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观察,其实可以看来兴臣此时眼睛瞳孔已经睁得很大了,这是典型的寒石散药性发作的迹象。
萧长恭这时开口,“陛下,臣抓到世子时,他就是这副样子,据获救之人讲,他那时刚刚服下寒石散不久。眼下这副模样,兴许是又再服了也说不定。”
骤然听到萧长恭的声音,来兴臣心里疑惑,眯着眼睛,走近了几步,看清是萧长恭后,立刻大骂起来。
“萧长恭,又是你这厮,小树林里的账小爷还没跟你算呢。你现在赶紧跪下给小爷磕几个头,再把那穆婉宁洗剥干净了,送到小爷的床上。小爷兴许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
“不然待会儿皇帝老儿来了,小爷非好好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感情这来兴臣嗑药磕得太嗨了,竟然真的没看到皇帝就坐在阴影当中。
护国公吓得声音都变了,“孽障,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来兴臣使了好大的劲,往上瞄了半天,却仍旧只看到一团漆黑。
气得护国公顾不得殿前礼仪,上前一把摁住来兴臣,要他下跪。
然而来兴臣却是怪叫一声,然后一把将护国公推了个趔趄,“别碰我。”
穆鼎这时突然上前发声,“听闻寒石散服用之后,虽然可以飘飘欲仙。但服下后,身体躁热难耐,需要脱衣散热。同时皮肤受不得碰,碰之便痛彻心扉。看世子的样子,正是寒石散药性发作的样子。”
敢这么污蔑我的女儿,待诏时磕药这件事,非给坐实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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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风云
皇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对穆鼎的话也是不置可否,“传看守之人进来回话。”
这阴影之中,突然有人说话, 来兴臣吓了一跳, 眯着眼睛就要往前走。
大皇子眼看不好, 赶紧上前拦住,“兴臣不得无礼,陛下就在眼前。”
这下来兴臣总算是知道前面有皇帝坐着了, 当下装模作做的行了一礼, “兴臣见过陛下。”
只是他行的却是躬身礼, 而且样子不伦不类,颇为滑稽。
龙椅上的皇帝就像是没看见,仍旧一言不发。
不多时, 一名武官走进殿中,跪在皇帝面前, “内廷侍卫商仲卿见过陛下。”
“来兴臣怎么回事?”
“回陛下, 微臣于戌时三刻, 从镇西侯属下接收护国公世子,然后将国公世子安置于待诏的偏殿当中。当时国公世子虽神情委顿, 但并未发狂, 衣着也是如常的。”
“你放屁, ”来兴臣猛的冲上去, “小爷我精神着呢,这叫魏晋风流,你懂个屁。”
“萧爱卿。”
“臣在。”
“让他安静些。”
“是。”萧长恭嘴角浮起冷笑,直接当下走到来兴臣背后,没等来兴臣的脏话说出口, 就一掌击在他的后脖颈处。
直接就把人拍晕了。
这一掌干脆利落,连护国公都觉得拍得好,再不让来兴臣闭嘴,指不定他会说出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来。
商仲卿看了一眼倒地的来兴臣,神色不变,“后来国公世子见陛下迟迟不诏,越发不耐,先是要传太医,然后又辱骂内官,最后要求喝酒吃肉。”
“微臣虽有看管之责,但想到国公世子罪责未定,也不好太过苛待,便命人送了酒水肉食。哪知国公世子在吃了之后,不久便发起狂来,先是脱衣狂呼,然后又要人送美女供他玩乐,及至陛下见诏也不肯整衣束容。”
护国公赶紧上前,“定是有人在酒水中下了毒,陛下,兴臣一向忠于陛下,此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商仲卿呈上一件长袍,正是白日里来兴臣所穿的银丝长袍,“此为国公世子来时所穿衣物,微臣在袍袖之中发现了暗袋,暗袋里还有些许粉末残留。已找值班的御医鉴定过,确认为寒石散。”
这下护国公也无话可说了,待诏之时竟然嗑药,都不用别的罪名,就这一条,就够砍他的头了。
皇帝倒像是一点都不意外一般,“将来兴臣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殿外进来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把瘫软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的来兴臣拖了下去。”商仲卿向皇帝行了一礼之后,也退了下去。
殿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默,只有护国公沉闷的磕头声。
最后,就连这声音也没了。
良久,皇帝叹了一口气,“皇儿还有何话说?”
大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识人不明,还请父皇责罚。”
“只是识人不明?我看你是明知故犯。来兴臣在自己府里虐杀婢女,在府外横行霸道,兴之所致,甚至在京郊肆意掳人,以供玩乐。这些事情,你在背后没少帮忙掩盖吧?”
“所图的,还不是护国公在军中的势力。尤其他当年的手下,已经做到了禁军的副统领。”
赵晋泽如遭雷击,“父、父皇何出此言,儿臣绝没有不臣之心。”
“你是没有不臣之心,你只是想当太子。”
“儿臣冤枉啊,父皇,冤枉。”大皇子磕头如捣蒜,只是哪怕是他自己,也知道一切都完了。
皇帝看向同样浑身筛糠的护国公,“来永年啊,来永年,当年你替朕挡了一箭,差点丢了性命。每每想到这一点,朕的心里就不好受。”
“这么多年,朕心疼你正值壮年却不得不与病床、药石为伍,对你多有照顾。可是你呢?你回报朕什么?”
“养私兵,结朋党。甚至你早已身体大好,可是却还要在朕面前装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为的就是博取朕的同情之心。”
“陛下,陛……咳咳咳。”护国公这次是真的急到咳嗽,然而,这时的咳嗽声已经不能再让皇帝心软分毫了。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大皇子赵晋泽,结党营私、包庇祸首、为害百姓,即日起革去亲王之位,贬为庶人,交予宗人府看管。”
“护国公教子无方,妄顾国体,革去国公之位,贬为庶人,即日出京。永生不得入京城半步。”
“来兴臣残暴无端,流放宁古塔。”
立时,就有内廷侍卫上前拿人。
赵晋泽猛然站起,抽出腰间的软剑,“我看谁敢动我。”随后看向龙椅上的皇帝,“好叫父皇知晓,如今这宫城,已经不是父皇的了。尹副统领何在?”
萧长恭噌地一声拔剑出鞘,挡在皇帝面前,“请陛下退至末将身后。”穆鼎也立刻上前,挡在了皇帝身前。
然而回答赵晋泽的,却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声音,“尹副统领在此。”
声音未落,一颗人头就滚落到了赵晋泽面前,正是他在最后关头喊出的尹副统领。
随后来人向皇帝报拳,“回陛下,禁军里与尹天德勾结人员,共一百五十二名,已全部伏诛。”
赵晋泽此时才知道,他那点小动作,早已经被皇帝知晓。今夜,皇帝就是在等他,恐怕他刚一进宫,对那些禁军侍卫的清算就已经开始了。
想到这儿,赵晋泽手一松,软剑直接落在了地上,随后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捆住。
最后被带走时,赵晋泽看向皇帝,“为何,为何不是我?我比赵晋元差在哪里?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妾氏所出,就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么?”
皇帝看向自己的长子,“有些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你为了一己之私,纵容包庇来兴臣残害百姓,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赵晋泽听完哈哈大笑,声音里带上了与来兴臣同样的癫狂,“我残害了百姓,失去了资格?那父皇你坐视我纵容来兴臣,又当如何?那些人的死,难道就与父皇无关么?”
皇帝沉默不语,侍卫立刻将赵晋泽带了下去。
承德殿再次恢复寂静,萧长恭早已还剑入鞘,今夜的发展,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顷刻间,一位皇子,一位国公,就此灰飞烟灭。
“长恭觉得大皇子说得可对?”
萧长恭嘴里发苦,这样的问题,哪里是他敢回答的。
皇帝的确很能忍,任由来兴臣残杀了那么多人。若不是来兴臣今天撞到了婉宁,又赶上他在附近练兵,皇帝可能还要隐忍下去。
如果皇帝能及早处置了来兴臣,柴洪等人或许就不会死。那庄子里的女孩子和尸骨可能也会少一些。
但反过来说,今天这样的结果,已经是萧长恭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毕竟这可是一位皇子与一位国公在密谋逼宫,一旦处置不当,被他们真的发动了政变,那要死的人,可就不只是这些了。
历史上每一次政变,无论成功与否,最终的结果都会是血流成河。
皇帝的这番施为,已经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胜利。
想到这儿,萧长恭道:“陛下宏图伟略,臣不及万一。臣只知,慈不掌兵,善不理财。两权相害取其轻。”
“知朕者,长恭也。夜已深,你去吧。穆鼎留下。”
“遵旨。”萧长恭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是夜,穆鼎与皇帝商议了许久,至于内容是什么,无人得知。
第二日,京城之人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震得回不过神来。
大皇子被贬为庶人,连带着妻子、子女全都进了宗人府。
随后禁军统领带人围了大皇子的府第,当日凡在府内者,不论缘由为何,一律格杀。
荣宠了快二十年的护国公府,一夜倒台。来永年削去国公之位,全家流放;来氏子弟,无论亲疏远近,凡在朝为官者,一律罢免,终生不得叙用。
禁军副统领枭首示众,夷三族。
前国公世子来兴臣服用寒石散过量,致口歪眼斜,瘫痪在床。
据说已经请了京城名医会诊,务必让他能够走路,以服流放之刑。
消息传到萧府,竹三衡虽然有些遗憾,皇帝没有直接下令砍了来兴臣的头,但想想这样能让他受更多的苦,也算不错。
穆府里,婉宁听了也觉得解气,但最让她高兴的,还是云香醒了过来。
“姑娘……”
“云香,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婉宁在云香身边坐了一夜,此时看到云香睁眼,心里满是欢喜,这才觉得天亮了。
不多会儿,檀香也回来了,她也是守了大壮一夜。看到云香醒了也是高兴得很。
婉宁让云香好好休息,看着她喝了药又睡下后,想着昨天回来还没见过大壮,便跟着檀香去前院探望大壮。
大壮的伤比云香的轻,再加上身体壮实,一夜睡足,这会儿躺在床上,精神头看着比婉宁还要好些。
檀香去而复返,让大壮高兴得不行,一迭声的招呼檀香坐,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婉宁也在。
“咳,姑娘睡得可还好?”饶是血流了不少,大壮这会儿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婉宁有些哭笑不得,都说傻人有傻福,果然一点不假。
一夜之间,多少人掉了脑袋丢了官位,她更是担心了云香一夜,没想到大壮却是最无忧无虑的那个。
“好,都好。你好好休息,回头我让檀香多来看看你。”
“诶,好,太好了。”大壮说完,目光又转向檀香,憨憨地笑了起来。
婉宁这下终于放下心来,回到清兮院补眠。
一觉睡到下午,婉宁终于见到了穆鼎。此时虽然委屈恐惧的心情已过,但婉宁见到父亲后还是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不哭,我可是听说你昨日又是拔簪子与人拼命,又是在庄子安抚那些受害的女子,怎么一回到家,就哭得跟三岁孩子似的?”
昨日萧长恭向皇帝汇报时,虽然着重讲来兴臣的恶,但是还是夹带了不少私货,讲了婉宁如何有勇有谋有担当。
“爹爹不要说笑了,女儿现在还吓得腿软呢。当时是情势逼迫,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罢了。”
“那也很好,想不到我儿虽出身文官之家,倒是有将门虎女的风范。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陛下说的。”
“真的?那陛下有什么赏赐没有?”
穆鼎哑然失笑,伸手一点婉宁的额头,“你个小财迷,你还未出阁,陛下就已经夸你两次了,你还不知足?”
婉宁顺势搂过穆鼎的胳膊,声音也低落下来,“昨天死了那么多的护卫和家丁,女儿已命墨香把一些赏赐和首饰当掉,换些银钱,以便多给些抚恤。”
穆鼎叹了一口气,“你有这心就很好了,府里的家丁抚恤,都有规定。他们多是家生子,日后我们善待他们的家人就是了。”
“镇西侯府那边,自然也有章程,咱们只管出银子就是。倒是此事是我们穆府欠了他们一个大人情。也幸亏借了萧府的护卫,不然昨日里还不定出什么祸事呢。”
婉宁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云香去借了柴洪等人,昨天那场景,恐怕真的要落入来兴臣之手了。
想到那个撞桌而死的女孩子,婉宁身上就一阵发寒。
“好了,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穆鼎拍拍婉宁的手,“抚恤银子自然是府里出,怎么也不至于让你典当首饰。爹爹知你想表达心意,尽力而为就好。”
婉宁点点头,“女儿又给爹爹添麻烦了。”
“这叫什么话,一家人不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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