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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男配(穿书)——酒初祀

时间:2021-01-22 08:52:53  作者:酒初祀
  原来谢瑜今日居然因为担忧她去了月集。
  她竟是一点都没察觉。
  那笑意越来越深,漫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陆菀倾身抱住了他,脸颊轻轻蹭着他的心口,像是很开心的模样。
  当一个女子总是吝于表达自己的喜欢,反而极可能失去她的心上人。
  陆菀深谙此道,从不吝于表达。
  她低着声,似埋怨似欢喜地娇嗔着,“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谢瑜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应,只好回抱着她,轻柔地拍抚她的背,温声哄她。
  “若是有下次,我提前告知你可好?”
  他并没有打算将自己派人去查钱家之事和盘托出,便只说了这么一半。
  心里的盘算初见成效,陆菀也不再磨他。
  索性半阖着眼帘,乖巧地趴在他心口出神。
  谢瑜此人,心防甚重,若是能一次性将他的心里打算都套出来,只怕那就不是谢瑜了。
  倒是他今日悄悄地打算去给自己撑腰,着实是陆菀没想到的。
  她此刻的欢喜也是真的欢喜。
  谢瑜则是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如云长发,唇边笑意清浅,眼中若有所思。
  一对有情人各怀心思,却并不妨碍他们的影子被烛火映在了一处。
  随着夜风摇曳,在屏风上拉长变短,却是不曾分离片刻。
  他们那厢郎情妾意,可就苦了徐凛和谢九。
  那两人此时正湿漉漉地在水里挨冻。
  如今已经是八月了,白日里虽还是秋老虎,夜间却是实打实地凉了下来。
  更别提还是在冰凉凉的水里。
  尤其是徐凛的伤都还没有好全。
  “徐郎君,你还是回去吧。”
  纠结了一会,谢九看着水面上徐凛惨白的脸色,忍不住劝了句。
  “这又不缺您一个。”
  “小九儿,你今日废话怎么那么多。”
  徐凛挑了挑眉,“怎么着,如今没了我压在上头,倒想管起我的事来了。”
  谢九的眉心突突直跳,他算是服了这人,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就是这人要昏过去了,还得自己和弟兄们扛他回去。
  “这算什么,”徐凛一抹脸上滚落的水珠,不屑道。
  “你家郎君才入仕的时候,手下无人,朝中无友,我跟着他去查案,那才是吃尽了苦头。”
  “不过是养了月余、已经结痂的伤口泡泡水,还能难得倒我?”
  这是谢九所不知情的,那时他还不曾近身跟在郎君身边。
  可这会他也没心思问。
  入信王府的水道就在眼前,他憋起了一大口气,猛地扎进了水里。
  徐凛见状,懒散地笑笑,便也沉了进去。
  悄悄地拆下水道的铁栅门,众人如鱼一般钻过了狭窄的石道。
  终于在僻静的观景湖一角,冒出了些水淋淋的脑袋。
  徐凛喘着气打量四周,突然觉得,府中多了个湖,除了赏景,也就是招刺客了。
  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
  众人拧干了衣衫,顺着细作给的路线图,便悄无声息地窜到了关押周延的院落。
  谢九的身手好,领着几人解决了看守之人,便摸进去,将床榻上昏迷的周延扛了出来。
  徐凛藉着昏暗的光打量检查了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也就脸上有些打斗的皮外伤,昏迷不醒大约是被下了药。
  他松了口气,看来信王妃和周景一时还不敢下死手。
  一行人来去无声,很快便将人带到了徐凛落脚的小院里。
  事情如此顺遂,徐凛浑身水珠滴滴答答,回望着被甩在身后的王府时,语气疑惑。
  “这周景当真不像是个有谋算的。”
  待到翌日一早,发现此间门户大开,信王府便乱了起来。
  被关押起来的世子周延,竟是不见了!
  原本周景是想安排了人来换班轮值,偏偏信王妃劝他,只道是信王才薨,朝廷的处置又不曾下来,不好做的太过。
  “若是得了心急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叫人住在隔壁的屋里看着便是。”
  那时丰腴柔软的女子贴着他,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如蛇一般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撩拨,嗓音甜腻。
  “再说了,都这个关口了,还能有谁闯了王府来救他不成?”
  若是能重来,周景恨不能回去一棒子打醒那个色迷心窍的自己。
  他攥紧身上守孝的纻麻衣,脸上又青又红,只觉得事事不顺。
  昨儿商会的一群老东西还来劝他放过周家的布庄,今日便又出了这事。
  若不是那人不在兴南,自己哪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周景将气都撒在了身边人的身上,连对着信王妃都没什么好脸色。
  “王妃,大郎君他……”
  信王妃身边心腹的婢女知晓两人的关系,这会就有些犹豫。
  “蠢货。”
  眼见周景气不顺地走远,信王妃把脸上委屈的神色一收,眼神厌恶地吐字。
  只是很快,她见着了被抱来请安的儿子,便有了些温柔神色。
  逗弄了几岁的儿子一会,信王妃失了兴致,又让人将他抱走。
  “若不是那老不死的处处防备我怀上子嗣,碍了他心爱儿子的世子位,哪里用得着去勾搭那蠢钝如猪的玩意儿!”
  面色扭曲的女子几乎要绞碎了手中的帕子,好半晌儿才恨恨咬牙笑道。
  “既如此,我便弄死他的儿子,让他的孙子直接得了这王位岂不是美哉。”
  如此惊世骇俗之言,听得身边的心腹婢女都埋低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阿菀专治谢瑜~
  剥洋葱剥洋葱~一层一层剥开他……的心~
 
 
第78章 难得
  陆菀此时并不知晓信王府里的那些藏污纳垢之事。
  谢瑜安排给她的暗卫过了明路, 便被她调拨出去查探起了布庄一事的来龙去脉。
  查来查去,就发觉出其中的蹊跷来。
  她本就有所怀疑,这回可算是都坐实了。
  按理说整个兴南都是信王的封地, 兴南又富庶, 信王府里堆金积玉,怎么着也看不上几家布庄才是。早先周家兴盛之时,信王府都不曾打过主意,如今周景这般行事显然不合常理。
  尤其是, 周景其人,资质愚钝,以往对着行商之事无甚兴趣。没道理信王一薨, 便开始着手此事,更是一上来便要扣了周家布庄,给整个兴南商会来个下马威,实在不像这人能想出的手笔。
  “周景好色,三月前纳了望香楼的花魁琴心作外室,而琴心从前的另外一位入幕之宾, 便是……”
  谢十垂手立在桌前, 抬眼瞥了莳花的女郎一眼, 才慢吞吞道, “便是娘子的那位表兄, 沈池。”
  早间的清风还含着水汽, 廊外挂着的芙蓉鸟正在宛转啼鸣。
  陆菀换了身白底苏绣的云雾绡,端坐在乌木短榻上,正执着银剪,取下了长度恰好可卡住瓶口的花枝,以便于托住一丛沾了露珠的青翠桂枝。
  她转了转甜白瓷的供瓶, 觉得很是悦目。
  侍弄花枝也是大有讲究的,秋冬铜春夏瓷,堂夏宜大瓶,书房用小觚,她手中这个,一看大小,便是要送到某人书房里去的。
  拿帕子拭净了指尖,她微一扬眉,“沈池便是那位淮江上主事的沈郎?”
  谢十点了点头,“正是他。前不久郎君便是特意令人在淮江上寻了事,才将他绊回了丰淮。”
  陆菀的动作一顿。
  她就觉得沈池离开和谢瑜到来的时机太过巧合,原来还真是他动的手脚。
  细白的手指抚在因釉色似棉糖而得名的瓷瓶上,一寸寸摩挲着,乌发银簪的女郎其实是在出神。
  她以前就发觉谢瑜是个醋坛子。
  如今看来,他可能不是醋坛子,醋缸,醋海什么的还差不多。
  回了神,陆菀心里琢磨了片刻,便知晓了大概是个什么情形。
  她吩咐道,“商会的那几位都去寻了周景,你让人盯着他,若是有什么动作,便及时来回禀。”
  谢十应了一声,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阿妙一直侍立在左右,她见陆菀插好了花,便机灵地递上了早已备好的温茶。
  “娘子,您有什么打算吗?”
  这些时日的日夜相伴,阿妙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这会儿见着自家女郎露出些沉思的神情,便大胆问道。
  陆菀也并未责怪她的冒失,而是捧着手中的茶,轻抿了口,浅黄绿色的茶水入口回甘。
  “只怕还是得先与谢郎君商量下。”
  “他来兴南,我猜是与信王府还有越宁王之事有关,如今沈池沾上了信王府,我们若是有什么动作,两相冲突了,反而不美。”
  没想到这事绕了一个圈,还得靠着谢瑜,陆菀有些郁卒。
  她放下茶盏,吩咐人捧着插好花的供瓶,便往谢瑜的居所去。
  只是在她之前,谢瑜的居所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面色煞白,神色恹恹,似是有气无力的模样。
  如同大病一场,少年郎端住杯盏的指尖微微颤抖,眉眼间的昳丽之色不减反增。
  正是被徐凛等人暗中救下的周延。
  先前在信王薨逝时,周延便在床榻前与庶出兄长大打出手。
  他正年少,又兼骑射功夫在身,轻而易举地便将被酒色掏得虚空的周景骑倒了地上,揍得鼻青脸肿。
  一旁的信王妃做小伏低数年,早就对周景不满,见他被打,反而是心下称意,便佯作受惊地在一旁偷眼暗笑,眼见他口中的呻-吟声越发痛苦,才勒令侍卫们一涌而上将周延拿下。
  偏偏这时,屋外有一瘦弱的少年身影撞了进来,死死地护到了周延身前,正是昔日被留在山间小院照料过陆菀的暗卫十六。
  十六握紧了剑满脸严肃,躬着身,稚气未脱的沙哑嗓音冲他高喊着。
  “我殿后,世子快逃!”
  没有丝毫犹豫,就要将命给他。
  周延自然是不肯的,他横挡住破空而来的狠厉一剑,拧眉不语。
  一路退到了院中。
  两位少年郎便是身手再矫健,到底是不敌王府的诸多侍卫轮番而上。
  很快便精疲力尽,一齐被人按住。
  “不敬长兄,周延,你当真是在洛京长出息了!”
  周景被人扶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望着被按住的锦衣少年郎,便想叫人也打他一顿。
  只是被按住的周延眼神恨恨,眼圈发红,高昂着头,死活不肯屈膝,活像只桀骜不驯的狼崽子。周景已经挨过了打,就难免有些心慌气短。
  再者,如今周延毕竟还担了个世子名号,自己也不好伤他性命。
  “还敢打我,回头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周景想着唾手可得的王位,心下顺畅。
  如今他打了自己,那不是正好,便将此事一道写进送入京的文书里。
  只不过……周景摸了摸脸上的伤,当即就嘶得吸了一口气,眼中也多了些阴鸷恼怒。
  他四下一扫,便从侍卫腰间拔出了剑,笑容得意。
  周延被数人按住,动弹不得,却也深知,自己若是此时嚷出来阿耶是中毒而亡,只怕狼狈为奸的信王妃与周景便要想方设法毁掉证据痕迹。
  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他咬紧了牙,一声不吭,丝毫不打算求饶,却在望着周景提剑刺去的方向时目眦欲裂。
  利刃穿透皮肉的声响也只一瞬。
  有什么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喃喃地喊了声世子,便瘫软在地上,渐渐就没了气息。
  血,全是血,殷红如珠的血。
  滴滴哒哒的血,自周景缓缓抽出的剑身滑落。
  一汩汩还带着热气的血,如同小溪一般,欢快地从瘦弱的圆脸少年胸口涌出。
  那都是……十六心口的血。
  比他还年幼,喜欢蹲在墙头上,常常望着他满眼孺慕的小十六的血。
  他最后相依为命的,仅剩的暗卫。
  周延睁大了凤眸,浑身一颤,便奋力挣扎起来,喉咙里挤出绝望的闷声,仿佛痛苦到了绝望,却只能被几个侍卫更用力地压倒在地上。
  如玉的脸颊被地面上的石粒磨出了深深血痕,卷翘的浓密长睫剧烈抽搐着,如同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煎熬。
  “这就心疼了?”
  周景肿胀的脸上笑不可抑,拿着沾满血污的剑拍了拍周延青白扭曲的面庞。
  “早在你回兴南之前,兄长可就备上好东西等着招待你,那可是舶来品,千金难求啊。”
  冰凉的剑身上似乎有几许温热,他恍恍惚惚地想,或许是十六心口的余温。
  血污沾在苍白的面孔上,周延狠狠地闭紧了眼,心口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直至坠入混沌。
  再睁眼时,便见着大理寺司直徐凛轻佻的笑。
  原来是谢瑜令人救了他。
  又养了几日,徐凛便将他夹带进了这个陌生的府邸。
  “世子如今有何打算?”
  宽敞明亮的屋舍内,谢瑜倚坐在窗前,他未曾戴冠,身后的青色发带被风吹得飘起,荡出细微的弧线。
  周延闭了闭眼,嗓音沙哑,“自然是血债血偿。”
  窗边的青年郎君毫不意外,淡声问道,“信王的?”
  “不,”周延攥紧了拳,“不止是阿耶的,还有我手下所有丧命的暗卫,尤其是,小十六。”
  虽然,没了信王,没了生母留下的暗卫,如今的他,当真是孤家寡人。
  谢瑜垂着眸,慢条斯理地将面前几案上的文书折好。
  他自是早便得知了那小少年的死讯,只是见阿菀旧日很是喜爱他,怕她伤心,便压住了消息,打算寻了合适的时机再告知。
  今日谢十应当会将沈池与周景之事禀给她。
  想来阿菀快来了。
  果不其然,才过了不多时,就有人在门口轻声禀告,道是陆娘子来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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