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逼宫。”赤心听了一耳朵,立刻定义此事,胡平不可置信地道:“谁那么大的胆子。”
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曹承的身上,同时无声无息地往一边靠过去,那要护着曹恒的架势,曹承看向她们,“两位是在怀疑我?”
“洛阳所有的将士都是陛下信得过的人,敢闯宫的人,只有可能是大皇子手里的一万水军。”赤心将自己的怀疑道破,也是最合理的怀疑。
曹承道:“那两位以为,我竟然敢让兵马逼宫,会全无准备?”
话音落下,不知从何而来黑衣人朝着赤心和莫忧刺来,殿内乱成了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胡平是个没本事的人,第一反应地冲过去要扶起昏迷的曹恒,把人带走。
曹承一看至此,掏出腰中的长剑,以左手执剑指着胡平道:“放开母皇,我饶你不死。”
“殿下,这是陛下,是生养你的母亲。”胡平死死地扶着曹恒,更想劝说曹承放下剑。
“你还漏说了几样,她同样杀了我最心爱的人,还有砍断了我一只手。将来,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也照样会毫不犹豫地要我的命,所以,在她动手之前,我要先动手,只有这样,我才能掌握自己。”
曹承说着走近了胡平几步,逼着胡平必须听他的把曹恒放下来。
“大皇子,杀母弑君,此为天地不容,你若真犯下这样的大罪,陛下纵然不在,这天下的人也不会容你,他们照样会要了你的命。”胡平听着曹承的怨从何而起,只能再次出声劝着,想让曹承不要执迷不悟,最终走向万劫不复的道路。
“行了,连一个下人也敢对我说起教了。放开母皇。”曹承满脸不耐地再次让胡平放开,一定要放开,否则他就要动手了。
胡平摇了摇头,他不能,不能放开曹恒,除非他死。
“不放,那你就去死吧。”曹承看到胡平这个样子,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出,胡平挡在曹恒的面前,也在这个时候,门被人冲开了,为首的张昭缓缓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更是曹承的水军。
“杀了她们。”张昭下令,水军们朝着赤心和莫忧放出了射,不仅仅是他们,与她们相打得不开交的人,也都同时中箭,全都倒下了。
眼见所有的人都解决了,曹承也同时抽回了手中的剑,张昭看着胡平倒下的同时,在他身后的曹恒一样倒下了,露出一抹笑容。
“大皇子,恭喜你了。”张昭上前一步与曹承道着喜,同时往曹恒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离开一些。”这一声喝斥,同一时间夏侯珉速度极快地出现,将曹恒抱在怀里,同时警戒地看向张昭,而夏侯珉进来的同时,更带着刚刚与莫忧和赤心打起来的黑衣人,看来是他派人解决了护卫曹恒的暗卫。
“皇后。”张昭与夏侯珉作一揖,甚是客气有礼,夏侯珉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张昭却不以为然,只是轻声地道:“多得皇后相助,否则我们绝不可能如此顺利。”
“洛阳宫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陛下我带走了。”夏侯珉完全不想与张昭多说的意思,张昭道:“不知玉玺何在?”
夏侯珉听着看了他一眼,弯下腰直接从床头下拉出了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玉玺,与曹承丢过去。
曹承接过拿在手上,看清里面的东西高兴坏了,玉玺,果真是玉玺。
张昭的眼睛也立刻亮了,玉玺,这就是玉玺,有了玉玺,这个天,就能想是谁的就是谁的。
夏侯珉将东西丢出去了,立刻就准备走人,他想走,也得看看张昭让不让他带着曹恒走。
“皇后,陛下这样的人,但凡她还活着,这个天下就只能是她的。”张昭直接让人将夏侯珉拦住了,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拦住曹恒。
夏侯珉道:“你想让承儿上位,现在就已经可以了,你还想如何?”
“皇后何以见得我是想要大皇子上位?”手里拿着玉玺正高兴的曹承听到张昭这一句,一下子僵住了。
“所以,皇后和陛下,都得要死。”张昭完全无视的曹承,突然朝着夏侯珉射出藏于袖中的弓箭。同时一股人也杀了出来,迅速以箭解决了夏侯珉带来的人。
他知道和人拼杀他不是对手,藏在袖中的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要紧是的上面还有毒。
张昭等着夏侯珉倒下,果不其然,中了一箭的夏侯珉直直地倒下了,张昭再次走过去,这一次,他要取曹恒的命。
举起他的箭,张昭朝着曹恒刺了过去,一剑穿过曹恒胸口,血溅四射,曹承在此已经冲了过去打开张昭想要再刺一回的剑,张昭也不在意了。
中了毒,再加他他这一箭,曹恒必死无疑。对着警备的曹承露出一抹笑容,“逼宫杀母弑君,大皇子,你的末日也要到了。真正的好戏,这才上场。”
张昭爽朗地笑着,而曹承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大声地道:“拿下他,杀了他!”
水军们本能立刻听令,可是张昭的人却护着张昭用着极快的速度逃出了太极殿,“这场戏,真是好看呐,好看让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曹盼,你杀我司马一族,你怎么也想不到吧,有那么一天,我竟然能让你们曹氏自己,自相残杀,哈哈哈!”张昭跑了出来,有手下护着,面对后面那追赶的水军不以为意,他准备了那么久,对付曹承这样的的蠢货,他连一丁点的底牌都不用露就让曹承自己走到这一步,他想退或是留,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而接下来,该怎么样呢?
张昭直接放了一把火,用着火光吸引整个洛阳城的人都醒过来。
他和夏侯珉里应外合,将守卫在洛阳宫的所有将士都放倒,用的自然就是药,而夏侯珉交给曹承的药,他也早换了。今夜除了在太极殿打了一架,夺取洛阳宫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极殿地处位洛阳宫的中心,洛阳宫那么大,那样一点动静是不会有人发现的,这也是张昭想要达到目的。
接下来,放出一把火,就能让整个洛阳都回过神来,洛阳宫出事了。
他先前没有想动朝中的重臣,也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等的就是现在。
曹衍死了,曹永乐也死了,剩下一个握着一万兵马的曹承,一身的把柄都在他的手里,再有他的水军逼宫,夏侯珉与曹恒的尸体在内,曹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让曹家的自相残杀,他又全身而退,张昭都想为自己喝彩。
只是,张昭没想到回到府上时,郭涵就站在门内等着他。
明明为了不引人人注意,张昭是从侧门而入的,而且早在多年前,他们虽然还是夫妻,早就已经分屋而眠,张昭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否则也不至于他夜里进出那么多次,反倒是第一次叫郭涵碰到。
“心情很好。”见着不知何时出去,几近天明而归的张昭,郭涵的神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平静地陈述张昭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态,心情很好。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张昭的心情确实很好,走近郭涵,心理强大的人,一点没有被夫人捉包而心虚的样子。
郭涵道:“朝中事多,刚忙完。”
“再忙也要照顾自己,身体为重。”走了过去挽过郭涵的腰,温柔体贴的一如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好丈夫。
郭涵一下子回过了头,“这么多年,累吗?”
从他们成亲到现在,他们都默契地不问对方,不管对方是怎么样,做什么事,也不会问这句话。
“你累吗?”张昭不知郭涵是不是另有所指,他也不在意,而只反问一句。
“累。所以,该结束了。”郭涵这般地地回答,叫张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郭涵已经挣开了张昭的手,“宫中起火,怕是出事了,我们立刻进宫。”
张昭不意外郭涵会知道宫中的事,但是郭涵这意思是要带上他?
自从出任巡检使回来到现在,他的差事办得是极好的,偏偏却叫曹恒一直压着不让他再露面,不是没人表示奇怪,但曹恒的理由也十分体恤臣子,道是张昭这么多年辛苦了,给他放点假,让他好好地放松放松。
这么一放就放到了现在,放到张昭已经不指望在曹恒的手底下再回到朝中。
郭涵这样提议让他一道进宫,张昭拿不准郭涵的心思。
“怎么,陛下让你休息,可没说你休息着就都不用管,连宫里中出了事也直接无视当作没有看到。”
像是知道张昭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郭涵已经再次出言,根本不给张昭拒绝的机会。
张昭微微一笑,“洛阳宫出了事,理当进宫看看,夫人既然觉得我应该去,我去就是了。”
跟着去,正好挑起他们争斗,最好,能今天就要了曹承的命。
哪怕事情和张昭想的不一样,张昭还是能迅速调整过来,找出利于自己的行事。
郭涵点了点头,“走吧。”
“夫人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张昭一看郭涵就要走的架式,询问一句,郭涵道:“不需要,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只要进宫就可以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张昭心头突然跳动得十分厉害,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这天下再没有人能改变这个局面了,曹恒先服下毒、药,他还亲手给她补了一刀,曹恒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光了,没有人能为曹承证明他没有杀父杀母。
而且这个天下想要曹氏覆灭的人并不在少数,这些人呐,他这些日子并没有放弃挑动,所以他们一定会捉住这个机会的。
乱吧,乱起来才好,不乱,怎么会有机会?
想到这里,张昭又放心了,深以为是自己心思太重,有所误会了。
“既然夫人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走吧。”笑着走到郭涵的身侧,一副都听郭涵说的模样。
郭涵不再多言,上了马车与张昭一道往洛阳宫中而去,掌兵的姜维,还有兵部尚书邓艾都被人拦在了宫门前,看那些守卫洛阳宫的兵马,正是曹承的水军。
“宫中起火,洛阳宫叫水军给占了,还是大皇子带出来的水君。若是换防,陛下定有诏令下发,没有诏令,却无声无息的换了防,事情不对。”紧急关头,结巴的邓艾都不结巴了,一股脑将自己的怀疑道破。
姜维也在一旁补充道:“宫起火,我们尝试入宫,想要面见陛下,大皇子却不肯,只道陛下静养,不许任何人打忧。”
萧平吐了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立刻调动城防军攻入洛阳宫。”
他是左仆射,是为首相,眼看情况紧急,他便想着速战速决。
“另外,派人潜入太极殿,一定要确保陛下的平安。”萧平再把另一件事指出,让他们都务必放在心上,千万不能忘了这事。
姜维道:“此事我去安排。”
“陛下身边的两位娘子都是高手,出了这样事她们都没有出现,只有两种可能。”郭涵姗姗来迟,却也一语道破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一群人静静地不作声,他们都知道郭涵所指,所谓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们都护着曹恒好好的,另一种就是,她们都死了,只有她们出了事,她们才不会出现。
“我立刻安排人潜入太极殿。”姜维听着这样的猜测那是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二话不说立刻前去安排好手立刻混进宫去。
邓艾道:“守卫洛阳的禁卫本是利剑,总共有三千之人,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替换这三千人马,他们不可能都出事了。”
若是厮杀就一定会有声音,他们有听到什么声音?这宫门之上也并没有看到血迹。
“此事透着诡异。”程明适时用着查案人的角度指出这点,郭涵道:“大皇子不愿意出来说话?”
萧平道:“只让人传话,并没有见到大皇子。”
张昭看着他们说要攻,但是到现在都没有要动的样子,出言道:“大皇子虽叫陛下砍了一只手,也不至于杀母弑君吧。”
曹承的事其中的内情,他们这些人是最清楚的,张昭装着糊涂说那么一句,只是提醒他们想起。
果不其然,夏侯尚道:“不能等了,既让人潜入太极殿摸清太极殿内的情况,也要跟大皇子说明,让他立刻打开宫门,我们要面见陛下,若不然,我们就强攻。”
先礼后兵,他们都知道情况很严峻,洛阳宫的火起惊醒了他们,之后虽然很快灭掉了,他们想到曹承这只手是因为什么而被砍,尤其在被砍了那只手后的变化,他既恨曹恒砍了他的手,同样也恨曹恒杀了他心爱的女人。
邓艾看不仅是夏侯尚,就是萧平跟程明、郭涵,甚至一向拥护曹承的羊祜都沉下了脸,都默许了夏侯尚的话。
“我立刻去安排。”邓艾不敢再迟疑,立刻去安排兵马。
作为兵部尚书,情急之下调动洛阳城的城防兵马,哪个敢不听。
城防军迅速赶来,羊祜自告奋勇道:“我去劝说大皇子。”
事到如今,他们这些人都是怀揣着希望的,盼着曹恒平安无事,盼着曹承没有做任何不仁不义不孝之事。
“好!”羊祜一直都对曹承寄以厚望,眼下他要去劝说曹承,希望曹承能记着羊祜的一直为他的做的一切,听进去劝。
“天亮之前,这件事必须要解决,边境不稳,如果让天下人知道陛下出了事,幽州的情况会更危急。”萧平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他知道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军心不稳,实为大忌。
羊祜道:“我这就去。”
皆知情况危急,羊祜连气都不敢多喘,抬脚就走向宫门,“羊祜羊叔子求见大皇子,有要事要与大皇子商议,请禀告大皇子。”
守城的水军本来看着有人走来就戒备起来,最后发现只有一个人,而那人还站在宫门前恭敬地说着话。
“你等着,我们这就去禀告大皇子。”虽然不确定羊祜是有害还是无害,想到里面为难的曹承,还是让通传一声。
夏侯尚想起了什么,大声地冲着羊祜喊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就攻进洛阳宫。”
羊祜站在那里本是等着曹承出来传话,结果倒好,先听到夏侯尚这一句,回头去看一干人,他们的脸上尽是凝重,他们都希望羊祜能出来,也都无声地默许了夏侯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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