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曦这才问她:“你几十万两银子这么花出去,手里可还有?”
话说出来,裴曦脸又红了起来,好似他在管她嫁妆怎么花似的,连忙说:“我不会管你嫁妆怎么花,我……”又不好说自己不用媳妇的钱。
“钱我还有,反正你要多少,我有多少。”秦婉半撑着身体,看着他,“不过,我想想,你这身,我也没什么稀罕的。前几日去教坊见识了一下,里面有男优,长得特别好看,又花不了几个钱。你自己想想李爱爱才三千两就能买了,十万两最少能买他个二三十个,还特别听话?”
裴曦撑起身体:“你敢!”
“你不是跟我说,无力还债吗?我给你宽宥些日子,等你哪一天登上大宝了,有了天下富贵,连本带利还我,到时候,我拿钱买上一堆漂亮少年,陪着我乐呵?岂不是比买你这个身划算?你就可这劲儿的用吧?”
“秦婉,你敢!你要是敢养面首,你看我不……”
“不怎么样?你不是说,叫我别做梦吗?你不会喜欢上我的吗?那咱们纯粹是债主和欠钱的关系,你不更开心?”
裴曦这下知道了,秦婉这是逼着他要认下自己喜欢她,裴曦把头蒙在枕头上:“大不了跪搓衣板!我跪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她的定制搓衣板马上有用武之地了。
“嗯!”他已经觅好了最佳洗衣板。
两人各自脑子里想着自己的洗衣板,各自闭眼。
秦婉往他身边钻去,裴曦微微侧过身体让她靠着自己,手搭在她的腰上,搭了一会儿,从衣摆下头伸了进去,贴到了她腰上地肉,秦婉被他热烫的手心给贴着。
裴曦手里一片滑腻的肌肤,他想起那夜老李说的什么温柔乡,什么销魂谷,一想起当时她把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伸手渐渐往上,秦婉没想到他胆子大了起来。
见秦婉不动,知道她是默许了,裴曦又往上了些,总算是得手,心头却是如小鹿乱撞,一个激动,忘记自己屁股开花,翻过身去,撞在床里,疼地叫出声来:“哎呦!”
收回了手,秦婉睁开眼:“傻,快睡!先养好伤。”
听见秦婉这么说,裴曦只能讪讪地趴着,不过这手却是又搭到了她身上。
一夜之间,小菜鸡几次三番过来触碰她,又胆子小的很,不过是碰碰,就好似偷到了腥似的。秦婉一夜未曾睡踏实,早上醒来,赏了他两个爆栗,换得他的呵呵傻笑。
裴曦知她是愿意给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晚上梦里依然会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将那人藏在心底,跟自己是愿意认认真真过日子?他有信心,有一天会将那人从她的心中完全拔除。
下午裴曦依旧在床上养伤,秦婉则是在环儿的伺候下梳妆打扮,一身盛装对着裴曦说:“夫君,好好在家养伤,我去了。”
“好!”裴曦又想到一件事,“娘子,银票!”
秦婉无奈,拿出银票给他,他这才喜滋滋地收了进去。
皇家这个家宴放在了小年夜,季成遥还在禁足,何家大小姐也没有过来。皇后带着几位皇子公主,太子夫妇过来。
季成运一出现,眼睛就粘在秦婉身上不放开,他父皇带着秦婉夜游教坊,他早已知道。心疼秦婉被他父皇威胁,却又苦于他无能为力,有些事情不能一撮而就,还是要时间。秦姝看着太子那个表情,扯了扯嘴角。
宝华公主奉了皇后之命过来拉着秦婉一起说话,给人摆出一副对秦婉很热情的样儿。
看见秦姝那个表情,宝华公主贴着秦婉的耳朵说:“郡主是否知道,太子东宫,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婢有了身孕?”
这个公主终究也是个爱八卦,爱热闹的。秦婉转头一声:“哦?”
宝华公主用帕子压着嘴:“就是那样跟你长得还挺像的侍婢。”
“公主慎言,这话说得好生没意思。”
秦姝看着秦婉,想起昨天听到的一些消息,虽然自己在太子面前不算什么,可季成运是太子,这一点,她脸上还有光彩。哪里像她昨日在大街上哭得那般伤心?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秦婉如今被逼连钱财都捐了,她还有什么东西?以后夫妻俩等着流落街头吧?
皇帝过来,一起落座,不一会儿,闵翩翩和萧玉儿被带了进来,皇后坐在那里说:“婉丫头,你心心念念要听闵翩翩的曲子,萧玉儿的歌声。今日总算如愿了!”
“此事还要多谢陛下!”
皇帝听见这话,很不以为然。秦婉坐在那里听着萧玉儿的歌声,果然歌声婉转,让人无法分辨雌雄。可惜再美妙的歌声,和不对劲的人在一起,这歌也变得没意思了。
大家都捱着,等宴席结束,能够散去,无论是谁都松了一口气。秦婉站起来要离开,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过来请她过去。
秦婉跟着太监进入一间偏殿,皇帝已经坐在那里,秦婉行礼,皇帝捏着眉心,问她:“秦婉,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不是当日约定的吗?散尽家财,以后隐居山林。”
皇帝靠在椅背里:“你暂且不要离开京城。”
秦婉浅笑:“陛下缘何又变了主意?”
“什么叫朕变了主意?还不是你……”皇帝想要说那些话,一想跟她多啰嗦,谁知道她还会怎么害自己,只说,“你莫要再提那个隐居山林的事。”
“陛下这是出尔反尔?在臣女家财几乎散尽的时候,这么说?”
她把事情闹成今日这个地步,把他弄得进退两难,她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皇帝说:“至少小半年里莫要再提,等春闱之后吧!这段时间里切不可再生事端。”
“陛下,臣女不知道您说的事端是什么?比如管教自己的夫婿也是事端,他要是出去赌了,臣女提刀去揪他回来,这个算不算?比如您两个儿媳妇来惹臣女的时候,臣女跟她们闹起来,算不算事端?还有太子,臣女真的快疯了,他在外说的什么话,要是还来找臣女,臣女与他冲突,算不算事端?您给个具体的尺度。”
“他们没有来惹你,你不要先动手。”
“自然,臣女从来都没有先出手。”秦婉信誓旦旦。
皇帝最近脑子昏昏沉沉,实在不想对她再说话:“就这么办了,你不要再闹了。”
“臣女告退。”秦婉转身之时,看皇帝揉着头,表情很痛苦。
第39章
秦婉从殿内出来, 转头回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大殿,在某些不起眼的角落斑斑驳驳。她略微摇头笑笑,大陈的江山比这个大殿可差多了, 如今已经狼烟四起。
太监在前头引路,后头秦婉带着梅花和珠儿走出宫门外,上了马车。
城楼上季成运低头看着挂着裴字灯笼的马车渐渐远去, 他扑在栏杆上,听属下来报:“方才陛下召见郡主,是让她不要再惹事, 原本让她立刻归隐山林,现在让她到春闱之后, 举子散去再说。”
“道观修缮如何了?”
“已经修缮好了, 里面的汤池也已经汉白玉重新铺设。殿下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季成运挥了挥手, 让他退一边儿去。他虽然恨他爹逼着秦婉去夜游教坊司,却也感激他, 想出逼秦婉归隐山林这个招数。
他早就已经谋划把秦婉抢到手,让她假死, 然后养在外头。为了觅这个藏娇的金屋,他选了好些地方,才选定了这个离京城不过五十多里, 边上还有一片湖,半山有一个泉眼的地方,那里刚好有个道观, 这样让她出家,出家之后就是方外之人,再还俗,一切都解决了。
开春以后, 她若是带着裴曦和定远侯一起离开京城,半道上他父皇肯定会派人截杀,到时候他英雄救美。他们之间的那一切的恩怨,都会消弭在救命之恩中。
想想那个汉白玉的池子,到时候游龙戏凤。
远处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奔驰而来,到了宫门口下了马,季成运下了城楼,见宫门口的人叫道:“八百里加急!”
季成运走出去问:“何事?”
“殿下,西南来的八百里加急,叛军攻占了锦州城,诛杀了蜀王殿下。将蜀王殿下的人头挂在锦州城楼上。”
那人将加急奏报呈上,季成运拿了奏报快速走进宫里。
秦婉离开,皇帝头疼难忍,正靠在那里,身后是新晋的美人,帮他缓缓地按压。
“父皇,西南的八百里加急。儿臣刚好在宫门口,接了立马就递进来了。”
皇帝伸手接过,拆开奏报,看到上头字句,乱军冲入蜀王府内,开了蜀王的府库,得了两百万两的白银,还有珠宝珍玩无数。更有粮食几万石,乱军恨透了蜀王,将蜀王给宰了。
皇帝既心惊于乱军燎原之势,又心惊于蜀王一个藩王的钱财之巨,国库空虚,这些藩王一个个有钱得流油。惊怒交加之下,一口气上不来,两眼翻白,一下子晕了过去。
再等醒来,却是半边脸歪斜木然,说话口齿有些不清,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连夜着急内阁几位大学士进宫商议。
季成运站在边上听着皇帝强打着精神跟几位学士商议,这个药的好处就是吃了看不出是什么病,只是精神头特别好,最后会慢慢地看上去像是中风,直到真的中卒,最后要么一命呜呼,要么瘫痪。
叛军可以一路把宗室杀过来,就足够吃饱了。可朝廷地军队不行,皇帝拿着帕子压着嘴角的口水,口齿不太清楚地说:“给各地宗室藩王下旨,每家拿五万白银,资助朝廷军队平叛。”
第一副药被端上来,皇帝一口闷下去,季成运在边上看承旨官,写旨意,只怕是下头那些藩王,情愿被端了老家,也不愿意每家给五万,毕竟又没有火烧到自己的屁股上。
宫里一夜无眠,这个年关却是非常难过。
再说秦婉回到家里,进入院子,看见裴曦身上披着披风,在院子的寒风里,站着看小狐狸吃肉。看见她进院子,誏里誏声说:“哎呦,总算赴宴回来了?”
秦婉横了他一眼:“看来还打轻了!”
秦婉往屋里走,裴曦跟上来,他屁股疼,走的时候不太能随意动胯,双腿分开半步半步往里走,跟个鸭子一样摇摇摆摆地进来。
进入屋里,珠儿帮秦婉把身上大氅给放在衣架上,秦婉坐在梳妆台前,撑开了梳妆镜,把头上的钗环卸下,拿着瓷瓶,倒出卸妆水,用了棉片开始卸妆。裴曦挪进来,站在她身边:“今天宫里宴席怎么样?”
“能怎么样,总之宴无好宴……”秦婉粗略给他说了一下情况。
她卸妆之后站起来,“我宫里没吃饱,家里可有什么吃的?”
环儿连忙说:“有呢!我炒了辣肉末,去下个面条?”
“好啊!再给我加个荷包蛋。”
“我也要。”裴曦连忙叫。
“好!”
环儿出去小厨房里煮面条,秦婉看着行动不便的裴曦,继续在那里挪来挪去:“真的是昨天打得不够狠吗?你今天就能动了?昨天你那屁股可是开了花儿的。”
“娘子,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打板子也是个有技巧地活儿,咱们宽叔可是这一行的行家,当年爷爷和阿爹在军中的时候,他是专门掌刑法的,后来战场上受伤了,才养在家里。他的本事,可以几十板子下去皮开肉绽,看上去很瘆人,其实不伤及筋骨,也能一板子下去,五脏六腑全伤了。”
秦婉之前在某些世界倒是听说过有这样的手艺的人,没想到牛人就在身边。
环儿端了面条进来,裴曦慢吞吞地挪过来,跟练太极拳下蹲似的:“给我把靠垫放在椅子上。”
慢慢地蹲下,哪怕下头放了厚厚的垫子,坐下的时候也在那里皱眉:“你说为啥受伤的都是我的屁股啊?”
秦婉刚刚挑松了面团,开始吃面,一想夫妻之间肯定有悄悄话讲,让环儿出去。
环儿一走出门,裴曦从小碗里把舀了辣肉进面里,先喝了一口汤,这才对秦婉说:“媳妇儿,你还记得那晚我跑你房里,爬窗出去的时候摔在仙人球上吗?那个刺……”
秦婉刚刚一口面进去,被他这么一说,那个情形记忆太深刻,一口面呛进了气管里,裴曦伸手给她倒水,秦婉接过喝了两口还在咳嗽,她伸手打他:“你个死鬼,说这些也不挑挑时候。”
“好疼啊!”裴曦在那里叫。
秦婉放过他,等气顺了,裴曦又开始说了:“那个刺,阿四给我拔了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
秦婉听得暗暗发笑,看他正要喝汤,她一本正经:“其实你应该庆幸,没有扑着下去,要不然?”
秦婉这话说完立刻跳开。裴曦顺着媳妇的思路,想着自己那里要是插满了仙人球的刺,在喝汤的裴曦一口喷出来,咳地半死不活,咳嗽太厉害,感觉屁股疼,他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酸爽的事:“你太狠了!”
“你自己先说的。”
两人吃完面,叫人进来收拾桌子,桌子上一片狼藉,梅花在想,不会是两人打了一架吧?
“梅花,抬水进来!我要洗澡了。”
“好!”
梅花让人抬水入净房。秦婉进去洗澡,等她出来,看见裴曦在摸自己屁股,秦婉过去一看,叫他还没好就到处乱走,这下伤口裂开了吧?
猩红点点在臀部绽开,就跟大姨妈漏出来一样,秦婉看得手撑在裴曦的肩上:“夫君,月信漏出来了!”
裴曦一大小伙子哪里明白这个玩意儿,还在发愣。秦婉贴在他耳边说:“就是女人……”
裴曦脸涨得通红,一把抱住秦婉,看着她还在张合的小嘴,贴上去就咬,不让她在说了,真是丢死人了。
可真的咬了人的嘴巴,吸进嘴里,刚开始是那种玩笑报复,后来渐渐变了味儿,那个香味儿太诱人,张嘴伸了舌头进去,回想那个屁股被仙人球扎的晚上,她勾着自己的舌头,学着她那样……
直到秦婉脸上浮起红晕,才放开她,裴曦自己脸滚烫而不自觉:“看你还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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