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的是又有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
他问,“京城最好吃的糕点铺是哪家?”
显然问对人了,泽七最大爱好就是吃,直接拍大腿力荐,“那得属锦瑟糕点铺了,简直一绝。”
“算了,你去宫里拿几碟糕点。”夜久殇指了指慕国公府,“趁热送进去。”
泽七:……
夜王殿下不想拔他舌头,改累断他腿?
他轻功虽好,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刚从开封府送口供过来,这又让他送糕点,飞鸽传书都不敢这么玩!
虽然心里吐槽着,可表面也只能硬着头皮领命,“是!”
欠白清芜的救命恩情还了,还欠着糯米团子糕点,夜久殇也一并还了。
这边,白清芜回到花园,将从嫣红花坊采购的川赤芍药,呈给应嬷嬷交差。
应嬷嬷嘴角挂着计谋得逞的笑,怒喝一声,“跪下!”
白清芜不为所动,睨了她一眼,“为何?”
“你从哪搞了些假的回来,还想蒙我,呸!”应嬷嬷狠狠啐了一口,凶相毕露,“该死的贱婢,是不是把买花的银钱,私吞了去!”
栽赃的‘好戏’,吹锣打鼓上演。
花园里的丫鬟们也不做活了,跑过来看热闹。
白清芜表现出被吓到了的样子,急急开口解释,“我的确是在嫣红花坊采买,应嬷嬷既说是假的,难不成是那花坊有问题?”
“府上在花坊采办多年,从没有差错,怎么到你去,就有了?”
应嬷嬷咬定白清芜不放。
解决了这个贱婢,既能在夫人面前卖好,也能稳住花园管事之位。
想起前些日,白清芜在老夫人的寿宴上,进献并蒂莲,出了风头,一度将她这个管事压着,现在都觉得牙根痒痒。
丫鬟们捂着嘴偷乐,说起了风凉话。
“就是你见钱眼开!”
“理应速速惩治,别助长了歪风邪气!”
应嬷嬷颇为赞同,恶狠狠道:“等我回禀夫人,治你的罪!”
慕国公府,浮澜院
应嬷嬷邀功似的带着两个丫鬟,押着白清芜到夫人面前。
“老奴管教无方,竟让底下人出了手脚不干净的肮脏事,实在是羞愧难当,得亏发现及时,还请夫人治罪。”
一并将假的川赤芍药抬进来。
应嬷嬷嘴上说着请罪,巴不得赶紧邀功呢。
夫人凌莲心阴沉着脸,强忍怒火,徐徐开口,“开封府的人刚刚递了消息,嫣红花坊长期经营买卖假花的勾当,已被查抄下狱。”
“我怎么记得,这个花坊曾是应嬷嬷力荐。”
应嬷嬷洋洋得意的嘴脸僵住,夫人的一句话,如被冷水浇身。
她牵强狡辩,“是不是府衙办案的出了差错,许是白清芜这个贱婢,与花坊勾结!与老奴毫不相干啊!”
凌莲心将手边摆着画押好的口供,狠狠甩在她脸上。
气得拍桌子,音调拔尖,“你还敢说不知!好个里应外合啊!”
应嬷嬷看到供词后,面色发白,臃肿的身躯都快抖成筛子了,花坊掌柜,她的那个亲戚,早就招了个干净。
白清芜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心有余悸,瞅准时机,无辜的开口,“我看出来了川赤芍药有假,掌柜见被拆穿,喊来伙计就要杀我灭口。”
“可见老天有眼,官兵恰巧路过,将我救下。”
出了人命,慕国公府就不仅是买假花被人笑话那么简单了。
“你胡说!正经开门做生意的,怎会跟土匪强盗般,要打要杀的!”应嬷嬷手脚并爬到夫人脚下,乞求为她做主。
右侧,二小姐慕明珠嗑着瓜子,静等看好戏。
她心里还在想,前日,母亲还说白清芜资历尚且,不够资格做她身边的一等丫鬟,得需好好磋磨,今个,就抓获了个家贼,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就是能干有本事。
凌莲心狭长眸子微眯,放出精明的光,“你是怎么知道川赤芍药是假的?”
就连她都难以分清。
要不然也不会被以假乱真,骗了这么久。
“我脑子笨,出了府不知道去嫣红花坊的路,跟路人打听,他也指错了路,我误打误撞先去了另一家花坊,见到过真的川赤芍药。”
白清芜早摘了一朵真的芍药花收在布兜里,拿出来给凌莲心看,找不同。
简直是大型的科普现场。
凌莲心的脸丢尽了!她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贵为国公夫人,真假花草难以识清,被底下嬷嬷联合外人骗了个彻底,还闹到开封府,如今整个上京城传遍了。
彻头彻尾的沦为笑话!
“好了,不关清芜的事,母亲凶她干嘛。”
慕明珠看不下去了,开口相护。
母亲怎么回事,放着应嬷嬷不先处置,责怪起清芜了,她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凌莲心气得脑仁生疼,苦心教了多年的女儿,没有半分心计。
有时候真的怀疑,明儿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应嬷嬷见矛头转向自己,连哭带嚎的求饶,“老奴什么都不知道,花坊掌柜恰巧是老奴的远房亲戚,素日并无往来!”
“夫人不能只听片面之词,求明鉴啊!”
凌莲心只觉聒噪,抬手揉了揉眉心,冷笑出声,“证据确凿,开封府已经结案,你还能抵赖不成?”
把她当傻子看了!
用了积年的老嬷嬷,竟养成个白眼狼!
“来人,拖出去,交由开封府,以家奴罪论处!”
应嬷嬷眼睛瞪得溜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
“不!夫人,求求夫人了!老奴见钱眼开,已经知错了,就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凌莲心厌恶抬手,示意下人赶紧拖出去,以免脏了她的眼。
始作俑者被处决了,闹剧结束。
慕明珠对白清芜越发欢喜,转头就央求母亲,甜甜撒着娇,“清芜这个丫头干练稳重,母亲就将她留在我身边吧。”
第十六章 得贵人相助,成花园管事
凌莲心瞥了眼白清芜,虽是跪着,却维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
没有奴骨的东西!她焉能放心留在明儿身边。
她语气敷衍,“我也乏了,明儿说的事,等我想想吧。”
“母亲。”慕明珠有些失落,但仍继续不死心的缠着。
“二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夫人该吃补身的药了。”凌莲心身边的贴身嬷嬷,周嬷嬷提醒了句。
慕明珠咬着唇瓣,慢吞吞起身,“那明儿先跪安了。”
白清芜见礼,“奴婢告退。”
人撤干净之后,屋里只剩凌莲心和周嬷嬷。
凌莲心推开窗柩,眼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连廊处,明儿叫住了白清芜,两人笑语盈盈聊了几句,随即一前一后的离开。
她犹疑的皱紧柳眉,“赵菱那个蠢的,生养了女儿,怎么那么多心眼?”
在应嬷嬷的事上,白清芜看似什么也没做,可步步好像都在算计之中。
周嬷嬷对此有不同看法,“老奴以为,对二小姐未妨是件好事。”
凌莲心侧目,“哦?”
“环竹禀过,二小姐以前对诗词女红,完全提不起兴趣,但自从结识了白清芜后,造诣突飞猛进,还教二小姐怎么讨得太子殿下欢心……听着也颇为道理。”
凌莲心讥讽一笑,“就她?”
贱婢出身,还能有这种手段?
可她忘了,自己也是从卑贱的妾,爬上如今高位,全靠着床笫间的那些本事,就算徐娘半老,也能笼络住国公爷的心。
周嬷嬷压低声线,弓着身子道:“夫人别忘了,白清芜偷情产子,可见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以前夫人和老奴们怎么苦口婆心点拨二小姐男女之事,她从不往心里去,若换个年轻的,或许会好些。”
凌莲心半信半疑,心里摸不透底。
虽是这样的说法,但总归没有把握,想到和赵菱之间的旧事,担心养虎为患。
周嬷嬷用一句话,打消了夫人的顾虑,“夫人手里握着赵菱和那野种的命,还怕治不住一个贱婢?”
凌莲心缓缓点头,倒是有几分道理。
太子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对明儿却克制疏离,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她愁得整夜睡不好,也只有明儿心大。
仗着是慕国公府最得宠的嫡女,有强大母家给撑腰,二八年华还是小孩子心性,没点心计以后可怎么和一宅子侧妃妾室斗。
凌莲心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我啊,只求明儿能安稳当上太子妃,婚途顺遂,谁都别想碍着明儿的道!”
周嬷嬷附和,“咱二小姐,天生就是母仪天下的料。”
凌莲心舒展了柳眉,“你惯会说好话哄我开心。”
她站得久了,腿脚有些发麻,遂躺回矮塌上,阖眸吩咐道:“去庑房和白清芜说声,明日起,她就是花园新的管事,平时花园不忙,就让她陪着二小姐。”
周嬷嬷领了命令,垂眸掩去眼底笑意,不耽搁的直奔庑房而去。
庑房
周嬷嬷将夫人的吩咐,讲给白清芜母女三人听。
将花园管事的对牌钥匙交给白清芜,有了这个,她就能随意进出国公府了。
周嬷嬷嘱咐道:“你刚上任管事,若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烦请周嬷嬷,代我谢过夫人恩典了。”
白清芜对于凌莲心态度转变之快,感到很意外,但总而言之,对她来说是好事。
赵菱将绣筐重重扔到桌子上,冷着脸丢下句,“我去做活了。”
便摔门离去。
周嬷嬷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透出无奈,“还是老样子。”
白清芜请周嬷嬷坐下,斟茶,“您与娘是旧相识?也多谢您,帮我在夫人面前美言。”
“这都让你猜出来了。”周嬷嬷眉开眼笑,看着她心里越发觉得欢喜,“不像你娘,倔骨头,不肯受接济,笨脑子。”
“我和娘是邻村,自幼相识,后来遇到旱灾,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无奈卖身为奴,一同被夫人买下,作为陪嫁同入国公府,情谊深厚的很。”
白清芜顿时明白了。
赵菱能有命活到现在,许是这位‘老友’周嬷嬷暗中相助,而她性子倔,就算活得清贫,食不果腹,断不想在和任何人扯上瓜葛。
周嬷嬷握着茶杯,看着漂浮的茶叶沫,思绪渐渐放远,回忆起十几年前的旧事。
“夫人为了笼络国公爷身边的人,将你娘嫁给了府中总管事,也就是你的父亲。”
白清芜认真听她说着,关于娘和爹的事。
书中曾一笔带过,爹死得早,原身记忆模糊,这是第一次知道原委。
“虽说两人盲婚哑嫁,但婚后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实在是令人羡慕啊,可好景不长,原配夫人过世,国公爷年岁大了,就算想挑出身好的世家女另娶也难,便有意在妾室中择选。”
“那时,得宠的林姨娘怀有身孕,找了顶好的郎中看脉象是个男胎,国公爷一直没有男嗣,中年得子高兴异常,便想将她抬为正室。”
白清芜瞳孔骤然一缩,惊骇的想起,原身为数不多对父亲的记忆中,有过这段过往。
林姨娘的惨死,正是原主一家悲剧的开端……
第十七章 连环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以我爹背地下毒,毒杀林姨娘,造成一尸两命。”
白清芜眉头微动,极力克制着胸腔翻涌的情绪,不在周嬷嬷面前表现出失态。
她特意跑来一趟,旧事重提,打着叙旧的名义,实为试探。
是爹下毒的不假,但却是授了凌莲心的意。
事败露后,父亲处死,娘与主子决裂,从体面的管事女使一落千丈,成了个默默无闻,任人欺凌的老绣娘。
周嬷嬷虽凭着一丝良心,暗地保着赵菱,可她终归是凌莲心的人,自然不放心赵菱的女儿,接近二小姐,便有了这番说辞。
“是啊,往事太过复杂,误会缠绕其中,你娘脑子一根筋,骤闻丈夫离世,想不开。”
白清芜淡然的开口,“周嬷嬷,事情早就过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我和娘都很感激夫人赏识。”
她不能和娘一样,老揪着过去不放。
那娘老了,以何为生计?小凝儿还小,她要提前做打算,绝对不能三代为奴,继续重蹈悲剧覆辙。
原身父亲的仇,她迟早要报,但不会冲昏头脑,不计后果。
周嬷嬷是个聪明人,看到白清芜表现,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个明事理的。”
她垂眸,乖巧的应着,不忘向周嬷嬷投诚,“您对我照顾,定会铭记在心,衔环以报。”
“客气了,以后差事方面,不懂的随时问我。”
周嬷嬷笑眯眯的说着,她得到了想要答案,就不多做耽搁了,她还得赶着回去伺候夫人。
白清芜见状,不再挽留,送她出了庑房。
白凝在娘和别的嬷嬷谈话时,懂事的回了里屋,见人走后,偷偷冒出小小的脑袋,手里费力拖着一个很雕刻着花纹的精美食盒。
她挥动着肉乎乎的小手,“娘亲,快来看!”
白清芜不明所以,疑惑屋子里怎么还多了个陌生的食盒,等她打开后,迎面一股香喷喷的甜糯味。
白凝湿漉漉的眼眸,登时发亮,眼泪很不争气的从嘴角留出来。
拍着小手,惊呼出声,“好多糕点啊!”
糕点分了好几种颜色口味,各个造型别致,小巧玲珑,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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