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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想象——勖力

时间:2021-01-14 10:09:58  作者:勖力
  “顾总,大过年的别关不关的,我说你生意关张,你气不气?”唐文静没好气地白一眼顾文远,手里依旧在稳稳当当地分例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除夕这顿,唐女士会做几道功夫菜吧。早几天前就准备食材了,煎炸蒸炒煨都有。一份笋干老鸭汤,足足煲了几个钟头,她盛了碗给老母亲,余下的……就汤勺一丢,“自己盛罢。”
  顾姓父女自力更生,不敢有怨言,
  席上一时无话。
  ……
  顾文远走后,顾湘想和妈妈聊一聊,也吃了闭门羹。外婆帮着香香说话:“桌上牛肉海参羹还没吃够啊,还追着要吃?”
  祖孙俩坐在厅里吃瓜果看春晚,外婆封了个大红包给香香。顾湘觉得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意思收压岁钱了,老太太不开心呢,“你只要没出门子,我在一天都要给你们封子的。今年格外给个大的,”因为孙儿辈多,往年老太太都是一个孩子给一百,意思意思,今年给香香封了个“一千零一块”,那一块的纸币簇面崭新的,外婆说是特地去银行换的哟,“祝我们香香心想事成,当然,能给我找个千里挑一的外孙女婿那是最好的!”
  “我可没催啊,我说的是最好!”外婆讲完紧接着补了句,老小孩似的生怕被归为催婚那一不讨趣的一队。
  至于唐女士那边,顾湘有心逗母亲,“有人该不是因为外婆给了个大封子,她临时拿不出手了罢?”
  收拾完桌子碗盏的,又跑去修剪她的花花草草的唐女士,嘴巴比她手里的剪子还利,“我自然是拿不出手,我又为什么要拿得出来。一没房子给你,二没体己镶你,以至于你搬去你的嫁妆楼里住,都不必知会我。你姓顾,我姓什么。”
  嗐,打住呀。顾湘听着唐女士这番话,眼见着妈妈吃心了,也误会她了。原来一切都是纸老虎,唐女士这些年一味地跟顾湘上政治课,要她在顾文远那里留个心眼,你爹是个什么花花肠子的人我最清楚,他该不该我的不要紧,只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能该不能欠。他就是再结八次婚,你顾湘都是他的长女,正经原配生的孩子,他敢少你一个子,我都不答应。
  可是当真到了这一步,到了所谓父女投契,因为钱,女儿更看重父亲这一步。唐文静又委屈了,委屈人到底这么世俗,这么拜高踩低。多少心血都抵不上金钱给予的力量与诱惑。
  “如果我说我搬去爸爸给的那个房子有另外的原因,你要不要听?”
  “……”
  “你不是常要我看着顾文远的嘛,你不是要我坚定拿自己该得的那份的嘛?”
  唐文静委屈的不是女儿接受了那栋房子,接不接受也早就是香香的名字了。她委屈的是,女儿终究长大了,有她自己的主张了,这份主张不需要同你去沟通去商量,乃至事后你也不一定是第一知情人。
  这份委屈她难与同女儿诉,仿佛已然提前领会到,将来香香她嫁人了,留唐文静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的孤独与冷清。
  但如同二十年前,她逼迫女儿正视父母婚姻破碎的事实时说的话那样:我们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活。
  孩子从来不是父母的附件或是延续,他们有自己的命运,有自己的爱与憎。这些年唐文静也是这样要求顾湘的,任何时候都得有自己的事业与坚持,有自己的爱好与原则。女人太较真了不可爱,但一味地盲从也只是活了个睁眼瞎。
  香香,你要明白你要什么。这比你在做什么更重要。
  好端端一个除夕,被一个不算嫌隙的嫌隙糟蹋了。唐文静推脱累了,不陪她们一老一小守岁了。顾湘也觉得眼下不是个谈长篇大论的好时机,这几年她越来越正视妈妈的情绪了,就是人老了,会无端滋生出好多敏感微小的危机,有否定别人的、更有否定自己的。
  她习惯等彼此冷静后再聊。
  没成想,一夜过去。初一早上,唐女士的气还没翻篇,八点差一刻,在那扯着嗓子地喊顾湘起床。
  约摸半个小时后,顾湘从房间里出来。新年新气象,她难得没有违拗长辈的意愿,自己买的那些冷调的衣服丢在一边,穿了件红呢大衣,妆也化得通透精神。
  这件呢大衣是唐文静自己手工给香香做得。用的是好些年她淘到的一块上好的呢子料,温暖手工,S城找不出第二件。
  没有任何品牌,偏偏穿在顾湘身上,挺括英气且不失女儿色。
  顾湘牢骚这条系带是怎么也系不紧,滑得很,“唐师傅,你要不要售后一下?”
  妈妈是一个旗袍师傅,这些年真正做旗袍的人少了,她的那爿铺子也随着市场改革成普通的成衣铺子,偶尔接着老主顾的回头单。听着顾湘质疑她手艺的问题,唐文静连忙放下手里准备吃早茶的煮干丝,擦了手便来查看。
  妈妈的手还没碰到大衣的系带时,顾湘便一把扽住唐文静,“你就是吃醋了,醋我和顾文远亲近了。怕我是那种恋财而忘本的人!”
  “唐女士,你好矛盾哦!”
  “好了大过年的,别生我气了。”
  “我总不能告诉你,……,”母女俩忸怩之间,顾湘更像个男人作派,她大方又不知羞地告诉妈妈,“是因为想认识一个男人。”
  S城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不小。顾湘问妈妈,如果你遇到一个处处都合你心意的异性,这难道真的只算一个偶然嘛?
  即便偶然,也该是浑然天成的。
  与其说,想认识他,更像是不想错过这个浑然天成的交集。
  厅里,外婆带过来的那个老式收音机里咿咿呀呀放着评弹调的《月圆花好》: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顾湘大差不离地讲了讲如何认识赵孟成,以及,她负责任地告诉唐女士:“妈妈,和小丁分手后,”前度姓丁,他一直认为顾湘并不多喜欢他,可是他忘记了,当初是顾湘先和他说话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甘情愿和异性来往的心情了。我很确定,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唐女士不听这些有的没的,只人口普查般地口吻:“多大年纪,是不是本地人……比你大八岁?个么有没有婚史?”
  顾湘被妈妈问住了,想当然地,“没有!”
  “长相呢?个头呢?”唐文静一早就提过姑爷的标准。本地人、家世清白、有正当工作、父母健在、岁数最好不要超过五岁,最最重要的一点,长相不能太难看,起码带的出去;个子也紧要,不能太矮,与姑娘站在一起一般高那就是矮!
  顾湘背书般地担保,很高。对了,她问外婆,老话里说那种很高很瘦腿很长的人,怎么喊的?
  老太太不假思索:“长脚鹭鸶。”
  哈哈,对,就是长脚鹭鸶。
  女儿难得愿意重新谈感情谈对象,老母亲唐文静自然是痛快的,但是,亲妈也终归是亲妈,“你先别管人家多高,就是高到天上去,不喜欢你也是白瞎。人家喜欢你吗?”
  灵魂拷问。大年初一早上!
  目前为止应该是不喜欢的,顾湘昨晚借着群发短信的假象,给赵老师发了条拜年短信:新年快乐!
  那个人还为人师表呢,连起码的礼貌待人接物都做不到。
  到现在都没回她一个字。
  顾湘反手就给他微信备注成:长脚鹭鸶(别理)。
 
 
第9章 009.   新年好
  赵家的住家保姆是女婿檀越雇的,原是檀越的姑姑,一辈子没个一儿半女,临了只能来投奔侄子。
  在赵家帮着伺候二老,也不算伺候,帮着收拾收拾屋子,烧烧饭,檀越也正好有个名头体面接济姑姑。春节这阵,赵母特地要赵孟成送到女婿这边来,过节让姑姑也松泛几天。
  送姑姑来檀越这只是个幌子。与赵孟晞那个师妹相亲才是“正经事”。
  赵孟成站在门口挨着姑姑一顿不开心,“我说姑姑的工资我来给罢,哼,到底我不是正经的东家,由着你也来计算我。”
  姑姑是个老实人,乡下人说话也爽利,“就像你母亲说的,见人家姑娘又不削你一层皮。欢喜就继续,不中意就拉倒。”
  姑姑在乡下是能挑两担水的人,力气好大,扽着赵孟成就往里走。赵老师多少时没吃过这种哑巴亏了,敬着是长辈又是女性,也只能由着姑姑执着。
  才进了厅里,满室的曲奇香气,是赵孟晞自己烤的。佐着咖啡的浓郁,甜腻腻的,叫人闻着太阳穴发涨。
  赵孟晞不满胞弟那张臭脸,“你是在嫌弃我吗?”
  “不敢。”
  “那你尝尝呢。”赵孟晞心血来潮报了个甜品课,好不容易今天正月初二有这个工夫交交功课。
  “不必了,肯定是,‘第一炉香’。”
  从他们进来,女客人就站了起来,一是尊重,二是,人家肖小姐是真心喜欢赵老师。他们在一次省教育交流会上见过,那次赵父也在,赵孟成还特地给父亲作随行翻译。
  肖小姐以为赵孟成还在政府里,寒暄几句之后,才晓得他如今在教书。这其中的变故,她打听之后也不禁觉得惋惜,之后再重逢了师姐赵孟晞,几次社交来往后得知赵孟成现在单身,她玩笑的口吻求师姐帮着牵牵红线噻。
  按道理赵家的孩子委实该根正苗红的,28岁之前的赵孟成也确实是。彼时,他在市政秘书处,写得一手的好文章,精通英日两国语言,人也是生得盘正条顺,袭了父母各自的优点。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阳春三月里,一场事故折了两条人生轨迹。
  赵孟成朋友兼同僚的车子,那天他开的,盘山公路上出了事故。避让逆向酒驾来车,驾驶人本能地选择了左打向,副驾位置成了撞击面。赵的朋友当场死亡,赵孟成自己也在医院躺了个把个月,事件判定成交通事故,但子虚乌有的阴谋论层出不穷,赵父考虑其影响及个人态度,劝退了儿子即在眼前的升迁公职。
  赵父原来的意思是,到基层教育里体验体验,休养生息,一年后以观后效。后来风波过去了,岂料赵孟成自己不愿意变动了。
  这些赵孟晞得同师妹说清楚,连同赵孟成的感情史。“他那个前妻,”是的了,赵孟晞用词很得当,就是前妻,他们是领了证的,“赵孟成低谷的时候都没有离开他,他们是十年的感情,临了,要进围城了,她漏怯了。”
  筹备婚礼期间,对方怀孕了。没和赵孟成商量,就把孩子流掉了。
  赵孟晞这个老小姐的说辞就是,她冯洛一穷二白的时候如何钓赵孟成的她忘了!没有我们赵家,没有我父亲,她能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她在赵孟成低谷的时候那样陪着他,鼓励他,赵家父母都看在眼里,哪怕她坚持不要这个孩子,哪怕他们和赵孟晞、檀越这样要做丁克,赵家父母也未必就不答应。
  可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赵孟成不能接受他的妻子在没有任何缘故的情况下,自作主张“杀”掉了一个生命。
  分手也好,离婚也罢,都是赵孟成提的。
  说到底,二人的世界观走到了分歧、陌路。
  肖师妹不觉得有什么,谁没个过去。师姐要问问我嘛,我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呀。不怕师姐笑话,赵老师从前有女友的时候,他哪里看得到我,“有些人,他不用出声,站在那里,就是一种美好。”
  赵孟晞笑师妹痴,他没有你说得那么好。甚至毒舌、傲慢、无礼、轻狂。
  “给人假象,让人信服,本身也是一种能力呀。”
  “我不同你们这些拿笔杆子的念咒。”
  *
  眼下,赵老师的这句谐音梗,肖师妹轻轻撇笑了下,她不敢问他:赵老师莫不是张爱玲的高级黑。
  檀越也不敢多瞧小舅子,只哈哈地要他坐,“肖师妹你也坐!”
  夏蓉街那摊子,郎舅二人可是默契地缄默政策呢。“初恋家的”那孩子眼见着初六就来了,檀越捂得严严实实,给孟晞知道了,就塌天了。
  而不日之前他也答应过小舅子,孟晞安排的相亲会,一定会给他通风报信的。结果咧,妻管严的檀总,哪能够啊,“你自己的姐姐,你还不晓得,她把我手机抢去了,看着我!看犯人似的看着我。”
  “来都来了。”檀越打起哈哈来,偷偷跟赵孟成嚼起舌根来,“长得还是可以的啊。”这是说肖师妹,“当然,离那个顾小姐,好像差点意思啊。”八竿子打不着地,这是说顾湘。
  赵孟成眉头打官司地横一眼他,仿佛骂他,你贱不贱啊。
  饶是当事人一味地撇清,但檀越还是笃定地,笃定他们赵老师待那个小姑娘是不一样的。他不是个和女人磨牙的性子,亲疏有别,在家里如何和家姐打架翻房顶都不影响他赵孟成在外面是个“良师益友”的好名衔。
  尤其待女性、待女学生。赵孟成是出了名的君子。
  眼前就看得出分别。妥妥地双标,和肖师妹到现在一句正经寒暄都没有。
  檀越踢踢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还是肖师妹先开口,这师妹吧也是个书呆子性格,一味地问他教学上的问题。没把在边上作僚机的檀越气厥过去,嗐,带不动带不动。
  索性由他们聊吧,檀越去厨房间查点妻子和姑姑,“我看晚饭也别准备了,没戏。”
  赵孟晞还听着姑姑安排,差什么食材,好点外卖配送呢。听到檀越这样说,难免气馁,“老公,你说他是不是弯了?”
  姑姑不懂就问,“啥弯了?”
  檀越想说顾小姐那出呢,又不敢,信息量过大,说出来没准要闹家变。“不会不会。你家老公子你还不知道他嘛,他就不喜欢这类的,他喜欢那种逗着他的,小妖精的那种。”
  赵孟晞只当檀越在说那个冯洛呢,狠啐他一口,“你们男人就是贱,滚!”
  *
  里厢两口子在拌嘴,厅里二位客人坐得如同隔了个太平洋。
  依旧是肖师妹在主动话题,赵孟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正巧他手机进来几条微信,老同学约他打牌,问他来不来。
  赵孟成:半个小时到。
  于是眼前,他准备五分钟内结束“会谈”。
  正打算收起手机的时候,不经意发现朋友圈内有人更新了个状态,是张晒图,配得文字是:当你老了(第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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