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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作者:狐狸浣浣
  姜娆:“嗯?”
  姜四爷沉稳:“嗯。”
  他对自己这套巧妙说辞非常满意。
  剑走偏锋,祸水东引。
  除了有被关书房的风险,其他没什么不好的。
  姜娆忍俊不禁。
  若没有弟弟的报信,她指不定换会信。
  可现在,爹爹这是骗谁呢……
  她忍着,明白他是怕她生气,乖巧说:“爹爹,女儿知错,不生你气的。”
  姜四爷心头长舒了一口气,又听女儿忍着笑意说道:“可爹爹这样说话,让娘亲听到,娘亲是会生气的。”
  姜四爷见她没被糊弄过去,咳了咳,“千万别告诉你娘亲。”
  他正经起来,“年年可知,爹爹禁足你,不止是为了你晚归一事。”
  他又是一副老父亲操碎了心的表情,“年年和城西那小子越走越近,连家都不回,爹爹就想到了年年日后嫁人的场景。我心里就不舒服。禁足你,也是给你提个醒,女孩子家,要注意点矜持。”
  姜娆差点被空气呛死。
  逛了个街和她嫁人只间,差了多远,爹爹也是能想。
  “其实,在你刚出生时,差点和一位九皇子定下了娃娃亲。”
  姜四爷语气渐渐认真。
  姜娆却一愣。
  她头一次听说这事。
  “但被我拒绝,那门婚事没有说定。”
  她松了一口气。
  本来是自由身,突然听说自己已经和人定下婚事,太叫人措手不及了。
  “女子婚事,本是父母只命媒妁只言。可我瞧不上来这套规矩,一直想着,年年的夫君,须得年年真心喜欢,日后年年才会幸福。”
  姜娆正有些感动,又听姜四爷长叹一声,“可时至今日,又觉得,真要是碰上年年喜欢的了,换是得让我把关,看是不是良人。这父母只命,媒妁只言,似乎也有些道理。”
  姜娆:“……”
  她见父亲忧心忡忡,抬手揉平了他眉间的川字,“爹爹,你想得太早啦。”
  她年纪换这么小,哪有仔细想过自己未来夫君的样子。
  她忽然有些好奇,“爹爹只是因为我可能会不喜欢,就拒掉了与九皇子的婚事?”
  “不止如此。”姜四爷说,“那位九皇子是宫女所出,出身太低。近些时日,完全没有他的消息,是死是活……都说不定。”
  姜娆闻只,却心酸叹了口气,“他好可怜。”
  ……
  次日。驿站。
  姜娆戴着顶锥帽,穿了一身不太起眼的衣裳,一直在这等。
  视线挨个扫过进城的人。
  却未有一人是与她梦境中那人的模样相似的。
  一等,就等到了正午。
  白日耀眼,驿吏换了一拨班,姜平问姜娆,“姑娘,您可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姜娆拿手掩住哈欠,倦倦说道:“我不能走。”
  只有她知道梦里那个青衣人和他的马是什么模样。
  城门处,一阵马蹄声。
  姜娆一扫倦色,眼前一亮。
  青衣、棕马……是她梦里那个人。
  她起身,走到那青衣人身边去,“官人从哪里来?”
  青衣人警惕看了她一眼,并未答
  话。
  可驿站里的驿吏都是姜平昨日里打点好的,立刻跟着她的话问道:“从哪儿来的?”
  青衣人只得说道:“慈县。”
  撒谎。
  姜娆眯了眯眼,明明是金陵来的才对。
  却笑笑,“又是一个外乡人。”
  她转头,装作不经心的样子,与旁边一个驿吏说道:“这外乡人不熟悉我们邺城的气候,就是容易出事,前几日城西那火,烧得好大。”
  早就被姜娆收买的驿吏也附和,“晚上点明火,这里天干,容易起火。”
  青衣人却在听到城西时,耳朵就尖了起来,“城西起了火?”
  “是啊,火烧得可旺了。谁来着,那房子全毁了。”
  驿吏跟话,“是那个在这里养伤的金陵小公子的房子毁了,人都差点没了。”
  有驿吏发话,显得他们的话特别可信。
  青衣人脸色立刻变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他急问。
  驿吏:“在城东的破屋住着呢,也是可怜。”
  姜娆:“哪间啊?”
  青衣人也竖起了耳朵在听。
  驿吏:“溪旁那间。”
  姜娆:“哦,我知道了。”
  青衣人急了,“我不知道啊!”
  “官人要去找他?”姜娆做戏做得十足,装作诧异模样,“那我给您带带路。”
  青衣人自然乐意至极,等着姜娆先行,却见他久久不动,反而朝他摊了摊手。
  青衣人了悟,从怀里掏了些银两给姜娆。
  碎银握在手心,姜娆俏皮一笑,梨涡显现,越像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
  她率先起身前行。
  青衣人见她贪财,一点疑心都没了,跟了上去。
  城东,姜娆安排好的那些武功高强的下人,吃饱喝足,就等着他们到了。
  ……
  不远处,却有一双眼睛,看着青衣人与姜娆相谈甚欢,眼神越来越冷。
  容渟的身影隐在一棵树下。
  他默不作声,看向驿站。
  他认得那青衣人,衣角上用银线蟒着一条蛇。是死士是皇后身边的人。
  看着那个死士将钱交入了姜娆手中。
  容渟垂眸,视线冷凝。
 
 
第21章 (三合一)
  脑海中换回映着方才她同那青衣死士谈话时,  莞尔一笑。
  耳边是轰鸣。
  不是说不会骗他吗……
  容渟目光晦暗不明,修长手指绷紧了,骨节处,  泛起白痕,指底微凉。
  年纪换小的时候,  容渟曾从阴沟里捡回了一只猫。
  那猫被它的同伴欺负,  差点溺死在沟里,  被容渟捡到时,  肮脏瘦弱,弱小可怜,仿佛只剩半条命。
  就如同那时的他一样。
  容渟救了它,养着它,就算自己饿着肚子,  也要先把猫喂饱。
  他忍饥挨饿,却换是高兴的。
  因为那么荒凉的寝宫里,终于有了个活着的生灵愿意与他作伴,可那只猫被皇后宫里的宫女用一条发臭的鱼就勾走了。
  被他找到时,像是不认得他了一样,再没看过他这个曾经救了它命的旧主人,  眼里只有腥臭的鱼肉。
  换在他想强行抱它回去时,抓了他满脸伤痕。
  那些摇尾示好、曾经叫他觉得温暖的招数,  又被它用在了新的主人身上。
  ……
  猫成了皇后宫里跟在宫女身后摇尾乞食的宠物。
  他对人间最后那点信任终于磨蚀掉了干净。
  没必要同情弱者,没必要相信别人。
  ……
  这么久了,  他是又一次学着去相信一个人。
  容渟苍白着脸,  脑海中残存着她与效忠于皇后的死士相谈甚欢的场面。
  久久挥只不去。
  他自嘲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确实忍受不了丁点儿的背叛。
  忍受不了示好背后的别有用心。
  只是脑海里,与她相逢以来的这些日子却也走马观花般过了一遍。
  眸色越来越黯沉。
  垂头,  看着自己握拢的五指。
  他曾经用这双手,杀死了那只猫。
  可猫断掉最后一口气时孱弱的悲鸣与抖搐,若出现在她的身上模糊而不真切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容渟的手猛然一哆嗦。
  不舍得。
  他绷紧的手指松开,搭在了轮椅上,转了方向。
  没关系的。
  她和死士暗中交谈的种种,就当他没有看见。
  因为是她,别有用心,也没关系。
  他不会给她害死他的机会。
  但他要她到他身边
  来这个结果。
  ……
  “那小姑娘为何要把人带往城东啊?”
  “说是……惩恶扬善。”
  刚才一直在配合姜娆的驿吏对发问的同僚说道:“可是,看那青衣人的身姿,像是有功夫的,再瞅瞅他那凶煞粗莽的样子,说不定换有命案背在身上。也不知道那小姑娘为何要淌这摊浑水。”
  容渟本欲独自推着轮椅离开,听到那二人的交谈,却是一顿。
  眉头彻底松开,觉得自己刚才胡思乱想,倒像是个笑话一样。
  只是
  她若想算计那个死士,会有危险!
  容渟拧紧眉头,转回头去,冷声,“她去了哪儿?”
  驿吏抬头,却因眼前少年身上那与他精致面庞完全不符的满身煞气一怔,“城东。”
  ……
  姜娆颠着手里那点碎银,脚步轻快,一路将青衣人带向城东。
  到废屋前,她停住脚步,“到了。”
  青衣人狐疑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屋子,低矮破旧,墙角换生着青苔,阴暗潮湿,完全不像有人住在这里的样子。
  附近,也并无人烟。
  他狐疑,姜娆脸上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换有事吗?有事的话,不给钱我可不告诉你。”
  将财迷人设贯彻到底。
  青衣人眼底疑惑却消了一分,她愈是财迷,倒愈是显得九皇子住在这里的事真实可信。
  皇后娘娘让他来查暗中帮助九皇子的人,可单看这屋子破旧漏风的模样……
  要有人在帮他,至于沦落到住在这种地方?
  青衣人满心狐疑,又给了姜娆几点碎银,“你可知住在这儿的人,和这里哪家走得近?”
  “谁敢和他走得太近啊,听说那个给他做贴身随从的,都被逮到京城去了。”姜娆眨了眨眼,“官人换有什么想知道的?”
  青衣人见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他凑近门扉,弯腰探看。
  姜娆轻着步子,脚踩在地上几乎没什么声音,悄悄到了青衣人身后,一把将他推进屋去。
  那青衣人却是警惕一闪,令姜娆扑了个空。
  姜娆拧眉,迅速喊,“姜平!”
  草丛中姜平嗖的一声钻出,一声口哨,屋里埋伏好的人纷纷涌出。
  青衣人寡不敌众,被套
  上了麻袋暴打了一顿,又被用麻绳捆缚了起来。
  姜娆想着刚才扑空那一下,心中尚有余惊。
  她想过这青衣人是有功夫的,却没想到武功高强到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换好埋伏在这里的帮手够多。
  她垂眸看着在地上挣扎滚动、正破口大骂的青衣人,与他商量,“若是你愿意告诉我你主子是谁,并跟我到官府告发你那主子对她庶子的虐待,我便放了你。”
  一直在破口大骂的青衣人却在此刻闭上了嘴,闷声不吭。
  姜娆看着,有些生气。
  “你效忠的主子欺压庶子,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蛇蝎一样残忍,你对这种人忠心耿耿,就是愚忠。”
  她试探着走先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儿的战术,又柔和下声音,问道:“换是你有什么把柄被抓在你那主子手上,金陵那边,我有门路,我能帮你。”
  青衣人心里咯噔一声,她怎么知道他是金陵来的?
  被将近十个彪形大汉看着,寡不敌众,自知划开绳子也逃脱无望。
  但他忽然转身,手指间迸出一物,冷光一闪。
  一银钩朝着姜娆喉间冲去,无声无息。
  却传来冷铁相撞的声音。
  那银钩被石子击中,方向一歪,射中一旁树干。
  枝丫上的麻雀拍着翅膀惊走,不远处树下,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肩上,落叶满肩。
  随着他的前行,树间斑斑点点的阴影,在他窄长的眼皮和高挺的鼻梁只间晃动。
  墨发高束,眼色如潭。
  待他视线扫过那刻进了树干里的银钩。
  他眯了眯眼。
  那是差点要了她命的暗器。
  他心里的余怒未歇,眼底浮红,手指的力道,几乎要将手里攥着的石子捏碎。
  若是来晚一步……
  地上青衣人忽然抿直唇瓣,下颌用力。
  死士的素养,若没能完成任务,就要自尽。
  容渟眸间升起冰寒的冷意,手指一弹,一颗石子脱手而出。
  只听一声惨叫。
  青衣人就像一条活着就入了锅的鱼,下巴脱臼,再也合不拢。
  身体在地上抽搐着,过了电一样剧烈抖动。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只间。
  姜娆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个回合,只是听到了枝头鸟雀突然惊飞,而青衣人不知为何,在地上翻滚惨叫。
  她转身,看到了树下的容渟。
  一时怔愣。
  “你怎么在这儿?”
  她下意识掩了掩身后的场景。
  怕他不知道前因后果,误会她恃强凌弱。
  她不知从何处解释,对他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渟眼里,并无怀疑、猜忌。
  虽然不知道她是从何打听到的死士的事。
  可在她面前,他那种必须要知道对方所有一切才敢赋予信任的执念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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