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害羞,但……但总比叫他们知道她和二爷那些毫无节制的羞耻事情要好吧。
嬷嬷一噎,不知道这二奶奶是真的傻是在装傻?
如果是装的傻,她能装得这么浑然天成的样子,那还真是叫人无语。
如果是真的傻,那梅二爷那个人精找这么个傻憨憨的媳妇做什么,他脑子也被驴给踢了?
元氏深吸一口气,笑说:“我这儿有个擅长按揉的小红,正好给你带回去揉揉腿。”
她还真就大方地送宝婳一个人了。
宝婳觉得不妥,连要拒绝,“母亲,这不合适……”
一旁一直安静的柳氏又轻声道:“弟妹收下吧,长者赐不可辞,母亲她也是一片好心。”
她这么说,反倒叫宝婳不好拒绝,拒绝了就像是直接不给元氏脸面了。
宝婳不好接这话,便忙替元氏端起那盏茶要奉给她。
“茶应当凉下来了,母亲现在喝正正好呢。”
元氏跟她说了半天的话,屁大的事情都没刁难到她,真是看她愈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瞥了宝婳身上色泽艳丽的裙子,笑说:“我们国公府虽然待下并不严苛,但规矩还是有的,你往后穿衣服最好别同长辈撞了颜色,今天这身就……”
“母亲真是好大的规矩。”
元氏的话没说完,外边便传来了梅襄的声音。
元氏眉心跳了跳,抬头就瞧见梅襄正好从外面过来这里。
梅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他一进来既没先向元氏行礼,也没向大嫂子问好。
而是目光一顿巡睃,找到了端着茶盏正要奉茶的宝婳。
他的脸色立马冷沉了下来。
“不懂规矩的东西,谁准你过来打搅母亲了?”
宝婳愣了愣,端着茶盏的手指也轻颤了颤。
她也顾不上给元氏奉茶,赶忙把茶盏放下来,束着小手,仿佛真的犯了什么错儿一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乖乖地站好,等他来指责。
梅襄抿了抿唇,后一句应当更凶的话陡然就轻了不少下来,“下次不许再来母亲这儿了,不然我撕了你的皮。”
这般温柔又凶狠的话,叫元氏都生出了些鸡皮疙瘩下来。
宝婳连声答应,乖乖地跟到他屁股后面去。
她心里可清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二爷叫她不来,她就不能再来了。
梅襄扫了元氏一眼,声音不温不冷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母亲了。”
然后将宝婳给领走。
给元氏气得……
她指着梅襄离开的方向,对柳氏道:“这个小畜生……他竟然敢直接叫他媳妇不敬婆母!他……”
柳氏起身给她抚了抚背,声音轻缓道:“母亲莫气了。”
这厢宝婳跟着梅襄回到了深春院。
梅襄净过了手,宝婳忙接过下人手里的帕子为他擦手。
“二爷……”
“都忘了交代你,往后不许再去她那里了。”
梅襄声音淡淡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宝婳还是迟疑了一下,“可她是母亲啊……”
她知道他和元氏似乎有些不大对付,但具体不大对付到哪个地步她也不是很清楚。
但母为尊长,他这样会不会太胡来了?
梅襄冷哼了一声,她也配做他母亲?
“总之以后她让人叫,你也当做没有听见。”
宝婳“嗯”了一声,又迟疑道:“那二爷……你会不会休了我?”
梅襄愣了愣,这才抬眸瞧见宝婳委屈的小脸。
“好端端的,说这种晦气话做什么?”
他真是不爱听见“休”字。
“我们才成亲,我就这样叫你不满意了,我又没有很厉害的娘家,二爷想休了我岂不是很简单了……”
宝婳她才成得亲,当然也有做人新媳妇的烦恼。
她研究了几天,也没研究出怎么才能做好媳妇这件事儿。
“人家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婳婳虽然是一件比较厚的冬衣,很软和、很实用……”
她漂亮的杏眼瞅着他的表情,嘴里对着自己明贬暗褒,夹带私货地推销自己,“还很漂亮,就算是花钱也买不到的一件小棉袄,就算这么好这么难得的一件棉袄,也是很有可能会被人抛弃的。”
梅襄忍笑。
明眼人都知道他刚才凶得不是她,他分明是在气元氏。
况且他后面不也收了声儿?话虽然狠了些,可声音也轻了下来,她却好像当真的模样。
她也不想想,就算真的是买衣服,宴客吃饭,收礼破财,整个府里的人都要跟着忙碌几个月,就为了迎这么件小棉袄进门,那也不能说扔就扔啊……
“真没想到,一件小棉袄竟然还可以有这么多的优点么?”
他的语气仿佛很是稀罕。
宝婳点了点头,“因为这件棉袄和其他的棉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宝婳挨他怀里去,轻道:“这件小棉袄会哭,会撒娇,以后还会给二爷生个小小棉袄……”
梅襄愈发地忍俊不禁,“那二爷可要现在就穿上你这件小棉袄了。”
他说着便要去亲她,宝婳赶忙挡住,她羞赧道:“现在天还没黑呢。”
梅襄皱了皱眉,“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宝婳立马一本正经道:“我现在是正经人的媳妇了,不能不正经。”
梅襄去端桌上的茶喝,问她:“那你以前呢?”
宝婳红了红脸,“我以前就是个狐狸精,不知羞得勾着二爷的身子呢。”
梅襄面色古怪,险些呛着。
宝婳告诉他,这都是元氏说的。
他冷笑一声,又交代了一遍,日后没有他在,不许她去元氏那里。
宝婳乖乖答应下来,他才作罢。
到了晚上,元氏那边的人便将一个叫小红的丫鬟给送了过来。
梅襄没有打发走,宝婳便让人将对方带进来瞧了一眼,便瞧见了一个身段婀娜衣衫裹紧的女子。
那女子勒出胸口和细腰,媚得简直叫男人看了就想要流口水……
宝婳便简单地问了问她一个月要拿多少月钱。
小红娇声道:“奴婢的月钱从大夫人那里扣。”
成了深春院的女主人之后,宝婳立马精神一震。
还……还有这种好事?
不给钱就能给自己干活的下人啊……
这下就算是宝婳看着小红都觉得想流口水。
等到梅襄沐浴完进屋来时,便恰好瞧见宝婳对着个妖妖艳艳的女子挨得很近。
他蹙了蹙眉,那小红便立马过来给他行了个礼。
“奴婢小红给二爷请安。”
小红领口露出几分白嫩,身上的风尘味挡都挡不住。
梅襄发觉宝婳仍是看着小红,仿佛很满意的模样,他的脸色更沉。
“下去。”
小红见他语气里仿佛都带着些无名火,莫名的很,但还是退了下去。
梅襄又瞥向宝婳,语气阴阳怪气道:“怎么,二爷一个已经不能满足你了?”
她要是喜欢女人的话,这后院里这么多女人他还真防不过来……
宝婳甚是欢喜地把小红不要钱的事情告诉了梅襄。
梅襄:“……”
“婳婳,咱们还没有这么穷呢。”
他记得她前些时候还跟他说过,她母亲给了她十三家铺子做陪嫁。
他觉得就算没有他,她也不该这么寒酸。
宝婳微微羞赧,她也没再提这事情。
但莫名的,梅襄心里就像是落了个什么种子一般。
他觉得有种说不上的怪异。
找个机会,还是得把这个小红弄走。
不然他真怕宝婳会学坏什么。
第67章
至月末, 廿七这日。
朱太后寿宴,邀了不少臣子亲眷前往。
宣国公阖府也都会去。
元氏乃太后表妹,为此她特意装扮的十分华贵。
她乃宣国公夫人, 又有太后这样的表姐,到了宫里,自然也会是极为惹眼。
男女分席, 宝婳自然得跟着元氏一起。
但元氏不喜欢她,能冷落着就冷落着,恨不得她显出难堪。
可宝婳却扭过头去同旁边的人讲话, 给人家推荐好吃的菜色,不知说了什么, 叫旁人也笑得掩唇, 哪里有半分的被冷落和难堪。
元氏鼻子里出了口气, 懒得理会。
“宝婳。”
宴席过半,有人忽然来到了宝婳身旁。
宝婳愣了愣, 抬头看见了玉善公主。
玉善今日穿着一身妃色雪锦裙,她向来素淡冷清, 陡然穿得艳丽,难免也叫人眼目一亮。
“公主。”
宝婳想到她和祝九风的关系,颇是拘谨地同她问候了一番。
玉善态度温和地与她交谈几句, 过了会儿却突然看着宝婳很是认真说道:“宝婳,我喜欢祝九风。”
宝婳眸中掠过惊讶。
她先前撞见过他们那样……不是没有怀疑。
只是没想到玉善会突然直接戳破这一层窗户纸。
宝婳左右仔细地看了看,发觉那些夫人都各自凑在一起说话吃酒, 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公主……”
“你曾经是不是也喜欢过他?”
玉善抿了口酒,又问。
她抬眸见宝婳面露迟疑,才笑了笑,“对不起, 你已经成亲了,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宝婳低头扭了扭衣带,不知道怎么接她这话。
玉善对她道:“我想你们也许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说罢,便饮完杯中的酒,起身对少帝道:“陛下,今日是母后寿诞,是个大喜日子,玉善斗胆,想请陛下为玉善与良人赐婚。”
慕容虞笑,“皇姐看上了谁只管说就是了,朕都答应。”
玉善朝对面看去,大家喧喧嚷嚷地一时也没留意到她在看谁。
只是祝九风却碎了一个杯子,将酒液洒到了身上,然后自己低头看着身上轻笑了一声,神色如常地同旁边同僚说话,便起身提着壶酒醉醺醺地离开。
玉善眼中笑意收敛几分,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继续对少帝说:“陛下允诺便好,玉善记在心中,日后再提。”
她看起来仿佛只是想借着这个时机同天子讨要一个择婿的权力。
天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姐姐,自然无不应允。
宝婳看着这一幕,心中似乎渐渐明了。
“弟妹多吃些酒才是。”
旁边柳氏忽然惦记起她,又给她斟酒,宝婳不太想饮醉,便也寻了个借口离席去。
宝婳想到玉善方才同她说的话,心里微微沉甸。
玉善问她,是不是也喜欢过祝九风……
她正想往河边去透气,却陡然瞧见了河边已经有两人在。
要巧不巧,正是祝九风与玉善二人。
宝婳自然不敢上前,只往旁边石头后避去。
“公主说什么都愿意为了我做,是骗我的么?”
祝九风偏头,白皙的面庞沐在月光下,透着一丝朦胧的意境。
他生得清俊,眼下那颗泪痣却像是一个封印,总能将他眉眼处的煞气修饰的柔和。
他朝玉善看去,唇边笑容清浅,看不出一丝的阴霾。
仿佛他方才真的就只是无意弄碎了杯子,弄脏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恰巧离席。
玉善身姿修长,细腰不盈一握,今晚是特意装扮过的。
只是当下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席上,妃色的裙子在夜色下也略显黯淡。
她微抬着下巴,面朝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不知说了句什么,微启红唇,声音很轻很轻。
祝九风脸上仍维持着那一抹笑,语气却陡然渗入一丝寒意,“那你就为我去死吧。”
他眨了眨眼,长睫如扇,嗓音愈发温柔下来,“你现在就去。”
玉善的面上并没有半分情伤之色,她的双眸微微柔婉,忽然问他,“你不信么?”
祝九风弯了弯唇角,却直接离开。
然而他转身的那瞬间,却蓦地听见了一阵落水的声音。
他的动作僵住,他侧了侧头,发现玉善没有在原来的位置。
祝九风转过身,发现水面上漾着一圈一圈的波澜。
他丢了手里的酒壶也跳进了水里,将沉入水底的玉善捞上了岸。
这般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宝婳都忘了回避。
她着实是震惊……震惊于玉善的心性。
祝九风将玉善平放在地上,他探了探她的鼻息,眉心微缓。
他的身上滴答着水,从上到下全都湿透。
他起身来,只拧了拧自己衣摆上的水,看着昏迷中的玉善,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含着一丝嘲意,却不知他嘲得是玉善还是自己。
他忽然对着空寂无人的地方开口,“帮我照顾好公主……”
说罢便又转身离开。
这回却头也没有再回过。
宝婳见他方才那一眼分明是朝她这儿瞥来,心下微慌,却也顾不上他是怎么知晓她是躲在那处的,赶忙过去查看地上的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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