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歇洛克失落的看了眼对面的迈克罗夫特,满眼里都是怎么给他找了这么一桩没意思的事情,就算是为了王室这也是一件顶无聊的事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贫民百姓,这些风流韵事对歇洛克而言总是最无趣的,用钱就能摆平的事情来寻他无疑是大材小用。
迈克罗夫特却举起了手杖不由分说的挡在了歇洛克的面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迈克罗夫特低头看着阿尔伯特王子只道:“殿下您得说的再详细些,自我保留不肯阐述事实,对谁都没有好处。您该知道女王同王储有多看重您的婚事,此外我为了您的事情已经推迟了去美国的行程,再耽误下去……”
迈克罗夫特半是事实半是威胁的话语,不禁让阿尔伯特王子感到压力倍增,他几近挣扎,半天才终于羞愧且低沉的说了实话。
阿尔伯特王子:“留在艾琳手里的不仅仅是我和她的照片与信件,还有……还有……一个男人。”
歇洛克:“与男人合照又怎么了?与男人写信又怎么了?这说明不了什么!”
阿尔伯特王子:“信件中有我亲笔所写了一些极为不端庄、不合礼仪甚至是不合世俗观念的文字,而我与那男人的照片更是……”
阿尔伯特王子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迈克罗夫特轻叹一声只淡淡补充道:“殿下的意思是,那样的照片很是不该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因为着实是有些衣衫不整的。”
“和男人?”歇洛克惊讶的连声音都变了调。
大英帝国第二顺位的继承人喜欢男人……怪不得女王与王储着急让阿尔伯特王子成婚,也怪不得迈克罗夫特如此神神秘秘将自己拖来。如今的年代,虽说不再将男人喜欢男人列为被吊死的死罪,但依旧是种极为不道德的罪行,被抓到与男人苟且的双方总还是会失去一切、身败名裂的。
更不消说王子殿下还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把握在那个叫做艾琳的女人手里,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歇洛克埋怨的说道:“我原以为您的私生活已经够不检点的了,未婚情妇就已经数不清了。如今倒好,和同性男人衣衫不整还要拍照片?您是疯了吗?”
“我当时真是神经错乱了,那时我们一起在泳池……”阿尔伯特王子悔恨的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我是陷入了爱情之中,先生们你们该明白一个男人陷入爱情是种什么样的狂热状态,即便另一半同样是个男人!”
“不!他们不明白!他们不但不喜欢男人,连女人也不喜欢!”阿西娜调着颜料突然伸头说道:“王子殿下保持您的姿势,把头抬起来!”
迈克罗夫特对着远处还有心思调侃的阿西娜轻啧了一声,随后又转过头回看歇洛克道:“不仅如此,殿下写给那个男人的信更是不堪入耳。”
“写了什么?”歇洛克挑眉问道。
迈克罗夫特一手插在马甲口袋里,一手撑着手杖淡淡只道:“你尽可幻想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最炽热的生理表达……不!你还是换成对女人吧!这样方便你想象,最赤|裸|裸的欲望与最缠绵悱恻的思念。”
迈克罗夫特说罢,看着歇洛克仰着头皱眉沉思。直到歇洛克再次低下了头,迈克罗夫特才道:“想象到了吗?”
“嗯……尽我所能,大概知道这封信有多么不堪入目了!或者说有多恶心人了!”
歇洛克看向阿尔伯特王子连忙解释道:“我对于您喜欢男人的倾向没有任何的不尊重,我只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想象给另一个女人写这种信……就已经感到惴惴不安,恶心想吐了!”
阿尔伯特王子皱眉道:“怎么会?难道先生你没有爱过人吗?不论性别,哪怕是个女人!能与你的爱侣写一份尽抒胸怀的情信,能将你最直白的情感与最真挚的想念告知与她,那该是种多大的幸福啊!”
“额……”歇洛克滞愣,神色僵硬的说道:“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写这种东西!”
阿尔伯特王子转头看向迈克罗夫特,他也是一副尴尬笑容只敷衍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恐怕找不出能写这封信的对象!”
一阵寂静过后。
画板后伸出一只拿着画笔的手,手的主人轻笑道:“殿下,我早就同你说过了这两位绅士从没有喜欢过人,无论是男人是女人。他们不会理解您的想法的,事实上这两位才是异类,不必怀疑您自己的行为。”
“所以福尔摩斯小姐,我才是正常人对吧?”阿尔伯特王子自我怀疑的问道:“写情信是十分正常的行为对吗?”
阿西娜答道:“当然!普通人大都会写求爱的信件,会写抒发思念的情信。但是……殿下您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即便这种行为正常但却是您非常不该做的事情。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来看您有些过于天真或者说是……”
“愚蠢!”
“愚蠢!”
“愚蠢!”
福家三兄妹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单词,直让阿尔伯特王子再一次挫败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虽然后悔却也是无用的,父亲与祖母对我也很是失望。艾琳不肯接受我重金去赎回这些信件与照片,我也拜托迈克想了办法托艾琳熟悉的人前去交涉,但都是无果的。侦探先生,这件事情只能拜托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弄回那些东西!”
歇洛克摘下头顶的帽子,微微一笑道:“当然殿下,我有一招最粗鲁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迈克罗夫特仰头看着他问:“什么?”
“偷!”
第24章 王子的丑闻
“你到底有多少把握去偷那些东西?”迈克罗夫特摸着手里的软呢帽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暗自伤神。
迈克罗夫特十分嫌弃歇洛克这个糟糕的提议,去偷?这明显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如今除了仍由歇洛克放手一试,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这总比坐以待毙,等着阿尔伯特王子私生活混乱的消息传遍海内外的好。
歇洛克挑了挑眉,只沉闷的说道:“你如果有别的办法或许就不会来找我了不是吗?迈克罗夫特,放轻松一点!别忘了我可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呵~”迈克罗夫特轻哼一声,只撑着自己的手杖淡淡说道:“但愿你这位歇洛克.福尔摩斯最好别让我失望。这件事情办不好……”
迈克罗夫特的话还没说完,歇洛克便已然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抢先说道:“办不好你就要撤回对我的资助不是吗?无耻的行径说一次就够了,反反复复在我耳朵边絮叨完全没有必要!”
一旁的阿西娜无精打采的靠在马车板上有些哈气连天,对于两个哥哥拌嘴吵架这种事情完全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按他们的话来说,自己这个金鱼脑袋、花瓶小姐哪里懂得他们这些天才的烦恼呢!
而对面的维特尔也保持着高素质的职业素养,作为管家坚决不参与这种主人们孩子气吵架的荒唐事宜,完完全全只当个睁眼瞎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也因此,整架马车上都是歇洛克与迈克罗夫特两兄弟撒气一般的争执不停,偏生两个都是口才好的,谁也没吃着亏!谁也没输了阵!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顺便提醒一句是六寸的照片!”迈克罗夫特冷漠的看着歇洛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递了过去才道:“这是艾琳.艾德勒居住的地址,拿出你的本事来好好让殿下瞧瞧!”
歇洛克毫不在意的接过,只道:“也让殿下准备好我的酬金,毕竟是帮皇室解决这样大的麻烦,我想女王、王储对王子殿下这个继承人应当不会太吝啬吧!这笔钱我是志在必得的,也因此办完这个案子至少今年我都不必听你来威胁我了!”
“但愿如此!”迈克罗夫特歪了歪头,他微微抿嘴对着歇洛克摆上一副客套的虚假笑容。
维特尔戴上帽子,一切如常的说道:“先生们,小姐。贝克街到了!”
阿西娜甚至不等维特尔先行开门下车,便直接拎着裙摆跳了下去,她回头看着迈克罗夫特淡淡笑道:“迈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迈克罗夫特倚在车门边点头笑着,脸上的笑容分明与之前的客套假笑甚是不同,歇洛克见了这前后仅笑容便是巨大差异,气便又是不打一处来。甚至不待迈克罗夫特说话便故意将他撞到马车门板处,方才走了下来。
迈克罗夫特手忙脚乱的捡起被挤掉的帽子,只扬手道:“阿西娜,每日里别总是到处去玩,绘画与小提琴都练练别生疏了好吗?”
“当然迈克!不过你别忘记了,这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阿西娜站在一旁,仍由歇洛克气愤的进了221的门。
她只见迈克宠溺的笑了笑,拿起帽子举在头顶微微摇了摇才说道:“希望你过一个愉快而宁静的夜晚,再见!”
“再见,哥哥!”
221的厨房里是梅琳娜正手忙脚乱的做着美味的希腊菜肴,阿西娜让下人将颜料盒拎到一旁她便独自上楼。
华生医生手拿报纸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读报,而一早进门的歇洛克却不见踪影,华生见她走近便问道:“歇洛克又怎么了?”
“那得问他和迈克罗夫特!”阿西娜努了努嘴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她放松的倚靠着身后的柔软海绵,喟叹道:“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歇洛克的脾气到今天的,他说起话来真是不好听。”
华生轻笑一声,只叹道:“你们福家三兄妹就没有一个说话好听的,当然!这其中以歇洛克最为严重,与他相处我也不总是忍受,说起忍受……倒还是雷斯垂德探长这个天生的好脾气对他多有容忍。”
听华生说起来雷斯垂德,阿西娜突然坐直了身体看着华生试探问道:“约翰,你和雷斯垂德探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吗?”
“雷斯垂德?”华生揭开手上报纸一角,他看着阿西娜疑惑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雷斯垂德探长了?”
阿西娜耸了耸肩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自从上次舞会一别后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雷斯垂德的人影了,甚至连自己打电话去苏格兰场也是阿列克代为接电话。
雷斯垂德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场舞会?迈克罗夫特为什么又说他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之中?他的身份似乎扑朔迷离,而迈克罗夫特分明知道什么却又隐瞒着自己,阿西娜对雷斯垂德的好奇只变得越来越重。
华生折起报纸思虑半天,才说:“我认识雷斯垂德探长也是搬进这里之后的事情了,很明显歇洛克认识他更早。歇洛克对我介绍雷斯垂德探长也不过是称他为苏格兰场最有用的探长罢了!至于身份背景,那就不清楚了……”
“很明显雷斯垂德生活在个不错的家庭,上的是私立公学,不是伊顿就是哈罗。要知道普通家庭可供不起孩子上这样的学校,但话说回来雷斯垂德却又做了探长……这就很奇怪了!除了我这样兴趣所在的天才,甚少有上过公学的高材生去做探长的!我想也是因为这一点,他同家人的关系十分紧张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华生的话语,众人循着声音只向门边望去。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的歇洛克,不知什么时候换去粗呢西装又装扮成了一个醉醺醺的马夫,样子邋邋遢遢,衣服破破烂烂,满脸的络腮胡须加上醉酒导致的面色潮红。如果不是这一如往常的声音,恐怕在场所有人都瞧不出这是歇洛克。
趴在地板上的小柯基乔瓦尼猛地抬头,“汪汪”叫了两声,连这只狗都没认出来这是歇洛克。华生早便对这位老伙计惊人的化妆术习以为常了,如今看了这副模样的歇洛克也全然没有在意,只是将重点放在了歇洛克的话语里。
华生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雷斯垂德上了公学?伊顿还是哈罗?”
“公学里教出来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刻板且教条,各类礼仪手到擒来。比如迈克罗夫特又比如雷斯垂德,其实我更倾向于雷斯垂德上的是哈罗公学,因为他的作风与出自伊顿公学的迈克罗夫特很不相像。”说罢歇洛克眨了眨眼。
阿西娜却好奇问道:“你穿成这副模样,整的简直像个六、七十的小老头是要去做什么?”
歇洛克只低着头,仍旧兴致勃勃的用自己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装扮与有些可怕的络腮胡来吓地上叫个不停的小柯基乔瓦尼。阿西娜重复了好几遍,他方才抬头笑道:“当然是要去完成工作,找殿下收钱啊!我可不想再受制于迈克罗夫特,每天听他对我发号施令、颐指气使了。”
说着这位“马夫”便又恢复了醉酒状态,摇摇晃晃的向楼下走去。华生见怪不怪的撇撇嘴,便独自向着餐厅走去。
阿西娜起身抱起乔瓦尼,正准备独自回屋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准备吃晚餐了。可人才刚走出客厅,怀中的乔瓦尼便纵身一跃,小短腿跌跌撞撞的就像楼下跑去。
“乔瓦尼!你去哪呢?”阿西娜在身后追赶不停,可只走到了二楼便明白了她的小柯基为何如此兴奋的一个劲儿往下跑。
是雷斯垂德来了!
乔瓦尼兴奋的在他裤脚边叫着、蹦着,可雷斯垂德却是满身汗渍,气喘吁吁的看着阿西娜。
“歇洛克呢?”
“刚刚出门了啊!你没看见他吗?那个马夫!”
雷斯垂德低声咒骂道,下意识转头便要去追,可似乎想起什么只回过头喘着粗气滞愣在原地,他看向阿西娜犹豫的说道:“他又回来了!”
“什么?”阿西娜不解。
“那个杀了凯瑟琳的杰克……”雷斯垂德看着阿西娜一字一句说道:“今天刚在白教堂发现了一名妓|女的尸体,她们的死状和凯瑟琳一模一样,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阿西娜的心底破土而出,雷斯垂德却仍旧看着她眼神复杂的说道:“你说得对!凯瑟琳的死不是结束,仅仅只是个开始!而那个跳入泰晤士河的凶手杰克,他不仅没死而且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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