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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
格蕾丝一把扶住了冲出通道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的伊凡。
她马上发觉养父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心中顿时一紧。
“发生什么了？”她问道。
伊凡借着她的力站直了身子，只是握着格蕾丝手臂的手还有些微颤抖。
“……疯了。”他喃喃着。
“伊凡，伊凡！”格蕾丝担心地看着他，“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伊凡摇头，“没事……”
格蕾丝扶着老人到一旁坐下，而一旁的巴里窜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杯他从下面休息室里接的水。
伊凡喝了些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心情复杂，组织了片刻语言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他们听。
格蕾丝听完忍不住和一旁的布鲁斯对视了一眼，她眼中有着难掩的愤怒。而蝙蝠侠却显得冷静得多，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平复一下心情。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将翻滚的情绪暂时压下。
“巴里，你先带伊凡去休息一会儿行吗？”格蕾丝转头向巴里说道。
“没问题。”
“等等，我……”伊凡刚想拒绝，却被格蕾丝的眼神止住了话头。
“劳诺过来估计还需要时间，”她放柔声音劝道，“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格蕾丝看上去态度强硬，伊凡也没办法，只能被巴里带着一瞬间离开了。
“那个叫塞缪尔的男人……”神奇女侠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行为和思想倒是非常一致。”
在场的人都深以为然，同时也觉得塞缪尔过于自傲了。
当他们从蝙蝠侠和伊凡的口中了解了关于宇宙种种之后，一个个都非常冷静。平行宇宙不会令这群英雄们惊讶，所谓的高级维度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动摇。
至于说他们的世界来源于他人创作的作品之中，也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他们是其他世界里的作品，其他世界还说不定会是他们世界里的作品呢。要是会为了这种事情动摇心智，就有些可笑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大范围的宣布这件事，正义联盟里知情者也不过寥寥几人。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们过不去，有恃无恐吧。”钢骨撇撇嘴角，似是有些不满。他怎么说还是个少年，面对这种事情压制不了心情。
“这个人的行为有些前后矛盾。”超人在一旁开口了。
众人都转头朝他的方向看去。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蝙蝠侠很快接道，“他让伊凡制造药剂，是为了让我们可以通过空间通道前往高维度宇宙。”
他这句话说完，钢骨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这样的话……难道他不怕我们过去吗？”钢骨几秒前还说了塞缪尔是因为有恃无恐才如此嚣张。
格蕾丝刚刚沉默着没说话，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开口了：“他不怕。”
“因为在他的设想中，所有经过改造的人都应该植入了和我身体里一样的检测器。”
“恐怕检测器是可以掌控实验品的生死的。”
她语气冷静，表情没有动摇，说得就仿佛被植入检测器的人不是她一样。
格蕾丝想得很明白，检测器已经被摘除了，她已经远离了危险，又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他欺骗伊凡说，这是为了公平，”蝙蝠侠垂目思考了片刻，“但按照这个人的性格，多半是为了控制。”
光从伊凡对塞缪尔的描述之中，他们就知道那个男人性格偏执，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所有他认定的事情都不能从他设计的道路中偏移。不然，他就会抓狂——就比如他对伊凡假死的愤怒。
“之前，我们不是都觉得那些直播者们一个个认定了我们是低级生物，并且生命毫无价值这件事有些奇怪吗？”超人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你是觉得，塞缪尔对直播者们下了手脚。”火星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提起此事的原因，论精神控制在场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或许一开始那些人的心里还只是隐隐有这样的观念，但并不是很坚定，而塞缪尔放大了他们心里的这种想法，渐渐地让人们认为这是正确的。”超人说道。
蝙蝠侠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而一旦周围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是对的，那么即使有小部分坚守阵地的人也会被他们影响。”
一个人说某件事是正确的，自然会有人对此抱有不一样的看法。但如果有一天你发觉身边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是对的，即使觉得哪里不对劲，也会觉得是自己有问题，而不是这件事是错的。渐渐的，也就不会有人公开宣称这件事是错的。
“等等，”神奇女侠轻皱着眉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这可不是几十个人的问题，是他们整个星球的人都这么想。”
如此庞大的基数，塞缪尔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精神体转移器。”格蕾丝突然说道。
她抬眼看着众人，说道：“那个世界的人，大部分都使用过这个机器。”
如果塞缪尔在机器上动了手脚，确实是难以防备，估计也就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坚持原本的想法。
“看来他的目标从头至尾都非常明确，他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伊凡多半是他计划中唯一的变数。”
*****
劳诺博士比伊凡晚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到了X-666宇宙。
她神情疲惫，似乎是因为精神紧张而导致的。
询问之下，才知道劳诺最近这段时间的行为让研究所上面的人有些起疑了。
她是在被盘问了两小时之后才被调查人员将信将疑地放走了。
“我想我暂时没有暴露，他们只是以为我将研究所里的材料挪作私用。”
每次使用研究所内的仪器以及申请研究材料都是需要报备的，而劳诺这段时间申请的频率过高，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使用在了什么地方，这让上面的人怀疑她私吞材料，甚至是将那些材料出售给其他人。
劳诺当然从一开始对这件事情就有准备，拿出了她派人伪造的材料使用记录，暂时将调查人员骗了过去。
不过，只要上面再深入调查下去，就会发觉她根本就是在撒谎。
等待她的结局将会是被开除，但别人并不会察觉到有什么其他问题。
“那些调查人员不会注意一个有私藏材料嫌疑的研究人员，但是伊凡和调查人员不小心撞见了，我怕会被塞缪尔知晓。”这才是劳诺真正担心的事情。
一旦那个调查人员怀疑伊凡的身份，再往上通报，他们的计划就会彻底暴露。
格蕾丝自然明白此事的紧急程度。
“药剂呢？”她询问道。
劳诺轻声启动了自己的直播器，手上汇聚着一些光斑，缓缓落成了一只装着药液的试管。
“现在就注射吧，”格蕾丝冷静地说道，“我去找伊凡。”
劳诺重重地点了点头，握着试管的手略微用力，看上去有些紧张。
蝙蝠侠站在一旁没说话，神情沉默。
等一群人站在医疗室的门口，伊凡从劳诺手中取过了药剂。
“转化时间在八个小时以上，”他说道，“虽然我对我的药剂有信心，但……”这并不是百分百的成功率。
毕竟也没在别人身上尝试过。
“我明白。”格蕾丝轻轻点头。
“如果不成功，”一旁的劳诺突然出声了，她皱着眉，表情严肃，“我也会执行我本来准备好的计划。”
一开始，她的计划里就不存在格蕾丝前去高维度宇宙，只是希望她能录制一段骂醒世人的视频罢了。
格蕾丝的转化如果能够成功，他们计划的成功率也确实会增加。
但也并非是缺了她一人就不行了。
她这么说，也是想减轻伊凡和格蕾丝心中的压力。
除了伊凡和蝙蝠侠负责监控格蕾丝的身体变化状况，超人也参与到了转化手术中。他主要是负责利用氪星科技记录格蕾丝的变化，方便后行研究。谁都说不准这以后会不会有用。对于正义联盟来说，能多一份资料就是一份资料。
格蕾丝坐在手术台旁，伊凡正在将试管中的液体抽入针管里。
蝙蝠侠站在她的跟前，一言不发地往格蕾丝身上贴检测用的贴片，因为带着面罩，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旁人察觉不出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但格蕾丝却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些许担忧的情绪。她抬手捏住了他的手，对他笑了笑。
“没事的，伊凡都同意我注射药剂，说明失败了对我身体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不然恐怕她怎么劝她的养父都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我知道，”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躺下吧。”
格蕾丝见他没有再说话，只能先躺在了手术台上。
蝙蝠侠本就没在担心药剂的问题，他更在意的是假设转化成功之后的行动问题。
即使格蕾丝的能力有目共睹，伊凡他们也都说明了他们的世界没有什么超能力者的存在，但毕竟那个维度世界的科技比他们所处的宇宙要高上很多。尚未熟知那边的情况就让格蕾丝一个人过去，且没有任何后援，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事情对于蝙蝠侠来说极度不适。
如果有更多的时间自然还能近一步完善转换器，甚至于想办法让他们都能前往高级维度宇宙。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注一掷。
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时间让他们调整计划了。
“准备好了吗？”伊凡拿着注射剂走了过来。
“嗯。”格蕾丝应道。
伊凡抬起她的手臂，一边说道：“药剂里有镇静安眠的成分，你会很快睡过去，但如果反应剧烈你很可能会痛醒。不过，你的身体对药剂的接受能力已经变得很强了，除了第一次的时候很痛苦，后来的几次反应都比较小，我想这次应该不会很剧烈。”
以前，他在药剂里加入安眠的成分，一部分是为了减轻格蕾丝的痛苦，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格蕾丝知道自己在她身体上做实验。
“明白。”格蕾丝点头。
她看着伊凡将针插/入自己的皮肤之中，再慢慢将药剂推入她的身体里。没多久，她就已经感到昏昏沉沉，彻底睡了过去。
“希望能够成功。”伊凡看着格蕾丝紧闭地双眼，低声说着
药剂注入格蕾丝的身体后的十分钟内，仪器显示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显著的变化。
这让沉默着围在格蕾丝身边的三人都轻皱起了眉头。
“失效了？”蝙蝠侠哑声问道。
“不，”伊凡盯着屏幕上的检测数据，回答道，“数据有在微弱地波动的，但……”
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担忧，继续说道：“但是潜伏得时间越长，反应起来的时候……”他欲言又止。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了。
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突然开始剧烈波动了起来。
“她的体温在上升。”一旁的超人看着氪星仪器上的数据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这已经超出普通人该有的体温了。
格蕾丝面上的表情却依旧纹丝不动，仿佛这异常的体温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只是面部却泛着红色。正常人如果是这种体温，早就要烧坏脑袋了。
“心跳开始加速。”
身体的异常数值被超人一项项报了出来，有些情况伊凡曾经遇到过还不算太紧张。
在格蕾丝平静的外表之下，她的身体正在经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样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又过去十几分钟之后，格蕾丝面上出现了略带痛苦的表情。
她的五官纠结了起来，原本放在病床上的手都开始颤动了。
“开始了。”伊凡心头一跳，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同时他也明白，只要格蕾丝顺利跨过这道坎，她的转化就成功了。
格蕾丝原本光洁的双臂上突然鼓起了几处凸起，但这几处凸起又马上隐了下去，几番循环之后异变突生。
鼓出的凸起居然裂开变成了一道伤口，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格蕾丝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整个人仿佛是刚刚从刀剑困阵中闯出来的一样血淋淋的，看着极为怖人。
“怎么回事？”蝙蝠侠的声音听着和平时一样平静，拳头却紧握着，都冒出了青筋。
“我以前没见过这种情况，”伊凡也因为紧张流下了汗水，“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没事的，”超人安抚两人道，“就数据来看，格蕾丝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除了伊凡那一眼就能看出的焦虑，超人很熟悉自己队友的情绪变化。
镇定药物的功效开始减弱，在这种情况之下，格蕾丝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唔……”因为剧烈的疼痛，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表情更显扭曲，完全没了平时的镇定自若。
这比及以前任何一次受伤都来得痛苦，这痛楚还伴随着阵阵瘙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下意识就想挠自己的身体。
“不行！”伊凡看见她抬手，一把按住。
已经这样了，越挠伤口越大，完全就是二次伤害。
伊凡的力气太小了，一下子就被格蕾丝挣脱，但她刚想下一步动作，就被蝙蝠侠抓住。
“忍住。”
格蕾丝看不见他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也根本分不出那个精力去辨认。
很快，超人就启动了手术台上的禁锢装置，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了上面。
无论格蕾丝如何挣扎，都不可能破除用特殊材质制成的镣铐。
一时之间，手术室里充斥着格蕾丝痛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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