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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当上了驸马——汤圆一碗

时间:2022-01-03 16:32:27  作者:汤圆一碗
  “昭……殿下,你打算如何做?”抵达驿站,阮妤张了张嘴,出声唤得容澈回首的瞬间,曾经的昵称却有些唤不出口了,抿了抿嘴,仍是硬着头皮将话说了下去。
  容澈不动声色地别过脸,未将自己眼底的一抹落寞让阮妤瞧见,只道:“你在这等我片刻,若是饿了,在一旁的小摊吃些东西。”
  阮妤看着容澈的背影怔愣在原地,总觉得自己方才短短一句话好像有些伤人,可她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话。
  一夜之间两人之间的秘密完全暴露开来,却又显得更加陌生了。
  阮妤轻皱了一下眉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实在不想被这些杂乱的事情扰乱了思绪。
  将思绪抛到一旁,阮妤坐在一旁的小摊上吃了一碗面。
  面还未吃完,便见不远处容澈牵着两匹马走来,心里一惊连忙放下筷子迎了上去:“你去哪弄到的马匹。”
  “出发前打点了一些事务。”容澈轻描淡写地将接连几夜做的准备一笔带过,将马匹栓上后又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吃的什么,我也要一碗。”
  阮妤一听,脸上霎时有些挂不住,容澈解决了赶路的难题,自己竟只顾着自己吃饭了,丝毫没有考虑到容澈也同她一样一直未进食,连忙返回面摊又替容澈叫了一碗。
  容澈随后在阮妤对面坐了下来,抬眼看了眼此时的阮妤,心头有些烦闷,沉默半晌缓缓开了口:“妤儿,无需如此拘束,去到山水城后,还有诸多事宜需要你帮助我,若想顺利解决此事,这样下去可不行,别有太大压力了,之后我便不会再打扰你了。”
  阮妤心头一颤,不知为何揪紧了心,一句话梗在嗓子眼许久才生涩地吐出:“你当真要离去?”
  正巧面端了上来,容澈微微颔首,挑起面条吃得斯文。
  事已至此,他又怎能再留下来,总归是要离去的,一开始他便没打算在阮妤身边久留,只是没曾想这短短几月的相识让他的心境有了变化。
  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他们之间不能再越界了,仅是多看她一眼,心底的欲念便会滋长几分,只愿此行一切都能顺利,阮妤顺利保住自己的位置,他也顺利将计划进行下去。
  阮妤垂下眼帘,不解容澈为何做到这一步。
  起初她认为,容澈是作为她的“妻子”,两人一条心,所以容澈才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要同她前往山水城,但眼下容澈说要离去。
  既然要走,那她的命运如何又与他何干,他何须做这般对他毫无益处的事情。
  阮妤并不觉得容澈会是善心大发想要行善积德之人,救治一座城可不是容易事,况且这一路上还做足了准备,显然是实打实的放在了心上。
  阮妤未能想到别的理由,视线落在容澈吃面的动作上,心头一颤,难不成容澈是因为她。
  脸上一热,阮妤只觉自己未免有些自作多情,啾恃洸她一个不温婉也不娇柔的女子,整日扮作男人粗鲁且毫无女人味,容澈这般的男子,怎可能会对自己有半分杂念。
  想到此前阮妤问过容澈可有心仪之人,阮妤抿了抿嘴,不知情绪为何有些低落。
  心头的疑惑未能问出口,两人吃过饭后骑着马朝着山水城继续前行,速度虽不快,但好在此处已是不远,今夜便可抵达山水城外的河流。
  一路上两人再无交流,就像两个道路相通却并不相识的路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却陌生得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直至天色暗了下来,两人抵达了江河边。
  对岸便是山水城的城门,周围空无一人,遥遥望去看不清城门口的情况,阮妤正担心着此时是否还有船渡河,转头便见不远处一艘小船正停靠在河边。
  心里正庆幸着怎会如此好运,直到走到河边,才见容澈上前从怀中拿出了什么给船夫看,船夫便恭敬地让开身子让两人上船。
  原来又是容澈提前准备好的,阮妤抿了抿嘴,不知该作何反应,容澈的准备实在是太过充分了,沉默地跟了上去,见容澈站在一旁示意她先上船。
  阮妤身着的女子装束虽并不繁琐,但久未着女装的阮妤仍是有些不适应,有些蹩脚地抬起腿,探头看向自己的裙摆,向甲板上探出一只脚。
  刚一脚踏上甲板,水面晃动着船身,阮妤心里一惊,不知自己是否踩住了裙摆,片刻间,一个踉跄就要扑倒。
  双手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扶稳身体,呼吸一窒,阮妤抓住了一双结实的臂膀。
  耳边传来容澈淡然的声音,和她的惊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妤儿,小心点。”
  阮妤脸上一热,迅速放开容澈的手臂,提起裙摆上了船:“我、我先进去了。”
  难怪容澈不上船在一边等着,难不成是知道她要站不稳,而面对身为男子的容澈,仅是这样的触碰便让她心慌意乱,脸上的红色退散不去,阮妤坐进船舱中深吸了一口气。
  容澈哪是知道阮妤会摔跤,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微微有了弧度,却又很快平缓了下来。
  他不过是还有些事要同船夫交代,哪知会撞见阮妤慌乱可爱的一幕,垂眼看了看手心,方才的温热似乎还未退散,抿了抿嘴迈开长腿踏上了甲板。
  “待我抵达山水城后,你在城门外多候两日,药材先不急着往里送,先将我已抵达的消息传回,若有变故,让魏珉立刻前来。”容澈站在甲板上压低了音量吩咐着船夫。
  船夫是魏珉提前安排好在此等候的接应人,如此大一座城池,想要救治自是不可能仅仅靠着两个人便能治愈的,所需的大量药材他们虽早已准备好,但容澈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救治这些瘟疫病人。
  一个被国家抛弃的城池,一整个城的瘟疫病人,山水城内部的情况早已不是外人所看到的样子了。
  船夫点头应下,待船缓缓驶动,容澈才弯身进了船舱。
  本就不宽敞的船舱在容澈高大的身子进入后竟显得有些拥挤,阮妤一路上憋了一肚子话,方才的接触更是让她觉着自己总该对容澈说点什么,却在容澈坐到对面后,话又憋回了肚子了。
  船舱内似是能隐约嗅到容澈身上的气息,仍是和之前一样,带着淡淡的清香,并不似女子的妖媚,却又让眼前的男子增添了几分干净的清爽。
  阮妤踌躇着,一路上相继无言就算了,眼下这般对坐着,若是再不说些什么,未免也太过尴尬了。
  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容澈忽的有了动作,伸手将一个牛皮纸包的纸袋递到她面前:“再过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河对岸,进城前先将这副药服下。”
  阮妤接过药包愣了一下,拆开来看里面是被研磨得细致的药粉,抬眼看向容澈,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预防瘟疫的药粉,服下后被感染的可能要小一些,虽不是完全之际,但多加防范总是没错的。”容澈的声音很轻,并未像从前一般,说话总是直勾勾地看着阮妤,只是将视线移向一旁,喝了一口茶显得轻描淡写。
  容澈不再直视,阮妤倒是多了几分自在,不由得看了眼容澈的侧脸,将牛皮纸在指尖摩擦了半晌:“准备得如此周到多亏有你,你可服药了?”
  容澈微微颔首,将阮妤跟前的茶杯倒上热水递了过去,并未开口回答。
  他还没来得及备上,这药是阮妤昨夜沐浴时他磨上的,待魏珉将药材送入山水城后,才有多余的药材磨药,眼下阮妤先服下便可。
  阮妤自是不知容澈并未服药,见容澈点头应下便不疑有他,就着容澈递来的热水,将白色的粉末吞咽了下去。
  药粉苦涩,却就着温热的水滑入腹中,激起一阵暖流。
  半个时辰后。
  船停靠在了岸边,阮妤有了经验,提起了自己的裙摆,倒是稳健地下了船,回头看向容澈,便见他正和船夫不知在说着什么。
  等待片刻,容澈后一步赶来,神情有些凝重:“进城后我们得尽量装作本地人,莫要引起旁人注意。”
  阮妤闻言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自是懂的,眼下正是山水城的危机时刻,突来外来人若是被人知晓了,自是会对他们警惕万分,日后想要出手相助,旁人也不一定会相信他们。
  很快,阮妤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容澈为何要突然提醒一句。
  一男一女同行,若是要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便是扮作夫妻,出行前他们也自是这样打算的,可眼下两人关系突然变得诡异起来,难怪容澈会突然提上一句。
  阮妤撇了撇嘴,装作夫妻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他们之前不是也一直装得挺好的吗。
  一抬眼,便见容澈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手伸出不明显的弧度,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阮妤刚想说的话又堵回嗓子里,眉头轻皱了一下上前伸手握住了容澈的手:“走吧,咱们进城吧。”
  手如柔荑,两手相触容澈只觉手心钻入了一抹柔软,下意识抓紧,又怕将这手给弄疼,温热的触感顺着手心不断传入体内,连带着心跳都强健了几分。
  两人从岸上朝着城门口走去,山水城的城门仅距河岸边不到一里路程,紧邻河边。
  虽已是天黑,但并未到人们入睡的时辰,直至两人走到了城门口,周围也仍是一片寂静。
  阮妤探头朝城门看了看,城门大开却空无一人:“无人值守吗?”
  容澈也在城门上下扫视了一圈,城墙上无值守的士兵,城门口更是没有人站岗,这岂不是谁都能进,谁都能出。
  阮妤想起之前派去接严氏母女来北城的士兵曾说,当时他们也是一路无阻进入了山水城,压根无人在意他们是否从城内带走了两个患有瘟疫的病人。
  可如此一来,山水城的百姓明知城内瘟疫如此严重,无人阻止那还不逃得远远的,怎会老老实实就待在城中,不论是否患病,寻常人遇此事第一反应就应是逃离吧。
  金国这一举将山水城放弃,若是真有瘟疫病人不断从山水城逃出,逃去哪里不可而知,但将瘟疫带往各国各地可是件难以收场的大事。
  “跟紧我。”正思索着,手心被容澈攥紧,沉稳的嗓音从身前传来。
  阮妤看着容澈宽厚的背脊,未能看见他此时的神情,却没由来心底有了一丝安心。
  容澈很厉害,不论是哪一方面,都是令她自愧不如,而以往的阮妤,曾是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的造诣并不输于大多人的。
  容澈无疑是一个优秀到极点的人,阮妤不禁想,若是他的身世并非如此,应是成为下一代君王的最有力的竞争人选。
  阮妤并不明白其中的曲折,思绪间便已被容澈牵着进入了城门。
  城门前果真是空无一人,就连值守的休息亭内,也没有一个正在偷懒打瞌睡的士兵。
  然而进入山水城,城门前的街道上也荒凉不已,全然无白日里有过人群活动的迹象,街边的摊位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随着风吹起路边的落叶和垃圾,一看就是久无人打理的样子。
  就像一座,废弃的城。
  怎会如此?
  “城里像是久无人生活了一般,我们来晚了吗?”阮妤惊愣地看着周围,下意识也拉紧了容澈的手,诺大的一座空城,怎么想都有些渗人。
  山水城爆发瘟疫已有几月,可一座城少说也有几万人口,短短几月全然消失不见也是完全不可能的,山水城里一定还有人。
  往里走了没多久,容澈剑眉一皱,视线看向不远处:“你看那边。”
  阮妤闻声朝容澈视线所指方向看去,只见这条街的两侧都是大门紧闭的屋宅,远看并未觉得有异样,谁知走至此处便见,街边的一扇扇木门上,竟钉着木条。
  每扇门上都用几根短小的木条将门锁处钉得死死的,不论是从里从外,皆是无法打开,而这个木条显然是人为的,可一家两家就算了,放眼望去,整条街上的门都被钉上了木条,如此大的工程,谁人会做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山水城的人,难不成都被关在了……”阮妤张了张嘴。
  话未说完,容澈上前几步:“去看看。”
  不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在严氏母女被接回前并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是真有大半个月之久,这屋子里还能有活人吗。
  才刚想到这,阮妤靠近一间屋宅便闻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尸腐气味,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呕吐出来。
  “妤儿,将面纱戴上,这屋子里的人估计死了许久了。”容澈见状,从怀中拿出一张面纱。
  阮妤定眼一看,正是她之前为容澈系上的面纱,将面纱蒙在脸上,手绕至脑后却因发丝缠绕有些不便系好,抬头瞥了眼已经走开几步查看下一间屋子的容澈,心里有些犯嘀咕。
  站在原地磨蹭了一会,总算将面纱系上,阮妤跟了上去问道:“情况怎样?”
  容澈闻言摇了摇头,似乎并没在这里发现有活人的迹象,屋子里的人不知是因为瘟疫而死还是关在里面饿死了,难怪从还未进来便觉得山水城里一片寂静。
  此前容澈的确得到消息,山水城中看似被金国抛弃了,实则时常有士兵出入城内,可没曾想竟是将事情做得这般决绝,赶尽杀绝。
  忽的一阵风吹过,阮妤只闻一道微弱的喘息声夹杂着风声从不远处传来,模糊而又虚弱,若不是周围太过安静几乎无法被听见。
  阮妤身子紧绷,立刻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快步走去。
  “救、救命……救……”
  直至阮妤走到一间屋子前,那道声音才陡然清晰起来,悲痛的哀鸣,痛苦的求救,从门缝里艰难地传了出来。
  “昭昭!这里有人!”阮妤心里一惊,下意识将曾经的昵称唤出了口,思绪还被眼前发现活人的迹象所牵制住,并没意识到自己这般唤了容澈。
  容澈一愣,抿了抿嘴连忙小跑了过去。
  “救、救救我……救命……”里面的人像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继而又发出了声音,并伴随着敲打房门的声响,可声音仍是虚弱不堪,敲打声也像是最后的挣扎,软弱无力。
  阮妤很快分辨出这声音听着像是个孩子,不由得更焦急了几分,见容澈赶来连忙拉了拉他:“我们将他救出来吧。”
  容澈四下看了几眼,并无可以使用的工具,眼下他们急需弄清山水城的情况,对于容澈来说,自是没有阮妤心中所想的复杂,能找着一个活人,自是要弄出来打听打听。
  “妤儿,你退后一些。”容澈沉声开口,既然没有工具,只能上手了。
  阮妤张了张嘴,意识到容澈想干什么,连忙后退了两步,便见容澈躬起身子朝着木门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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