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钱是哪来的?这就要说到很有意思的一点,韩国选举基本是拷贝美国大选的方法,资金来源同样。政客掌控国家,资本掌控政客。美国早年出台过一个选举法案,所有支持选举的捐款,超过100美元以上,选举人必须出示收据。
看起来很像是限制资本入场对不对,万一钱来的不干净收据不就没办法出示了么。完全错误,这是鼓励资本入场的法案,敞开大门说,来呀~给钱呀~我给你们保驾护航哦,我们是合法行为哦~
以这条法案为例,选举人常规能得到的‘选举资金’有四个方式,一种是个体选民捐助;第二是公司、工会、和其他民间组织;第三是不出面的财阀;第四也是最重要的,自身党派给予捐助。
这四种是合理合法并且找不到任何漏洞的,但这四种也有个BUG,这是有限额的钱,超过限额就违法了。定这个限额的就是韩国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他们负责监管不能超过限额,也负责监管,除了这些正常渠道之外,还有其他不正常的赞助。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志愿者是没有工资的,但是他们从头到脚都在花钱,不露面的志愿者有餐饮支持,食宿全包是基本。安文殊他们这样当门面用的,还会提供中高档的服装,或者是置装费,出去对接还有一笔招待费,请客吃饭送个礼物什么的,这些钱理论上都有选举资金支付,但实际上是不花钱的。
承担食宿的是一家连锁的韩餐馆,他们每天按照三餐定点送到选举临时工作室,每天超过一百五十份只有多没有少,这是要连续不断送一到两年的,现在还只是准备期,大选奋战期直接翻两到三倍。这些食物的来源,账目数字低廉到连个盒子都买不起,可人家就说一句成本价,还真没办法较真。
类似这种实物类型的支持全是这个套路,中间牵扯的金钱根本算不过来。这也是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的管辖范围,还有诸多类似的事情,包括选举也是可以给商品打广告赚钱这种奇葩的事情,也属于他们管辖,反正选举整个过程他们都能插手。
朴静恩和安文殊做的,就是和这帮时不时过来晃一圈,代表我们在盯着你们的人吃喝玩乐。嗯,就是这四个字。正式的大选期还有大半年呢,这帮人不是什么大人物,要真是大人物也不会是朴静恩和安文殊接待。可小鬼难缠全世界都一样,要是关系处理不好,这帮人找麻烦也挺烦人的。
所有这帮人出现,朴静恩就带着他们去各种玩,顺便带着疑似没见过市面的安文殊见见市面。安文殊还不能说什么,正常情况下,她这个绝对是好活儿。还有个大三的学长悲催的带人去乡野调查呢,走访各个偏远的山村海岛,给大爷大妈们宣传,朴女士是好人啊,选举是为了大家,千万要参加哦~
那学长长的特别憨厚,就是那种一看就是老实人的长相,很得长辈喜欢的类型。就很惨的靠脸吃饭,每次苦逼一走一个礼拜,回来都跟要饭的一样。两边一对比,安文殊这活儿是真好。
安文殊倒是有点不耐烦,她对很多人都说过,但是很多人都不相信的一点,就是她的耐心真的不好。可这种事她还真没办法解决,她接触不到所谓的高层,朴女士更是一根头发都没看见。唯一算好的,大概就是她跟着朴静恩还真的学到点所谓政客的套路。
极其简单,只是她的思维没有转变过来。所谓的政客,就是只要给他们找一块遮羞布,这帮人就什么都敢干。但要是没有这层布挡着,这帮人会是道德楷模,模范标兵。伪君子三个字是最贴切的形容词,没有之一。
因为安文殊最近都跟着朴静恩在首尔到处跑,尹武荣的事情金智香也没办法插手,助理小姐最近闲下来了,她除了买菜做饭很少出门。她不出门,安文殊总要回来,而只要安文殊回来,孔刘在半个小时内必然出现。
刚开始金智香没多想,以为两人是有事情要商量,可有次去送咖啡,被孔刘拦住以她为例子,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脑子有坑,说安文殊太没有规矩,哪里有让长辈照顾之类的话,听的金智香都傻了,甩开孔刘就跑,跟身后有鬼追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金智香用两只绝对不近视的眼睛,看到孔刘绝对是故意的把安文殊推下了走廊,要不是孔刘及时抓住了,安文殊起码得脸着地,运气糟糕一点,破相都有可能。
更神奇的是,孔刘装傻说不是故意的。金智香真心觉得孔刘在找死,完全活腻了的那种。即便助理小姐和自家的小老板相处时间长了,也没看过什么恐怖的情况,但是尹武荣时不时的出现为老板增加可怕程度。
金智香心目中,安文殊还是站在绝对不能招惹的第一名,孔刘?半生不熟的艺人,要是没有这段时间频繁见面的事情,她以为对方是个绅士来的。可现在一看,就他那态度,硬生生把不是故意的说成是‘就是推你了怎么样’都行。她都不受骗,孔刘指望她能骗到安文殊?
真能。
……
金智香觉得孔刘不正常到作死的地步,而且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作死。安文殊倒是想着对方是不是因为电影要上了,有点焦虑导致的不在状态。必须说要,安文殊不觉得孔刘在找她麻烦,更别说什么故意激怒她了,她觉得孔刘做的事情挺有趣的。
特别像虽然目前已经家养,但还是维持着一部分野狗习性的生姜,面对尹武荣时的态度。虚张声势的张牙舞爪,两个截然相反的词却特别恰当的能形容。生姜是一只特别会看人眼色的狗,
发现安文殊对跟它玩没什么兴趣,也对助理小姐不感兴趣,所有长时间在外面溜达,回来的时间主要看心情,反正狗粮没有冷热这一说,他的狗碗金智香每次都是看到空了就给他添。
运气好的时候生姜从出现到消失都没人看见,运气差的时候它就会碰到尹武荣。作为名义上的主人,尹武荣倒是有兴趣跟他玩,给他买了牵引绳,还买了飞盘。然而生姜一丁点想要跟他玩的欲望都没有,见面就跑,被抓住就吼,吼的特别有气势,如果尾巴不缩的那么下的话,真的很凶。
安文殊觉得孔刘就是这样,架势弄的特别凶,其实胆子无敌小。与其说是作死的找她麻烦,不如说是在试探什么,安文殊不确定,就只能归结到,大概是孔刘真的很担心电影上映的问题。
就拿金智香看到的那个推安文殊的事情来说,金智香看到的是孔刘推人,安文殊看到的却是孔刘在推她之前就准备好了接住的姿势,之后又虚张声势的说什么不是故意的。说起来,安文殊觉得这位哥哥意外的可爱。
什么都很好的人,几乎没有缺点的人,突然表露出小孩子恶作剧的那一面,不是很可爱么。顶着君子名头的孔刘,这段时间像个大男孩,每次挑衅到一半自己先心虚,弄的安文殊边配合他,边努力憋笑,怕伤害他的自尊心。
而努力激怒对方,用各种方法激怒对方,都在上网找攻略研究怎么激怒对方的孔刘,最近已经被弄的身心俱疲到想要跟医生说算了吧,他是真不行。能试的都试了,难听到他都说不出来的话说了,动手推人的事情也做了,他真做不到,这么搞下去,他怕安文殊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他。
医生则是跟他说,真的没办法激怒才不正常,没人是没办法激怒的,除非她有情绪调节障碍。她不是没办法激怒,是即便被激怒了孔刘也看不出来。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安文殊的问题就大了。这都不是心理疾病了,是神经科的生理疾病!
被忽悠一波还被弄的更忐忑的孔刘是真的没办法了,就准备找个人帮忙,恰好高恩雅最近从父母家里搬出来,首次拥有独立住房。孔刘拖着安文殊去给她乔迁,顺便找一开始提醒他安文殊不对劲的高恩雅,询问小老师,有没有什么妙招。
安文殊正在和初次见面但是小姑娘青梅竹马的李泰明,装她和孔刘带过来当搬家礼物的立体环绕音响。本来是孔刘装的,但他拖着高恩雅说是要去开酒。孔刘转动着手上的红酒开瓶器,看着客厅的方向,小声和高恩雅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得到了一个诡异又耳熟的答案。
“激怒她?”高恩雅好奇的看着孔刘“你的心理医生和你有仇吗?”
小姑娘问的很轻松,孔刘听的却很奇怪“为什么?”
“高功能反社会是不可能被激怒的,她有情感障碍,根本没办法被激怒。她要是能被激怒,那代表她问题不大,根本没必要去看心理医生。不过如果她真的被激怒了,你最少也是个死无全尸。”高恩雅拿了个醒酒器给他,随意的说着恐怖的话“你的心理医生是想要借她的手杀了你吗?”
孔刘愣了好一会儿,手上的动作停了,高恩雅转头看他“为什么惊讶,你的医生没说吗?就算没说,你也可以去网上找资料吧,不管是反社会人格还是高功能反社会,最基础的一条就是情感淡泊,他们没办法共情,区别不过是前者是先天障碍,后者是后天环境和智商造成的,智商……”
“等等等等等等,高功能什么?反社会?你是说她是精神变态?”孔刘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话!
高恩雅诧异的看着他“你的医生没说?那为什么要激怒她?真的打算借她的手弄死你?”
“他只说没办法判断那孩子是什么问题所以要我试探啊!”孔刘压低声音慌乱的看着高恩雅“你又为什么会知道!”
发现自己理解错了的高恩雅有些尴尬,讪笑道“猜的。”刚说完被对方用力的打在背上,疼的龇牙咧嘴叫了一声“呀!”
开放式的吧台动静还那么大,客厅的两人立刻看过来,孔刘硬挤出笑脸对他们说没事,按着高恩雅的肩膀装作拿酒具的样子,背对身后的人,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你疯了么,这个能乱说!”
“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高恩雅想起精神变态,解释道“那是医学名词,中性的,没有任何污蔑的含义,那是……”
那边在解释专业名词,客厅的两人则是在开玩笑,说高恩雅把屋子装修的跟酒吧一样,吧台都有了。李泰明笑着帮自家亲故解释了一句“好玩么,她也是觉得有意思。”
安文殊好奇的问他“我还没见过现实中的青梅竹马呢,小时候的关系长大通常自然就散了吧。”
“我们一直在一起没办法散。”李泰明笑笑“小学初中,我成了练习生,她成了演员,都在一个圈子里,从来也没散过。”
绕着多余的线的安文殊觉得这话不太对“爱豆和演员算一个圈子吗?”看他表情一僵,还想说什么,那边的高恩雅突然冲他们喊了一句“不要欺负泰明!”
安文殊无辜的看过去,李泰明白眼一翻,让她老实点“好好弄你的。”说一个同龄的姑娘欺负他是什么鬼。
观念里没太有爱豆和演员边界的安文殊,不清楚现在的世道,两者中间有条鸿沟,不过既然高恩雅这么说了,她就对李泰明道了歉。堂皇摆手的李泰明连声说不用,还吐槽高恩雅就是很作。
安文殊被他逗笑了,因为“你很喜欢她啊。”即使说着那样的话,也是一副我家孩子就是好的样子。
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在笑的孔刘,被科普了一堆专业知识后,脑子有些糊涂问高恩雅“不是说她没办法共情吗?为什么会笑?”
“没办法共情也是分人的,而且共情指的是她没法按照世人约定俗成的情感路线走,比如看到人死了会伤心,看到小孩子会觉得可爱之类的。”高恩雅觉得哥哥是笨蛋“她又不是傻子,哭笑之类的当然会啊。”
孔刘轻声喃喃“所谓后天环境造成的,会不会是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高恩雅突然想起那个没了的宝宝,直接摇头“不会,通常是幼年的时候,一般在十二岁之前,那时基础人格还没定型,青少年时期经历过重大变故,更可能是诱发病因的原因,至少也得是18岁之前。”
“通常,一般,可能。”孔刘苦笑“就是你也不能确定,不是那个孩子了?”
高恩雅愣了一下“百分之百当然不行,百分之九十九还是行的。”
“那就是还有百分之一啊。”
“哥纠结这个没意义吧。”
看着哥哥那浓郁的歉疚,高恩雅有些纠结“与其在乎是什么造成的,尽快解决不才是应该做的么?”
“要怎么解决?”孔刘看向高恩雅“她都能骗过心理医生了,还能怎么解决?”
高恩雅表示她早就告诉过他解决的方法“给她找个牵绊,或者你成为她的牵绊。那不是糟糕到必死的病,事实上比起伤害自己,她更可能伤害别人。她太孤独了,只要那份孤独被消弭掉,有了牵绊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你在这个时候说让我去追她?”孔刘惊奇的看着小妹妹“你有所谓的共情吗?难道就不会担心?”
天真到残忍的小妹妹,疑惑的望着哥哥“就是因为担心,才想要解决啊。”
孔刘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长叹一声“我倒是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谁不喜欢我。”高恩雅无敌有自信。
失笑的孔刘按着她的脑袋用力的揉了揉,被打开后也只是笑笑,拿着开好的酒带着她去客厅了。客厅没有沙发,只有毯子和坐垫,四人都是坐在坐垫上。安文殊看李泰明自然的给高恩雅顺被孔刘弄乱的头发,凑近孔刘好奇道,那两人关系好的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想歪什么?”孔刘看过去,高恩雅正低着头任由李泰明在脑袋上拨弄,转头看着安文殊“你会好奇这种事,男女关系的事情?”
别人的话倒是不会,可高恩雅还真的会让安文殊好奇,小妖怪和人类的戏码,不是很有趣么“好奇啊。”
“那你就不好奇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吗?”孔刘给她倒了杯红酒“我觉得我这段时间的行为更会让你好奇。”
安文殊看了他一眼“哥哥想说什么?”
孔刘跪坐起身,边冲安文殊伸手,边对两个小朋友说“我们先走,过几天见。”
自己撑着地板起身的安文殊忽略那只手,听到高恩雅说她要出门两个月愣了一下“这两天要定上映的日子,你去哪?”
“玩~”高恩雅笑眯眯的回了一句,看着安文殊无声的做了个‘阿九’的口型。
孔刘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因为涉及到演员的本职。安文殊却点头说行“到时候电话联系。”
高恩雅和李泰明送他们出去,门关上,竹马问自家青梅,她好像很喜欢安文殊。高恩雅点头对亲故肯定道“确实很喜欢。”所以才会想要拉一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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