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处在随时可以被任何人替换的最底层,社交能力虽然重要,但绝对重要不过真正的做事能力。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什么座位名单上,还不如直接干点能让人真的高看一眼的事情,那才是你应该做的。不管你做的怎么样,都是你的成绩,不是给别人帮忙,让别人挂名字。”
安文殊笑叹一口气“你知道什么叫眼高手低吗?我们不一样啊,你得承认我们不一样,你当然可以那么做,你的眼界和你的处事方法毫无问题,你刚才说的也特别有道理。但是,这些放在我的身上就会变成眼高手低的代表,我可没有你的背景。”
看她不满的要说话,安文殊让她先听完“在见柳明旭先生的那天,你教了我政客最忌讳做出头鸟,明明是你教我的,你怎么忘了呢。在你的眼里这帮人是不值得结交。甚至算不上人脉的人,可以我的位置,这些人才是我的同僚,这里是我不能做出头鸟的职场。”
“你是铁定会进入政局的,进去之后搞不好三五年都不用等,只要做出成绩升职毫无问题,甚至政绩都有人送到你手上。但我不是啊,我能不能进入政局不一定,进去了做什么不一定,做的好坏不一定,说不定就算做好了功劳也是别人的,比如你。”
“呀。”朴静恩不满的叫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哪怕她三观无敌正,但这种事情真的没办法反驳,很现实。政府部门是没有独行侠的,所有项目都是团队配合,配合的不好有背锅最倒霉的人,配合的好自然也有得利最多的。
“我能认识你,巧合占据大多数,但是我更应该认识,或者更能认识到的,都是和我一样,前途未卜连未来在哪都不一样的人。你觉得那些人不值得结交,你得想想,其实你和我交朋友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安文殊从桌上给她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当烟灰缸“所以啊,大小姐,我没有被人欺负,所有你认为我在被欺负,都是我在做我应该做,还是我主动想办法去找来做的事情。”带着点苦涩的笑道“我为了抢一个你看不上的活,也得拼尽全力的。”
朴静恩干咳了一声,避开她的视线,嘟囔了一句“干嘛说的那么可怜,我给你介绍人认识不就行了,在这浪费什么时间。”说完觉得不对“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看她没听懂,龇牙道“故意跟我买惨,好让我同情你?”
愣了好一会儿的安文殊突然笑了,客套到生疏的笑容“前辈,是你问的我,也是你说我在浪费时间。我能手段高超到控制你的思想,那我还在这里做什么,直接控制你不就行了。”
笑脸僵住的朴静恩肩膀微微往后缩“我只是个猜测,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有些心虚的给自己找理由“那被我赶走的那个弱智呢,他难道你也有用处吗,总不能是靠着他上位吧!”
笑容更生疏的安文殊提醒她“那位前辈先约的你,是真的打算跟你发展点什么,他来找我是想要问我能不能帮他个忙,接近你。”
“啊?他不是在约你吃饭吗?”朴静恩傻了“刚才我明明听到他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你一起吃饭啊。”
安文殊挂着生疏到都有些假的笑脸开口“你只听到了后半段,前半段是他想让我带你一起去,而且他问的不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是‘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你的追求者看不上我,前辈想太多。”一语双关。
尴了个大尬的朴静恩差点把烟都弄掉了,看她还是那张奇怪的笑脸。硬着脖子吼了一句“我就是猜测!猜!又没说你什么,干什么这张脸!”
安文殊笑脸一收,眼睛耷拉着“前辈的声音可以再大一点,宣扬到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为了跟你搭上关系,不惜买惨还……”
“喂!我道歉还不行么。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泰宁……”打断别人的朴静恩突然停住,在安文殊的眼神下,又只能继续“反正就是你一开始来找我们的时候,不是套路很多么,现在又这样,我会乱想也不奇怪啊。”
深吸一口气的安文殊表示“是,我的错,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免得…”话没说完被她踢了一脚,眼角一秒飙泪,红着眼睛看她“哪有说不过就动手的!”
朴静恩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圆头高跟,她没用劲啊,又不是尖头的,不疼啊应该!可是安文殊要哭不哭的,弄的她手足无措,弯腰就像拽她的裤腿,连声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伸向裤脚的手被那个说哭就哭的姑娘给抓住,安文殊拉着她的手腕,给自己擦拭眼角挂在睫毛上似落未落的泪珠,友好又亲切的露出真诚无比多笑脸“这个才叫卖惨,如果我真的要卖,你根本不会发现。”
呆滞三秒的朴静恩椅子上直接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大喊“你死定了!!!!”
安文殊大笑任由她摆弄自己,倒是朴静恩因为没收住力气,指甲不小心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红痕,再次道歉对不起一连串,看她的笑脸,又生气又无奈“假疼哭的眼泪都出来了,真疼却连个反应都没有,你有病吧。”
“我有啊,卖惨成瘾的病。”
“我都道歉了!”
朴静恩边弯腰捡因为刚才那一扑扔在地上的烟头,边对她说“你别得寸进尺啊,我都没说你耍我呢。”
“你知道如果我要卖惨的话,我会怎么卖吗?”安文殊看着她的背,轻声道“我会跟你,我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就在想往上爬,唯一的目标就是不饿着肚子。那种感觉你永远不会懂,你搞不好觉得我在讲故事,首尔啊,哪里还有那么惨的人呢。”
抓着烟头不动的朴静恩不起身,就那么弯着腰。安文殊语气特别轻松,真的很像讲故事“初雪对你来说是很浪漫事情吧,初雪对我来说是会死人的事情。太冷了,你知道人最冷的时候身体有什么感觉吗。没感觉,就好像手脚都不见了,连疼都不疼。反倒是有点温度了,全身上下像是被人拿针戳一样,疼的我都不想暖和。”
“小学的营养午餐你都吃腻了吧,我每次偷偷的跟在你这样的姑娘身后,说是帮你们还餐盘,其实是把你们吃剩下的,不要的通通塞在肚子里。那对我来说是一天的饭,国家还有义务教育,还不错,就是不包伙食太看得起我这样的孩子了。饿一天就算了,身边还都是香味,太折磨人。”
“你说你帮你的母亲举办过慈善晚会,你捐助的孩子们都是偏远地区的吧,他们过着贫困的日子,上不起学特别可怜。但你知道吗,活在首尔这样巨大的城市里,我连喝水都要去找公共的洗手间呢。不过我有学上,就不属于你们捐助的范畴了,对吧。”
“首尔人,这个名头特别好听,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我可是首都人民。作为首都人民,我其实活的挺好的,你知道各种教派都会接济穷人,为此,我加入了所有你听说过没听说过的宗教,信仰各种神明,还挺有意思的。”
“你知道动物腐烂的时候会生蛆,腐烂的东西不能吃,夏天就特别漫长,但是蛆虫不一样,它活着,那东西口感还不错,高蛋白……”
“够了!”朴静恩猛的直起身打断她,对上她的笑脸却立刻扭头,快速的说了句“对不起。”说完又转回头,双手撑在膝盖上,一直昂着的脑袋冲安文殊低下去,严肃道“十分抱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迟疑的抬起头,看到一张恶作剧成功的脸,刚想发火,莫名的又发不出来。
“你别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了,我都道歉了,对不起吗,你不能原谅我吗?”朴静恩脸皱成一团,试探着去拉她的手,快要碰到手背时,看她好像要躲,一把抓住,上下左右乱晃,声音软软的“真的对不起~超级、超级、超级对不起~”
安文殊让她晃了有一分多钟,也围观了一下傲娇学姐撒娇满格的软萌,笑眯眯的看着她,说着奇怪的话“朴静恩xi,别乱用你的同情心,我这样的人,什么都能拿来利用,你的同情心尤其是。被我编的故事骗了可不行,你会被金泰宁学长嘲笑智商的。”
“他才不敢。”朴静恩反射性回了一句,犹豫的看着她“真的很生气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举起手发誓“上帝可以证明!”
抽回手的安文殊对她的上帝不置可否,只是很真诚的告诉她“我确实再卖惨,因为在这里耗尽了耐心,我需要去更高的地方,认识更多的人。我是特意让你看到的,那个前辈也是因为知道你没在食堂看见我,一定会来找我吃饭,我叫过来的。”
“是我找的前辈,我对前辈说,我可以帮他追到你,我还给前辈说了你的背景。上面的人对你的家庭都了解,但是底下的人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你应该有背景而已,毕竟那么傲气谁都不想搭理的人也不常见。我跟前辈说让他过来找我,也是我引导前辈说的那句话。”
“确实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而不是‘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特意等你进来,才让他说的,因为你一定会生气。哪怕你根本看不上那个男人,但是他昨天才约你被你拒绝,今天就跑过来约我,就算你看不上他你也会生气的,这是全天下女人共同的弱点。”
“我试探过你几次,但你都没有反应。可能是因为金泰宁学长警告过你,比起我,你肯定更相信他。所以我换了个方法,毕竟你不可能跟我说你生气是因为那个男人约了你再约我,那不是太奇怪了吗,你说不口的。那你就得找个理由把话题继续下去。”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把话题绕到这里来,然后我会跟你说现在说的这些。这样你就不知道我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是真的,你不就被骗了吗,可如果是假的,那就是我为了维持自尊心编的一个特别合逻辑的故事。”
安文殊笑看懵住的姑娘“朴静恩xi,政治终究是人的游戏,只要是人的游戏,我就没输过。你或许因为出身比我走的稍微快一点,但追上你甚至超越你对我而言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个时间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能比你做的更好。”
“别不相信,也别急着反驳。论操纵人心,十个你也未必能玩得过我。你真的要在我身上浪费你的同情心吗,你现在说不定因为我这句话被激起好胜心,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你,我只是一个大言不惭的女人,反倒为了要证明给我看,我根本比不上你,而给我这个机会。”
朴静恩再次跳起来,这次却没有扑向安文殊,而是抓住安文殊桌上的手机,先怼到她面前让她解锁,等安文殊愣愣的解了锁,又拿回来翻着通讯录,翻了半天不耐烦的问她“那个烦人精叫什么?”听到安文殊说的名字一个电话打过去,扩音,彩铃一停,电话那头刚说了个‘你好’被她直接打断,语气特别冲。
“你为什么来找安文殊?”
“啊?”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没反应过来她是谁,朴静恩怒道“说话!”
“朴静恩xi?”
“别废话,我问你为什么来找安文殊!”
演了场哭戏还弄的跟大佬一样,说什么操纵人心这种鬼话的安文殊,一点都没有刚才的淡定跳起来就想抢手机。踢人时是真没用力,现在十分用力的朴静恩按住她的脑袋,凭借高跟鞋的身高优势,把人压制在椅子上,对着电话发火“说!”
那人被好像被吓到了,说话的语气十分心虚“我只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会那么做,而且我也没能力赶她出局啊,她不是也没被骗么,就别计较这个了吧。”
朴静恩没听懂,不自觉的望着安文殊,看到她一闪而过,快到几乎看不见的狼狈,又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底的笑意一点点弥漫,嘴角也翘起,玩味的打量安文殊不说话。
电话那头没听到回应的人有点急了“别给脸不要,不就是吓唬吓唬她让她约你么,就算做了又怎么样,想要用这个威胁我?我警告你们我爸是中央地检的检察官,惹了我,我让你们……”
剩下的话不用听,被挂断通话的手机被朴静恩丢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安文殊,嘲讽她“还装什么?操纵人心,呵。”重新做回椅子上,拿烟、点烟、翘腿、抱胸,下巴昂的高高的,看着那个特别会装的家伙“说吧,你这个人心怎么操纵的,说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一通电话,两三句话,你就信那个人说的,他威胁我?还有一种可能是我先去忽悠他我好欺负,让他通过我来找你。或者干脆我收买他,让他陪我演这出戏,就为了让你相信呢。”安文殊笑容一点变化都没有,说的别人差点就信了。
可朴静恩不是别人,她是当事人,作为当事人,直接拆穿她话里的漏洞“自己说的话,转头就忘吗?不是说你告诉他我的家世了?一个中央地检的儿子,在知道我的家世的时候还有胆子威胁我?你觉得是那傻子智障呢,还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所谓的家世。”
“挺会玩啊小妹妹,套路很多么。被人威胁也不敢说,只敢在我面前威风?干什么,姐姐看着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人?还是你觉得你让我讨厌你,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非凡的好处吗?”满脸写满了鄙视的朴静恩一巴掌拍在安文殊的头上。不轻但也绝对不算重。拍完还用力揉了一把。
持续开嘲讽“你都知道你是底层的孩子了,都惨到得去喝公共洗手间的水了,见识了那么多人情冷暖,就为了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怀疑,就彻底不乐意跟我玩了?你是不是傻!就你这智商首尔大真的是你考上的么,你找人替考的吧!”
朴静恩瞄到她的肩膀崩紧了半秒迅速放松,抽了口烟继续开嘲讽“还装,有意思吗,这么装?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跟我交朋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见识过的套路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这点小东西想要骗我?做梦吧!”
“还敢挑衅我,说你跟我差的只是一次机会?”朴静恩拿眼角斜她“就你这样的,还什么十个我,一百个你也玩不过一个我。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没钱没势没地位,什么都没有,连个包都没有的时候,你还说什么收买,你用什么收买?用你那太过自卑以至于变成自傲的自尊吗?你的自尊值钱吗?卖得出价钱吗!”
安文殊安静的听她说完,笑脸都没变“我想你忘记了,我们不混一条道,别轻易挑衅我,否则……”
“否则能怎么样?你以为你老板是谁?大韩民国的总统吗,他还能找人对我出手?他靠近我不到一百米,他就能被关进去,连个罪名都不用找,法庭都不用上。”朴静恩看她惊讶的表情龇牙“干什么,以为我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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