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彩凤擦了擦眼泪,主动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娇软的身子贴了过去,“灵犀,我愿意。”
上官灵犀整个人僵硬住了,汪彩凤柔软的曲线紧紧贴着他,刚才他把自己的衣衫也都去了,就剩里衣挂在身上。汪彩凤十九岁了,发育的很成熟,他算起来也有二十一岁,两具相爱的躯体在被窝里紧紧挨在一起,现在心爱的人又像藤蔓一样缠了过来,在他耳边说愿意和他好,他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炸掉了。
汪彩凤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问,“灵犀,你不喜欢我吗?”
上官灵犀听到这话,哪里还忍得住,二话不说,翻身就压了上去。
这一闹腾,就闹腾了到了半夜。
上官灵犀一夜未归,巧巧急得不得了。天还没亮,他悄悄摸着回来了。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巡夜的人,他仗着身姿灵巧和路线熟悉,闪躲着回了家。
巧巧一开门,他立刻钻进了门。
“哥,你去哪里了?”
上官灵犀平复了下心绪,“巧巧,过几日我和你嫂子要离开青州,你收拾好东西,跟我们一起走!”
巧巧反问,“嫂子?”
上官灵犀的脸在黑暗里红了一下,“就是彩凤,她现在是你嫂子了。”
巧巧结结巴巴,“哥,你,你去了彩凤姐姐那里,一个晚上没回来?”
上官灵犀咳嗽了一声,“我们本就有婚约,她现在是你嫂子了。”
巧巧反应过来了,立刻笑嘻嘻的,“好,好,我知道了,我有嫂子了。我就说,你们两个好得很,怎么忽然就吵架了。还是张妈妈说的对,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上官灵犀顾不得和妹妹开玩笑,立刻行动了起来。
他先去找了媒婆,让媒婆给自己说亲。巧巧觉得奇怪,他让妹妹不要管。他提的要求很苛刻,但给的媒人钱高,媒婆虽然有些不满意他条件多,也只能慢慢给他寻摸。
这边让人给他说亲,那边他四处接活,专找那些偏僻乡下的活儿接。
还没等他们走呢,衙门开始招人,说是服徭役,这次条件卡的特别紧,两丁抽一,三丁抽二,不白干活,还给钱。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是让人服徭役,倒是跟征兵差不多了,且征的厉害。
许知府彻底不再掩饰,他手里有了兵,行事更方便。青州一众官员们都被他监控起来,至于刘家,已经被人全部围起来了。按照花名册和身契,一个个抓。汪彩凤的身契在她自己手里,侥幸逃过一劫。然而,她那个不要脸的后娘见到刘家倒台,立刻来叫汪彩凤回家。
汪彩凤拎着棒槌,在金缕阁门口,把汪二太太太太往死里打了一顿。汪二太太以为汪彩凤就是做做样子,岂会真的打她,谁知汪彩凤拿着棒槌兜头就砸了下来,一下接着一下。汪二太太的鼻梁骨被打断了,头被打破了,吓得坐到地上哭,骂汪彩凤狼心狗肺不认爹娘。
汪彩凤拎着棒槌站在门口,冷笑一声,“你再敢啰嗦一声,我就去衙门里报官,说你和刘家一起贩卖私盐。”
汪二太太继续骂,“刘家倒霉了,我怕你一个人被人欺负,来带你回家,你却这般心狠,连我都打。我就算不是你亲娘,也养大了你。”
汪彩凤对着她的脸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你怕我被人欺负?你是怕我的银子到不了你手里吧?我告诉你,再敢过来,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打死你!”
她凶狠的样子真把汪二太太吓走了。
谁知汪二太太走了后,她爹又来了,还是说让她收拾东西回家,给她找个好婆家。
汪彩凤回到院子里寻了一根绳子和一把刀,都扔在她爹面前,“一百两卖身银子既然还不了你的恩,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是勒死我还是捅死我,你自己选吧。”
汪彩凤像个疯子一样,汪老二不敢硬来,只能每天来好言相劝。汪彩凤不听,汪家人轮着上阵,她爹、她后娘、她弟弟还有她弟妹,最后,连汪大太太都来了。
金缕阁彻底关门了,汪彩凤没别的事儿,就每天和汪家人吵架。她在和汪二太太打架的过程中,拿剪刀把汪二太太的头发剪秃了,汪二太太哭着回去了。她弟弟来说她心狠,她一脚把他踹到地上,骑在他身上抽了他几十个嘴巴子。
附近的人每天都来看热闹,看她如何跟娘家人打架。大家都觉得,汪姑娘肯定是疯了。
汪彩凤真的开始疯疯癫癫的,每天坐在金缕阁门口,谁来她都骂。她也懒得洗漱,十几天的工夫,整个人跟个疯婆子似的。她有时候知道去买东西吃,有时候直接抢了就跑。
汪彩凤疯了,没人再管她了。
某一天早上,众人发现金缕阁的大门没开,也没人在意。此时的汪彩凤,已经带上所有金银,和上官家兄妹一起,从城门一处狗洞里钻了出去,悄悄逃出青州城。上官家兄妹到乡下去干活,汪彩凤一个疯子,她丢了也没人管。三个人在城外汇合后,迅速换了破烂的衣裳,一起往省城来了。
刘悦薇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刘悦妍讷讷道,“我走的时候,许知府一个字都没说。怎么到现在,表妹一个丫头要出来,都费了这么大的周章。”
郑颂贤道,“姐姐出来时,许知府和大伙儿还没撕破脸。现在他开始征兵了,刀刃亮出来了,自然就不要再遮掩了。那时候青州府一切正常,大伙儿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去告发他造反。现在岳父家被关,他造反的行迹已经暴露,肯定不能让刘家人跑了。”
刘悦薇问汪彩凤,“表姐,你走的时候,我爹娘和弟弟妹妹还好吗?”
汪彩凤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她,“我走的时候,一大家子都被关在家里,不让进出,只能有吃喝。好在伯娘之前已经把家里下人放了许多出来,家里有许多存粮,只要不把人关进大牢里,那么多存粮,人又少,一时半会儿估计饿不着肚子。”
郑颂贤安慰刘悦薇,“娘子莫要担心,许知府估计不会为难岳父。李家人被扣下,他必定知道了岳父的身世,他肯定还想拿岳父岳母换些好处呢。”
刘悦薇摆摆手,“表姐,你们去洗洗,我安排地方给你们住。三哥,我得去趟李家。”
刘悦薇这次带着刘悦妍和刘悦蓁一起去了李家,李老太太看着一水儿的三个姑娘,心里很高兴,当听说刘文谦夫妇和唯一的儿子被许知府扣押,李老太太也急了起来。
郑家兄弟再次去找柳巡抚,刚刚和河间省豪族们打了一场拉锯战的柳巡抚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立刻派人去青州,然而,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许知府加大了征兵范围,不止青州,旁边的几个州府也被他强行征兵。河间省地处中原,没有驻军,他胆子也大,把柳巡抚的话当做耳旁风,一边开采金矿,一边大肆征兵。柳巡抚派来的人,通通被他扣下。
柳巡抚无奈,立刻把消息上报朝廷。
皇帝接到柳巡抚的折子后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还没等他下令把许知府羁押回京,行宫里传来消息,太上皇病倒,昏迷不醒。
此时的行宫里,已经乱做一团。
杜太妃一巴掌抽到李太妃脸上,“贱人,你说,你给太上皇吃了什么?”
李太妃忍了这么久,立刻回了一巴掌,“我辛辛苦苦伺候太上皇,你就知道在一边摆你太后的威风,如今太上皇病重,你不说赶紧请太医诊治,就开始欺压我们这些老人。”
杜太妃当然不恳请宫里的太医了,那都是皇帝的人。
杜太妃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也不是傻子,太上皇要是死了,她儿子还能靠谁。太上皇忽然病倒,不管是不是李太妃做的手脚,杜太妃都想给她扣个屎盆子。毒杀亲夫的名头要是扣到了李太妃头上,皇帝的皇位就不要坐了,她们母子也能趁机喘口气。
谁知李太妃一反往日的柔顺,立刻和她争执了起来。
杜太妃冷笑一声,“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李太妃大喝一声,“谁敢!”
这两个字一出,还真没人敢把她关起来了。眼见着太上皇气若游丝,要是太上皇死了,这位保不齐就真的是太后娘娘了。
杜太妃气结,“都是聋子不成,本宫的话也没人听了?”
李太妃毫不相让,“我说杜姐姐,你这太后还没挣到手呢,真把自己当太后了。”
两个太妃吵了起来,就剩一口气吊着的太上皇反而没人管了。
最后还是旁边一位太妃道,“二位姐姐,还是先请太医来吧。”
李太妃点头,“把院判大人请过来。”
杜太妃立刻反驳,“光有一个人怎么能行,把吴太医也请来,陛下平日的平安脉就是他请的。”
李太妃同意了,一边出一个,省得扯皮。
两位太医来了后细心诊治,说法一致,太上皇年龄大了,忽然心火旺了,被冲昏了过去。
杜太妃立刻给李太妃扣帽子,“你整日给太上皇吃的什么补品,把陛下的火补上来了!”
李太妃冷笑,“我给太上皇陛下吃的都是温补之物,最适合年纪大的人吃。倒是杜姐姐你,撺掇陛下弄一堆美人在身边,陛下年纪大了,哪里还能经得住这个。”
两个太医尴尬的很,院判问,“二位娘娘,还是给陛下治病要紧。”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务必保住父皇的性命。”
来人正是皇帝,后面跟着几个大臣,还有太上皇的几个儿子,自然包括南安王。
两位太医立刻给皇帝行礼。
皇帝挥挥手,“赶紧给太上皇看病。”
院判先请示皇帝,“陛下,为今之计,只有先给太上皇施针,看看能不能醒来。”
皇帝点头,“可以。”
南安王看了吴太医一眼,吴太医轻轻点头,意思是只能这样了。
两位太医当着众人的面施针,三遍针下去,太上皇醒了,却不会说话了。
太医跪下请罪,“陛下,太上皇年龄大了,怕是,怕是中风了。臣无能,请陛下赎罪。”
皇帝还没说话,杜太妃冷哼,“怎么会有人治你的罪,太上皇病了,多少人高兴着呢。”
皇帝冷冰冰地看了杜太妃一眼,什么都没说。
杜太妃立刻扑向太上皇,“陛下,陛下您怎么了?陛下您起来呀,您说话呀!”
太上皇勉强抬起一只手,指着门外,却说不出话。
皇帝走到跟前,柔声安慰,“父皇,您放心,外头的事情有儿臣呢,父皇只管放心养病。”
太上皇听到这话,闭上了眼睛,放下了手。
皇帝又嘱咐大家用心照看,带着众位臣工们走了。
杜太妃不依不饶,要治李太妃的罪,太上皇人成了这样,行宫里的人自然不敢真的把李太妃关起来。杜太妃想等儿子过来,然而,南安王迟迟不来。
南安王不傻,许知府已经招了七八万兵马。他们有金矿,继续招兵买马不难,何苦留在这里和皇帝打嘴皮子官司。皇帝登基日久,皇位越来越稳固,之前有亲爹给他撑腰,如今太上皇病倒,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他留在京城只会越来越艰难,要是哪一天太上皇死了,他就要被皇帝包饺子了。
南安王跑的静悄悄的,王府里仍旧有个和他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在里面帮他拖延时间。他只带了嫡长子和一些心腹之人,分了好几路,一起往青州出发。
“南安王”听说太上皇生病了,自己也生病了,在府里闭门不出,说是给太上皇祈福。皇帝首先发现了不对劲,等把那个假货揪出来时,南安王已经跑了两天了。
皇帝发出几道命令拦截,青州许知府接到消息后,派人北上,在皇帝前一步把南安王接走了。
南安王一走,杜太妃顿时蔫了。她一边庆幸儿子跑了,一边心里难过儿子跑的时候连吭都不吭一声,完全不管她这个老娘的死活。
行宫被李太妃迅速控制了下来,杜太妃被关进了自己的院子,南安王府也被围了起来,王妃和一群孩子们一个都不准出来。
南安王一入青州,如蛟龙入大海,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许知府见到他第一面,先行大礼,南安王一把拉起了他,“好,好,四弟果真是本王的福将。”
许知府看了看他身后,“王爷,我姐姐呢?”
南安王咳嗽了一声,“四弟呀,本王来的匆忙,家小都在京城呢。”
许知府傻眼了,他没想到南安王个没良心的自己一个人跑了,他姐姐和外甥一个都没来。他看了旁边的南安王嫡长子一眼,难道他辛辛苦苦为南安王筹谋,等以后他登上皇位,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却死于非命,那他许家算什么?他算什么?
南安王拍拍他的肩膀,“四弟呀,咱们之间的交情,不用血亲来计算,你是本王跟前第一人,谁也比不了。”
许知府勉强笑了笑,“多谢王爷,臣已经招了七万兵马,只是疏于训练,怕是还上不得战场。”
南安王走在前头,“不怕,我带了领兵之人过来,四弟辛苦了。”许知府跟在后面,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南安王入青州的消息传到省城,刘悦薇手里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青州的兵祸这么快就来了,比上辈子早了好几年,那么,这一回,郑刘两家能逃得过一劫吗?
刘悦薇把前后的事情想了想,难道说,上辈子郑家那把大火就是因为金矿?以郑老爷的为人,必然不愿意和许知府同流合污去造反。
是了,那么大个金矿,在还没正式造反之前,自然不能让消息走漏出去。要是郑老爷往上面告发,许知府还能有个活路?
这辈子她重活,先救下生母。她要开作坊,遇到了冯家女,然后提前出嫁,到省城陪考,遇到了李大太太,有了认亲这桩事情。刘悦薇忽然心里庆幸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好像帮不上家里太多忙,现在因为她,她爹刘文谦的身份变得神秘,就算郑老爷告发许知府,许知府也不敢轻易再杀害郑刘两家了。
刘悦薇猜的没错,许知府虽然把刘文谦一家子围了起来,并未过多为难。连郑老爷这个打小报告的人,因为和刘文谦是亲家,许知府也没有轻举妄动。
刘悦薇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笑了起来。上苍,多谢你让我回来。原来,我回来就是个机缘,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
她心里高兴了起来,然后又有些担心。南安王造反,到时候两军对垒,爹娘会不会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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