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沾的办事效率很高。
当夜就将姜漓的东西搬进了后殿, 一同过来的还有小哑巴。
夜里,小哑巴守在门前。
屋里的灯火一灭,小哑巴转身进了值房, 不过片刻, 那身影跃上屋檐,刚落地,却看到了王钊。
“去那儿。”王钊双臂环胸, 似是等待了她多时。
小哑巴盯着他。
王钊也看着她, “功夫不错。”
也挺能装。
在久财崖找到她时, 她一脸脏污跪在林常青的坟前,见到他, 犹如惊弓之鸟, 吓的腿软, 那晚,却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小哑巴看了他一阵, 回头跃下屋檐,转身进了屋。
王钊连堵了小哑巴两个晚上。
第三夜, 周恒才让王钊放人, “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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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那日领了个铁疙瘩回去,心头极为烦躁,回到王府, 便令人继续去找朱藻死前还没交代给他的账目。
两人结伴盗墓, 朱藻出火|药和人力,他负责探地。
合伙了一年多, 皆是三七分, 他七, 朱藻三, 朱藻死之前,却没来得及将那笔钱交到他手上。
没有这笔钱,他在江南的那烂摊子便收不了场。
当初朱皇后将那江南给了文王之后,文王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嗅到了自由,一时怎么舒坦怎么来,私自修建宫殿,藏在了不起眼的外壳子里。
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里头的奢侈。
朱藻进去了一回,望而叹之。
后来那地方,便成了两人肆意妄为的法外之地。
山高皇帝远的日子文王过了才半年,江南的财政支出,已经出现了缺口。
朱藻却给文王出了个鬼主意,再建一间赌|场。
原本那赌场已建了大半,眼瞅着就要竣工,谁知一场大雨后,地基塌方,场子没了不说,连着施工的人也一并埋了进去。
前期的物资人力要钱。
填命也要钱。
为了堵住这口子,不被人状告到长安,文王通过朱藻,私底下去求了朱侯爷,百般纠缠,才暂时先挪用了洛阳的军款。
文王答应了这个月会尽数还上。
谁知,朱藻却死了。
死了就死了,那笔钱却没到他手上。
如今朱侯爷人回来了,他必须得有个交代,且冬季一到,缺了军饷,前线的将士出了问题,到时,他怕是也会被父皇一刀子捅死。
这头的事情还没有想出个办法来。
那头皇上和太上皇却将他的江南给了朱瑞。
朱瑞是朱家的庶子,并非朱夫人所出,一根死脑筋,若是看到了他在江南的那处宫殿,恐怕当日就会状告到皇上那。
周恒一筹莫展,正是烦躁,府衙的姜京兆又找上了门。
秦府那夜闹出了鬼之后,百姓人心惶惶,告到府衙后,府衙的人白日倒是来过,进去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百姓不依不饶,硬说那鬼哭声夜里才有,府衙要查,就该夜里去探。
而秦府闹鬼的案子,周恒早交给了文王,由姜京兆姜观痕辅助办理。
要去查,就得文王发话。
文王拿了那块冷冰冰的铁疙瘩回去,心头本就郁结,见到姜观痕心头更是来气。
姜观痕却没长眼色,“属下想今夜去一趟秦府院子。”
文王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去啊。”
姜观痕没动。
过了半天,文王见他还杵在那,没好气地道,“莫非还要本王跟着你去?”
姜观痕往他跟前一跪,“有劳王爷。”
文王“嘶”地一声站起来,手上那茶盏,差点就没扔到姜观痕头上。
秦家闹鬼之事,如今越传越玄乎。
别说百姓,就连府衙的人,都是人人避之,生怕被夜里去抓去查案,隐隐闻到风声,沐休的沐休,告假的告假。
最后就只剩了姜观痕和他强行抓来的三位官差。
文王偏就不信邪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本王倒是要看看,那秦家鬼魂会不会将本王给吞了。”
一直等到夜里,文王才跟着姜观痕出来,加上府衙的官差,三五人一行提着灯盏去了秦家院子。
到了门前,一股子阴风从那门缝里吹来。
身后的几人缩成了一团。
文王回头讽刺地看了几人一眼,上前便是一脚踢开了门,盗墓时挖坟开棺,他都没怕过,那朱藻更是,连死人的身体都敢摸。
虽说如今人是死了,但也不是被鬼魂吓死的。
是他自己作死。
进去后,姜观痕提着灯,与文王并行往前。
到了院子里那口传言中冒出血水的深井时,身后的几位官差已吓得瑟瑟发抖。
文王却回头,突地吩咐道,“你们几个,到前面去。”
几人抖成了筛子,谁也不敢动。
文王没了耐心,“两条路你们自己选,是立马进屋,还是等着被本王赐死,今夜就成全了你们,去见一回孤魂野鬼。”
几人这才挪动脚步,硬着头皮往屋子里钻。
整个秦家院子,夜里极为安静。
秦府被灭时,府上的下人也曾逃窜过,被官兵追上当场赐死,尸首躺在了屋里,没人捡,八年过去,如今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也不知道是谁,踩到了一根白骨。
一声惊叫之后。
几人猛地往外退,人还没退出去,那屋里突地传来了一阵暗阁转动的声音,几人回头,眼见那身后的墙壁,从中裂开,竟是个暗门。
文王立在门槛上。
待那暗阁停了下来,上前一把推开几人,走了进去,姜观痕跟紧其上。
两人立在那暗室,姜观痕举着灯盏。
待看清那暗屋子里堆的东西后,文王的脸色突地一变。
满屋子的铜壶器皿、钱财珠宝,却并非当今市面上流出来的东西,那银钱也并非当今通行的货币,文王心头一跳,猛地一把从姜观痕手里。夺过了那灯盏。
细细一瞧。
这一屋子,全都是死人的东西。
文王蹲下身子翻了一阵,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好一个闹鬼。
秦家院子荒废多年,无人敢进,闹鬼后,百姓更是远远地绕开,没人敢靠近,这等掩人耳目的把戏,他见得太多,却没料到那人会是朱藻。
朱藻盗墓盗的是哪个墓穴,他清楚的很。
他敢肯定。
这些就是朱藻的东西。
朱藻死后,他想尽了办法四处寻,没想到藏在了这。
“回府叫人来。”
文王刚同姜观痕说完,身后突地一凉,一把冷剑直直地对着两人刺了过来,姜观痕忙地拔刀相拦。
两人被逼着从那暗室里出来,一路退出秦府。
文王伤到了胳膊。
府衙的几个官差齐齐丧了命,姜观痕哪里还管得着那些钱财,一路将文王送到王府。
回到王府后,文王一刻也没耽搁,调了府兵将秦家院子照了个通亮。
等文王的人再进去适才的那暗室。
哪里还有什么东西。
空空如也的一间暗室,就似是他看花了眼。
文王气得脸色铁青,调头就走,直杀去了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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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宝宝们说一下文名的事,跃跃子也不想改,但是如今跃跃子的逼格还不够撑起《深宫》这个名字,因为出频后不吸引眼球,等跃跃子哪天到了大佬的逼格了,再来狂一把。(接下来开启两人的复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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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理寺秦家的卷宗丢失后, 朱侯爷一直在查,秦府突然闹鬼,大理寺接着失火偏生就丢了秦家的卷宗。
朱侯爷今日才同太上皇禀报, “臣怀疑当年秦家还有人活着。”
太上皇面色一凝。
当年秦家六十三口人, 被禁卫军就地正法,事后宫里的人去对了名册,六十三具尸体, 并没有少。
太上皇摇头, “秦家人不可能还活着。”
朱侯爷又道, “那便是想替秦家伸冤之人。”
替秦家伸冤。
当年同秦家走的近的门户,如今长安城里还剩下谁。
不用多想, 太上皇也知道。
太上皇眸色突地一厉, “查, 好好给我查。”
朱侯爷从宫里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 大理寺的人又来报,秦家丢失的卷宗找到了。
就在大理寺。
朱侯爷闻言赶过去, 见那卷宗确实好好的躺在架子上, 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就似是从未丢失过。
朱侯爷脸色一阵发青,让人去找寺正, 寺正是永宁侯府的世子爷范伸。
大理寺的卷宗一直都是他在掌管。
寺里的人去了一趟永宁侯府, 没找着人,范伸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 但凡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 整日不务正业, 吊儿郎当, 大理寺寺正的职位,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
这会子入了夜,说不定早就去了哪个烟花巷子里。
朱侯爷气的咬牙,“去找,挨个给我搜,逮也要给我逮回来。”
等到寺里的人找到范伸,已经入夜了好一阵,范伸一身的酒气立在朱侯爷跟前,一问三不知。
朱侯爷恨得牙痒痒。
见查不出个头绪,又才回到府上。
一进门便去找了朱夫人。
朱夫人屋里却是一片黑灯瞎火,门前的丫鬟说,“夫人已经睡了。”
朱侯爷立在门前好一阵,才叹了一声,转身往书房走去。
朱藻死后,朱夫人就是这幅模样。
朱夫人原以为从皇陵回来后,朱老夫人会进宫去为他的藻哥儿讨个说法,谁知朱老夫人回来后,只字不提藻哥儿,却是给那庶子朱瑞讨了个江南。
朱夫人丧子之痛,本就还没缓过来。
如今见自己的儿子死了,那姨娘生的东西,竟是拿他儿子的命,得了这么大个便宜,一时急火攻心,病了一场,等朱侯爷一到家,便拽住他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儿子死了,旁人得利。”
朱侯爷劝了一声,“瑞哥儿,也是你儿子。”
朱夫人嚎嚎大哭起来,“什么我儿子,不是从我肚子里落下来的肉,我当不起那声娘,当年你来永宁侯府娶我之时,可是同我保证过,这辈子不纳妾......”朱夫人说完又打住,“如今我同你说这些也没用,只会讨你厌,藻哥儿没了,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要太皇上痛下杀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让我今后该怎么过......”
朱侯爷被朱夫人逼问,心头也不好受。
朱藻也是他儿子,他怎可能不痛心,“早就同你说过,平时里别惯着他,迟早会惹出麻烦,他这回是不长眼,该死。”
朱夫人恨声问,“他如何该死了。”
朱侯爷烦躁,甩了一句,“前不久,他去炸了南郊的一块墓。”
朱夫人怔住。
朱侯爷走了好一阵了,朱夫人才回过神来,神色匆匆地下了床,去找了朱藻生前的几个属下。
朱藻盗墓,她早就知道。
朱藻同文王两人盗来的东西,藏了私心,一半拿去做了账,一半偷偷地藏在了秦府,旁人他信不过,只告诉了朱夫人。
朱藻死后,文王最后的那笔账一直攥在了朱夫人手里。
朱夫人不想给,心底里到底是对周家已经有了怨。
如今朱夫人听朱侯爷的那意思,朱藻的死和盗墓有关,暗里一番查下来,虽没有查出那南郊到底有什么东西不能碰的,可也知道,朱藻的人根本就没去过南郊。
朱藻没去过南郊,南郊的墓又是被谁挖的。
朱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捧着脸哭。
她早就说过,藻哥儿跟着那不着调的文王,早晚有一天会为他填了命。
如今可不就是灵验了吗。
他怎就不一剑杀了自己的儿子,为何只杀了她的藻哥儿。
她就不信,太上皇查不出来,那盗墓也有文王的一份。
如此一来,朱夫人更是攥着那账目,一分都不给文王。
前几日秦府闹鬼之事,并非她的主意。
她不会多此一举。
原本那东西朱藻藏在秦府,藏的好好的,无人察觉,谁知前几日秦府却是突然闹起了鬼,附近的百姓虽不敢靠近,府衙的官兵却来来回回进出了几趟。
今日朱夫人更是打听到府衙的人,夜里会去查案,一时放心不下,找了个心腹过去暗里盯着,“不管是谁,都处理干净。”
谁知,却遇上了文王。
那心腹回来后,急急找上了朱夫人,将情况一说完,朱夫人立马让人去了秦府。
等到文王回府再派府兵过来,十几个箱子的东西,全被朱夫人挪了个地方。
如今文王找上门,朱侯爷一无所知,听到文王来府,还纳闷这么晚过来又是何事。
上回的那军饷,眼见就快到期限。
朱侯爷本想借此提一句,却见文王一脚踏进来,对着他就没有好脸色。
“侯爷好本事。”
朱侯爷还未回过神来,文王便将那只受伤的胳膊,搁在他眼皮子底下,“侯爷怎么不一剑将本王给杀了,还能杀人灭口。”
朱侯爷还是不明白,“出了何事,王爷进屋慢慢说。”
文王正在气头上,也没客气,一声吩咐,“搜。”身后的官兵便齐齐进了侯爷,四处散去,开始搜府。
朱侯爷变了脸色。
情急之下呼了一声,“大胆,本侯看谁敢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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