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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你可要点脸吧——炸春卷

时间:2022-01-03 17:09:31  作者:炸春卷
说是往后,都会按照她的喜好来制衣和首饰。
沈韶春问号猫猫脸看向槐月,对方却只是掩唇一笑。
搞啥子哟?
沈韶春越发摸不着头脑。
不止是制衣部和首饰部有点奇怪,就连男侍,苏园的保安部门也不太一样。
她自从进来这园子就再也没出去过。
苏玉舟不让,八成是怕她逃跑。
园子里有不少男侍守着。
这些人都是不苟言笑,不近人情,除了长得还算俊俏让人舒心点以外,是真让人火大的类型。
连她靠近大门口,只是看看外面的机会都不给。
弄得她有段时间无法亲眼瞧见门外发生的事,跟个深闺绣花的待嫁小女儿似的,什么都只能听说。
听说有几个修士找上门来被烧成了灰烬。
听说又有几个修士找上门来被烧成了灰烬。
听说又又有几个修士找上门来被烧成了灰烬……
听得多了,沈韶春逐渐冷漠脸。
可现在是怎么着,她一提出想出门口看看,对方的管事略一思索就答应了。
第二次,她又提出想去旁边的林子里走走,对方沉吟片刻,虽有点为难,但仍是答应了。
第三次,梧桐郡城内遇到节日雷打不动地挂起花灯过节。
沈韶春提出想买个花灯凑个热闹,对方虽没答应让她进城,但却替她弄来了几个花灯。
有鱼形的,有兔儿模样的,也有花样繁复的花朵的,更有龙的模样的……
反正,就好些个,一字排开让她选。
“兄弟,你们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我快死了,所以你们才对我分外宽容?”
这就好比断头饭,送人上路前,总要让人吃顿饱的,吃顿好的。
“姑娘宽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对方不仅出言安慰了她,还脸上的肉抽了一抽,沈韶春勉强觉得那算是一个笑。
真是古古怪怪。
这次发烧她折腾得有些久。
时有反复,等到彻底好利索了,沈韶春就被槐月带到藏典阁。
是了,这份合同,当时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想要学点本领,但身子一直就不适合学功法。
眼下烧退了,肚子上的那四根钉子,也不再总是折磨她令她岔气生痛,倒是个合适的时候。
这藏典阁不是别处,就是东苑最高的那个阁楼。
沈韶春看了眼她曾待了一日一夜的攒尖顶,心头还是有些来气。
苏玉舟这几日一直没出现在南苑附近过。
槐月说他是在忙着修炼,沈韶春却觉得他八成是没脸。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么会因为折磨了一个小姑娘而心生愧疚呢?
她想多了。
身无所长,在这异世界里实在寸步难行。
沈韶春收了收心思,挺了挺胸膛,认真穿梭于藏典阁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之间。
这里的功法很多,有些一看名字就能看出来是什么。
比如灌水诀,就是给灵植自动浇水的功法,比如清洁咒,帮助清洁身体,比洗澡还干净,关键方便省事。
不过有些就很晦涩难懂的。
比如当登诀,第一眼看根本不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功法,直到她翻开来看。
原来就是个从山脚一口气飞上山顶的功法。
“一开始,我们学些简单点的,刺激刺激身上的筋脉,主要形成一种运气的习惯,与闭脉钉形成对抗。”
“是有利于闭脉钉的拔除么?”
“姑娘聪明。”
沈韶春干干一笑,她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这点理解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言语上的理解,不代表正式学起功法来顺利。
沈韶春背了口诀,暗暗在心头念,但身体毫无反应。
好在幸运的是,沈韶春原身的一些基本功,并未随着原身的逝去而忘记,就类似于肌肉记忆。
她可以直接跳过引气入体这个阶段,被槐月一指点,只要打坐掐诀就成功了。
她一开始是感受不到什么气不气的,只是听槐月说看见了。
学了两日,她才真的有了点感觉。
只是这感觉就有点不大美妙。
她每一次成功引气入体,试着运转时,都会有种刚喝了口很烫的水,一着急咽下去,就一路从喉咙烫到胃里。
槐月说这是闭脉钉的缘故。
沈韶春一直以为闭脉钉就只是会让她岔气难受而已,此时才真正懂得槐月等几个丫头说起此物脸上恨恨的神情。
“这东西,还真是辣椒加砒|霜啊。”
“什么?”
“又毒又辣啊。”
“噗,姑娘真是风趣。”
沈韶春一笑,揉了揉自己似被油烫过的胳膊和肚子,抿下一口灵气水。
闭脉钉不仅让她练功不顺,还很消耗她的体力。
但这灵气水一日又不能多喝,沈韶春只能喝得节约一点。
今日不知是身体的承受力临近极限,还是过多挫败导致她有点心浮气躁,她的失败次数是往日的翻倍。
“就算失败九十九次,也要再努力一次,凑个整数。”
沈韶春这死磕劲儿一燃起来,她又闭上眼睛开始。
修炼这事儿,就像感情,别人帮不了你太多。
槐月除了指点她,更多的只能从旁护法。
这个中的煎熬,还得她自己一点点来。
沈韶春闭上眼睛之时,门外出现一片黑色衣角。
槐月看了眼沈韶春,悄无声息地起身出去。
“公子来了。”
“如何?”
“还是老问题,但今日的情况越发不好了。”
引入的气一旦接触了闭脉钉,气息就会变得异常地弱。
“沈姑娘很要强,她忍着极大的痛苦也只能勉强运转几个小周天,可这样做她之后只怕要歇息好久,等到完全恢复了体力才能开始下一次尝试。”
苏玉舟沉吟片刻。
有些人,面上看着是副受不得苦的模样,但内里却堪比头牛。
她还真是不负她在记忆里所呈现出的样子,百折不挠又有股蛮干的蛮劲儿。
简直乱来。
苏玉舟侧目。
他透过窗棂朝屋子里望去。
地上的人,满头大汗,眉头紧蹙,浑身都在抖动,就是一副正忍受极大痛苦的模样。
苏玉舟拧眉,手微微一抬,就听屋里“咚”一声。
沈韶春晕倒在地板上。
苏玉舟的眉头随之松开。
“欲速则不达,送她回南苑,休息两日。”
“是,公子。”
槐月望着苏玉舟离去的背影,轻挑起唇角。
“公子在沈姑娘的事情上面,似乎总有些反常。”
刚捧着瓜果点心到来的杪夏凑到槐月跟前悄声道。
槐月笑出声。
怕是连公子自己都没发现吧。
沈韶春被苏玉舟施了瞌睡咒,这一睡就从傍晚睡到第二日晌午。
好的睡眠让她精神焕发,沈韶春捧着脸望着镜子,手指时不时在上面弹跳一番。
脸颊水嘭嘭的,状态好到像是刚做了个spa,还是很贵的那种。
“女孩子果然还是不要轻易熬夜。”
沈韶春因为练功,白天的疼痛,会有些余韵留到夜里,让她睡得十分不好。
“槐月姐姐,瞌睡咒是个好东西呀,我想学,你能否教我?”
“当然。”
槐月应声,但这瞌睡咒的来历,她还是要讲一讲。
一阵之后,沈韶春的心情有点复杂。
这瞌睡咒的发明者,原来竟是苏玉舟。
他有段时间出现了睡眠问题。
不过,这瞌睡咒他发明出来却对他没有太大的用处,反而造福了广大的修仙众。
“不止瞌睡咒,藏典阁里的好多功法其实都是公子闲来无事时发明的。”
“修真界许多人都有偷学,但他们却从不记公子的好。”
“什么传言话本,只要一说到魔君彼瞻,就没有几句是好话,搞得没见过公子的人总觉得公子三头六臂是个怪物。”
几个丫头不知道,沈韶春暗暗在心里吐槽。
“他比怪物还可怕好么?”
沈韶春被勒令休息,就跟酣春和杪夏这两个年纪稍小一些的丫头闲聊。
两人也是实在人,愣是从瞌睡咒延伸出了好多苏玉舟的旧事,说来与她听。
她从前对苏玉舟就一个印象,弑杀残暴冷酷无情,却没想到他还有这些面,还竟然是个发明大佬。
他学霸的形象,就这么立起来了。
沈韶春扒着她院里的鱼缸,定定瞧着里头的黑心莲。
“玉舟”是指酒杯,但也有莲花之意。
他名字的这二字,并不是凭空取的,也是有来历的。
她从酣春和杪夏那里了解到,苏玉舟出生之时,魔界早已经死绝的墨莲,忽然一夜之间从水里冒出。
盛放在刹那之间。
一时,灵气充斥着天地,可谓盛景无两。
他确是个天才。
第一次劫云汇聚魔界的风谣山,就是如柱的雷劫劈下。
十九道汹汹的雷击过后,他一口气从炼气突破至辟谷。
中间跳过了筑基、开光和胎息三个大境界,共计四十五个小境界。
大抵这样的突破太过逆天,是以他所承受的雷劫,比旁人多了四道。
有些人多一道都有可能非死即废,他却都安然无恙地都受下了。
彼时,他不过六十余岁,是整个修真界、魔修界最年轻的突破辟谷境界的修者。
“这么看,这株黑莲,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了。”
沈韶春喃喃自语,伸出手想碰一碰黑莲花,但苏玉舟那张版眯双眼的模样,忽然在花蕊中一闪。
她在距离花瓣一掌宽的地方,堪堪停住。
“怎么个不一样?”
冷不丁身后冒出一个声音,沈韶春吓得身上一抖,彻底收回手。
可双手扒住的鱼缸沿本来就很光滑,加上上头有水,她一个用力,就有点打滑。
上半身有些不受控制,就朝着水缸里扑去。
靓女扑水缸,这样子不大好看吧。
为着这个即将发生的出糗,沈韶春在心里不住叹气。
但惨事并未发生,沈韶春低头看向自己腰间。
那里捆着一根指粗的法线,闪着柔和的光。
 
第6章
 
是苏玉舟。
这法线,她再熟悉不过。
一句“谢谢”即将脱口。
“现存的墨莲并不多,实在不想再被你糟蹋一株。”
“……”
这话您大可不必说出来的。
沈韶春引入身体里的灵气,过了闭脉钉就所剩无几。
她现在心头对苏玉舟的感激之情,就好比灵气,而他那句话,就是闭脉钉。
一筛过,真就没了。
虽然有气,但终究是躲过一劫。
沈韶春站直,整理好仪态,仰起头。
视线在他一贯没太多表情的脸上一扫。
她主动道:“来吧。”
若是动作快点,她昏迷醒来还能赶上酣春种的蘑菇开采,洗洗给她汆个肉汤。
语毕。
她也不看他反应,视线就垂下,落在他交叠的前襟。
又是银线,她瞧着他黑色衣襟上的滚边。
从初见之后,她每一次再见他,他穿的都是黑衣。
而每件黑衣上的纹饰,皆是以银线锈制。
财大气粗的苏玉舟,给她穿金戴宝玉,自己却用银丝线做衣服。
这是什么富人的返璞归真么?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知沈韶春所思的苏玉舟,只觉她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对着他。
半垂的眼皮上,睫毛浓密又纤长。
苏玉舟手指轻动,内心却动摇了。
他此行确是为探海而来。
可脑子里浮现她在阁楼里满头大汗,眉头紧蹙却又不甘放弃的模样,他似乎有点下不了手。
只不过是施个术法,能比杀人还难?
苏玉舟紧握住拳。
还是杀人简单点。
他忽又松开,手指微动。
只听哗啦水响。
沈韶春:“……”你他妈!是有什么大病?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侧头瞪向垂花门。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来的?
一声不吭泼她满脸的水,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人喔。
“你们家公子真的好难懂。”
沈韶春沐浴更衣过后,坐在镜子前任由杪夏用术法替她烘干头发。
这热灼咒也是个好东西,不仅能烘头发烘衣服,还能烤肉等,节能环保,还能一法多用。
她将其划入自己想学本领的小本本。
“公子的性子是有些难捉摸,但他人好,苏园里有一小半的人都是公子捡来的,另外一大部分是主动来投靠的。”
“捡来的?”
“对,比如槐月。”
槐月在遇到苏玉舟时,她家正被灭门。
家里人都死光了,就独留她一人。
她那时从外面采了灵植回来,与抢夺了她家《催丹宝典》的所谓正派修士正面撞上。
她那会儿尚小,本事没多少,抵不过对方只能任人宰割。
但对方却是个变态,又卑鄙无耻,在她丹田处打入闭脉钉,还用鞭子抽她。
她被抽得满身血痕,满地打滚,对方似乎觉得这画面十分有趣,在那儿挣扎狂笑不止。
幸好苏玉舟路过,杀了那几个修士替她一家上下报了仇,还将槐月捡回了风谣山的宫殿里。
沈韶春听着杪夏叙述这事儿,身上都阵阵发冷。
谁能想到如今时常笑颜相对的槐月,身世竟然这般凄惨。
“我也是捡来的,不过不是被公子捡到,而是苏管事。”
杪夏说这句时声音略微放柔。
沈韶春打镜中望向她俏丽的面庞。
她这样子,就跟她室友提暗恋对象名字时的模样差不多少。
少女怀春,仿佛身上披了一件绒绒的外裳,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温柔。
哇哦,看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闻?
沈韶春抿唇一笑。
瞬间她又收敛。
小女儿家嘛,小心思被人看穿,总不免会觉得害羞。
于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也是被所谓正派人士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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