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六姝仰起的小脸,然后带她下了马车。
只是,婉宁带六姝刚在马车不远处走了半圈,竹三衡就冲了过来,拉过婉宁手里的竹六姝,“我们走。”
婉宁赶紧拦住,“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竹三衡不看婉宁,冷哼一声,“我没这么怂的哥哥,本来还以为他是大英雄,原来也是畏惧权势的软蛋。”
还好男色!不过这种话就不好在婉宁面前说了。
婉宁不明所以,但仍旧沉了脸色,“三衡,我不许你这么说将军。”
竹三衡不好对婉宁发火,当下躬身一礼,“姑娘的恩情,我兄妹二人铭记在心,日后必会报答,就此告辞。”
说罢,拉着竹六姝就往庄外走。
婉宁看了一眼马车,却不见萧长恭出来,也不知这兄弟俩之间到底是怎么沟通的,她下马车时还没什么,这才多一会儿,就闹翻成这样。
“三衡,”婉宁追上竹三衡,“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想想六姝。她可是被人狠踹了一脚,肚子上的淤青还没下去呢,万一伤了内里,没有及时医治,你忍心看她小小年纪就落下病根?”
六姝果然是竹三衡的软胁,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听了婉宁的话立时就站住了。
婉宁一看有戏,赶紧走过去拉住六姝的手,“万一她真受了伤,你这么急急的拉着走,只会更重。眼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不跟我们一起,你们是进不了城的,难道你要带着可能受伤的六姝住在荒郊野外?”
“但你要是跟我们回去就不同了,将军能为六姝请到这盛京城里最好的郎中,还能让你们兄妹二人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就是你身上的伤,也得好好上上药才是。”
竹三衡看向马车,脖子一梗,“我不怕痛。”
婉宁知道这已经是竹三衡心里同意留下了,当下抱起六姝往回走,“是是是,你是男子汉,有点伤什么的挺得住,咱们六姝可是女孩子,还这么小,可是要看郎中的。”
竹六姝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一向聪明,甚会察言观色,此时已经看出哥哥不想走了,当下搂了婉宁的脖子,“六姝要看郎中,哥哥也要看郎中。”
“还是我们六姝最乖,最聪明。”
萧长恭坐在马车里,一直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婉宁把竹三衡劝了回来,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然他都打算下令让小七带人跟着了。
不多会儿车队重新启程,婉宁重新安排了马车,把庄子里搜出的最好的两辆马车分别给了受伤的竹三衡和云香,她和萧长恭仍旧坐她来时那辆。
“都安排好了?”
婉宁白了萧长恭一眼,“这会儿知道关心了?刚刚怎么不下来?”
萧长恭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一声叹息。
婉宁只好继续问,“先说最重要的,你觉得这竹三衡,是不是萧长敬?”
“都不用说名字,就他那长相,还有他那脾气,真的是与我很像。”说到这儿,萧长恭不由苦笑一下。
其实他们俩在马车里,还没来得及表达什么兄弟情深,就闹翻了。
因为竹三衡直接问了萧长恭一个问题:“那来兴臣,你要怎么办?”
萧长恭回答,“秉明实情,交予皇上处理。”
“若是皇上有意包庇呢?”
萧长恭对此一样有所担忧,来兴臣能嚣张至此,与皇帝一直以来的包庇纵容,并非没有关系。
看到萧长恭不答,竹三衡又问:“如果皇帝不处罚来兴臣,你是不是就些不管了?”
萧长恭眸色深沉,“是。”
竹三衡当下就炸了,“懦夫!那来兴臣曾说过,就算他把穆婉宁抢回府里,你也不敢去跟他抢人,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放屁,没想到竟然让他说对了。”
“恩人竟然与你这样的人订亲,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看你还是赶紧退亲好了,也让恩人能重新找个好人家。还有,我竹三衡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说完,竹三衡就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
婉宁听完萧长恭的描述,颇为无奈。
竹三衡对于来兴臣的恨,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心爱的妹妹被那样一个变态盯上了,任何一个当哥哥的都忍不了。
甚至别说竹三衡了,婉宁看到那些女孩子后,都气得发疯。
“三衡与六姝相依为命,一路跋山涉水的走到京城来,这当中必是吃了许多的苦。”
“可是你看六姝的面相,只有喜意,没有忧愁,就知道三衡把她照顾得很好。这放在心尖上的妹妹,被那样一个人盯上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恨极了才怪。”
萧长恭揉了揉眉心,“他恨,我又如何不恨?柴洪那些人,个个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北狄人的刀下活过来,结果却死在了一个疯子手里。”
“再者说来兴臣对竹六姝动过心思,难道就没对你动过心思?我又怎么会放过来兴臣。”
婉宁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和三衡说?”
“因为他是萧长敬,是父亲的儿子,是我的弟弟。况且他今年已经是十三岁了,这么大个人了,行事还如此鲁莽偏激,不好好磨磨他的性子,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
婉宁听的满头的黑线,不敢相信的看着萧长恭,“我的好萧大哥啊,你没事吧?这也太心急了。刚见第一面,话都没说两句呢,你就想着怎么磨他的性子,哪有你这么当长兄的?”
“那也没他那么当弟弟的,见面第一句话就说我好男色,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想掐死他的心思都有。”
说到这儿,婉宁再也憋不住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萧长恭微微有些恼怒,“连你也笑我。”
“凭什么不能笑你?你那时面具都没摘,人家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就成当弟弟的错了?倒是你这个长兄,当得可是称职很呢。”
萧长恭被婉宁说得有些脸上发热,可是想到长兄二字,心里又闪过一丝迷茫。
萧长敬是父母共同守卫甘州时所生,他从未见过,只知有这么个弟弟,现在人忽然冒出来了,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弟弟相处。
“你说得对,我这个长兄当得不称职。可是不这么当,要怎么当?都说长兄如父,父母早亡,我既是他的长兄,自然就要为他的未来着想。”
“他与我那么像,我不希望他再重蹈我当年的覆辙。此时不磨一磨他的性子,再长大一些就更不好磨了。”
婉宁一阵无语,这番话一阵一个字都没错,但放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每一个字都是错的。
兄弟相认的戏码还没唱完,老大就要迫不及待的扮黑脸磨老幺的性子,就是话本也不敢这么写啊。
“我知你是好意,可是那也得慢慢来,哪有这么急的。”
萧长恭点点头,“倒也是,怎么也得过了今天,等到明天再说。”
婉宁差点没让自己的一口气噎住,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还真是不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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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回归
“过了今天再说?将军你还真是不急呢。”
萧长恭听出了婉宁话里的嘲讽之意, 想到就算是明天好像也是有点急了,当下有些讪讪地,只好转移话题, “不过我看长敬对你的话还是听的, 往后你要帮我多劝劝他。”
“这个你不说, 我也会做。不过,他的性子你也要多多理解。刚刚我问过了,他打记事起, 就是生活在甘州城的, 也得亏他的义父是位教书先生, 北狄人又仰慕中原文化,他们这才得已保全下来。”
“长敬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偏激点再正常不过。甚至, 如果没有那么偏激和狠辣,他和六姝, 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
萧长恭叹了一口气, “若是我能早点……”
婉宁温柔地覆上萧长恭的手, “不要这么说,我知你一定是时时想着收复甘州城的。”
萧长恭心里感动, 反握住婉宁的手,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没有你, 长敬可能还流落在外。就算是找回来了,也会被我气走。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婉宁脸上微红,任由萧长恭揉搓她的手,却把话题又转了个方向,“那六姝你打算怎么安置?”
“从名字上看, 六姝应该就是收留长敬那家人的遗孤,就算不是,冲着长敬和六姝的感情,我也不会亏待了她。”
“如果他们愿意,我就代母亲认个干女儿好了,等到她长大,咱们给她找个好人家,再陪上一份厚厚地嫁妆,让她从镇西侯府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平安顺遂的过一生。”
婉宁点点头,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随即就反应过来,轻哼了一声,手也从萧长恭的手心里抽出来,“谁和你是咱们。”
萧长恭一把搂过婉宁,“咱们当然就是咱们,以后咱们还不只咱们呢。”
婉宁挣脱不开,只能窝里萧长恭怀里,闷闷地笑着。
只是眼神瞟向窗外时,婉宁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柴洪。
如果没有来兴臣的事,如果柴洪那些人还在,自己和萧长恭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带着刚找回来的幼弟一起回京,该是多么开心快乐的事情。
只可惜,没有如果。
临近城门时,萧长恭忽然很是严肃的看向婉宁,“你信不信我?”
婉宁莫名其妙,“当然信啊,你都不信我还能信谁。”
“好,既然你信我,来兴臣的事就全都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婉宁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长敬和六姝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再说府里还有安叔呢。”
萧长恭点点头,又拉过婉宁的手,好好地揉搓了一番,这才下了马车。
一进城,萧长恭就忙开了。
护国公在城里会有多少耳目,现在是否已经知道来兴臣被抓,或者多久能够得到这个消息,萧长恭是一概不知。
他只能按着最坏的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向皇帝禀报。
秉报的越早,证据呈的越多,就越不会给来兴臣脱罪的机会。
若一旦护国公知道了,进宫面圣,来兴臣身为护国公的独子,说不定就会被他保下来。
要知道,皇帝对护国公,一向是荣宠不断。
二十年前,皇帝京郊围猎遭遇刺杀。彼时还不是护国公的来永年,正是一名将军,因此得以随侍在侧。
刺杀来时,来永年不但拼死护住皇帝,还替皇帝挡了致命的一箭。
只可惜,箭上淬了毒,来永年虽然保住了命,但落下了病根,常年与药石床榻为伍。
皇帝因此才封了护国公,也因此来永年才唯此一子,溺爱得没了边。
万一这护国公又拿当年的事情说事,皇帝一心软,说不定真就又放了来兴臣。
一旦放虎归山,再想抓,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萧长恭自忖动作已经够快了,但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步。
柴洪发出的信号,庄子里看到了,城里也看到了。只不过普通人只是好奇,皇帝也只是知道有人求救,有人支援,但护国公却敏感地察觉出不对。
毕竟信号发出来的地方离来兴臣经常玩乐的庄子十分接近。当下国公府里的人就向庄子派了信鸽。
然而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这下护国公就知道来兴臣出事了。
萧长恭刚进城门不久,就遇到一名家丁拿着齐明远的令牌,走到了萧长恭的马前。
“我家少爷让我向将军传一句话:护国公进宫了。”
萧长恭暗道一声可惜,但还是冲着家丁点点头,“代我谢过齐兄。”
家丁行了个礼,随后消失在街道之中。
萧长恭看向小七,“之前叫你做的准备怎么样了?”
小七点点头,“放心吧将军,东西都已经备齐。”
萧长恭看向黑暗中巍峨又森严的宫城,冷哼一声,“进宫。”
萧长恭带着兵卒押送着来兴臣进宫,婉宁这边忙碌来开。
云香到现在还昏迷着,大壮也在半路上发起了高烧,再加上还有竹家兄妹要安置,当下也是忙了个团团转。
婉宁分了一半人,送云香和大壮回穆府,同时派人去请郎中,能请到薛青河最好。墨香也让婉宁派了回去,她要向穆鼎详细禀报所有的事。
其他婉宁带着竹家兄妹,以及柴洪等人的死讯,去了萧府。
萧府里,安叔已经接到了萧长恭的传信,虽然信中说婉宁无碍,但到底还是悬着心的。此时看到婉宁平平安安地出现在了眼前,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待看到婉宁身边的竹三衡时,安叔立时睁大了眼睛,随后一系列的表现也让婉宁觉得,终于有正常人了。
“这,这是小少爷?”安叔先是迟疑的看着,然后抓住竹三衡的肩膀,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看竹三衡的脸,“像,像,真是太像了。”
竹三衡此时心里还别扭着,不肯让安叔好好地看。
但安叔明显年纪大了,又那么激动,竹三衡也不好直接推开他,便扭过头去,表达自己的不配合。
哪知道安叔非但没生气,反正动手脱竹三衡的衣服。
竹三衡吓了一跳,“这位老伯,你要干什么?”
“脱衣服,快,当年你出生时,老爷来过信,说你屁股上有块胎记,赶紧脱了让老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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