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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又向隅——AFion

时间:2020-12-18 09:55:47  作者:AFion

   书名:偏又向隅

  作者:AFion
  文案
  秦青上一世嫁了蒋岑,因着赐婚嫁了,只蒋岑从来没个正行,日日把她气得半死,出征前一晚还气着她,她说,你赶紧走!再别回来了!
  蒋岑竟是真的,再也没回来。
  报丧的人道,将军拼着最后一口气还念着回来,直直对着南隅跪下。
  蒋岑一世将门,老祖母颤着手拄拐出来,亲书了放妻书与她,秦青立在灵柩前,第一次体会到剜骨掏心之痛,煞红着眼扬手焚了那布帛,只道是生同门死同穴,这个将门她来替他守。
  这一守,便是十五年。
  他徒留一缕残魂,便也是看了十五年。
  再次梦醒,竟回到了豆蔻年华,那人正当年少,自她身边打马而过,尘土纷飞,她却顶着那一头一脸的灰,笑出了泪来。
  双重生,双向宠,前世今生都甜骺。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青,蒋岑
  一句话简介:鲜衣怒马重逢时
  立意:重逢鲜衣怒马时,心有丘壑守河山
 
 
第一章 重生
  外头闷雷阵阵,然后越演越烈,一声连着一声,屋檐上顺下的雨水,连成了珠线,坠进那空桶里,啪嗒嗒,啪嗒嗒。
  佛堂沉寂,唯这雨声,声声入耳,仿若低诉。
  秦青搁了手中佛串,堪堪望向那雨中,竟是恍惚。十五年,自那人去后,已然十五年。
  她终是未能将他劝下,只记得他笑着凑近了些与她道:“我听人说过,情深不寿。想我这般风流人物,活该是长命百岁。”
  彼时她将他推远了恨声道:“蒋岑!你若是去了,便就莫要再回来!”
  那人便就笑得更欢了些,偏生要过来抱她。
  出城那日,他头也未回,她亦是未去相送,只撩了青袍跪在这佛堂里。
  她本从不信命,更不信这俗世信仰。这一跪,方才醒悟,原这世间本便就没有信仰,不过是爱无所托,徒生信念。
  后来,报丧的人道,将军拼着最后一口气还念着回来,直直对着南隅跪下,便再也没有起来。
  这佛堂里的香火,便也再没有断下。
  如今,竟已是这么些年。佛前的女子忽而一笑:“蒋岑,若是情深不寿,这一次,倒算是我输了你。”
  只这句话终究是迎了风,带走了尾音。
  “夫人!”
  整个镇国公府的灯盏全数亮起,少有地嘈杂起来。秦青奋力睁了睁眼,能瞧见贴身侍女的泪,能瞧见匆匆赶来的义子惶恐的眼。
  她说过要他不要回来的,他便真的没有再回来。她说过这个将门她来替他守,她也没有食言。
  哭泣声中,她缓缓闭了眼去,心中竟是安宁。
  再次睁眼,脑中仍是昏沉,眼神却是逐渐清明起来。鼻尖是淡淡的药香,入眼是垂了帘幔的绣床,竟是她少时闺房。
  秦青缓滞地动了动身子,慢慢撑将起来,才发现边上挂着的是一套粉色衣衫,她已经多久没有穿过这般明快的颜色了?
  “小姐醒了?头还疼吗?”门口的声音清脆,叫她陡然一震。
  有小丫头上前来,伸手扶了她:“小姐?”
  竟全是一场梦吗?秦青扶了她起身,妆案上的镜中映出一个豆蔻少女,两两相对,叫人无言。
  有奶声奶气的叫唤声传来,颇有生气。秦青扭眼看向身边人,小丫头笑了:“小姐忘了吗?这是小姐前日在书院救下的小猫啊。”
  猫?秦青终于记起来,确然是有这么一件事的,那猫儿坠了池子,又无老猫守着,着实可怜,她便就下了水去救,回来自己却发了烧。
  难怪现下头上还有些痛。
  可那梦里太过真实,真实到她端着这样一具身体,却实在无法适应,连寻常该有的语气都做不得,最后也只点点头简洁道:“以后就唤它团子吧。”
  “是。”
  一连几日,秦青都在房中未曾出去,醒了喝药,然后逗猫,接着再睡。直到第三日外头再次亮起时,她才终于相信,那数载春秋,当真是沉珂一梦。
  “太可笑了。”院中的梅花正是好开,只梅花向来轻幽,倒是鲜少能闻着味去,秦青折了一枝捏在手中半晌,“太可笑了,我怎么会梦到他来。”
  许是那人第一日入书院的时候,恰好瞧了一眼吧。
  她湿了鞋袜,冻得发抖,只搂了怀里同样湿漉漉的白猫等在书院门口,正巧瞧见那人一身锦衣,窄袖常服被他穿得甚有些风姿。
  “蒋公子,士学在这边。”小厮立在他边上,瞧见她模样也是一愣,便就挡了一道,“那边是女学。”
  京城只那一个蒋家,没想到,鼎鼎大名的蒋岑竟是也入了枫晚书院。秦青忍不住又瞟了他一眼,哪料白猫突然炸了毛,手上便多了条细痕。
  “呲——”她低头看那小东西。
  面前忽而一暗,蒋岑笑得爽朗:“小姐莫不是不知道,这猫儿,最是忘恩负义的。”
  她愣了一刻,刚要反驳,那人却是已经招摇往士学走去,只背身对她晃了晃手中折扇:“小姐莫要留恋,蒋某往后都在这书院,跑不了。”
  当真轻狂!这大冷天的,也不知带个折扇做什么。
  便是那一次相遇,竟然就梦得这般真情实感。秦青学着他模样晃了晃手中的梅枝,最后险些被自己逗乐。
  太傻了。
  芦苇已经几日不曾见自家主子如往日般爽朗,以为是未曾痊愈,很是忧心,这会儿一进院子就瞧见那树下人笑得欢畅,才算是放下心来。
  “小姐今日心情终于好了。”将食盒里的药端出来与她,芦苇接了她手里梅枝,“倘若再这么下去,奴婢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秦青灌了药,甚苦,复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过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有些缓不过来罢了,放心吧。”
  不说还好,一说,丫头的脸上又现出些古怪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秦青接了帕子擦手,低头看她,有些不确定道,“莫不是我梦魇里还说了什么胡话吧?”
  芦苇支吾了一阵,秦青暗道不好,盯紧了她,半刻,丫头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小姐何时认识了蒋家公子?”
  “……”
  见人愣怔,芦苇为难道:“小姐梦里唤了蒋家公子的名字,奴婢原以为是错听了,可小姐唤了几次,奴婢到底是听清楚了的。”
  秦青不知该做何表情,只见丫头抬头来小心翼翼瞧她:“还有一件事,这几日奴婢看小姐心情不好都不敢说,那个……小姐发烧那日,老爷是来房里瞧过小姐的。”
  “父亲也听见了?”
  “老爷倒是没说什么,就是脸青了。”芦苇声音越来越小,很是担忧地瞧着自家主子。
  秦青也不知该哭该笑,只觉得头更疼了:“父亲回府没有?”
  “老爷那天来小姐房里开了药之后就回司药监了,吩咐了奴婢好生照顾小姐。”
  “那就好。”也不知是好什么,说起来秦家三世从医,到了秦知章这一辈更是坐上了司药监掌事,凡宫中医药事宜皆是由他负责。
  秦家主母去得早,秦知章平日繁忙,倒是鲜有碰面,除了自小教她医术,剩下的时间二人却很少能坐下来,愣是把父女处成了师徒一般。
  秦青敬他畏他,如今那梦里世界本就叫人心虚,加之秦知章平日便最是瞧不惯那些纨绔子弟,此番当真是——难啊。
  芦苇怎么不晓得主子想的什么,跟着宽慰道:“不过小姐,年关将近,司药监要分出好些人手出去巡疫,还有宫中大典和入京的贡品之类都要老爷盯着,应是不会有时间来寻小姐的,小姐趁着现在好生想想怎么应对便是。”
  这话不假,秦青点点头,刚准备捋一捋思绪,就听外头管家唤道:“小姐。”
  芦苇下意识就捂了嘴巴,在自家主子的瞪视下,只见秦管家笑着进来:“小姐原是在这里,老爷方才回府了,听闻小姐病愈请小姐去书房说话。”
  “我爹……回来了?”
  “啊!对呀!刚过影壁就叫老奴来寻小姐了,想来应是对小姐很是惦记。”
  秦青心叹一口气,将丫头手里的梅枝扯过来,芦苇赶忙伸手挡了脸:“小姐饶命!”
  “……我还能打你不成!”秦青将那梅枝扬了扬,这才提了裙裾出去。
  秦管家很是欣慰,拢了袖子对芦苇道:“眼瞧着小姐这病是好了,啧啧啧。”后者整个却是有些蔫,匆匆跟了上去。
  秦知章的书房前种了些药草,“慈精严正”的四字牌匾就挂在正中墙上,很是醒目,衬得那挥毫的人更是严肃。
  秦青进去的时候,正瞧见他铺了新纸,许是听见声音,那案前人抬起头来,手里还捏着根狼毫笔,随意点了点边上:“青儿来了,坐。”
  怕是没得好糊弄了,闻言秦青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跪到了地上:“女儿错了,请爹爹责罚。”
  “青儿这是说的哪里话?”秦知章这才将笔搁下,“既是病刚好了,便就好生将养,地上凉,起来吧。”
  “女儿是来请罪的。”
  “哦?”秦知章眯眼看下去,面上无波,“那你说说,错在哪了?”
  “女儿不该为了一只猫轻易下水,不顾自己身体,叫父亲担心。”
  “医者仁心,畜生也是生命,无妨。”
  秦青顿了顿:“女儿万不该为了一只猫,与那蒋家公子起了争执。”
  “竟还有这一出?”
  “是!那猫儿本便还小,又失了母亲,自是对我有所防备,怎知那蒋家公子见猫儿挠我,便就讽它忘恩负义,嘲女儿多此一举,女儿气不过,便就与他置了气。”
  秦知章听了,目光落在那地上的女孩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才道:“青儿,人行于世,若一直囿于一点意气,胸无格局轻重,终究枉然。”
  “是,女儿谨记!”
  “既是病好了,明日便回书院好生学习吧。”秦知章摆摆手,“不过十日就要学考,你落下这几日课程,好生将补。”
  “是!”
  秦青爬将起来,本是转身要走,忽然又折身回来,将手里的梅枝递上去:“父亲,方才女儿折了新梅,拿来送您。父亲近日辛劳,可要注意身体。”
  说罢人便就蹦跳出去。
  那梅瓣上还染了水珠,很是好瞧。秦知章伸手过去,抬眼对刚刚进门的人道:“你说那日蒋家马车跟了青儿一路?”
  秦管家点头应是:“老奴瞧得仔细,不会有错。”
  “青儿年纪小,又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秦知章转了转手里的梅枝,“可毕竟是女孩子家,若那蒋岑有意……”
  “老爷放心,老奴心里有数,会好生看顾小姐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非常空。
  前世当然不是梦,是真实的双重生,可溯细节。
  老规矩啦,还是日更晚六点。
  ——————————
  预收《山河顾景》
  顾问昔上辈子谈不上波澜壮阔,却足以做了整个容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说她是命好,才会从孤女做到郡主,最后竟然还嫁给了那大霂的皇帝,成了一国之后。
  街头巷尾传得神,却只有她明白,被心上之人亲自送去和亲的痛,更遑论那大霂的皇帝,乃是缠绵病榻之人。
  和亲的队伍浩荡,终究停下,她却固执地不肯出来,直到外头一声清咳,眼下伸来一只略显白皙的手。
  “郡主,莫怕。”
  之后很多次,都是这只手,分明羸弱,却将她牵得甚紧。
  成景尧握着她的手,行过路,踏过风,挥过剑,临过字,亦带着她在那废后圣旨上按下沉沉玉玺。
  “你想要的,朕给你。”
  只是此后,午夜梦回,再无人与她说莫怕,再无人……
  重来一世,她仍是孤女,他未及帝位。
  流矢急飞,顾问昔自暗处袭出,一剑斩下,不想却是被人一把扣住,那手指修长,分明熟悉,却再无前时暖意。
  成景尧声音清冷,就在耳边:“姑娘莫怕,本宫不杀你。”
  双重生,有甜有虐,各自背景
 
 
第二章 如何
  秦青打书房回来,芦苇仍是有些忐忑,连奉茶都透着点小心:“小姐,老爷没有责罚吧?”
  “不曾。”秦青踱步到案前翻拣了一番,“收拾一下,明日要回书院。”
  第二日出府的时候,是秦管家亲自来送的,若不是秦青拦了一道,怕是他还想一并跟着往书院去。
  “秦管家可是有事?”
  秦恪顿在马车边,憨憨笑着:“无事,无事。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小姐,想着多送送。”
  秦青狐疑看了他一眼:“我是要去书院,晚上便就能回来,秦管家可是担忧过甚?”
  “小姐说笑了,小姐大病初愈,老奴自是要多留心的。”秦恪略略退后几步,“那小姐慢行。”
  秦青抽眼往边上又瞟了一眼,这才搁了帘子:“走吧。”
  时辰尚早,街市上只有早点铺子开始烧水忙活,码了包子的蒸笼漾了好些白气,袅袅撒进了半空。
  半晌,才见得一辆青灰色的马车从秦府侧面行出,驾车的是个年轻的小厮,路过包子铺的时候,有折扇挑了帘子,胖大婶笑得很是欢欣,麻溜包了包子递进去:“爷,四个白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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