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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权臣——七重血纱

时间:2022-01-03 16:20:08  作者:七重血纱
  苏有辞收回落在虞卿身上的视线,扫一眼袁怀,举杯和李长庚碰了下,“你真能断得干净,从此收心和那家姑娘成亲,我给你备份大礼。”
  “那我也给你准备份大礼,少说也值千两。”
  “黄金还白音?”
  李长庚瞪他一眼,“我要有千两黄金,家里老头早给我押到祖宗牌位前审一审,是不是在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闻言袁怀咧嘴一笑,拿着杯子自顾自的喝着,“那你们俩就等着送我一份大礼,从前我那就是不认真,真要认真起来,你们都不是我对手。”
  “你先做到再得意吧。”
  “嘁,拆台,给不给兄弟面子了?我那——”
  “小点声。”
  苏有辞打断袁怀半醉后的高谈阔论,伸手敲了敲桌面,“要不是外面天寒地冻,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醒醒酒。”
  袁怀瞪大眼,看看虞卿又看看苏有辞,忽地生出几分悲戚。
  放下手里的杯子,歪过身子抱住李长庚,“长庚兄,见色忘义,交友不慎啊!”
  李长庚拍拍他的肩,忍不住笑了起来,发现苏有辞神色自然,心里默默叹道,苏有辞心里还未放下姜瑟。
  对虞卿生出怜惜之情,也仅仅是怜惜罢了。
  不过依他看,虞卿待苏有辞也未必有多少喜欢,这两人的相处看上去倒是亲密,可偏偏谁也不拿对方放在心上。
  怪事。
  最怪的就是苏有辞竟然还乐在其中,简直不可理喻。
  夜深霜寒,苏有辞看着外面月色,伸手把虞卿抱起来,“木榻宽敞,你和袁怀将就一下。”
  “免了,我睡着,你把人抱回去赶紧来搭把手,喝醉了死沉。”李长庚摆手拒绝,伸手试着拉了一下袁怀,差点栽他身上去,气得牙痒。
  明明是酒量最差的一个,每回却喝得最多,真把他们俩当小厮使唤了。
  苏有辞应了声,往卧房走时发现怀里的虞卿轻飘飘的,不由想起上回虞卿傻乎乎自己脱了衣服的情形。
  身上倒是不瘦,但也的确少了些肉。
  “……公子?”
  “我去搭把手,过会儿回来。”苏有辞给她拉上被子,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往里边睡,今晚木榻被他们占了。”
  虞卿脑袋晕乎乎的,思考能力完全丧失,听完后点点头,往那边看了看,确定苏有辞所说不假,便往里面挪了些。
  手枕在脸侧,侧着身子闭上眼,轻轻应了一声,“嗯。”
  苏有辞扬了扬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虞卿脸颊,发现手感不错,轻笑一声,放下床幔回到外间。
  若换作虞卿醒着的时候,断不可能在这个情况和他同塌而眠。
  平时便罢了,现在可有客人在,只隔着一道屏风和幔帐,到底不同大宅大院里,各是一间房。
  “早说你这皮相,但凡说几句话好话,给点糖,哪家小姑娘不得紧着贴上来,说真的,你——”
  “她去别处,还不如待在我这里。”
  李长庚的话被苏有辞打断,无奈摇头,“罢了,反正人是你救回来的,你怎么说都可以,不过我看着小姑娘不是那些拔了牙的,真如你所说是从哪户人家跑出来的,怕胆子不小,惹急了会咬人。”
  “咬?她有这个能耐,倒也能试试。”
  “你这人还真是怪脾气,汴京内那么多名门闺秀、千金你一个瞧不上,喜欢上锦宴楼的姑娘就罢了,好歹也是个家道中落、琴棋书画精通的体贴人,这小丫头,看上去顶多及笄之年,你图什么?”
  不会伺候人,更不会照顾人,好听的话说不了几句,只知道应声,像个小闷葫芦。
  苏有辞看一眼李长庚,给袁怀拉上被子。
  “图她有趣。”
  李长庚怔住,随后无奈笑道:“懒得理你们,过完年开春我就要去大营里,可不掺和你们这些事。”
  “又要带兵?”
  “不打仗就行,训练新兵倒有意思得多。”李长庚在地上躺着,扯了床毯子该在身上,“赶紧去哄你的小娘子,别跟我一大老爷们唠嗑了。”
  看着李长庚闭上眼,苏有辞经过时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不理会小声的抱怨,径直回了卧房。
  刚才还迷糊和自己说话的虞卿抱着被角,面朝里睡过去。
  苏有辞脱下衣裳,掀被子躺下,还不待伸手把人捞回来,虞卿已经翻身往他这边靠。
  “……暖和。”
  苏有辞:……我只是一个暖炉而已?
  忍着莫名其妙缠上来的郁气,苏有辞拉好被子,把人搂在怀里,觉得他是时候得给虞卿说说,男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不止是楼在一块睡觉的意思。
  垂眸看了看怀中安睡的人侧脸,苏有辞闭上眼,难得很快入睡。
 
 
第13章 虞卿:……狗果然通人性……
  早上两人醒来时,门外的雪已经停了。
  木榻上的袁怀和地上的李长庚都已经离开,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只写了一句“汴京城里见”。
  虞卿小心收起字条,转身回到里间,把手里的字条放在床头,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身上的月信终于走了,虞卿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昨晚弄得一团糟的桌案还有碗筷,动作放得很轻,除了碗筷碰在一起的动作外,几乎没有什么声响。
  东西收拾完后,虞卿发现苏有辞毫无醒来的打算,寻了一件披风裹在身上,往外看了眼。
  反正苏有辞不在,她到外面去玩会儿雪应该不打紧?
  心里给自己寻了个借口,将吃的摆在铜炉旁温着,往里间瞄了眼,确定人还睡着,便轻轻推开门溜了出去。
  厚厚堆积着的雪,一脚踩下去就没过了脚腕。
  虞卿蹲下来,伸手抓了一把雪在手里,冻得指尖都在发凉,寒意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
  可是雪捏在手里的感觉,面面的,像是棉花。
  表面轻的那一层摸上去,又有种握住了一团雾的感觉。
  一个人在雪地里玩起来,虞卿一时忘我,堆了一个雪人,歪歪扭扭,头和身子一样大,眼睛不一样大,鼻子和嘴就两根树枝。
  “呼,好冷。”
  站起来跺了跺脚,两只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往手心呼了口气,一转身就见苏有辞倚着门。
  虞卿神色微变,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耳朵小声道:“公子,我是做完事情才出来玩的。”
  “不冷吗?进来。”
  听得苏有辞的声音,虞卿眼眸一亮,笑着往里走,“多谢公子不计较!”
  闻言苏有辞板着脸,站直身子转身进去。
  见苏有辞变脸的样子,虞卿撇撇嘴,眼里笑意未退,步子轻快的往里走,笑着关上门。
  “玩雪有这么开心?”
  闻言虞卿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看了眼苏有辞,“公子是不是从未玩过雪?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幼稚。”
  虞卿心里纳闷,又觉得苏有辞这么口是心非和嘴硬的样子才叫幼稚。
  没玩过雪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干嘛一副丢脸的样子。
  不打算和苏有辞拌嘴,虞卿将东西收拾起来,看着那边苏有辞在看书,心里好奇,苏有辞是不是今科状元热门?
  尽管虞卿很少在外走动,但汴京女子向来倾慕读书人,科举考试时城里城外都极为热闹。
  不少酒家还出了今科大热三甲押宝,庄家是酒家,今科考生里文采斐然的考生都在名单里。
  “过阵子我不在,六子会照常给你送东西。”
  “公子是要去备考吗?”
  苏有辞抬眼看她,“嗯”了一声,“往后来的时候可能会少些。”
  要少来?
  虞卿愣了下,随后把手里的东西安排好,点点头,“那倒是,科举考试三年一回,的确要好好备考。”
  “雪球带回去不方便,留给你照顾了。”
  “我会照顾好它的。”
  中午过后,外面的雪人还立在那,虞卿正打算将被子拿到铜炉旁烘一烘,免得天寒湿冷有些阴潮。
  谁知刚把被子跑过来,原本该晚些时候再来的六子突然敲开了门。
  诧异看着六子,虞卿小声道:“怎么了?”
  “公子在吗?我有事和公子说。”
  虞卿见六子面色不对,立即道:“我去叫他。”
  转身往里走,见苏有辞正走过来,虞卿欠身道:“公子,六子有要紧事,在门外等着。”
  苏有辞点了一下头,边走边吩咐道:“去取大氅来,我要出趟门。”
  闻言虞卿点点头,去里间取了苏有辞黑色的大氅,整理了一下送至门口,六子低声和苏有辞说了几句,见到她来,垂下眼似有回避。
  苏有辞接过东西,看一眼虞卿,想交代什么,又没开口,转身步入雪中。
  虞卿站在门前望着苏有辞和六子的背影,黑色的大氅在一片茫茫雪色里,格外显眼。
  看来,是家里出事了。
  否则苏有辞不会这么着急回去,可以苏有辞的身世不俗,家里又能出什么事?难道是和姜瑟有关?
  姜瑟……
  压下心里的疑问,虞卿回到屋内关上门。
  苏有辞的事,和她无关。
  她这要管好这间小院的关系就好了,旁的,苏有辞不让她知道的,那就不必知道。
  坐在木榻上,手里又碰着针线篮子,翻出前几日还未弄完的锦囊,看了一眼,虞卿指尖摸过上面的花纹,眼神暗了暗。
  牡丹会不会太女气?
  还是剪了,换个花样好些。
  想着,便伸手拿了剪刀直接把东西剪碎,然后丢到了一边,虞卿从窗户场外看,瞥见了院子里的雪人。
  打了个哈欠,虞卿从木榻下来,坐在地毯上,一床薄被盖在腿上,虞卿伸手摸了摸跑过来的雪球。
  “汪汪——!”
  “好了,不许叫了,公子又不在,你叫嚷他也不会理你,你只有我了,知道吗?”虞卿揉了揉雪球的脑袋,“可惜我连你也没有。”
  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只有她自己还算是她的。
  可险些死过一回的人,被别人救了回来,那到底这条命是谁的?
  虞卿想了想,得不出答案,想到的每一个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索性不想了。
  雪球团在虞卿身边,小声叫了几句,便耷拉着脑袋睁着眼睛,用爪子玩着虞卿用布团出来的一个布球。
  “雪球,你好笨。”
  “汪!”
  听到雪球的声音,虞卿笑着摇了摇头,两只手托着它的脑袋,“傻乎乎的,你是不是个笨蛋?不过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傻瓜。”
  虞卿也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傻瓜,只需要每日把小院里的事情操持好,不必去想别的。
  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虞卿不可能不去想。
  松了手,望着房间里的一切,虞卿低头看着手里的针线,想了想,或许还是绣一株翠竹比较好。
  苏有辞那样的人,绣一个竹子应该挺合适的。
  “给公子绣一株竹子怎么样?你觉得他会喜欢的话,那就点点头。”
  雪球抱着布球,一脸无辜,以为虞卿要给它吃的,吐着舌头点了点头。
  虞卿:……狗果然通人性。
 
 
第14章 听公子安排。
  小院的生活并非那么无聊,书架上整整齐齐放着几排书,虞卿每天一本都要看上两三个月。
  杂物房的东西也都一一归类整理放在一起,还用纸写了名称,贴在一边,以便要用的时候方便拿取。
  至于那些给姜瑟准备的东西,虞卿只是整理的时候顺到一个位置,并未再打开过。
  她总觉得,如果打开了苏有辞给虞卿的东西,像是偷窥了别人的生活记忆一样,她有自己的东西,不需要去偷窃别人的。
  哪怕那些东西,苏有辞已经不要了,或者故意选择忘记。
  转念一想,小院和她身上的衣服都有可能是准备给虞卿,原本还有些活力的虞卿登时撒手不干,余下三分之一未整理的位置,就没再碰过。
  披着斗篷提着一盏灯走到门外,虞卿捏着衣襟,小心走至院门口,将手里的灯挂上院门,往小道上看了眼。
  黑漆漆一片,除了雪色外什么都看不到。
  算算日子,已经过了腊八,苏有辞大概在春闱前都不会回来了吧?
  这样一想着,虞卿垂下眼拢好斗篷,转身往屋内走,才刚要关上门,忽然看到原本漆黑一片的夜色里亮起了灯,由远至近,还听到了马蹄声。
  虞卿一愣,停下关门的动作,往外走了两步,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处。
  “小娘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搭把手!”
  是袁怀的声音!
  楞在原地片刻,虞卿连斗篷都顾不上,几步小跑到门口,看着被袁怀和六子扶下来的苏有辞,惊讶地瞪大眼。
  才几日的功夫,苏有辞怎么——
  “公子他?”
  “先别说,他去哪都不行,只好让他到这里来了,药和别的东西都一块拿过来,你别问今天的事,好好照顾他就是。”
  袁怀架着苏有辞往屋内走,又把人放到床上,看着后面抱着东西进来的虞卿,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拍拍手,袁怀忍不住道:“记得,别问他今晚的事。”
  “袁公子放心,虞卿明白。”
  放下东西,虞卿看着袁怀身上的血迹,忍不住道:“袁公子要不要擦擦手再走,正好备有热水。”
  “不了,我先走了,六子也得走,不然苏、他家里很快会查过来,这地方是他自己选的,他家里还不知道。”袁怀说完,看一眼床上的人,“伤都包扎过了,你记得给他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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