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琛适时的问道:“文总,过来一起喝点?”
文野才转过身,点点头。
“你这里的驻唱一晚上唱几首歌啊一般?”
傅其琛剥了个花生扔进嘴里:“两三首,怎么,文总看上我这的驻唱了?”
文野笑了笑:“那刚才那一位,什么时候再出来啊?”
“她啊?”傅其琛笑得有些无奈:“她比较特殊,供在我们酒吧的,没人敢惹,她想唱几首就唱几首。”
傅其琛拿起杯子喝酒,目光却一直瞟着文野。
“文总,冰洋,我那边还有事,你们先自便,今天的消费都记到我账上。”
“行,师傅你去忙吧。”
傅其琛走后,林冰洋坐到文野身边:“你看到程岁安了?怎么不过去找她啊?”
文野喝了口酒,苦笑道:“我要是现在去找她,她肯定又要走你信不信。”
凭借程岁安这股倔劲儿,林冰洋重重点头:“信!”
他又凑近一些:“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就想每天过来看看她。”
“哎?那她弟弟那边……”
“我已经让李明城联系了,宁城就那一家精神病医院,小哲肯定在那里,我已经把钱交完了,他们会退还给她的。”
林冰洋点点头,玩味的笑了,揽过文野的肩膀:“行啊你,想得比我都周到了。”
文野也笑,就是笑得有些苦;“被逼无奈。”
林冰洋哈哈的笑,和文野碰了一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连续两天,文野和林冰洋都在酒吧等到天亮,确定聂月不会再上台了才走,聂月唱歌的时候文野就站在那里痴痴地看,有时候嘴角还会泛起微笑,可能是看到程岁安的什么行为觉得可爱。
每次他们来傅其琛都会陪他们一会儿,可能因为越来越熟悉的关系,傅其琛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只是在酒吧消费的账单越来越高,不过文野并没有注意,他觉得他现在每天都能看到程岁安,他幸福极了,有的时候做的梦都是甜的。
林冰洋还嘲笑他说,野哥你这个样子就像一个痴汉。
文野不以为然:“我就是我媳妇的痴汉,怎么了?不行?”
嘲笑不成还被喂了一嘴狗粮,林冰洋转过头去,不想说话只想喝酒。
第四天他们过来,傅其琛抱歉的通知他们,五楼的包厢有人先来了,只剩下七楼的了。
“七楼啊。”林冰洋说:“那么高还能看到台下的人了么?跟豆儿那么大。”
傅其琛也很为难:“那……除了这个就再没别的了。”
文野叹口气:“没有就算了,我们就去七楼吧。”
再耽误一会儿聂月就要唱歌了。
第五天,文野和林冰洋整整等了一晚上,傅其琛上来告诉,“今天聂月不想动,就没过来。”
“师傅你怎么不早说啊?”
傅其琛挑了挑眉:“你们来就是单纯为了听聂月唱一首歌?”
此时林冰洋还没觉得有什么,文野笑了下,道:“傅先生想要说什么,直说无妨。”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傅其琛微微笑起来:“来包间里说吧。”
文野三人来到包间,这间包房比任何一间都要安静,很适合谈事情。
傅其琛懒懒的翘起二郎腿,低头点了支烟:“最近酒吧的生意不景气啊……”
“不景气?”
“有点想要裁员。”
文野了然一笑。
“像一些没有用的职位就想要去掉了,比如说像,”傅其琛拉长音量:“驻唱助理这一类,不能给酒吧带来实际收益的,可能就要裁掉了。”
林冰洋像是炸了毛的兔子:“什么?那!那不就又……”
林冰洋看着旁边俩人笑得老谋深算,这才明白过来:“琛哥你想干嘛啊!”
文野开口:“傅先生一早就看出来了吧?”
傅其琛笑眯眯的吐了个烟圈,没说话。
“应该都已经打算好了,说出来听听吧。”文野说。
傅其琛说:“酒吧不景气,隔壁又新开了一家,我前段时间刚刚并购了整个一条街的酒吧,现在实在入不敷出。”
傅其琛那双笑意凛然的眸直直看向文野:“所以,我想转手卖掉,不知文总有没有兴趣。”
“具体内容说来听听。”
傅其琛说:“我不喜欢估价,我们直接一口价,我诚心卖,你诚信买,我们就成交,否则,我一个人度过这个难关,就只能靠这招裁员了。”
林冰洋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
忽然明白傅其琛的那个“笑面虎”的外号是从何而来了。
这他妈,这他妈是赤果果的敲诈啊!
-
最近在酒吧赚得一天比一天多,最后拿到手的数目都已经接近三万块,程岁安觉得奇怪,可能是聂月真的很厉害,酒吧里给出的价格涨了吧。
只是挺长时间没见傅先生了,程岁安现在手头非常富余,抽空去医院准备把剩下的住院费交齐,结果被护士通知,之前小哲一直用的进口药退税,现在我们国家自己就能生产,之前多出来的费用都由国家补贴,现在要把那些钱全都退还给他们。
“退、退给我们?”程岁安看了一眼单子:“退这么多?!”
护士说:“是啊,造福每个家庭,都已经退还到您的卡上了,您注意查收一下。”
程岁安看着自己卡里的余额,数目多到她都有些眼晕,数了一下后面的零,居然是整整三十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
是太阳晒得人眼花了?回家再仔细数一下吧。
这天去酒吧上班,程岁安到地下车库去帮聂月取衣服,去时还没什么感觉,往回走的时候越走越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什么人跟着她似的,回头又不见人影。
程岁安心里发毛,快走了几步,就快要到电梯那边,突然一个男人带着一身的酒气扑了出来。
“小美人儿,终于又见面了,哥哥找了你好久啊。”
男人手劲儿极大,一下把程岁安摁在地下车库的墙壁上。
“啊——!”
程岁安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男人狠狠把她的脸扭向一边,常年潮湿的一种类似苔藓般的发霉味道袭进鼻腔。
男人就要往她脸上吻,程岁安借着后背的力量,抬腿猛地一踹,不知踹到了哪里,男人“嗷”的一声鬼叫,“你他,你他妈的!”
他倒下的瞬间程岁安看清他的脸,居然是之前买过她酒的客户,买酒时就对程岁安动手动脚,酒又不买几瓶,程岁安再就没买给他,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一直找她呢。
程岁安拔腿就往电梯口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帮我报警!有人在吗!”
男人喝多了,看到程岁安一个人出现,想也没想就扑上去了,本来就是没有预谋的,现在清醒了一点,明白事儿了,“你别叫了!别叫了!”
万一真的给人喊来了就麻烦了。
男人腿长步子大,很快就要追上程岁安,就在马上就要抓住她的时候,电梯口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拉着程岁安的手臂一把把她扯到身后,紧接着抬起一脚,狠狠踹在男人的肚子上,顺着往前奔跑的力道直接飞到后面。
肚子上巨大的疼痛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模糊中,听到一个男人暴怒的声音:“**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的人你都敢动!”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肝到他们见面了……
快完结了,感觉到了吗?大约还有五章,番外是甜甜的婚后和可可爱爱的小团子,以及配角的故事。
番外全是甜的放心~给你甜个够~
第61章 跟我走吧
程岁安吓蒙了:“文野??”
文野一手护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上去狠踹几脚,一边踹一边骂:“敢动老子的人?啊?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信不信?”
程岁安惊吓之余反应过来,忙冲上去拉住文野:“文野!文野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文野,住手!”
身后小小的力道扯着自己,文野顺势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另一手指着地上的人:“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程岁安把文野拉到电梯间。
文野慌里慌张的松开程岁安的手,还往后退了一步,“那什么,我,我本来没想出现的,就是,就是看你有危险,我才,我才……”
程岁安仰头,看着文野的脸。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这张脸,忘记了这个人,可是再相逢她才发现,这段时间刻意压制的思念并没有消失,反而在心底里汹涌,原本只会在沉沉的梦里出现,现在却如潮水一般泛滥在她周围,随时要把她吞没。
程岁安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的是,她不爱文野了,她一定要离开,意识决定行动,所以她真的走了。
可她的心呢。
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看到文野的这一刻,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冲程岁安呐喊,你这个傻瓜,心口处几乎夺走呼吸一般的疼痛告诉她。
不是的。
原来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不止一次想起过文野。
却都被她自己劝说回去,藏进梦里。
嗓子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程岁安努力缓了缓,压制住想要流泪的**,眼底微微有些红了,“你……你怎么在这?”
文野轻笑一声,懒洋洋道:“我要说出差路过你能信不?”
程岁安略蹙眉:“你说过你不再骗我的。”
文野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低下去,“你还记得我都说了什么啊?”
程岁安眉头皱得更深,耳朵尖泛起淡红,她往后退了一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说起这个,文野可委屈了:“你都不知道,我找你这一趟花费了多少劲儿啊,我简直,我简直都要原地爆炸了你知道吗?我从你信息开始找,就截至到南城,后来,后来南城整个都没有,我都快要死了,后来林冰洋发现祁刚,去灌祁刚酒套话,我找不到他的行踪,就过去求他,终于把你的地址求来了,结果,结果你又搬走了。”文野越说越委屈,语速越来越快:“宝贝儿……啊不对,不能这么叫你……我,我真不能没有你,我真离不开你,你别再走了行么,或者下一次你走之前,你先一刀把我杀了行吗,或者先把我弄死,别让我再,再经历一次失去你了,我太难受了,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程岁安低着头不说话。
“你就留在平城,我退而求其次,我保证我不缠着你,我不出现,你就留在平城,有时候我实在,太想你了,就偷偷过来看看你,让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给我一点安全感,”文野越说声音越低:“就当我求你了,行么。”
程岁安说,“小哲的病……又反复了,医生说等他好一点才可以转院,等过一阵子他好了,我再,我再带他回去。”
“小哲怎么了?怎么又反复了?”
“就跟五年前一样,突然就反复了,哦对了,”程岁安抬起头,“刚住院的那一天我去见他,临走的时候他跟我说,快跑,是用嘴型说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文野严肃了一些,稍稍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儿,我在呢,你别多想,我来处理。”
文野小心翼翼的看了程岁安一眼,指了指电梯:“我们,一起上去吗?”
程岁安点头。
文野整个一路上都在呲着牙傻乐,他摁着门让程岁安上电梯他在傻乐,和程岁安一起站在电梯里,封闭狭小的空间两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在傻乐,出了电梯门,等程岁安先走,他还在傻乐。
程岁安忍不住问;“你高兴什么呢?”
文野实在忍不住笑,可是笑着笑着,仿佛眼泪又含在眼圈:“宝贝儿——我就叫一回,你饶了我,就这一回——”文野正经了一些,仿佛还稍微挺直背脊站直了不少,他的语气非常正式,甚至可以用“虔诚”来形容,他郑重的对程岁安一字一句道:“我的宝贝儿,我好想你。”
短短几个字,字字掷地有声。
以前文野总是喜欢问程岁安,你想我了吗,有时候他们吵架了,不管文野多么生气,只要程岁安一说我想你了,他立马就会消气,非常好哄。
“我现在才知道,”文野眼圈里的眼泪似乎又蓄了一些,再眨眼就会非常糗的掉落下来,所以他只能一直撑着:“以前我问你的每一句你想我了吗,其实我真正想说的都是,我想你了。可惜啊,当时的那个傻逼没发现,现在发现了,也,”文野低下头:“也晚了。”
这么一低头,两颗巨大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程岁安深吸一口气,仰起头。
别相信别相信,别被他骗了,文野招数多得很,你忘了以前你被他骗得多惨了?
脑海里不断这样重复着,可心脏处却在看到他眼泪的同时痛意达到顶峰,仿佛有把利箭一下一下不断地刺进去,再用砂纸打磨,把热油浇进去,疼得连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程岁安的神情非常冷漠,眼泪却结结实实彻彻底底的出卖了她。
文野扁着嘴,哭得像个小泪人儿。
这一段时间的恐惧,委屈,害怕,难过全都搅和在一起,在见到她的这一刻爆发,一开始还忍着,觉得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哭成这样实在丢人,转念又一想,在自己媳妇面前,还怕什么丢人。
于是,眼泪就开了闸似的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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