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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南楼北望

时间:2020-12-25 09:27:03  作者:南楼北望
  裴沐怔了怔,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他就该对阿沐死心塌地。”阿灵哼了一声,显出几分从未消失的愤愤,“他欠你的,他就该这样!”
  裴沐沉默半天,才笑叹一声:“阿灵,假若你路过一个快渴死的人,心生同情,给了他水和食物,他对你感激涕零,发誓说要用命还你,你要是不要?”
  “我……我要不要都可以,可如果他这样说了,那就要做到。”阿灵有些困惑,“做人要讲信义,是不是?”
  “我是不要的。不论他怎么说,我都是不要的。”裴沐平静地说,“我救他,是我自己想救,若要他为我肝脑涂地,岂不成了买个奴隶?他即便报答我,也不该是拿他的命和人生来报答。于我而言,看他今后自去挣出一番成就,倒是更高兴。”
  阿灵皱着小脸,想了很久,最后泄气地一垮肩:“那也不一样。你又不是随便给了点水和吃的,你是给了……给了心头血呀!他还那样对你……哼!不能原谅!”
  裴沐失笑:“最后如何,说到底也是我自愿,与他何干?”
  小姑娘又困扰半天。忽然,她灵光一现,瞪大眼问:“阿沐,你这样冷静,难道是因为你不再喜欢师父了?你不喜欢他了,才一点不怨恨他,对不对?”
  裴沐笑了笑。
  她握着调羹,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早已冷掉的银耳羹,将瓷碗碰出“叮叮当当”的碎响,就像一首心不在焉的小曲。
  “这个嘛,”最后,她模棱两可地说,“喜不喜欢的,谁知道呢?”
  当天傍晚,冬日的星空降临之际,外出采药的姜月章才匆匆而回。
  他风尘仆仆,似乎去了很远的地方。一回来,他先是为裴沐诊了脉,又问她今天有没有好好将药膳吃完,并成功检查到了半碗被偷偷倒掉的赤小豆甜汤,于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觉得是他没把汤做好。
  接着,他又回去检查阿灵的作业。
  原本,按照习惯,他就该自己回去休息了。可这一夜,他从阿灵那儿听说了一些事,突然又折回来敲裴沐的门。
  裴沐裹着厚厚的新制毛皮斗篷,才一开门,就被他紧紧抓住了手。
  他这两个多月来克制着,这还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失态。
  “进去说话。”姜月章冷着脸,将裴沐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掌心,又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符文,皱眉道,“怎么手这么凉?阵法失效了?”
  裴沐脊背绷直。她试图抽手,但没成功。
  “……今天我不小心用剑划了一下,没来得及补。”她说,“你放开。”
  这阵法是姜月章补上的,用来徐徐调节阴阳,还有保持院内温度的功效。
  “外头这么冷,风又大,进去再说。”他拉着她往屋里走。
  进屋之后,“嘎吱”一声,门关上了。
  裴沐的屋子布置不多,还有些乱,却显得很舒适。临窗放着书桌,窗户支开,露出一弦清爽的月亮。
  “什么事?”裴沐终于将手抽出来,退后一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姜月章看着她动作,嘴唇抿起,静默片刻。
  半晌,他才说:“我无论为你做些什么,也是我自愿,与你无关。”
  裴沐淡淡道:“我没说与我有关。”
  他倏然握紧双手,片刻后再深吸一口气,方才维持住情绪,说:“我不会在意别人,更不会与别人成亲,若非必要,其他人我看也懒得看一眼。我在这里,都是因为你,我想要的人生……就只要能看着你便好。其余什么成就,都无所谓。”
  他说着说着,到底有些激动起来,不觉往前走了一步。
  裴沐立即又往后退一步,肩背绷紧;这是一个随时准备反击的蓄力姿势。
  姜月章僵在原地。
  他僵在苍白的月光里,自己又比月光更苍白。他蠕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垂头压抑着咳嗽了几声。
  这段时日以来,他总是这么时不时咳嗽一会儿,有时严重了还会咳血。可问他,他又说无碍。
  裴沐皱起眉:“你自己就是医者,还是多注意些……”
  “……阿沐。”他哑着声音,终于流露出一丝压抑许久的迷茫和悲哀,“我总以为你恨我,当你不愿意被我碰,连靠近也很抗拒,甚至一开始都不大爱用我做好的药膳……我总以为你恨我。”
  “我早已做好了被你憎恨的准备。你恨我,实在太正常……是我该,我知道我活该。”他又低低咳了两声,雪白近乎透明的长发不停颤动,像一场下不完的雪。
  “但有时候,只是有时候,”他苦笑一声,“我又觉得……也许,你终究是有几分记挂我的……只要有这么一点点,就足够让我满足,对我来说那已经很多了。阿沐,你告诉我,哪怕一点点……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挂念?”
  裴沐静静听着。
  她脸上露出一种犹豫不决的神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告诉我。”他专注地望着她。
  “……好吧。”裴沐妥协了。她又停了停,竭力按住自己紧张的肢体,这才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一直到离他不到一步远。
  她伸出手,握成拳,放在他面前。她的手握得很紧,手臂也绷得很直。
  “姜月章,你看,在你面前我放松不下来。”裴沐平静地说,“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你是怎么骗我的――甚至不需要我自己回忆,我的身体就能想起,你是怎么通过拥抱我,来骗我。”
  他愣住了,像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说:“所以,你……”
  “是,我不信你了。”裴沐也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重新退后,“只要离你太近,我就会不自觉紧张,手里没有剑,我就不安心。懂了么?在你面前,我感觉不到任何放松的余地。”
  “……我让你觉得危险。”他怔怔道。
  “是,你让我觉得危险。”裴沐说。
  青年茫然地看着她。他现在不光是比月光更苍白了,还比月光更轻盈、更虚幻;那淡淡的银光落在他雪色长发上,像一场雪,随时会将他掩埋。
  慢慢地,他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笑容好似凄楚至极,却又像终于看清事实、彻底绝望后,才会有的死水般的安心。
  “好,我知道了。”他轻声说,“阿沐,我不会再让你这样紧张,你别怕……”
  他顿了顿,低低重复:“你别怕。”
  那声音分明低沉平静,但听上去……
  ……却像他快哭了一样。
  ……
  打那之后,除了必要的问诊,姜月章就不大出现在她面前了。
  就连药膳,也是做好之后叫别人送来。
  他最多只远远看她一眼。
  近来,为了避免邻里闲话,他换下来那身西南风情的服饰,改成了中原样式的白衣宽袖。一头长发半盘,只挽了一根黑檀木发簪。
  风一吹,他的衣袖与长发一起纷飞,好似传说里的天神凌空飞去。
  唯有五日一次的针灸,他不放心交给别人,便依然自己亲自操作。只有这时候,他才会费点心,重新将头发编成长辫、放在身后,再用极细的金针,专心致志地为她点穴。
  冬季将要过去,春日即将到来,但朝云城属北方,天气依旧寒冷,风也仍然刺骨。
  唯独裴沐的院子里暖融融的,房里更是舒适,便是开了窗,再只穿一件单衣,都不觉得凉。
  她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每当针灸时,除了他本人的影子,他都安静得宛如并不存在。
  过去,裴沐都不大和他说话。
  这一天,她却有点起了别的心思。
  “姜公子。”
  针灸完后,她仍是趴着,只侧个头,抱着枕头,看他静静整理药箱。听她叫他,他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嗯了一声。已经尽力淡漠了,却还是透出一点温柔,就像这屋内的暖风。
  “听阿灵说,你们研究的那一味药需要用一种罕见的草药,得去西南的山里才找得到。”裴沐问,“你们都要去?”
  “是焚霜草,恰巧在我过去隐居的地方。”姜月章淡淡说完,又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安慰道,“你等些时日,我很快就将阿灵带回来,不会有危险。”
  裴沐笑起来:“不,我是说,我也要去。”
  他一怔,旋即皱眉:“不行,你的身体……”
  “我又不是什么下不了床的柔弱病人。”裴沐不在意道,“在朝云待了大半年,我也有些腻味了。去西南走一走,正好开阔心情。”
  姜月章还是不同意,但他的不同意也好、不高兴也好,在裴沐面前向来是不管用的。
  所以,他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但同意归同意,他却陡然如临大敌起来。似乎原本是打算轻装简行的,一旦确认裴沐要去,他就又是布置车架、又是打点行装,药材带了一大堆,连食材都不放过。
  阿灵偷偷跟她说:“光是锅,师父就带了三口――三口!说一个熬汤,一个熬粥,还有一个就用来单独煮熟肉食,将血沫撇去,才有风味!”
  小姑娘心有余悸,拍着心口:“阿沐,我觉得师父疯了。”
  裴沐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真想要做什么事,就挺疯的。”
  阿灵歪头瞧她,一直瞧得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阿灵,你看什么?”
  小姑娘慢吞吞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之后,他们三人便乘车往西南而去。
  开了春,天气回暖,处处积雪融化,河里的冰也浮浮沉沉。一些人在河边捉鱼,笑闹起来,颇为热闹。
  到出了城,再渐行渐远,属于人类的热闹少了,属于自然的热闹就多了。
  裴沐有心想要自己走走玩玩,却被姜月章勒令待在车里。她也不跟他争,就趁他做饭不注意时,偷偷跑出去玩。
  姜月章被她搞得大为头痛,可又不忍心说,就去训阿灵。
  次数一多,小姑娘就哀怨起来:“下次再也不跟你们一起出门了!”
  可说归说,她其实也跟姜月章一条心。这两个都是医者,自然觉得裴沐这个“病人”要妥妥帖帖、安安分分,这才是个好病人。
  虽然一路走走停停,但有术士的力量作用,到了桃花开盛、樱桃花也进入最好花期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西南。
  西南向来被视为未开化之地,有几个小国,大多却是山里的村寨。他们的服饰同姜月章以前穿惯的那套风格类似,看着豪爽而健美。
  到了西南,姜月章自己也换回了那套服饰。
  阿灵作为纯正的中原人,心里很觉得这是“有伤风化”,可又碍于师徒名分,不敢僭越,就默默和姜月章保持了距离,也不多看他,大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气节。
  裴沐偷偷笑她半天,可小姑娘振振有词:“我都十一岁了,虚岁都十二了,都能定亲了,当然要避嫌的!”
  裴沐笑个不停:“他的年纪,都能当你父亲了!”
  姜月章比裴沐大了十一岁,若忽略他死亡八年、时间停滞的事实,算他三十六岁,的确是能做阿灵的父亲了。
  小姑娘一听,很不服气,不假思索道:“师父怎么能是我父亲?那这么说,阿沐莫非算我母亲?”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怔,半晌无言。
  恰恰这时,姜月章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还是清清淡淡:“吃饭了。”
  车内的两人面面相觑。阿灵揪着自己的发梢,犹豫道:“阿沐,你说……师父听见没有啊?”
  裴沐倒是很快淡定下来,还有心思笑她:“听见会如何?”
  “听见了,我是不是就是大逆不道,背地里非议师长。”小姑娘吐吐舌头,“算啦,反正非议得也够多了!”
  她想开了,高高兴兴跳下车,又伸手来扶裴沐,很有个小小医者的风范。
  裴沐一手扶着车框,望着前方那个人。
  青年长辫垂下,背对她在小溪边忙碌着什么。他手臂赤礻果,原本缠在小臂上的绷带没了,露出一些青色的纹身图腾;腰腹细而结实,背部有漂亮的沟壑。
  一切都和他们最初的旅程一样,连他腰间的金链装饰也差不多。
  裴沐看了好半天,看到阿灵轻咳几声,小声提醒:“阿沐,阿沐,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我觉得师父都被你看得僵住了,不敢转身。”
  的确,青年站在河边的背影是有几分不自在。
  裴沐摸了摸下巴,忽的笑眯眯起来:“还缺点东西。”
  “……缺?”阿灵糊涂了,“缺什么,调料么?”
  裴沐一笑,拍了拍她的头,却是并未回答。
  “吃饭吧。”她拉着阿灵,步伐轻快地走了过去。
  ……
  采集焚霜草的过程十分顺利,不像当地各种传闻一样,充满危险。
  不过,这也可能是由于……采集的人是姜月章的缘故。
  焚霜草长在高高的悬崖边,常伴有一种危险的妖兽――丹腹妖蟒。这种蟒蛇体型娇小却迅捷如电,还素有狡猾之名。它们通常五到十条结为一群,以焚霜草为食,会消灭一切试图靠近焚霜草的生灵。
  姜月章打算采摘九十株焚霜草――其实只用得上十来株,但他总是想万无一失、有备无患。
  结果,几座山头的悬崖上都多了几排烤蛇干。他还特意带了几条下来,来阿灵惊悚的目光下,来问裴沐要不要尝尝蛇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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