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这是急了。
"父皇,我猜我娘一定会跟着去的。"
在外人面前萧墨毓作为表率,自然得称萧晟为"父皇。"久而久之,他也懒得表里不一的去切换了。
萧墨毓说完这句话,笑看着眼前人一瞬间变了脸色。
"她已经知道当年屠村的人是谁了。不过你虽然洗脱了罪名,但是抛妻弃子这一条却是真的。所以父皇这一次要怎么做呢?"
这一年以来,萧墨毓看着两人的关系就觉得很懵。
他看得出来,娘亲虽然想起了一切,也清楚当年屠村的人不是他,但依然没有想要破镜重圆的意思。
这一年来,娘亲刻意回避与他的照面,甚至借着兴办女学和女医馆的事由,经常出宫。
萧晟如今跟她的关系感觉比之前还如履薄冰。
这让萧晟很郁闷,当初他以为一个是太上皇,一个是太后,怎么也能让外人觉得是两口子,这让他心上能稍微满足些。
结果,外人以为他们二人或许已经复合了,但实际上,情况比之前还要糟。
她现在是故意躲着他。
果然,没过一会儿,萧墨毓就听到有人传报。
"太后娘娘跟着苏木神医出宫了。"
萧晟∶..
他就这么不受待见?
萧墨毓瞥了眼萧晟脸上的黑线,继续笑着开口,"父皇,既然他都行动了,我们也该开始收网了。"
57、第57章(捉虫)…
元和一年春,此时正是万物复苏,花红柳绿的季节。
紧挨蒙国的边陲小镇鹤阳镇正举行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几位带着各式面具的男子围着一位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正往小镇上的石拱桥去。
那几位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混在人群中格外醒目,虽未一睹尊容,但他们举止间流露出来的不凡气质,便会让人不禁侧目一观。
再看那位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露出的那双桃花眼虽然眼尾晕着淡淡的红意,显得妩媚多情,但眸中隐隐流转的尊贵之气,却让那双眸子多了几分明艳雍容。
很显然, 这些人并非平常之人。
有些闲着无事的吃瓜路人暗暗揣测,这些男人与那个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测。很快,一道婉转清脆的声音从女人的口中发了出来,
"表哥,你这样赶可不行,越是急迫,便更容易中了敌人的奸计。"
边说着,她边伸出一只皓白如玉的手,扯住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的袖子, 让他不得不止住了步伐。
"说了不让你跟着, 非要跟来,烦!"
那个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微微嘟囔了下嘴,但接到女人瞪过来的眼神, 又立马闭住了嘴。
一旁的吃瓜群众看出了门道。
哦豁,这个是表哥哟。表哥表妹神马的最搭了。
然而很快,女子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动了。
他一把甩开了女子拉着表哥的手,那张华丽的金色镂空面具上堆着危险而又迷人的笑。
"表哥,小荞儿说的很对,你这样只会自乱阵脚。还不如放松身心,把脑子找回来。"
哦,这个才是正主。神秘又迷人的男人最好磕了。
偷偷打量着的路人少女们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但很快,一道略显年轻的冷冷少年音让那些吃瓜谷欠望强烈的路人,又炸了锅。
"木姐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言语间,还意有所指的朝一旁捧着脸偷偷看过来的吃瓜群众们瞥了一眼。
哇,这是姐弟俩?不像啊。但是姐弟恋神马的也很好磕哟。
那女子被提醒后,似乎是真的意识到了不对,便抿了抿唇,加快脚步往人少的地方而去。全程都没有给身后那个一袭月白色绣莲云纹锦袍的儒雅男子睇去一个眼神。
反倒是那个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双清冷的眸中溢出几分灼热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啧,这是个暗恋的。
路人们撇撇嘴,可怜哟。
在路人同情的目光里,那袭月白色锦袍慢慢追上了前面的雪青色织锦襦裙,手臂晃动间,衣袖交缠,女子素白的指尖与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经意碰在了一处。但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很快分开。
女子加快了脚步。
萧晟落后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宣示主权般的笑意,又很快消失。
他怎么可能让路人暗自揣测荞荞与别的男人有牵连?
她是他的。
即便重新得回她的心很难,他也不会放弃,更不会让别的男人见缝插针。
"荞荞,这里有家我们的"店铺",我带你去。"
他重新追上她,装作不经意的扯住了她的袖子,在店铺那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木荞自然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她知道如今想要深入虎穴,知晓别人的情况最重要,便对着他点了点头。
萧晟嘴角勾了勾,""我带你去。"
话落,他走快一步,身形与她持平,而他那只握着木荞手腕的手也似忘了似的,牢牢握着,没有再分开过。直到木荞到了那家"店铺"警觉过来,两人这才分开来去。
全程,戚浔之都在一脸酸意的朝这边幽幽望过来。但接收到萧晟警告的眼神时,他只好闭嘴装作不知。
哼,心机狗就会威胁他。
要不是那家伙抓住了他的把柄,他才不会这样落于下风,想干啥都干不了。
一想起这个,戚浔之就对一年多以前他为了"打探敌情"深入对方巢穴,结果马失前蹄的事情恼火不已。
本来那家伙一脸的病弱样子,还昏迷不醒。他就趁他睡着,从两人的头发丝比较到脚后跟。
等他心满意足的觉得自己稳操胜算,根本不输他。床上的人突然诈尸般的幽幽来了句,"璇玑宫宫主,孤的身体好摸吗?"
戚浔之当场就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
其实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萧晟是重生的,也就不清楚前世他跑到萧晟的皇宫去了一趟后。萧晟就注意到他了。
谁让他到了他的皇宫后不偷不抢,却一边暗戳戳的偷窥他,一边专门拿小本本记东西。甚至他的那些善于隐藏气息的暗卫还禀报,戚浔之有的时候还边看他言行边照着模仿。
跟个变态似的。
这一世这变态又来了,还提前了好多年。而且变本加厉的把咸猪手伸到了他的身上。
当时萧晟看戚浔之的目光很明显的在说,你该不会是有龙阳之癖?
戚浔之自然被这句话给惹怒了。
曼珠沙华虽然生长于黑暗,看起来妖娆又嗜血,但长于黑暗中的花却只有他一种,不需要争也不需要抢。但白莲花却不一样,它得打败所有长于白昼之下的花,才得到一个花中君子的雅号。
论心机,戚浔之怎么比得过宫斗出身的萧晟?
没两下,他就被萧晟给套的明明白白,所有秘密都榨干了。临了,他还用戚浔之摸他身体这个把柄来要挟,让戚浔之成了他的暗线,还有苦说不出。
如今戚浔之与他接触的越深,就更加觉得,这男的前世都那么伤害小荞儿了,这一世还能这样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身边,除了脸皮够厚外,心也黑的很。
不行,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揭穿这个狗男人的真面目。这么一想,戚浔之瞬间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一行人跟着萧晟到了鹤阳镇所在的暗桩。
这是一家打着收购蒙国锦缎为名而发展起来的一座绸缎铺子,在当地很富盛名。
萧晟几人在店主的带领下到了后厅的密室,紧接着便是汇报了关于那些细作们在蒙国皇宫调查到的一切。
"回禀主上,蒙国国君容成恪确有蓄养死士为其卖命之行。另外,除了这批死士,卑职还查到,蒙国国君秘密蓄养了一批蛊人,用来危害各国朝堂,至于这批蛊人现在在哪里,卑职如今还未查出。"
蛊人?
想起在医书里看到的关于蛊人的描述,木荞下意识皱了皱眉。
蛊人就是承载蛊虫的宿主,它整个身体都含蛊毒,只不过蛊人想要培育成功,特别麻烦。
除了培育过程中手段残忍,让宿主被蛊虫生生啃噬,痛不欲生外。还有一些特殊条件加持。
所以,最少得折损一千个人才能出来那么一个。
既然容成恪能培养出一批来.……那得是屠戮了多少人才能办到?
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若是他一旦将蛊人放出,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一点,木荞看向了苏木,"蛊人可有破解之法?"
苏木叹息了一声,眉眼中满是阴郁,"有是有,但几乎不可能。蛊人中有一人是蛊母,受蛊母操控,蛊母与常人无异,只要杀死蛊母,所有蛊人就能彻底死去。
但是这个蛊母,正因为与常人无异,所以你根本分辨不出来的。而且,蛊母并不单纯局限于女性,它只是操纵其他蛊人的代称。这就更加增加了寻找的难度。再加上想要辨别蛊母极不容易,除非……"
"除非什么…...
木荞有些疑惑,却听到苏木木着一张脸,像是在说着不可能的事。
"除非你扒了他(她)的衣服,看到左月匈处是否有一个蠕动的红点,那红点就是蛊母与常人的不同。"
木荞∶...果然是很难的事。"
木荞只能暂时将蛊人放一边,朝那个店主问道,"那么你可查到,蒙国圣女苏泠的下落?"
她这话一问,那店主脸上多了一丝不忍,但还是回禀了。
"据隐藏在皇宫的暗卫来报,圣女苏泠被幽闭在蒙国禁地,不过禁地任何人都无法深入,所以属下不清楚这条消息的真假。"
他这话说出口后,木荞微微瞥了眼一旁的苏木。
虽然她这个不靠谱的表哥正面无表情的听着细作的回禀,但是很显然,表面和内心不一样。
从她刚刚提到圣女苏泠后,她就发现他的手指被狠狠蹿在了一起。
作为有相同经历的人,木荞能理解,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是会去那个禁地一趟的。
只是前方到底是布设了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们,还是那个舅母真的活着,真相无从得知。
但愿吧,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是真的,不然她这个便宜表哥也蛮可怜的。
有了属下的禀报,再加上萧晟提前吩咐做好的准备,几人在绸缎店里换下了大景的服饰,换上了蒙国的服饰。
木荞的是一件鲜艳无比的少女服饰,衣服上环佩叮当,每走一步就格外悦耳。
而且她皮肤白,本就明艳的五官穿上这套衣裙,更显得娇俏可人,桃花眼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再加上她本就将脸部修饰了一番,这样看过去,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妇人。
等她从屋内出来,一步步向众人走来时,萧晟看着那张清丽脱俗的脸,突然就想到他临行前萧墨毓告诉他的事情。
"你不是想知道前世暗中帮助我跟你作对的那个义父是谁吗?就是那个容成恪。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让我娘再跟他有一星半点的接触,否则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朕提前给你打好棺材,为你接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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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萧晟听到最后, 脸彻底黑了下来。
不孝子给他备棺材的事情不是威胁,他是真有那个打算的。这也足以说明,那个人极其危险。
只是关于容成恪的事情,萧墨毓除了这句话外,再没有告诉他别的。但萧晟能够理解,前世萧墨毓中了焚心蛊,对那个容成恪的感情应该是很深的吧。否则也不会在这一世知道真相后,如此警惕,如此恨他。
他是一条隐在暗中蓄势待发的毒蛇么?
萧晟注视着木荞那张自从回忆起所有之后,愈发冷郁的脸,双唇紧托。
他这么美丽干净的荞荞,他怎么可能让那条丑陋的毒蛇再去蛊惑?
这种跟头栽一次就够了,第二次他决不允许。
因为木荞是最后一个换好衣服的,等她出来以后,店主也正好找来了接引的人。那人是安插在蒙国的细作,他简单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 便引着他们入了蒙国。
蒙国从建筑到风俗和大景有所不同。
因为气候偏湿热,又四季如春,男男女女穿的衣服都比较单薄。很多人穿的衣服都露出了手腕和脚踝。
特别是女子。
她们除了在手腕和脚踝上戴着嵌了铃铛或玉石玛瑙的镯子,腰上还露出白皙的肚皮,肚脐上嵌着各色的玉石,诱着人会不由自主朝那里雎。
这对保守的大景男子来说,绝对是一股巨大的冲击。
几个大男人从最初的满脸震惊,到强迫自己调整好以防露馅,足足用了一柱香的时间。
此时此刻,萧晟就很满意自己属下给木荞送来的衣服。她的算是这里最保守的。不然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露出来,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在大景,除非是那些青楼楚馆为了生计而穿的妖娆露肉的风尘女,正经人家的女子除了给自己的男人露腰,别的男人哪有机会见到?
因为几个男人暂时要调整心态,便只有木荞一个人,一脸淡定的走在前面,衬得自己就像是这些男人的女主人一样。
这引来不少女子艳羡的目光。
在蒙国,女子因为相对稀少,有的地方是一妻多夫制。所以木荞这样走在前面,显然是被误会了。
当然,路人的有些"古怪"的目光,显然他们几个人没有get到。
这也就导致一个大胆的蒙国女子,忍不住过来搭讪了。
"姐妹,这些都是你男人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艳羡的目光,木荞这才想起那位接引人的提醒。
在蒙国,出门在外,女子不能走在男子前面,否则会被误会的。
因着这场误会,木荞向那个女子解释无用后,只能木着一张脸,催促接引人赶紧带他们离开,去往码头。
到达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蒙国的边城距离国都并不远,这里有一条大河,河路宽阔,直通都城,因此码头这里有不少船只往来。
因着天色有些晚了,走陆路绕远,还指不定晚上要留宿哪里。他们便选择走水路。
只是今日因为是花朝节,不仅鹤阳镇在搞,蒙国上下亦是要举办的。
这本就是从蒙国传出的习俗。花朝节不局限于哪一天,而是整个阳春三月。蒙国人通过向花神祈祷,祈求这一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正因如此,花朝节人们来来往往,自然免不了坐船游玩。
这也就导致,萧晟他们本意是单独要包一条大船的,到了最后只能是跟别人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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