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里面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接待江岳的换成了一个年纪小的新人,曾忱一眼看过去,发现熟面孔几乎没有。
她几乎想松一口气。
可惜气还未吐出,便听得一阵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过身,对上一群人,都是以前俱乐部的熟面孔。
曾忱挑眉,心里却道:果然。
这地方曾忱跟着容起云来过很多次,这里的人,也都认识她。
故而,当今天重遇,双方皆是惊讶。
俱乐部的人面面相觑,别说曾忱,这两年,容二少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们也不知道曾忱和容二发生了什么,后来几次都是容二一个过来,有人问起曾忱,看他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也没人敢再问。
江岳打完招呼,回头来找曾忱:“好了,走吧,先带你兜兜风。”
他手搭在曾忱肩上,推着她要往旁边去,姿态熟稔。
气氛更是尴尬。
江岳终于反应过来,“你们认识?”
他也愣了,自己千辛万苦以为的惊喜好像又打水漂了。
江岳脑子里一瞬间想起容起云,他皱眉,正要开口。
有人抢先一步:“今天这么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是对手戏,关于怎么爱上、怎么分手。
写得混乱我表示抱歉。
谢谢阅读,鞠躬。
第26章 耳鬓厮磨
容起云的到来再次让全场一愣, 俱乐部那些人反应过来,又惊又喜。
“容先生,你来了。”
容起云给这里投过钱, 除此之外,也给过很多帮助。一时间, 众人都围过去。
曾忱和江岳被晾在一边,江岳脸色很不好看, 语气近乎嘲讽:“怎么哪儿都有他?”
曾忱保持沉默。
等寒暄完, 有人问起容起云:“今天要不要来一局友谊赛?”
容起云看一眼江岳, 目光并不友好。江岳心性不定, 只觉得他在挑衅。
上前一步,“不如我们比一场?”
容起云皮笑肉不笑, “比赛的话,最好还是要有点彩头。”
曾忱听着对话,感觉大事不太妙。她只见过容起云的水平, 不知道江岳水平。其实隐隐有些担忧, 但终究没劝, 好像劝了更加过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俩是为她剑拔弩张。她却像个没事人, 冷眼看着。
容起云目光并未看曾忱, “听说江少新盘了家店,我对你们小朋友的东西自然不感兴趣, 不过也不能玩大了,就那家店吧,一百万是吧?”
在场的人,虽然家里也都条件尚可,但也只算中产, 不至于随随便便拿一百万出来赌。
他们看着曾忱,曾忱仍旧冷眼旁观。
容起云心中原本拱了一团火,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却忽然降了火气。曾忱永远是这样,除去醉酒,偶有失态。
容起云心情偏喜,江岳却不然,他咬牙道:“好啊,难得容二少看得上。不过您到底是长辈,我们这些小辈玩的游戏,想不到您也有兴趣。”
你来我往,互相飞刀。
曾忱神色淡淡,竟然在走神。
双方各自去挑车,曾忱是同江岳一起来的,自然默认是他这边的人。曾忱跟着他穿梭,江岳气笑,问她:“刚才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帮老板说句话。”
曾忱摸着下巴,实话实说:“在想,我有没有买保险?”
江岳咋舌瞪她,“能盼点好吗?你今天可是我的幸运女神,一定会赢的。”
曾忱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随他坐进车里。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容起云恰好从旁边经过,脚步一顿。他身后跟着俱乐部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估摸着想着对面都有佳人相伴,于是可怜他,也跟了过来。
容起云脸色并不好看,和小姑娘说:“你不用跟着我。”
小姑娘见色起意,大着胆子更进一步:“为什么不?容先生是嫌弃我吗?”
她眨着眼,下巴微扬,是活泼靓丽的。
容起云却在想曾忱,年纪相仿,她永远是沉沉闷闷的。但现在变了点,开朗了点。
容起云拉开车门,“是,你年纪太小了,我看不上。”
他说罢,开着车出了车库。
曾忱坐在江岳身侧,带着头盔,忽然听见江岳说:“曾忱,你喜欢钱吗?”
曾忱有些愕然,反问:“你不喜欢?”
江岳手指轻敲着方向盘,“那就是我不够有钱?”
曾忱明白他弦外之音,只是沉默。
车子飞出去的时候,曾忱已经能心如止水。她看着周遭的弯道迅速掠过去,江岳一开始速度就很快,和他个性很像,风风火火的。容起云不是,他属于后来发力那种。
这一次也不例外,前半圈,江岳一直处于领先位置,但最后一个弯道,容起云几乎是擦着护栏过去的,从旁边超过去。
江岳狠狠拍了一巴掌方向盘,脸色铁青。
败局已定。
曾忱偏头看他,良久,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如果你心疼一百万,他不会要的。”
不要,才更羞辱人。
曾忱觉得疑惑,他们分开的时间明明比一起的时间久得多,按理说,人会变的。
在终点下车,他们为容起云的胜利欢呼。容起云从容自若,“这两年都没怎么碰过,原本以为会手生。”
他转过头来,看着江岳,脸上挂一抹淡笑,“年轻人,输赢不要看得太重要。彩头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你是小辈,还是不能要的。”
江岳脸色更沉,咬着牙:“这怎么行?既然说好了,就一定要。何况我今天也不亏,毕竟以前阿忱可不愿意做的幸运女神,今天拿一百万,换这一次,也值了。”
曾忱抬眼看江岳,他拿自己当一种意气的赌资。
她只觉得好笑。
曾忱说:“输了你不能请我吃大餐,我请你吃吧,江岳。”
容起云站在她身前,毫无让路的想法。
容起云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勾不勾的,“我问过乔诚了,你们根本没在一起过。你拿这种事骗我……”
他觉得自己胸有成竹,却被一句话堵回:“前男友吗?只不过在容先生之前。以前容先生没问过,所以我没说过。不过今天既然说起,刚好可以说开。不过,容先生前女友这么多,应该也不介意我有一个前男友。”
曾忱说完,抬眸看容起云。他眼睫微颤,紧紧盯着她。
曾忱从他肩边绕过,走得潇洒又利落。
容起云苦笑一声,他这一局溃败。
*
出了俱乐部的门,曾忱径直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江岳跟在她身后,斟酌开口:“对不起,我刚才……”
曾忱打断他的话,“开车吧,我请你去吃大餐。”
江岳松了口气,含笑说:“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吓死我了。啧,我还以为我一定能赢呢……咱们去哪儿吃大餐啊?”
曾忱说:“你想去哪儿吃,都行。我请。”
江岳狐疑看她,“你不对劲。”
曾忱问:“哪儿不对劲?”
江岳摇头:“说不上来,既然随我,那就去吃临江那家新开的法式餐厅吧,行吗?”
“嗯。”
“哎对了,关于那个单子,我发给你了,你自己看看条件和合同。”
是一个大牌,邀请拍代言人的照片的。
“谢谢。”
曾忱这态度,江岳还以为自己得了尺寸。
结果第二天,江岳收到曾忱的辞职信,连同违约金一起。
曾忱在工作室工作,是签了合同的。
江岳气急,给她打电话。
“你干嘛呀?我都跟你道歉了,咱们好歹还算朋友吧。”
曾忱只说:“那你就当没我这个朋友吧,我订了一周后的机票回江城,住的房子,当初合同到什么时候,租金我会交到什么时候。”
江岳又气又急,“曾忱!”
又放缓了语气,“你不是要回来办事情吗?”
曾忱说:“这两天会去办好。江岳,谢谢这一年多你对我的照顾。”
然后她挂了电话。
再拨回去,只是不停地提示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第27章 耳鬓厮磨
曾忱这一次回北城, 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看林静,以及, 带她的骨灰回江城。
林静并不是北城人士,是后来才来的北城, 小时候曾忱听她说过,她老家是江城的。江城是典型的南方城市, 小而温馨。林静和她说过很多关于江城的回忆, 小时候曾忱不解, 问她:“既然这么想念, 为什么不回去?”
林静当时眼里满含哀伤,替她梳头:“阿忱, 很多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妈妈回不去了。”
那时候曾忱七八岁,对这话似懂非懂。
江城就在那里, 为什么会回不去呢?
到如今, 她才算明白了这话中深意。
回不去的故乡。
曾忱打车前往南郊墓园, 路过一家花店。
“停车, 劳烦您等我一下。”
林静最喜欢的花是百合, 曾忱挑了一束百合花。
从花店出来, 撞上一个行迹匆匆的人,不知道是赶往何处。
曾忱抱着花, 目的地又是墓园,司机师傅大抵是有人情味的,劝她:“小姑娘,节哀啊。”
曾忱道谢:“谢谢你。”
—
看着出租车走远了,曾意才从拐角出来。她认出了曾忱, 曾忱却没有认出她。三年前的曾意,是吃穿不愁的小公主,如今却面色干瘦,仿佛变了一个人。
曾意想起曾忱的背影,她却还是那么地优雅。
曾意恨得牙痒痒。
她从小就恨曾忱,从她来到曾家开始。明明她是私生女,却夺走了全部的光彩。
曾意恨透了她,不止因为她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光彩,还因为她害得曾家家破人亡。
她小时候就说,曾忱是狐狸精的女儿,是带着恨意来的。
她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杨梦死了,因为没钱治病,所以死了。她和曾珂失去了妈妈,而这个女人,却能这样安然地回到北城。
曾意的恨意涌出来,将她的嘴唇都砸出血来。
她真恨不得吃了曾忱的肉。
反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一定也要曾忱还回来。
曾意浑身颤抖着,扶着墙,咽下一大口气,步履虚浮地往暗处去。
—
司机把车停在山脚下,中途忽然下起雨来,一直到这会儿。曾忱没法从容,她抬头望一眼台阶,只好冒雨上山。
和司机道过谢,从包里翻出黑色雨伞,雨滴溅湿衣裳,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心也被搅乱。
微乱的呼吸被雨声淹没,曾忱一步一台阶,走向林静。
她已经三年没来看过林静,不知道林静会不会怨她。想必是不会的,林静总是温柔的。
雨水冲刷走墓碑上的灰尘,像在代替曾忱弥补。曾忱把花放在林静面前,半蹲下来,让伞遮住墓碑。
“妈妈。”她开口,“我很久没叫你了。今年回北城,我去看了以前我们住的地方,那里大变了样子,你要是回去,肯定认不出来的。”
“妈妈,还有一件事,我要带你回江城了。我在江城住了三年,把你以前说的那些,都去过一遍……”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整场雨。
墓园今天只有她一个人,雨停的时候,曾忱起身离开。
她没骗江岳,真订了一周后的机票回江城。这念头在昨天便已经滋生,大约花了三百秒,做出了一个决定。
等忙完这最后一件事,她就可以回江城。
或许人和城市之间也有适应性,她和北城相看两厌。
回到住处刚过中午,曾忱开始收拾东西。听见有人按门铃,从满眼里看,是江岳身影。
曾忱没开门,任由它响着。
响过一阵,终于停下来。
—
容起云近来情绪很不好,递上来的东西都被打回,徐知阳提醒他们小心谨慎些做事。
低气压笼罩着容氏集团上下,众人战战兢兢,又忍不住揣测这是因为什么。
这么多年,好像也没见过几回。
只有钟茗到访的时候,气候才活跃几分。钟茗在他桌上坐下,容起云睨一眼他,说:“下来。”
钟茗偏不,摸着下巴打量容起云:“听说你最近心情不佳,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容起云阴森森看着他,钟茗只当没看见,还试探:“曾忱吧?她又甩了你一遍?”
容起云眸色更阴沉。
钟茗改口:“那看来差不多,八九不离十。说说呗,让我给你分析分析?”
容起云抿着一口气,还是开口,将那日发生的事,尽数重复一遍。隐去了他跟踪那一段,改为偶遇。
钟茗失笑,“所以呢?你为什么生气?她也可能是骗你。”
容起云回忆起曾忱的表情甚至肢体动作,“不,这一句肯定不是。”
他手指搭在一块,手肘撑着桌子,声音低几分:“我以为……”
钟茗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是她初恋,是第一个男人,意义重大,结果啪叽一下,意义全都被推翻了。”
容起云被戳中痛处,沉默不语。
钟茗又笑一声,从桌上跳下来,在对面转椅上坐下。“容二,这话可能没人和你说过,也就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说,你太自负了,尤其在感情上。你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掌握,其实根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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