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似乎还有……人鱼线?!
作者有话要说: 郭瑾(焦急):不是,你听我说!
郭嘉(脆弱状):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第74章 初入许昌
郭瑾轻咳一声, 也不言语,抱起怀中的衣裳便要夺门而去。
许是听出开门的声响,赵云疑惑回眸, 目光中满是不解:“祢君还未更衣,何以冒雨出门?”
郭瑾深沉长叹,学着记忆中那位花美男的姿态, 眯缝起迷人的双眼,淡淡吐出一声:“你吵到我眼睛了。”
赵云:“……”
难得听懂对方的语义,赵云垂首瞧见自己精壮光裸的上半身, 笑意竟是藏也藏不住,自觉收敛起行为, 回身躲进里间继续换衣。
郭瑾寻到方才的妇人, 向其表达出自己希望暂借对方房间换身衣裳的想法。妇人惊奇回问:“公子不愿同友人共处?”
郭瑾自不能随意背负狭隘小气之名, 遂为难开口:“夫人有所不知,好友身形雄健, 直令在下观者自卑,望能独处片刻, 更衣缓神。”
原是自惭形秽?
妇人怜悯心起,忙将郭瑾引入室内,郭瑾攘袖一揖, 算作谢礼。对方许是刚刚看清她的面容,此刻竟盯着郭瑾凝视良久,直到郭瑾善意轻咳提醒, 对方这才匆忙而出,并为她贴心牢牢合上屋门。
郭瑾换下湿透的衣物,恰巧此时农妇的郎君也已冒雨归来,几人简单用过便饭, 郭瑾聊表谢意后,便同赵云一道回房歇息。
郭瑾不难理解,毕竟人家农户居所有限,又见她二人结伴而来,且均为男子,暴雨天气凑合一晚也便如此过了,所以只腾出一间偏房来供他们落脚。可思及室内床榻窄小,赵云又身形高大,与他挨挤在一张榻上,绝对是天方夜谭。
郭瑾正要自觉铺张席子于地面卧倒,赵云便已直接上前几步,倒头埋进床榻之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当然郭瑾也并未给他这个机会。
孤零零瑟缩于草席之上,郭瑾脑中纷纷扰扰,终是回忆起当年阳翟一会,荀彧惊慌失措地逃离正榻,自觉合衣卧于席间就寝的君子作风。
一者随性自如,一者克己复礼。文士武将,果真千差万别。
不过……
想起阳翟时的轻松时光,郭瑾突然就思念得紧。当时初出茅庐,满眼皆是简单、纯粹,有花有酒、亲友在侧,她仿佛从不用担心明天。
她好像无数次梦见过二郎与青童,可醒来后却又惊恐发觉,她似乎早已忘了对方的模样,那些音容笑貌,明明离自己很近,却又糊了一层纱,让她如何都戳不透,也逃不过。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郭瑾浑浑喘着粗气,本欲起身吹些冷风清醒一下,谁知耳边突然听闻几道飒飒风声。窗外树影婆娑,映着大雨初歇后的月光,透出幢幢黑影,让人止不住心尖发颤。
郭瑾还未起身,便有一人死死捂住她的唇瓣,继而将她狠狠压在席上,黑暗中只能听得两人略显凌乱的呼吸。
郭瑾惊出一身冷汗,本以为遇到了什么变态采花大盗,眸子转动一遭,却借着月光瞧见赵云锐利如鹰的眸光。
郭瑾正要出声询问,忽而听见几道细碎的脚步声,虽刻意放的轻缓,但终究不是练武之人,到底破洞百出。
郭瑾推开对方的胳膊,右手压在自己的佩剑上,左手则指了指紧紧合起的门板,示意对方放开自己,两人将计就计,躲在门后静待对方上钩。
毕竟如今世道并不太平,这对农户夫妇,许也是什么恶匪悍徒所扮。赵云终是松开禁锢郭瑾的双手,两人稍稍离开一定的距离,郭瑾悄无声息地将枕头垫于被褥之下,然后便静静藏身于木门之后。
门板被人悄无声息地缓缓推开,对方定是熟悉此间的一切构造,就这般黑灯瞎火地摸入房内,黑暗中映出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郭瑾还能瞧清对方手中碗口大的木棍,若被这木棍敲下去,先不说死不死,好歹也要失忆一下,以表敬意。
郭瑾未及抽出佩剑,赵云便已抢先亮出银枪,只见一道雪白闪电雷霆般穿过空气,并精准抵上其中一人的咽喉。似乎银枪一挑,对方便要开膛破腹一般。
赵云眼疾手快,空闲的左手直接缚牢另一人的手臂,让其被迫呈跪坐之态。
郭瑾自觉承担起辅助功能,直接燃起火折子,点亮室内摇曳的火烛。光影渐盛,照亮一方天地,顺便也照亮两位贼人的面貌。
白天本还热情似火的妇人,如今正凄凄惨惨伏跪于地,苦苦哀求赵云手下留情。见赵云不为所动,甚至还有抖动银枪的欲望,那妇人哆哆嗦嗦自怀中取出一张画像。
只见她高声求饶道:“民妇只是偶然发觉,这画像中的男子同那位公子样貌极像,可画像上并未标注原由,民妇自然不敢声张,只以为莫要遇见什么凶徒,这才计划与郎君夜间行事,将这位公子敲晕带到许都领赏。”
拿过画像来仔细观摩,画上的男子荼衣玉冠、清澹和雅,虽是笑容淡淡,却好似绵绵无尽的春风,让人不由目光紧锁。确实是自己……
郭瑾心中突然有些百味杂陈,这该是古代的悬赏令了?
能将她画得这般细致,甚至于就连音容笑貌都活灵活现的人,这个世上便只有兄长了吧?她从没有一刻这般想念过一个人,想念到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去。
赵云许是看乌龙一场,利落收回银枪,而后直直挡在郭瑾身前,追问道:“这幅画像又是何意?”
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许都城中那位司空大人如此上心寻索?
郭瑾自知不该再作隐瞒,只见她沉声笑笑,抖利索粗糙的衣摆,而后俯身作揖道:“颍川郭瑾,承蒙赵兄关照。”
赵云似惊似喜,郭瑾敛眉静候,本以为对方好歹要对她痛斥一顿,谁知赵云却像打通四经八脉一般,蓦地眉开眼笑。
瞧着对方弯弯的笑眼,郭瑾偏头不解,赵云却适时俯身贴至郭瑾耳畔,自恋莫名道:“先生莫不是瞧上在下,故而有意将我引去许都奉职?”
郭瑾:“……”
瞧上是没错,但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啊喂!
·
归程杳杳,一路辗转。
郭瑾回归许昌时,已至195年末。并未直接登门去寻郭嘉,郭瑾同赵云寻了处驿馆暂住,郭瑾沐浴焚香后,这才换了身端方雅正的袍服,信步朝司空府而去。
郭瑾想着待自己安顿下来,再以届时的官职身份作为媒介,向曹老板推荐赵云,于是留赵云于驿馆歇息,自己则独身而去。
司空府内,曹操正招了戏志才同郭嘉前来观棋对弈,观棋者郭嘉,对弈者戏瑛。郭嘉自知棋臭,主公若同自己对弈,定难尽厮杀之趣,加之心中忧心郭瑾踪迹之事,整个人心绪不宁,遂自觉垂袖跽坐于棋案旁侧,眼神落在两人的落子拼杀之上,整颗心却早已不知飞往何处。
曹操正津津有味地下着围棋,忽而听闻身侧传来几道压抑的低咳,曹操眉宇微紧,捏住手中的黑子,也不急着落下,只是将视线转向那位高拔清俊的男子。
关怀的话说来便来:“奉孝近日气色欠佳,今后定要多多休息,莫要太过忧心操劳。”
戏志才亦注意到好友的异常,忍不住跟着调侃:“主公不知,奉孝这是相思之病。”
郭嘉赏给好友一记白眼,右手捂上心口,确定方才的心痛之症已消失殆尽,心想自己许是当真过于思念阿瑾,所以才会有此异状,遂冲曹操缓声宽慰:“嘉不过失眠而已,因此气色不佳,劳主公为我忧心。”
几人谈话间,便听小厮前来通禀,说是门外有人求见,自称颍川郡郭瑾。
室内三人同时愣怔片刻,随即匆忙起身,一边出门相会,一边急唤小厮将对方恭敬请入府内。
郭瑾随着身前那位褐衣布履的年轻小厮步入司空府,与自己想象中那种鱼池钓台,梁柱门户的豪宅不同,司空府内可以说是极其简约,大概最值钱的,要数门户前高悬于顶的漆金门牌了。
曹老板省钱小达人再添实锤。
郭瑾叹息间,曹操便已率先迎面而来,见郭瑾笑意盈然,一派云淡风轻之态,气质卓卓,直要令日月增辉一般。心中更是喜不自胜,忙握住对方的线长素手,关切出声道:“长珩可有受伤?又是如何得幸而归?”
郭瑾见抽不回双手,只能任由对方握着,声音轻缓和煦,将自己遭人暗算之后的离奇经历简要复述一遍。
几人边谈边回步进屋,曹操命人急唤大公子回府,又安排烹茶备酒,大有直接筹备家宴,为她接风的打算。
郭瑾顿住步伐,在曹操不解的视线中恭声推拒道:“主公盛情,瑾心领涕零,然连日舟车劳顿,身体着实疲累不堪,望能早些休憩调整,今后也好为主公排忧解难。”
曹操自道疏忽,直接允了郭瑾回府休憩。郭瑾还未提及郭嘉,曹操便已百事通晓道:“长珩与奉孝本为兄弟,感情自是深厚非常,长珩今后便同奉孝共用同一府邸,待你二人今后各自成婚,孤再来主持分家,倒也不迟。”
不知为何,与兄长同住本是水到渠成之事,可通过曹操的口中说出,郭瑾莫名便生出一股脸红心跳之感,仿佛自己的心事早已被人窥探而出,并赤条条将之公布于世。
如此想着,郭瑾忍不住偏头去瞧郭嘉,方才由于曹老板太过热情,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不让自己出现半分差错。此时乘机瞧去,本以为兄长定也将同己心,就算不至于欣喜若狂,好歹也会满目柔波地将自己定定望着。
谁知对面那位身若凛凛寒松的挺隽男子,只是面无波澜地向自己投来视线,就在两人目光交融的刹那,颇具绅士之风地微微颔首,算作问候。
他的眸中,就连半分情绪起伏都没有。
就像一把铁锤,将她的满腔热情,瞬间击地粉碎。
第75章 物归原主
许是瞬间打击过甚, 乃至于郭瑾成功顿住片刻,不知该进该退。
瞧出她与郭嘉之间的尴尬气氛,戏志才亲切上前, 同她执手交握,活像个担忧儿行千里的老父亲,“阿瑾途中有何趣事, 不妨同为兄分享?”
任他牵起自己的双手,郭瑾跟上戏志才的步伐朝门口走去,面上勉强挂起几分笑意, 然后大概提及了自己途中的些许趣事。
郭嘉本在专心致志克制着自己,他以为只要装得云淡风轻一些, 也许自己便当真不会在乎。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听闻阿瑾话中句句不离另一位自己素不相识的男子时, 郭嘉明显有些呼吸不畅,他的胸口堵得难受, 甚至于就连心跳都乱了频率。
若没猜错,这便是……嫉妒了吧?
郭嘉维持着自己的冷漠, 几人一道行至丞相府门口,小厮早已将车驾备好拴在门外,郭嘉正欲退后两步, 让戏志才先将阿瑾扶进车厢。谁知正当此时,西首街巷交合处却传来一道马蹄烈响。
郭瑾闻声侧首,明明只有一人一骑, 可来人那股势不可挡的起势,却仿佛统领着千军万马。那人一身飒然骑装,轻松跃下那匹白鬃骏马,小厮不失时机地上前接过缰绳, 那人顾不得围观者众,两步并作一步,几乎可以算是跑到郭瑾跟前。
自长安一别,她好像已经有许久未曾瞧见过曹昂了。
他与自己同岁,故而早已告别当年的青涩模样,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出落得更为沉稳硬朗,右侧贴近耳鬓的位置不知何时添上一道指甲长短的细痕,尽管如此,眸子却依旧晶晶亮亮,仿佛含着天边的璀璨群星。
曹昂展开双臂,本是想将她直接拥进怀里,离得近了,却又考虑到什么一般,忽而收住当前的动作,转而拱手一揖,对她行了儒礼。
郭瑾亦拢袖回拜。
瞧着眼前那一黑一白、一刚一柔两道亲近身影,郭嘉抿唇不语,片晌,独自提前登上了车驾。
戏志才自觉为大公子让出几步,曹昂也不羞郝,直接握上郭瑾的双手,同她颤声叙旧道:“经久未见,瑾兄可还安好?”
郭瑾蹬蹬腿,示意自己尚值壮年。
曹昂见状竟是笑了,笑容中满是重逢的欢喜,以及还有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胡乱眨眨眼,郭瑾觉得自己肯定是瞎了。
曹昂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口中念念叨叨:“祖父日日提及瑾兄当年相救之恩,时常督促我兄弟几人多向瑾兄学习,瑾兄若是得空,定要前来走动。”
自己不过举手之劳,曹嵩便记挂到现在?
郭瑾含笑应下,又同曹昂攀谈几句,曹昂许是看出她困乏不堪,最后只得依依不舍放手,任她回府休息。
郭瑾踩上垫脚的箱笼,戏志才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侧腰,然后助力将她送到车厢之内。见兄长已阖眼端正坐好,郭瑾亦收拢好衣摆坐姿,心中忐忑不安,本想着等戏志才上车气氛便能缓解一二,谁知戏志才竟吩咐车夫一声,然后在郭瑾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冲她挥手告别,面上却笑的灿烂。
戏瑛!!
郭瑾内心咆哮着,不待她再次跃下马车,方才挽起的车帘便已被人放下,车厢内的光线瞬间弱了些许,郭瑾一着不慎,再次落入这场诡异莫名的沉默里。
也罢,豁出去了!
想着兄长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郭瑾深呼吸后,率先讪笑开口道:“今日天气倒是极好。”
本欲借此打破僵局,中和一下尴尬的氛围,可说完却又忍不住想咬断自己的舌头。郭瑾!求求你学学人家靓女搭讪好不好?!谈天说地不是让你谈天气啊喂,更何况尼玛现在是阴天!!
郭嘉闻声,先是面无表情地瞥向窗外,就在郭瑾无地自容的当口,郭嘉笑一笑,声音和缓,虽无想象中的温柔,可总能让人为之心动。
“阿瑾喜欢便好。”
郭瑾垂下眸子,这是回到许昌后,兄长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不知为何郭瑾就是莫名有些委屈,可她却又那样要强,只能硬生生憋回那股酸意,脑中空白片刻,突然便忆及那一夜庐顶观月,兄长随口作下的承诺。
他当时到底想做何事?
郭瑾张张口,心中纠结许久,还是没能问出声来。见她默不作声,郭嘉却想起什么般,自怀中摸索片刻,然后在郭瑾望眼欲穿的视线中,掏出一本棕色小册,“此物乃是阿瑾长安时交付于为兄保管,一时未有机会偿还,今日便物归原主。”
卧槽,无字书?!
郭瑾不由流下激动的泪水,她的快乐源泉回来了!
将无字书收进袖中,郭瑾并不急着打开,而是神色专注地观察着郭嘉。兄长似是累了,此刻倚回车壁继续小憩,郭瑾不知疲倦般将他望着,可看到最后,却仍旧寻不到半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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