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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刚穿越的那阵子,如果有人对你说“太宰治会当你男朋友,而且交往之后非但不会拉着你殉情,甚至还会主动提出一起看房”,你绝对会怀疑对方是脑子坏掉了。
别说那时候了,哪怕是搁在现今,你脑子也依旧转不过来。
但凡你是在和这世界上任何其他一个人交往,听到这种话,你准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是打算和你同房。
可是,倘若换成太宰治这么说——
你结结实实愣了一下,关切道:“你黑白两道都混腻了,要去搞房地产了吗?也对,有了我的异能,风险会小很多吧。”
被太宰治欲言又止地望着,你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对话,惊觉:“等等,你是说,作为恋人同居准备的那种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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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少少能料到,”太宰治挫败地说,“可是小姐你还真是,对我误解得相当厉害啊。”
“你给人感觉完全不像是会考虑这种事的人。”你实话实说。
“咦?那小姐感觉我是什么样的?”
“不婚主义者,只享受短暂的热恋期,不给对方承诺,新鲜劲一过立马甩人,一段恋情中绝对不会主动规划、展望未来的类型。”
“即答?!好过分啊——交往之后,我可是一直、一直在想着未来的事情,做梦的时候也是哦。别说同居,就连结婚之后,要怎么发请帖嘲讽单身蛞蝓都想好了!”
在心中默默为无辜的中原中也君哀悼三秒,你转移话题:“而且,我想着,就算是同居,也只会是你搬到我家、就像前几天那样相处这种程度而已,没想到你会计划买套新房子,稍微有点措手不及。财政上,你那边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啦,放心放心,我认真想来钱的话还是挺快的。唔……直接搬过去也不错,但是小姐现今的住处确实太小了。这才住了没多久,看上去并不明显,不过,按照小姐置办东西的速度,很快空间就会吃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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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选好了。
转来转去对着布局琢磨装修时,你在几种感兴趣的设计风格中摇摆不定,是以决定参考太宰治的意见。
他却回答道:“千万不要考虑我,请全部按照小姐自己的意愿布置。敲定风格后若是感到后悔,到时候重新装修也没关系。”
“可是,房子毕竟是两个人一起住,这么大的事情,我搞一言堂不好吧?”
“一言堂也没关系——倒不如说正合我意,再好不过,因为,我唯一的请求,”太宰治祈愿般地闭上眼睛,“就是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有小姐生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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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照入空无一物的室内,照在黑发青年的侧脸上。
他皮肤很白,身形很瘦弱,于是总有一种脆弱感,仿佛连最温和的一缕日光都会灼伤他。
你没忍住在他眼皮上啄了一下。
他霎时睁开眼睛,抓住你的肩膀,将你按在墙壁上深吻。
近乎使人溺毙而亡、狂气的、歇斯底里的吻。
直到你换不上气,慌得直推他,请求中场休息,他才慢吞吞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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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幸福,”太宰治在换气的间隙,梦呓般地说着,“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才不会好。
想要和黑时宰发展到如今的关系,大约是地狱难度。
再往前几年,那个仍然担任黑手党干部一职的太宰治,才没有武侦时期那么好说话,也不会像初遇时那样,对困境中的你伸出手。
别说是让他放下戒心、变成现在渴望关注而绕着你想尽办法地撒娇的模样了,如果不能使他感到有趣、有价值,恐怕连近身也不会被允许,会被当作废品干脆利索地扔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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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可能……
你认真地说道:“早些时候遇到的话,我估计就被你随手杀掉了。”
对面传来的气息有一瞬间阴沉下去。
随即,似乎是为了打消令人不悦的想象,他重新扬起笑容:“怎么会?小姐这么可爱,性格又这么迷人的女孩子,即使是那个时候不解风情的我,也绝对不会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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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不会发生的事,你不说甜言蜜语哄我也没关系。”
“是真的。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怎样的条件下,一旦我了解了小姐的事,就必定会无可救药地陷进来的。”
真奇妙啊。
你这才意识到,你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将对方比作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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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摸鱼偷懒的太宰治,在搬家方面出乎意料地积极,甚至自告奋勇帮你收拾装箱。
提议买房的时候,确实听他委婉地嫌弃过你租的房太小,“很快空间就会吃紧”这样的话来着。
不知道是不是地方大一点,猫才会住得更自在呢?你忍不住这样想。
……不对,好像只有狗勾才会这样。
“啊,没见过小姐穿这件衣服呢。”太宰治若有所思。
你瞥了一眼。
他手里拿着的,是你穿越过来时正好穿着的那件文化衫。上面甚至印着学校的徽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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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穿的吧。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的那个了,学生档案里也就不会有我,当然也不可能有认识我的校友……这种情况下,我还穿这件衣服,岂不是就像碰瓷一样?”
“但是……真想看啊,还是学生的小姐的样子。——对了,小姐你还想继续上大学吗?虽然做不到让你回原来的学校,但是在横滨让你继续读书,还是不成问题的。”
“怎么突然这么说,”你呆了一下,“是要开始走剧情了,让我就地避难的意思吗?还是你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塑料中式日语了?”
“没有没有,不用担心,最近还算安全。只是……本可以顺利地完成学业,普通地就业,安全而平稳地度过一生,却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与我成为恋人而全部作废,那不是很可惜吗?我不想让小姐因为向我走来而感到后悔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诚挚。
你也无比诚挚地抓住他的手,哽咽着回答道:“但是,我也不想因为你奇怪的执着心,就回学校再学一遍高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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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人家里东西都不多,所以装修完成后,很快就搬过去了。
太宰治横在沙发上,抱着你的鲨鲨抱枕,打了个哈欠。
茶几上是你正在充电的游戏机和蓝牙耳机,指示灯还一闪一闪的。
“真好啊,”他懒洋洋地咕哝着,随着你的抚摸,整个人徐徐软化,放松地塌成一张猫饼,“有种被小姐的气息包围的感觉。”
明明就是随口感叹,你却听得有些害羞。
……那个语气,简直像在说“活下去的理由,终于找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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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偶尔会因为觉得某件商品很新奇、很有创意,就头脑一热、冲动消费。
钱不钱的问题倒还次之,比较麻烦的是家里会因此多出一些定位重复的东西,扔也不舍得扔,用也没地方用。
太宰治对这种事相当喜闻乐见,在征得你同意之后,欢天喜地地霸占了你闲置的咖啡杯、钱包、一次都没拆过的毛巾等等。
“拿这么多零碎,你是打算去搭窝吗……道理我都懂,为什么你就连我备用的洗发水也要拿走啊?”
“这个香味在小姐身上很好闻嘛。”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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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怎么说呢……
同居好能锻炼人的心性。
诚然,新房子足够大,房间数量足够多,两个人分房睡一点问题都没有。
像是上次男朋友在你家留宿,因为没有客房而被迫睡沙发那样的惨剧,已经没有机会再度发生了。
而且与那轻浮的表象截然相反,太宰治此人谈起恋爱来相当守规矩,非常尊重作为女朋友的你的意见。哪怕气氛再热烈,迄今为止你们也仅仅是停留在小动物一般,亲亲抱抱蹭蹭的程度而已。虽然有几次险些擦枪走火,你为他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但那毕竟还算是小打小闹。
然而,每个夜晚,走进各自卧室前,他都会依依不舍地望着你。
有句话叫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而月光下的太宰治,更是有种吸引人飞蛾扑火的魔力。
说实话,你有点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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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也过来一起睡吧?”
你情不自禁地发出邀请。
太宰治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压抑着什么似的,慢慢地、慢慢地将目光投向你:
“小姐应该知道,这之后的事不可能只是单纯地‘睡一觉’这么简单吧?”
迎着他的目光,你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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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该想到的。
太宰治在床上该是什么表现,从他接吻时的风格便能推知一二。
那狂乱的恋心、漆黑阴暗的独占欲,若是一朝从潘多拉的魔盒中流出,就再也没办法再关回去了。
你记不得自己一个晚上哭出来多少次,他才总算心满意足。
唯一能回忆起来的,是那双美丽的鸢色眼眸,从始至终都迷恋地注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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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脑子好使,学东西速度奇快无比,手还很灵巧,这你一直知道。
但你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亲身体验到。
要问舒服不舒服,那必然是舒服。
但是太宰治这个人……性格上颇有些恶劣的部分。
许多想法或许在平时只是一闪而过,然而到了夜晚,一切所思所想就会原形毕露。
你滤镜太厚,总会觉得他就是一只无害乖巧黏人的小黑猫,什么坏心眼都没有;现在想想,初遇时的感觉反而是最准确的。无论是按着你、不准你挣脱的控制欲也好,想尽办法折腾你、哄骗你、想要见到你失控的奇怪执念也罢,果真全都像是一只我行我素的猫科动物。
一切结束的时候,你只剩一个想法。
还好,明天,不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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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柔的问话,还有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向你含羞带怯(?)地微笑着的俊美青年。
横看竖看,都是少女漫画般唯美的……呃、事后场景。
你定定看了他几秒,面无表情地用被子把自己脑袋蒙上了。
“好、好冷淡!难道说,”太宰治仿佛大受打击,假哭道,“小姐睡到我了,就不珍惜了,想对我始乱终弃了吗?!呜呜,你怎么不回答,难道是真的厌倦我了吗!”
这是哪里来的麻烦女友太宰治啊,好恐怖。
“不可能的啦,”你有点好笑,瓮声瓮气地回答,“光冲着你这张脸,再睡一百年我也不会腻的。”
闻言,他欢乐而浮夸地尖叫一声,立刻小鸟……不对,大猫依人地缩到你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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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胡闹到一半又闹到床上这种事就不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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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你本来的计划是去采购。尽管你才用尽了一年份的运动量,很想什么都不干,继续在床上赖着,但是如果不陪着男朋友一起,你不知道他会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强烈的责任心驱使着你从床上爬起来。
——如果好不容易才大采购一次,这么难得的机会却因为你的倦怠而变成了蟹肉罐头补充日,那岂不是就太悲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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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好像没料到你都累成这德行了,却依旧坚持着要一起去,一时之间竟然显得张皇失措,找了各种花里胡哨的理由劝你在家里休息。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素来黏人精的猫猫忽然不黏了,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对太宰治这种恨不得被你揣在衣服口袋里,你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的人来说,因为体谅你身体疲惫就劝你回去休息,千万不要跟着他一起走,简直有如在违抗他的本能。
误会是不可能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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