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还可以继续互穿,这样就能让你看到我的回信啦。
PS:后宫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不愧是你!比我在位时管理得好太多了!大拇指!
PPS:那我也跟你说,我和容盛光也没有感情~我跟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发小。别看我给他当了一年的皇后,其实我跟他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的。是的没错,他是个处男!以前太后要安排那种专门教人事的宫女,他一个都没要,我严重怀疑他不举!”
看到最后一句话,姜洛没忍住,笑出声。
原来大家嘴上说容盛光不近女色,其实私下里全都认为他有毛病啊。
姜洛笑了很久,才拿过钢笔写回信。
“第六十一日,阿洛展信佳。
果然互穿虽然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我刚才坐顾承与的车回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顾承与分辨得出我和你是不同的两个人,他很敏锐。
对了,容盛光也很敏锐。
你知道吗,我昨天夜里刚被他扒马!太惨了,简直男默女泪,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当时是有多惨QAQ
至于原因,容樱端午那天跟我说他有隐疾,我憋了一个月,前两天实在没憋住,悄悄跟弄月说了。谁知道就那么巧,很不小心地被佳丽们给听到了,然后佳丽们很不小心地让容盛光也知道了,再然后容盛光就找上门了:)男人,呵。
啊,我刚才还给妈通了视频,妈让你和顾承与玩的时候记得戴套w有机会的话,你也见见爹娘吧。”
写完信,姜洛把日记放回抽屉柜。
她站起身,看了圈好像没什么变动,实际上多出不少她以前没见过的东西的卧室,最后抬脚进入卫生间,锁上门,给浴缸放水。
……
“不如什么?”
“趁现在还没到午夜,我再去碰碰水好了,”阿洛道,“说不定现在洛洛已经回到家,也正碰水呢。”
容景沉默一瞬,道:“不必。”
阿洛道:“可你不是担心她吗?你就不怕她这次回去,以后再也不会过来?”
容景反问:“你呢?”
阿洛没明白他的意思,只眨眨眼。
他便说:“你已经两个月没见你爹娘了。”
阿洛顿住。
“宋国公过几日要护送容樱来万明宫,你可以趁机见见他和你娘,”容景起身,“你安置吧,我回畅心殿。”
他说完就走,没留意阿洛眼底些微的挣扎之色。
更没留意他前脚刚出望月居,后脚阿洛就撕了张纸,飞快写了几行字,塞进床上枕下。
于是等容景回过味,以阿洛的脾气,她必然不会听他的话,便临时折回望月居,见内殿果然无人,他迅速赶去浴室,尚未看清室内动静,又是“哗”的一下,紧接着是疑惑的一句:“盛光?”
容景止步。
他循声望过去,泛着涟漪的水中,说话者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作势拿浴巾。
认出这回不是阿洛,而是姜洛,容景终于背过身,等姜洛穿衣。
姜洛很快拾掇好自己。
她走近容景,还没问他怎么进来了,就见他转过身,眸光又深又沉,全是她不太能看懂的神色。
他就这么深深看了她一眼,毫无预兆地抬起手。
他大约是想碰她的,但没有,便只很克制地抚了下她浸湿的头发,像是凭此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着的,才收回手,低声说道:“你回来了。”
姜洛正处于思考她和阿洛互穿规律的头脑风暴中,闻言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只迟疑了地嗯了声。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这一幕好像丈夫在外浪到深夜才回家,然后刚打开家门,妻子就一脸怨念地说你这死鬼终于舍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堕落了
我颓废了
我不是以前那个能日万的我了
沧桑点烟.jpg
第44章 扒马
姜洛不禁问他道:“你没事吧?”
容景不答反问:“你没事?”
姜洛说:“我没事啊。”
她挽了把湿淋淋还在往下滴着水的头发, 示意出去说。
容景这便当先出了浴室。
但他没走在前面,而是放慢脚步,和姜洛并肩走, 以免一个没留意, 姜洛就又不见了。
直至回到榻边坐下, 容景让人端碗醒酒汤来,姜洛喝完了,开始擦头发, 顺带继续思考她和阿洛的互穿。
首先, 时间节点和水这两样, 她和阿洛的想法是一致的。
其次,她们两个互穿的时间似乎有限,不管当天穿回去是什么时候, 在当天结束前,就一定会穿过来。
再来……
再来姜洛没想了。
因为她循着刚才醒后的感知继续捋下去, 她总算反应过来, 容景对她说你回来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句话?
姜洛擦拭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
她在心里计算从进望月居的浴池, 到在室友家醒来,到顾承与送她回家, 以及通视频、写回信、锁卫生间等, 这么多加在一起少说也得有两个小时。
试想无论是谁, 去浴室前说好冲一下就出来, 结果一进就是一个时辰,恐怕都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于是姜洛仿佛又回到昨夜掉马时刻的那种艰难状态。
她心不在焉地再擦了下头发,才问容景:“你……”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她就止住。
因为她发觉自打从浴室里出来后,容景好像什么都没做, 一直在看她。
他目光并不具备压迫性,很淡,也很静,可只要注意到了,就绝对无法忽视。
而姜洛此刻正心虚着,和他目光交接一瞬后,她下意识就要避开,却强行稳住了,继续问:“你刚才,是不是见着了谁?”
果然,容景道:“我见着了阿洛。”
哦豁。
这酸爽又惨烈的扒马后续。
姜洛一时竟不知她是该有连最后的小秘密都被扒掉的不安,还是终于不用再为保守秘密而各种谨慎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总之她脑子有点空白,以致于再问出口的话也有点不假思索。
她问:“阿洛跟你说了什么?她说顾承与了吗?”
容景道:“顾承与?我似乎不认识?”
他声音有点低,却不是顾承与那种低音炮,而是犹如夏夜里的清风,循循善诱般,让人轻而易举地就能放下警惕,顺着他的话说出更多。
于是仍旧空白着脑子的姜洛想也不想地答道:“你当然不认识。顾承与是我未婚夫,阿洛最近跟他关系挺好来着……”
说到这里,注意到容景目光微微地深了,姜洛骤然回神住嘴。
她沉默数息,随即顶着容景的注视,悄悄地往后挪了挪,再挪了挪。
同时在心中怒斥自己,不就是最后一点小马甲被扒掉了吗,有什么好犯傻的,居然敢在容盛光面前走神?他可是皇帝!
皇帝是什么人,能做到驭下有方的,哪个不会那些顶级又高深的话术?
并且那些话术技巧不是催眠,却更胜催眠!
姜洛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个被拔光了毛的可怜小菜鸡,冻得不行不说,还不敢对拔她毛的人生气,只能暗恨自己傻。
她正默默抖索着,面前的人忽然抬起手,又抚上她头发。
她几乎是瞬间就屏住了呼吸。
却听他道:“还没擦干。”
旋即他拿过她手里的巾子,往她身边坐了坐,开始给她擦头发。
姜洛更不敢呼吸了。
她也不敢拒绝,就僵硬地缩成一小团,脸色因屏息而泛出点不太正常的红晕,瞧着更像只柔弱无助的小菜鸡。
“怕我?”她听见容景又说,声音还是低低的,但显而易见,已经没有那种刻意引导人说出他想听的话的微妙特质,“阿洛都不怕我,你有什么好怕的。”
姜洛动了动唇,没接话,但总算没再屏息。
她沉默着想了很久。
想他到底都和阿洛说了些什么,想他对她的来历了解多少,又想他现在这样,他对她究竟持以怎样的态度……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不敢问。
万一他其实是怀柔政策,看似是认可她接纳她,实际上他早做好准备要把她关小黑屋,勒令她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呢?
姜洛越想越觉得他的黑化度怕不是比容奉的还要更高。
于是直等容景给她擦完头发,说干了,她也没吭声,就那么缩着,看容景是打算把她清炖还是红烧。
然后毫无预兆的,她被勾起下巴,被迫抬头。
这会儿内殿里还算亮堂,她可以很清楚地望见他眸底漾着丝笑意,连同说话的口吻也是含笑的。
他说:“真这么怕我?”
姜洛不想回答,却又不能不回答,更不能在他跟前说谎话,只好很诚实,同时也很怂地点头。
他说:“怕我什么?我又不会动你。”
到底心里还是信任他言出如山,不会诓骗她,姜洛便说:“怕你把我关起来。”
容景说:“我关你做什么?”
姜洛说:“你知道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容景说:“那又如何?”
姜洛眼睫颤了颤。
他手指仍勾着她下颚,力道不很大,偏有种怎样也无法挣脱的桎梏感。他指腹贴在她唇下,若有若无地触碰着,随即像是察觉到极为有趣的东西,他眸光渐渐凝在那处,再不留意她的表情。
不用和他对视,姜洛轻松不少。
她想了想道:“阿洛有和你说过吗?我们那儿比这里发达,很多你们觉得不可能的,只存在于传说和想象中的,在我们那里都是很寻常的东西。我虽然懒,不像那些什么都能学的天才,但我掌握的学问里,有很多都对你们有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她之前跟他提过的女子学堂,如果不是因为她从现代而来,她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构思好所有的细节。
而正因为她是现代人,她看待和思考事物的角度与方式都跟他们这些纯古人不同,这无疑让她显得特立独行,甚至可以说她比朝野中那些主张变法的新进人士还要更新进。
这么多加在一起,即便有那种不能过度影响世界原有进程的限制,可但凡使用得当,她还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小的改变。
所以连她自己都觉得如果换成她是皇帝,她遇到这么个脑子里装满现代知识,还时不时就能穿回现代,带来更多知识的人,她想方设法也得把这人留下,为自己所用。
那么容盛光呢?
他可是真正的皇帝。
登基一年从未踏足后宫,全天候地扑在治理江山上,这样的他焉能没有把她困在身边,以便让他治下的大夏发展得更好的心思?
姜洛想了很多种或好或坏的下场,渐渐的心里也没那么怕了。
她直视着容景,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奈何他根本不抬眼,仍对着他手指碰着的地方细细端量,像是要研究出朵花来。
直等姜洛耐心将将告罄,他才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和我说,想要把女子学堂建在沿海。”
姜洛说:“记得。”
容景道:“你当时说沿海来往贸易多,那儿的人最容易接受各种新鲜事物。女子学堂在他们看来或许新奇了些,但抵不过从汪洋另一端乘船而来的异乡人带来的新奇感,所以学堂建在沿海是最合适的。
“你就好比是异乡人。你自身拥有的各种学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像开展贸易那样向你购买、交换、合作,而非强行留住你,迫使你与我为敌。”
说完,他抬眸看她,与她对视。
正如他说的话,他眸光极为坦然,没有半分的作伪。
可见他所思所想、所言所语,皆发自真心,他没有拿话术来欺诈她。
“我这样说,你可懂了?”
他说得这般浅显易懂,姜洛如何听不懂。
同样是怀柔政策,但他这怀柔是极为诚挚坦荡,也极其让她感到舒服的。
她愿意合作,那他就接受;她不愿意,他也不逼迫。他只会对她抱以友好的态度,而非竭泽而渔,把她推向对立面。
他是个好皇帝。
“……懂了,”姜洛小声道,“是我把人心想得太黑暗了。”
容景道:“你身份特殊,这样想情有可原。倘若换成我是你,出于自身安危,我只会比你想的更深重。”然后问,“现在知道我会对怎么对你,还会怕我吗?”
姜洛道:“你得让我缓缓。”
事发突然,怎么可能说不怕就不怕。
她尚在重新做心理建设,容景道:“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很快就不再怕我。”
姜洛说:“什么方法?”
容景说:“想知道?”
姜洛点头。
她好奇地看他。
她并未察觉他指腹不知何时,已经按在她唇角。
于是得到她的回答后,下一瞬,他靠近过来,吻住她。
尽管手指还按着没有移开,但姜洛仍能感觉到他唇紧贴着她,柔软得要命。
姜洛傻了。
好在只有这么一下,他并未深入。
他就这样贴着她,说:“这样呢,还会怕吗?”
姜洛更傻了。
幸而容景似乎也知道这种突发状况,姜洛是没法给出回应的,遂后退,按在她唇角的手也收回去。
然后他注视着姜洛,才碰过她的那根手指的指腹擦过他自己的唇角。
再然后,他轻轻舔了下唇角。
姜洛……
姜洛已经傻到不能更傻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耳朵通红,脸也火烧似的,满是红云。
毕竟在此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所谓的方法,居然是亲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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