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速速派人去洛阳,先静观其变,若太上皇的人动了手,那便最好不过,若他没动手,你必定要斩草除根。”
其他的事,就算侯府捅破了天,太上皇也会给他侯府留一条生路。
唯独这件事。
若是让太上皇知道了当年的朱皇后,是他朱家事先旧时光预谋好的一颗棋子,到时,可不只是朱侯爷,整个侯府,没一个人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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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评论区已经有小可爱猜出了朱皇后的身份,期待着到时候给太上皇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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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朱侯府出事, 惠贵妃正好在府上。
朱老夫人送走朱侯爷后,便让人去请了惠贵妃。
当年惠贵妃进宫,也是老夫人的安排, 朱家二房的嫡女嫁给了太子, 刚成亲的那段日子夫妻两人甚是和睦,那时太子还能时不时地出现在朱家。
如今陛下登基,两年了, 就没见他踏过朱家的门。
反倒是那韩家, 一日一日又眼见着翻了身。
说到底还是因为宫里没个靠得住的人。
朱老夫人见到惠贵妃, 也问得直白,“皇上还是没去过你那?”
惠贵妃垂目。
朱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这都两年了, 一夜未曾留过, 你可有好好想过,是出了何事?”
不用朱老夫人说, 这些年惠贵妃就是想破了头,都没想出个原因来。
戎国的那一战, 走之前, 陛下还同她和孩子道别,说很快就回来,结果人是回来了, 却不再是当年爱着他们母子俩的人。
惠贵妃想尽了办法, 用往日的情分,甚至不惜用孩子去拴他的心, 可到头来, 不但没让他回心转意, 还将自个儿越推越远。
之前她生了怀疑。
也同朱夫人说过, 陛下和当年的二皇子,就似不是同一个人。
朱夫人不信她,可她心头那怀疑却一日更胜一日,直到前儿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去求证了一番,周恒手腕上有道伤,是早年练剑留下来的疤痕,她一壶茶故意洒在他手上,亲眼看到了那伤痕还在。
他不是周恒又是谁。
她那想法本就生的荒唐,想来,谁又敢冒充陛下,且能那般天衣无缝。
惠贵妃没同朱老夫人说,只道,“臣妾当是老了吧。”
宫里新进来的那姜家姑娘,正是年轻貌美,才更合陛下的心。
朱老夫人往日就不喜她这幅多愁善感的样子,如今见她自暴自弃,火气“腾”地一下冒出来,当年费力塞她进宫图的是啥,要早知道她是个不管事的,当初也不会将她送进去。
“你这回回宫,将你表妹也带去住段日子。”
朱老夫人是什么意思,惠贵妃明白。
她不中用,那就再送个人进去。
惠贵妃横竖那心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可悲伤,便应了下来,“好。”
朱老夫人嘱咐完惠贵妃,又想起了江南的朱瑞。
朱侯爷一入狱,他侯府也就只剩下朱瑞了,万不能再出状况。
朱老夫人找了心腹来,“去江南,嘱咐瑞哥儿,文王在江南欠的那些账拿我侯府的去平,乱不可再同文王生出矛盾。”
如今能保他侯府的唯一办法,便是安分。
**
朱老夫人的人去了江南,文王却在第二日回了长安。
回来后便去找了永宁侯府的世子范伸。
那日,他看着侯府的船出了巷口,连夜追上,眼瞧着那批死人钱就快运到江南,谁知,侯府的船却突地沉了,十几个箱子的东西,全都沉了。
文王气的咬牙,万没料到,朱侯府会如此狠。
全部给销毁了。
文王到了江南,也没去见朱瑞,暗里让人去查,那赌|坊当初到底是如何塌的方。
他早就怀疑赌|坊塌方,怕是同朱家有关。
这头出了事,那头借给他军饷,将他拿捏的死死的,就是想让他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永远为他侯府所用。
文王一去查,便有了眉目。
赌|坊到了后期,因文王给的银两不够,用的都是劣质材料,大雨一泡,不倒才怪。
赌坊的事文王一直都是交给了朱藻,也曾问过他,银两之事,朱藻同他打了包票,保证没问题,后来出事,朱藻给的理由是,地段没选好,地基上的土不够结实,没能稳住根基。
那理由文王还相信了。
如今事情查了出来,文王对朱家已经恨透了。
朱家想要销毁那些东西,他偏生就要捞起来。
人人都知长安城里范世子最精通水性,朱家虽同其有姻亲,但永宁侯府一向不站队,且范世子的名声和文王相差无二。
都是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
两人之前就有交情,风月场子逛多了,便成了朋友。
如今文王找上门,要同他做一笔买卖,范世子没有半点犹豫,一口答应,文王当夜请范世子去长安喝了一夜花酒,也就歇了一夜,又去了江南的那条水路。
昨夜文王从范伸口里得知了长安城最近发生的事。
朱侯爷入了狱。
文王一笑,“这事可是稀奇,本王这个舅舅,平时里最讨父皇和皇兄的喜欢,圣宠如山,这回也不知道犯了何事,竟舍得抓了。”
范世子道,“挖了秦家坟,炸了火|药。”
文王冷嗤一声,“他就算将侯府炸没了,父皇还能拿钱给他重建,革职、留职查看,最多不过如此,他要不是当真惹恼了父皇,怎可能入狱。”
范世子笑了笑没答。
文王没在范世子跟前提朱夫人,毕竟侯府的朱夫人是他亲姑姑。
倒是问起了范世子一桩风月事。
前段日子,范世子对姜家大姑娘一阵穷追难打,甚至翻|墙爬上了人家的窗户,这事传遍了长安城,文王倒是没再听说后续。
文王想起来,便问他,“姜家姑娘到手了?”
范世子捏着酒杯,不答。
文王嗤笑了一声,“你范伸也有今日。”
“我就喜欢难追的姑娘,容易到手的,没劲。”范世子将酒杯扣在桌上,脸上的神色就跟那地痞没什区别。
两人一路结伴,到了江南水域,范世子一身劲装,一头扎进了水里。
文王在船上焦急地等了好一阵,才见范世子冒出了水面。
范世子攀在那船边上,对文王摇了头,“王爷确定有东西?”
沉船是有,却没看到半分钱。
文王不信,范世子又钻了第二回 ,更是让跟来的人,一同下水,都没找到文王所说的十几口箱子。
文王脸色一变,他又被朱家耍了一回。
范世子见文王情绪低落,直接让船只开到了江南,“王爷有何可愁的,不就是些钱财,王爷可不是这等为了区区几个钱财发愁之人。”
文王一杯酒下肚,便将自己从朱成誉那借了洛阳军饷的事情,说了出来。
范世子一笑,“这怕什么。”
文王看着他。
范世子道,“朱侯爷不是已入狱了吗,王爷还怕他弹劾不成。”
文王更愁,“本来这批军饷,能拖到秋季,如今朱侯爷入狱,洛阳几位将士,恐怕已经在赶往长安的路上了。”
来长安问他要钱,来告他的御状。
范世子还是一脸轻松,“我倒是有个法子。”
文王问,“什么法子?”
范世子往他酒杯里倒满了酒,才看着文王道,“先招。”
文王又看着他。
“先去陛下面前,将江南赌|场的来龙去脉都招了,认错的态度诚恳些,再动之以情求饶,你是王爷,陛下还能将你怎么办,等到将士来到长安,那军饷又不是王爷自己去洛阳取的,是朱侯爷亲手送到王爷手上,真要追究起来,也是朱侯爷掌管不利,徇私舞弊,王爷到时再来个死不认账,咬死了当初不知道朱侯爷的那批钱是军饷,纯属于私债,不就完事了?干嘛非得找到那批侯府的那批钱财。”
范世子说完,文王一阵思索,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虽说范世子这法子,纯属是死皮懒脸的流氓行径。
可他文王,平日里不就是这个德行。
文王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敬范世子,“范兄这方法可行。”
范世子又道,“王爷放心,咱们今儿晚上去江南,找江南最好的百花楼,好好风流一夜后,明儿就回长安见陛下。”
文王心情不错,想着那洛阳的将士赶的再急,也得要个五六日。
明儿他走水路回长安,不出三日就能到,歇上一日带范伸去瞧瞧江南也无妨。
在长安时,两人就没少逛过花楼,江南曾是文王的地盘,如今虽给了朱家朱瑞,但江南哪里有乐子,哪里的酒好喝,哪处的姑娘最美,文王都了如指掌。
两人到了江南有名的百花楼。
百花楼的妈妈不敢怠慢,叫了楼里的头牌来伺候。
“怎么样,姿色如何?”文王问范世子。
范世子的手指头在那姑娘的脸上刮了一下,“不错。”那姑娘一阵娇羞,文王笑的得意,这江南曾是他一手打理,他的眼光还能有差。
范世子喝了一口姑娘手里的酒,半醉半醒地倒在那榻上,直夸文王,“都说江南出美人,这百花楼里的姑娘,还真比过了长安。”
文王得意地一笑。
范世子却是直起身来,突地问文王,“不过我倒是听说,二十几年前江南的花楼里曾出过一个美人,传言其貌能赛嫦娥,其舞姿更是勾|人心魂,相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美人。”
文王眉头一拧,还有这等人,他在江南这些年,怎没听说过。
“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消声灭迹,连着见过她的那些官僚,也出奇地相继身亡,传言说多半已是香消玉焚,估计当年是被哪个人糟蹋了,死后变成了厉鬼,生前见过她容貌的人,才会接连暴毙。”
文王惯爱听这些风月段子,来了兴趣,忙地问范世子,“你从哪听来的这事,好好给本王说说,那姑娘当真如此玄乎?”
范世子却不打算说了,“来,喝酒。”
文王哪能放过,猛个劲地追问。
范世子被他缠的没了法子,只好同他说,“我也只是听说,若王爷想知道,我派人去打听打听?”
文王拍了一下他肩膀,“好。”
**
文王和范世子两人在江南住了一夜,第二日才返程回了长安。
范世子刚到码头,就被范夫人抓了回去。
“你这个不成才的东西,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跑,朱侯府入狱,大理寺一片乱,新主子还没上位,你知道是谁,谁又能像朱侯爷那般纵容你?”
范世子眼皮子一掀,丝毫不慌,“这不是还没出事吗?”
范夫人气地牙疼,“等到出事还得了,你好好给我滚回去当值。”
范世子这才怏怏地回了大理寺。
文王同他道别后,没回王府,直接去找了周恒。
周恒正在正殿同臣子议事。
文王硬闯了进来,外头的高沾拦都拦不住,几位臣子齐齐回头。
文王进屋后,却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周恒跟前,照着范世子教给他的法子,开始演戏,“陛下,臣弟有罪,臣弟对不起陛下,母后离世前曾对臣弟嘱咐过,将来要全力辅助陛下,如今臣弟不但没帮到陛下,还惹出了不少事,臣弟今日便在陛下面前忏悔,忘陛下能原谅臣弟,臣弟愿以死谢罪。”
文王说完,起身就要往那柱子上撞。
好在屋里的几个臣子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周恒瞟了他一眼,便懒得看他。
等他戏唱完了,才抬头问道,“除了擅自出城之外,你又犯了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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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来啦!跃跃子感冒还没好,二更不知道还有没,先放一章上来,如果有的话,也是晚上九点左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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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文王再一次跪在了周恒跟前。
“臣弟任职江南时, 曾犯下过两桩罪孽。”建赌坊的事,还有赌坊塌方,死了多少人, 文王都交代了。
屋内的臣子们没什么反应, 都知道这位王爷不误正事,那江南曾是他的地盘,建赌坊并没什意外, 等文王说到借了洛阳军饷一事后, 众臣子目露惊愕, 面面相窥。
竟没料到王爷会荒唐至此。
“陛下,臣弟近日才知, 侯爷当初借给臣弟的那笔钱, 是洛阳军饷才知犯了大错, 臣弟愿意受罚。”
文王说完“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回臣子们没人去理他。
周恒看着文王沉默了半晌,将手里的奏折一撂, “啪嗒”一声响,文王心里打起了鼓, 怀疑范世子说的那话, 到底凑不凑效,只得又一次搬出了朱皇后来,“臣弟犯的是死罪, 臣弟认罚, 臣弟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母后的托付......”
周恒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你对不起的不是朕, 是十万将士, 是黎民百姓。”
文王心头一慌, 将头伏在地上,“臣弟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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