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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太子入赘了——游炸团子

时间:2020-12-15 10:19:30  作者:游炸团子
  穆珏便只能坐在对面的右下首。
  其余的皇子们分列左右两侧,都默不吭声地悄悄观望着素未谋面的太子哥哥。
  几个曾经吃过穆珏暗算的皇子听说太子回京,心中还曾生出一丝希望。
  说不定太子这些年里韬光养晦, 回朝之后厚积薄发,说不定能将气焰嚣张的明王一摁到底,彻底将其击垮。
  可看太子这邋遢的样子……
  原本还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的几个皇子, 纷纷心灰意冷,只怕大哥的太子之位也坐不了几日。
  不如早做打算, 趁着明王继位之前, 早早去到封地, 求一世安稳。
  酒宴开始,丝竹之声悠长飘逸, 舞姬翩翩而舞。
  穆珏虽笑眯眯地看着场中歌舞,但视线始终没从穆衡的身上离开过。
  他对这个太子哥哥充满警惕之心, 哪怕穆衡表现出来的样子看似顽固愚蠢,可方才他在殿内近距离地观察了穆衡,发现了一些细节。
  浓密的胡须之下, 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太子的一双眼睛尤为明亮。
  一个愚笨蠢钝之人双眼定是木讷无神,是不会有那样一双能够洞察万物的眼睛。
  穆珏心中更偏向太子是在藏拙, 以降低自己的防备之心。
  除此之外,太子故意穿一身破旧道袍,为的是在父皇面前卖惨,让父皇时刻记得他流落在外多年, 好心怀愧疚吧。
  穆珏暗暗发笑。
  太子虽然有几分小聪明,可惜到底跟父皇分别多年,不晓得父皇的喜恶。
  当年太子被远送西北,虽说是母后的手笔,可归根究底都是父皇做的决定。
  太子今日一身破旧道袍不但不会让父皇念及她流落在外吃苦不易,反倒只会令父皇觉得太子对他心生怨怼。
  而且父皇最看重颜面,今日这场宫宴是特地为太子接风洗尘。
  太子不但没能在群臣面前展露他应有的太子之风采,帮父皇长脸,反而长须破袍地坐在宴席之上,只会叫父皇颜面尽失。
  穆珏自以为参透了太子那点心思,可看着对面满脸长须的太子突然露出莫名的笑意,心中又升起一丝疑虑。
  顺着穆衡的视线往场下看去,也不见任何端倪。
  太子在笑什么?
  难不成我有不察之处落了他设下的圈套之中?
  穆珏生性多疑,穆衡突如其来的笑容叫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安,立刻叫了身边的侍从过来。
  让他去场下看一看,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尤其要注意顾家父子。”
  如今王管事依然下落不明,而程家又突然接二连三地出事。
  两者看着似乎没有关系,可穆珏总觉得焦二之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最为重要的是,此前出现在先皇后陵前之人,仿佛人间蒸发似的,他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到此人到底在哪儿,又到底是谁。
  此时穆珏再看穆衡,只觉得他这个哥哥似乎有些深不可测。
  穆衡发现穆珏脸色凝重地盯着自己,他指了指场中舞姬,同穆珏道:“这个穿蓝衣的有几分面善,瞧着似乎跟皇后娘娘送到东宫的王美人有几分相似。”
  穆珏:“……”
  敢情他是在看舞姬?
  他还当太子城府深沉叫人难以捉摸,居然只是在看舞姬?!
  简直是荒谬至极!
  想到方才他在心里设想了无数个太子可能设下的圈套,穆珏便有几分生气。
  先前心中不安,惴惴不已,仿佛是个笑话一般。
  而此时,侍从也回来向他复命,说场下并无异状。
  穆珏心烦地挥手让侍从退下,再看穆衡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这太子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不过一个瞧舞姬也能瞧得津津有味的乡巴佬,何足畏惧?
  穆谆听到穆衡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冯氏一眼。
  冯氏脸色一僵,知道皇帝这是对自己往东宫塞人不满,忙笑着解释:“臣妾是觉得东宫空置多年,太子又常年在外,孤苦无依的。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便送了几个人过去,想着照顾太子的饮食起居。”
  穆谆将视线收回来,没再说别的什么。
  --
  七十二道宫宴,上了半数,沈如娇就已经吃不下了。
  宫宴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却只进行了一半。
  方才的汤婆子已经不热了,沈如娇小腹的坠痛愈发明显,冷汗频出,即便有胭脂和口脂遮盖,她脸色的苍白也能叫人一眼看出。
  穆绛鸢也发现了沈如娇有些不对劲,她叫人把沈如娇请过来,同她坐在一处。
  “沈姐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穆绛鸢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色,自从顾家被沈如娇救了一回,她便视沈如娇为挚友。
  沈如娇苦笑一声:“今日这样的场合不凑巧赶上了小日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腹痛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落水的缘故,这一次月事来的格外疼。
  穆绛鸢闻言秀眉微微蹙起,叫了身边的宫婢近前,吩咐她将自己一贯用药拿来。
  宫婢领命退下,不过片刻就将穆绛鸢所说的药拿了过来。
  药丸装在一个瓷瓶里,穆绛鸢倒了一粒出来,给沈如娇。
  “这是逍遥丸,你服下它就能好受许多。”
  今日这场宫宴,穆绛鸢原本是不想来的。
  因为顾知涧也会出席。
  穆绛鸢对他多少还有一些抵触的情绪。
  那日从顾府回来之后,她便一直待在寝殿之内,除了到太后跟前请安,哪儿也不去。
  太后得知她在顾家所遇到的事情后,跟皇帝发了好大一通火。
  没过几日,穆绛鸢便听说陛下罚了顾知涧一年的俸禄。
  又没过几日,她被太后叫道跟前,问她是否愿意嫁到顾家。
  穆绛鸢闻言,抬头看向太后。
  她自小极会察言观色,太后嘴上是问她的意见,实则其实已经做了决定。
  今日叫她过来,也不过就是形式上的问一句,若她说一个不字,太后必然会找出诸多理由劝她接受这门婚事。
  她本就寄人篱下,也十分明白,身为皇家女自己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的。
  将自己嫁给顾家,恐怕还是皇帝的主意,无论情不情愿都由不得她。
  论起来,顾家是极好的一桩婚事。
  她自打进京之后,便一直听闻,顾知涧乃京中贵女们心中夫婿人选的首选。
  而且顾知涧年轻有为,不过才二十六岁便已经是枢密院副使。加之他生得颜如舜华,仪表堂堂,就是许一个正经公主都配得上。
  论起来,她能嫁给顾知涧已算是绝佳的姻缘。
  只是……
  穆绛鸢如今夜里做梦 ,时不时总会梦到那日在顾家时,顾知涧强吻她的场景。
  那样一个温文儒雅的人,竟也有如此悍戾贪肆的一面。
  像一只贪婪的野兽,自己在他面前宛若一只被捕食的猎物,逃不脱挣不开,每每想起都心悸不已。
  今日宫宴穆绛鸢本想称病不来,却不想太后似早有所觉一般,叫了她过去,一番开导劝慰,话里话外都是要她出席宫宴。
  无非就是怕外界非议,以为她对这桩婚事不满。
  穆绛鸢硬着头皮来了,好在顾知涧距离她不算近,她只要不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就不会与他对视。
  可穆绛鸢不去看顾知涧,却总能感觉到顾知涧的视线往她这儿飘过来。
  弄得她坐立难安。
  穆绛鸢无法,便想叫沈如娇坐过来,帮她挡一挡那恼人的视线,恰好看到沈如娇脸色不好,倒是一举两得了。
  沈如娇正疼得厉害,也没跟公主客气,道谢之后将药丸服下。
  “这个药是我在以前封地的时候,请当地一位名医所配,沈姐姐每月月信来临之初的时候服用,用到月信走后。连用半年,就能再不受月信腹痛之苦。”
  穆绛鸢将药瓶封好,放到沈如娇的手中。
  沈如娇却不好意思收。
  穆绛鸢笑道:“我与沈姐姐投缘,而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金贵物件,你收着便是。我叫沈姐姐过来,其实也是有私心的,这小小药丸,权当是我给姐姐的谢仪。”
  私心?
  沈如娇有些不解:“公主可是有事要我帮忙?”
  穆绛鸢红了红脸,小声道:“沈姐姐坐在这儿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如果说沈如娇方才还有些不明白自己能帮公主什么忙,穆绛鸢这话叫她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往斜对面瞅了一眼,果然看到刚刚将视线收了回去的顾知涧。
  想到前几日赐婚圣旨,再看穆绛鸢脸颊飞红。
  若非顾知涧实在是大了公主太多,这到真不失为一桩好婚事。
  沈如娇了解顾知涧的为人,公主她虽只见过几面,但亦能感觉到穆绛鸢的纯真可爱,两人称得上般配。
  见穆绛鸢往自己身后躲,想要将身形悉数藏在自己身后的模样,沈如娇不由地问道:“公主可是害怕顾大人?”
  穆绛鸢微微咬着下唇,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想到沈如娇已经成婚,她忍不住红着脸小声地在沈如娇的耳边问道:“沈姐姐,那事是不是特别疼?”
  那事儿?
  什么事?
  沈如娇迷惘了一瞬,见穆绛鸢脸色比方才还要红,眼中全是羞赧之色,她顿悟公主口中的那事是个什么事。
  沈如娇瞬间也有些热意上涌,更要命的是她至今还未与阿九圆房,这事儿她可不想叫旁人知晓。
  否则她堂堂第一美人,竟然到现在没把过门的丈夫给吃到嘴,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沈如娇用力咳嗽了一声,装作过来人的模样笑着拍拍穆绛鸢的手:“公主原来是在怕这个。”
  她揶揄的神色让穆绛鸢脸上滚烫不已,但话都已经问出了口,总不好再吞回去,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以前在封地的时候她听闺中好友说过,新婚之夜,有新娘疼死过去。
  一想到成婚这件事,再想到顾知涧看起来那样温柔的一个人,都如此凶悍,她就忍不住两腿发软想要逃跑。
  沈如娇拿着自己仅有的一点儿闺房知识来宽慰穆绛鸢。
  “殿下其实不必害怕,夫妻间的情事又叫敦伦之乐,鱼水之欢,既是欢乐,又怎会痛苦呢?那疼……大约是有一点的,不过并不要命,可能还不及小日子来时的疼呢。”
  穆绛鸢眼下对沈如娇无比信任,见她如此说,便信了七分。
  “那沈姐姐洞房之时也就只痛了一下下吗?”
  沈如娇:“……”
  她洞房那晚醉得不知东南西北,况且她到现在也没真尝过荤腥的滋味,哪儿能知道到底疼不疼,有多疼,又要疼多久。
  但面子不能不要,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那是自然,不但不疼,还快活得很。”
  听沈如娇这样说,穆绛鸢便稍稍放下心来。
  又追问:“那到底有多快活?”
  沈如娇:“…………”
  看不出来公主还挺好学啊……
  这她可真答不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之后的穆绛鸢哭唧唧:嫂子,你诓我!
  圆房之后的沈如娇揉腰:是小黄书诓我!
 
 
第54章 遇见
  托穆绛鸢给的药丸的福, 沈如娇坠痛不已的小腹得到了缓解,脸色也好看许多。
  宫宴的后半程,她便一直同穆绛鸢坐在一处说笑。
  只是有一处奇怪的地方, 叫沈如娇颇为在意。
  沈如娇坐到穆绛鸢身旁之后,再上的菜肴便都是她记忆中宫宴里的菜肴,冷硬油腻, 与方才的美味截然不同。
  她还惊讶地问了一句:“这菜怎么是冷的?”
  穆绛鸢也疑惑地回了她一句:“御膳房一路过来,除了锅子是热的之外,其他的菜不都是冷的吗?”
  沈如娇心里提了一下, 难道说只有她一个人的菜肴才是热的?
  她心中困惑不已,宫中除了永乐公主之外, 她再无相熟之人, 总不能是哥哥提前打点过吧?
  这事在沈如娇的心里落下一印。
  冯馨缈的座位就邻着永乐公主的位置, 看到永乐公主叫沈如娇坐过来不算,两人还有说有笑。
  一个落魄国公府的落魄女也值当与之结交?
  冯馨缈在心里嗤笑穆绛鸢, 果然是乡下地方来的,就算是封了公主又如何?没见识, 满身的小家子气。
  看到沈如娇头上佩戴的粉玉,冯馨缈便想到那日的玲珑阁。
  她长这么大,不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但一个入赘落魄国公府的下奴哪来的胆子胆敢拒绝她?这口气她势必要出一出。
  想到方才沈如梦跟她说的计划, 冯馨缈看着沈如娇脸上明艳夺目的笑容露出一抹冷笑。
  京城第一美人是吗?
  想必那些人应当很想一尝其滋味。
  宫宴持续到亥时三刻,皇帝今日心情不顺,不待宴席结束便先离席了。
  皇帝一走, 冯氏自然是紧紧跟上。
  皇帝皇后相继离席后,原本还有所收敛的明王一党便无所顾忌起来,纷纷来向穆珏敬酒,话里话外全是夸赞明王睿智贤明, 德才兼备。
  穆珏自鸣得意地看向对面的太子,想要欣赏一番太子或难堪或失落最好还能有几分愤怒的神情,却不想对面早就人去椅空。
  “太子人呢?”穆珏皱眉问道身旁侍从。
  “刚走,似乎是追着方才那舞姬去了。”
  舞姬?
  穆珏面露不屑。
  哼,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夫,一个舞姬就勾走了魂,看来母后往东宫送美人的决定是对的。
  回头他从花楼里再挑两个□□好的,带着怜欢一并送到东宫里去。
  只要太子染上怜欢,那便是废人一个。
  届时,父皇便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可以依仗了。
  穆衡的确是追人去了。
  不过不是场中妖娆的舞姬,而是他的小妻子沈如娇。
  方才皇帝皇后一离席,宫宴的气氛也就松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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