轻轻松松说了个操作性非常强的血腥剧本的安文殊,看着两个笑容僵住的人露出乖巧的疑惑脸“怎么了?”
朴静恩一个扭头拒绝说话,金泰宁尴尬的笑笑“你的脸和你说出口的话有些违和。”他更想说恐怖,让人发毛。
咳嗽一声又点了根烟的金泰宁坐直身体,对安文殊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金泰宁,91年生,你叫哥哥叫学长都可以。”
“学长好,我是安文殊,93年生。”安文殊握住他的手。
握住的两只手上下摇了摇,两秒后各自分开,朴静恩适时的转过来,望着安文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别说了,直接说你们打算怎么拿到那个视频。”
“在此之前我需要先确定一件事,学长真的需要我帮忙吗?”安文殊笑看金泰宁“您家有人涉黑,处理这样的事情很简单。”
金泰宁一愣“我们家?我们家没人涉黑……”顿了两秒,想起什么“你指的是我外公那边的关系?”微微摇头“那边不太行,我外公和他的兄弟关系不好,老一辈觉得涉黑不是好人。”他外公的弟弟确实涉黑,而且是大黑帮。他要是有这个关系,那女人也不敢给他拍那个视频。
“那就麻烦了,我老板需要的是你姨妈那边的关系。”安文殊苦恼道。那位大黑帮的女儿,就是柳明旭的妻子。
抽了口烟的金泰宁迟疑道“你们要找我姨母帮忙?她不管这些事的,也不接触什么涉黑的事情。”想了想“你们要找的是我姨夫吧,柳明旭先生?文化观光部的部长,要找他做什么呢?”
“她拿的是金瞳企划的助学金,她是他们的人,那是家电影制作公司。”朴静恩怀疑的看着金泰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找她?”
还真不知道什么电影的金泰宁笑着给她解释“不是我找的她,是金教授给我推荐的她,金教授她能解决我的麻烦,而我现在只有一个麻烦。”
“金教授?”朴静恩一愣,转向安文殊“我都没问,你对金教授做了什么?那天你不想我带你去见金教授,是真的不想对吧?我还以为你是装的。”
安文殊笑叹一口气“所以我说了,遇见你真的是意外,你会带我去见金教授我更意外。只能说圈子太小了,到处都有关系。”用一句话解释了为什么金教授会推荐她“她女儿碰到的那个纠缠她的渣男,就是用性|爱录像威胁的,我处理了这件事。”
朴静恩再次愣住,这还真是巧了,可还有一件事不对劲,问道“金教授知道这件事吗?我是说金教授知道泰宁的事情?”不然没理由会特地推荐安文殊给金泰宁。
“教授知道,我问过教授。”金泰宁看朴静恩脸色不对,猜她想歪了,笑道“当然不是说我,我是说有人被拍了,没说是谁。这种事当事人说不出来的,教授也不会往外说,他不会怀疑我,我是知道姐姐出了这件事,才想去问教授是找谁解决的麻烦。”
抬手让他暂停的朴静恩顺了一下他的话“你是说,你先知道姐姐被拍了视频,还有人解决了,才去问的教授?”看他点头怀疑的看向安文殊“你们的人做的吗?”世上哪来的巧合,一定是安文殊他们那些人先出手,再诱导金泰宁去找的教授。
“做什么?”安文殊装傻。
金泰宁笑了“他们的人做的也没关系,反正我确实需要有人解决这件事,花钱找外面的人实在不安全,能有个亲近的学妹当中间人也好。”给安文殊露了个大笑脸“你要在我手底下混两年的,我想你比我更注重我对你的观感。”
拖着高脚椅靠近安文殊的金泰宁让她开价“要钱你说个数,你开的出我就给得起。但是需要柳明旭先生做什么,我真的帮不上忙,他们结婚多年,我也只有在大祭祖的时候见过几次。”
“虽然你可能知道,但我得提醒你一点,柳家虽然对柳千言老师那一支不闻不问,但是和柳明旭的关系可能并不坏,毕竟他坐上那个位置总要有盟友的,族人是天然的盟友。江原道柳家就算再低调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想要对柳明旭先生出手,你们要面对的是整个江原道柳家的报复。”
“世家大族和我们这些只是有几个钱的人不一样。”金泰宁看了眼朴静恩,对安文殊说“哪怕是她这种传到她这里是第四代的军政家族,对上族人遍布的江原道柳家,也就有退让的。”
朴静恩斜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背了N个家谱,背到脑子都快打结的安文殊笑着表示太明白了“传承四五百年的大家族,我招惹人家干什么。”对方碾死她不会比碾死蚂蚁更困难。
“我只是提醒你,毕竟很多人以为现代社会,家族就是故事里的事情了。”金泰宁笑笑“那你可以和你老板商量下,要多少钱了。”
浅笑摇头的安文殊说不要钱,看他皱眉笑着说“我们只需要见柳明旭先生一次,学长帮忙提供一个见面的机会就可以。当然,是坐下来喝一杯咖啡,能聊几分钟的那种见面。”
金泰宁和朴静恩对视一眼,没说话,朴静恩开口问安文殊“见面的理由我们能知道吗?”在她开口前先打断“我要听详细的,不是只是为了电影这种答案。”
“我能得到什么呢?”安文殊反问她“处理一个录像说简单不简单,说麻烦不麻烦,我们能保证处理的干净。但你们却不用保证我们的事情一定能成,一次见面的机会而已,就算关系再不好也是姨夫,一通电话两三句话的事情,这个交易并不公平,但我们觉得可以做。”
“你们想要知道详细的事情没问题,但用什么作为交换呢?”安文殊看着金泰宁“我老板并不缺钱。”再看朴静恩“暂时也不需要动用太官方的权利。”坐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笑容满面的问道“我们,我老板,我,能得到什么。”
金泰宁抽着烟不说话,朴静恩想了想“我送你进明年参选的那位女士的志愿者队伍,这个价格怎么样?”
安文殊愣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心脏剧烈的跳动,瞳孔紧缩,半合上眼睑挡住眼底的光芒,声音也没有太多的变化,疑惑道“明年参选的女士,是指姓朴的那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参选就是好看的,没什么成功的希望,上一届选举更是被大家群嘲过。”朴静恩以为她看不上这个名头“她没什么支持者,你有个首尔大的身份,自己也能进入志愿者团队,但是我可以送你进核心队伍。”
“她竞选不上是她的事情,但是你有这个履历,之后不管是想要从政还是想要从商都是一个好背景。你参加过国家大选,这哪怕是在我们学校也不是什么人都行的。发传单的是志愿者,站在台前讲话的还是志愿者,就算是志愿者也是有区别的。”
安文殊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的话,突然想到现在的时间点,那位堪称汉江奇迹,亚洲首位女总统的女人,目前还只是一个党内众人皆知的笑话。上一届参选时真的是被群嘲,铺天盖地的那种,说她有什么资格,到现在媒体的声音小了,政治圈照样看不上。
浅浅的吸了口气,让自己这种逮到大鱼的狂喜心态压抑下去,伸手问朴静恩要了根烟,拿着金泰宁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沉默的抽着烟像是在思考朴静恩话里的可行性。
而她真正在想的是,有一个绝妙的机会摆在眼前,在对方危难之中帮一把,不要太多,只要一把,等那位女士打破所有人的预期登上高位,成就汉江奇迹时,她就是特别的存在了。只要她伸伸手就能一步登天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有毒啊,要不要吃呢。
沉默抽着烟的安文殊因为不适应尼古丁轻声的咳嗽,却不说话,朴静恩没等到回答选择继续,顺便还换了个套路,准备忽悠小学妹。
“你老板或许不缺钱也不缺权,但是你缺,你缺的钱他可以给。”朴静恩看向金泰宁,对方掏了个支票本出来丢在烟灰缸边上“五亿以内现在就能写,五亿以上需要等两天。”
朴静恩鄙视他“五亿你也好意思炫富。”金泰宁很无辜,五亿不少好不好,大小姐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么,人家二十年都未必能赚五亿!
朴静恩无懒得理他,对安文殊继续道“权我能给你,你老板看不上,但你不可能一直都顺着你老板的需要来,他看不上对你绝对是好事。我不确定你跟你老板有什么协议,但如果你从政,我能保证你的老板不敢对你做什么。”
“你为你老板做事是做事,为我们也是一样的,无非都是赚钱。刚才那奇怪的话你能说的那么轻松,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活的并不轻松,甚至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你之前说你立足不稳,所以得小心,见人就笑,那样不是很累么。”
朴静恩扫了金泰宁一眼,对方很自然的接话“93年生,比我还小两岁,那么好的年纪为什么不过的开心点。你还是学生呢,要是你的老板真的看中你,应该让你好好学习,而不是处理我这种事情,你是女孩子啊,应该每天担心化妆和发型就好。”
话音刚落收获自家亲故一枚白眼的金泰宁,话锋立转“看你也不是那么无聊的女孩,能考上首尔大也很努力。好好读书也好,好好读书,好好交朋友,多学一点东西总是对你有帮助的。你老板让你来处理我的事情,却没有想过万一我对此很排斥别人知道,你就完了。”
“静恩想要赶你出学校还需要家里说一句,我都不用赶你出学校,只要表现出来我不喜欢你,你在学校的日子就会过的很艰难。想要选的课永远满员,学分永远修不够,小组作业没有人跟你搭档,教授会死盯着你,能及格都得是撞大运。”
“到时候不是谁赶你出学校,是你想要毕业都不行,你总得有用处你的老板才会一直让你读下去。你要是没用处了……”金泰宁看来朴静恩一眼“我们这里或许是你很好的去处,没有人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能说出那番话也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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