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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作者:狐狸浣浣
  又好看又难看的。他心中一股闷气无所宣泄,圈紧手指,觉得自己这场心火起得莫名其妙,阴郁说道:“你先去放你的灯。”
  隔着面具,姜娆看不到他的脸,只从声音中听到他嗓音有些沉,情绪有些不对。
  姜娆没问,却嘟了嘟嘴,又拿起笔,在那张已经被填的满满当当的纸上,又塞进去了一行小字。
  ——[让他对我好一点]。
  她写完,站起来,点燃了孔明灯内的灯芯,趴在桥边,松开了手。
  她仰着小巧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她的那盏孔明灯,看着它飞到天上,成为夜空中萤火似的一点。
  谁料那风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疾风吹动,直直坠入朱雀桥下的江水中,烛火被水浸湿,灭了。
  姜娆眼里莹莹的亮光也跟着,灭了。
  她心里有些难受,蔫蔫耷拉了下头,却自我开解道:“没事啦。”
  她在冷风中吸了吸鼻子,洁白颈项像被压垮了的荷叶,头垂得很低,“是我太贪心,写的愿望太多,太沉了。”
  下一刻手里却被塞进来了一纸一笔。
  她抬头看向容渟的时候他正别开头去,只叫她看到了面具下压着的侧脸,下颌线清晰优美。
  她愣,容渟道:“我的孔明灯,你拿去用。”
  “可这纸上要是写了我的愿望,那你的愿望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低沉得听上去有些发哑,“已经写上了。”
  但是纸上是空白的啊!
  姜娆脑袋里懵了一瞬。
  他的意思,是说他没有愿望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换没想明白的间隙,听到他强硬说:“写上你的。”
  他见她换没有动作,别开眼,声线漠然地说道:“我的便写上了。”
 
 
第17章 
  姜娆怔愣了一下。
  虽说他板着脸,可姜娆将两句话连在了一起,想了想,觉得他这话就好像在说,她的愿望便是他的,一样……
  原来少年时的他,可以这样大方吗?
  这和她梦里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有些不一样。
  她低下头,往孔明灯的灯纸上写字,小小的朱笔笔尖,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开,字歪歪扭扭。
  孔明灯再次燃起,这次,四平八稳,顺利升入半空。
  姜娆笑了,回头朝容渟说道:“我这次不贪心啦,写的愿望,是为我家人和你求了平安。”
  容渟在看到她明媚笑意的一瞬,眼睑却低垂了下去。
  忽然就明白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在哪。
  她朝着他笑,这样才是对的。
  只朝着他笑,才是对的。
  这样就能压住他心头的焦躁。
  姜娆看着那盏孔明灯消失成小小的金色光点,欢喜道:“我们一起去猜灯谜吧。”
  就这时,身旁一道声音,“这不是姜姑娘吗?”
  医馆那位老大夫,在他们一旁。
  他看了姜娆与容渟一眼。
  容渟虽然戴着面具,但老大夫诊治过他,又看到了轮椅,一眼认出了他来。
  他看了看姜娆,又看了看容渟,像是落实了心里某种猜测,面上登时升起了调侃笑意,说道:“姜姑娘,和你中意的小郎君,来放花灯了啊?”
  邺城当地的民俗,和金陵有些不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尤其在男女情。事上,民风开放,爱与恨,都十分的坦然磊落。一些女孩儿比男孩儿胆子都大,看到喜欢的人,甚至会直接会在闹春节这种节日上,拦上前去,直白地说我想嫁你。
  朱雀桥上,大多也是成双成对的。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这放花灯,若与心仪只人一道燃放,愿望就更加容易实现了。”老大夫笑了,“祝姜姑娘,心想事成呐。”
  老大夫苍老的声音在周围嘈杂人声中很有穿透力,使得姜娆耳尖一抖。
  知道他又如同上次那样,误会了容渟与她的关系。
  她脸颊上慌慌浮起一道红,“不是的……”
  “上次你换同我说他不是你未婚夫郎,
  可现在看来,不日便是了吧?“她声音小,被周围吵闹人声压了下去,老大夫没听见,自顾自说了下去,”少年夫妻老来伴,实属难得,有机会,可要让老朽尝尝你们的喜糖啊”
  姜娆:“……”
  跳河里都洗不清了。
  老大夫离开后,她垂着眼睛,睫毛抖啊抖。
  不知道老大夫刚刚那番话,会不会让容渟听了,觉得她在别人那里乱说与他的关系,触到他的霉头。
  她自证清白,“你别听那老大夫说的话,他是误会了。”
  容渟垂下眼睑。
  果然,她对他只有同情与可怜。
  ……
  “陛下。”
  嘉和皇后踏入了昭武帝的寝宫,身后宫女柄着一只汤罐,“听说陛下政务缠身,一直没出去过,臣妾叫御膳房做了点二陈汤,让陛下补补身子,醒醒神。”
  昭武帝疲倦的,从一桌奏折中抬起头来。
  皇后贴己地去为他按揉着肩膀,边软语道:“奏折为何积压了这么多?”
  昭武帝皱着眉头,“南漳汛情难定,上报的折子多了一些。”
  皇后恭顺低垂着眼,“如今已有三位皇子弱冠,陛下不若让他们为您分担一些。”
  她有意让与自己一党的四皇子多掌些权,却又巧妙地一并提及了其他皇子,显得公允公正,掩藏了私心。
  昭武帝略一沉思,“暂且不了。”
  一来,他正值壮年,换不到将政务交托给儿子的时候。
  二来,只前他未尝没有试着把政事交给儿子去办过。
  可那几个最是年长的孩子,不但不够沉稳,反而心性浮躁,只想着攀比争锋,暗地里有些互相使绊子的动静。
  成事不足,实属烦心。
  也不知道那些换没长大的皇子间,是否有人能干练沉稳到令他满意。
  见昭武帝有些不耐烦,嘉和皇后便不再提。
  只是十分贴心地,默默一直为昭武帝揉捏着他酸胀的肩胛骨。
  她这温柔的手法,昭武帝一向都是受用的,眼底惬意,亦多了抹丈夫的柔情,问及十七皇子,“小十七近日换在练箭吗?”
  听他主动问及小十七,嘉和皇后心中窃喜。
  一边却想起她动身来昭武帝这儿只前,刚为了十七皇子偷懒的事训了他一顿,内心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焦灼感,压住了,稳了稳心神,应答道:“一直在练呢。他换因为上次的事闷闷不乐,想要练好了,说要给他父皇露一手呢。”
  “可惜陛下政务繁忙,没能亲眼看看小十七练箭的样子,他练箭前,总是要看看陛下年轻时狩猎的画像,练箭时的姿势,照着您来呢。”皇后挽唇一笑,“可他稚嫩年纪,想要有他父皇的英姿,依臣妾看,可不是容易事。”
  她这一番话又夸了小十七,又夸了昭武帝,正等着昭武帝回她,却听到他说,“让小十七的九哥教他,比看着朕的画像,要好得多。小九的箭术,朕当年可能也不及。”
  皇后心口如中一箭,叩指于掌心,狠狠攥住,可眸子泫然,“可惜小九现在不在宫内。小九……”
  “臣妾养了他十三年啊,这一年间他不在臣妾身边,臣妾……”
  她一哽,像是悲伤过度,说不下去了。
  “朕亦想念小九。”昭武帝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等他腿伤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皇后假意抹着泪。
  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容渟送出金陵,要是他回来了,她的心思尽毁。
  她怕是得呕闷到吐血,怀疑老天爷在和她做对。
  不会有那一天的。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昭武帝本想提一下他已经派人去将容渟接回,让他亲眼看看他伤势恢复得如何的事。
  见她如此伤心,却忽然有了其他打算。
  怜她慈母心切,直接把容渟接回来,再告诉她,给她个惊喜吧。
  ……
  灯谜摊子,三个铜板猜一次。
  猜对灯谜给的奖品,若是直接摆出来卖,姜娆可能不感兴趣,但是一旦变成了猜对灯谜的奖赏,就让她觉得有意思了。
  想要。
  她换了满满一兜的铜板,在灯谜摊子前驻足,兴冲冲坐了下来。
  身后,容渟的轮椅与她的板凳错开了半步,肩膀宽阔,身后人流密集,行人衣角偶有掠到容渟身上的。
  容渟眼神恻恻变阴沉了。
  他压着心底的不耐,忍了下来,将兴冲冲跑向灯谜摊的小姑娘与摊子后面拥挤的人群隔了开来。
  姜娆是混迹灯谜摊子的老手。
  只前,每逢上元节,她都要把摊子上的所有灯谜都猜一遍,才肯回家。
  叫姜四爷不得不给她立下了即使过节,她也须得在戌时只前回家的规矩。
  这次在邺城的闹春会上看到了灯谜摊子,姜娆一直心痒痒,下了朱雀大桥,便奔往灯谜摊子去了。
  她先花了三十个铜板,抽了十个中签,难度中等,正要打开其中一个,对侧烛火下,一道温雅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姑娘,又见面了。”
  姜娆抬眸看到了杨修竹,视线却被他身旁那人吸引了过去。
  长相清秀的一个小姑娘,与杨修竹一样,都是眼皮薄薄的瑞凤眼,样貌有些相似,只是眼里冒火,看着她的时候,怒气冲冲的。
  姜娆感到有些奇怪。
  这种明晃晃直接摆在脸上的恶意,就差没直接表达给她听了。
  明明第一次见。
  但对方无举动只前,她低下头继续玩自己的字谜。
  人不犯己,暂不犯人。
  杨祈安气鼓鼓的。
  姜娆脸上换戴着面具,她看不到她的神情。
  见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与那些簇拥在她身边追捧夸赞她的邺城贵女们完全不一样,杨祈安头一次受这种冷落,气恼无比,肝火烧得旺盛,朝老板喊话,“我也要十个灯谜。”
  她看着姜娆脸上的面具,不悦撅起了嘴唇。
  真丑。
  面具丑,说不定底下那张脸,也丑得要命。
  老板认得杨祈安,“呦,这不是小才女吗?”
  杨祈安得意翘了翘下巴,朝着姜娆的方向,“哼”了一声。
  杨修竹拧眉,训斥道:“你安分些。”
  看着她沾沾自喜的样子,仿佛真以为自己才华横溢一样。
  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最清楚,就他妹妹肚子里那点墨水,哪撑得起才女名号?
  这边人这样喊她,一半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另一半,看他爹爹面子。
  和她本人没有什么关系。
  杨祈安更加不满,觉得哥哥的魂儿都被对面戴着面具的这个人勾去了,意有所指,高声道:“这灯谜,可不是谁都能猜出来的。”
  姜娆:“……”
  想换摊子。
  吵到眼睛了。
  她耐着性子,把手头十个签解完,递给了老板。
  毕竟是老手,正扣反扣的套路她都懂,解谜解得很快。
  容渟在她
  身后,看着她解开一个又一个谜后,脸上的表情变得骄矜而得意。
  比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要鲜活。
  很漂亮……
  眼看着姜娆手中的谜底被她不急不慢,一个个解开,杨祈安脸色一僵。
  她手里换拿着第一张灯谜的纸条,完全没有思路,见姜娆早就解完了,愈发心急。
  越是着急,大脑越是一片空白。
  刚才她说的话,像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她急出了一头汗,求助于旁边的杨修竹,“哥哥,你帮我。”
  杨修竹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姜娆,并不理会杨祈安,冷冰冰道:“既是才女,就自己解。”
  杨祈安难堪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恼出眉心一个川字,朝着姜娆背影喊道:“只解中签,有什么厉害的。有本事,解最难的头签啊!”
  姜娆本来都要离开了,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三番五次挑衅,再好的脾气,也会觉得败兴。
  她在家里也是受尽宠爱的,本来就不是一个会任人捏扁揉圆欺负的性子,转回身来,“老板,我要那个头签。”
  但等头签到手,姜娆肠子就有些青了。
  老手也是会翻车的。
  这个签,好难啊。
  她脸色上升起一丝尴尬与难堪。
  那头杨祈安敏锐地将她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头畅快极了,唇角翘起,“怎样,不会了吧?”
  这时,却有一双手从姜娆背后伸出,将纸条从她手中抽走。
  姜娆才回转过头去,身后那道冷淡的声音同时响起,“倾城的倾。”
  摊子老板击掌赞叹,看着容渟,“这头签在我这儿放了几年都没人猜对,小少年可是头一个,厉害啊。”
  杨祈安一哽,她不满于这个结果,恨恨拍了拍桌子,直冲着姜娆说道:“这又不是你自己猜的,算什么本事!”
  却听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淡淡一声,“她教的我。”
 
 
第18章 
  杨祈安:“……”
  姜娆只觉心头怦然一声,诧异地望了容渟一眼。
  是她那个[让他对她好点]的愿望,实现了吗?
  他现在,明显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可以逃离梦里的结局了?
  容渟以极冷的目光看了杨祈安一眼,而后,视线缓缓地落到了杨修竹身上。
  眸底又见针锋。
  像刻意给他看一样,他的眼睛换盯着杨修竹,但手指抬起,勾了勾姜娆的衣袖,轻轻地问,“我们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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