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却只能道一句,“太子殿下会喜欢明事理的姑娘。”
第十一章 找到靠山,即将晋升一等丫鬟
没过多久,二小姐被从家祠放出。
听闻消息的时候,白清芜在勤勤恳恳的清除杂草,认真埋头做活,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直起腰松泛筋骨,握着的锄头不小心碰到后面的人。
回头,看到来人,她诧异道:“二小姐。”
没等她把话说完,丫鬟环竹推搡一把,“不长眼睛的么!什么污秽东西,也敢碰二小姐!”
白清芜呛回去,“我不像你,后脑勺长眼睛。”
“你!”环竹被噎住。
慕明珠不在意的弹掉衣服尘土,将白清芜手里的锄头扔到地上,“别除草了,陪我读诗。”
“啥子?”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扯去凉亭。
纱幔散开,垂落在地,瞬时将燥热的空气隔绝在外,临水而建,清爽微凉的风习习吹来,也早早就备好了茶水点心。
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慕明珠让白清芜坐下,也不矫情推辞了。
陪着二小姐读了会诗集,但很她快兴致恹恹,提不起精神了。
垂头丧气的将诗集甩开,撑着下巴说道:“不就是写山写景,花鸟鱼虫的句子么,就不能简单说,背起来好生绕口。”
环竹递上一盏清茶,“二小姐不喜欢,就不看了,别劳累心神。”
白清芜捡起诗集,认真翻阅了两篇,表现出饶有兴致的样子。
慕明珠觉得稀奇,问,“你认字?”
“认。”白清芜将诗集摊在她面前,教记忆方法,“你要先弄懂诗句的意思,将每篇诗想象成一个画面,或者是一个故事,就很容易记住。”
慕明珠被提起兴趣,白清芜举了几个例子,帮她联想画面,果然,记忆速度突飞猛进,也不觉得枯燥无味了。
窈窕佳人,花下吟诗,美得如画,引得英俊公子摇扇驻足。
君离渊停在几步远的距离,淡淡笑着,“明妹妹好。”
读诗声戛然而止,听到熟悉的男音,慕明珠欣喜回头,正是朝思暮想的太子殿下,羞涩垂眸,“请殿下安。”
白清芜和环竹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君离渊合扇,道。
慕明珠偷偷拨弄流苏,懊恼的咬着唇瓣,若知能遇到,便能提早整理好仪容。
君离渊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便夸赞了句,“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明妹妹能静心读诗,倒是令本殿意想不到啊。”
慕明珠虽是高兴,可仍是收敛着,恪守规矩,“殿下谬赞了。”
这让君离渊顿失兴趣,美则美矣,刻板无趣,话不投机,也是浪费时间。
他敷衍着,“本殿还有要务,就不耽误明妹妹了。”
明媚的笑容僵在脸上,慕明珠忍不住多问一句,“殿下这就要走么?”
君离渊解释道:“本殿今日来,是和慕国公商议政事,路过花园和明妹妹打个招呼。”
说完,转身离开。
慕明珠失落的看着他背影,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就连环竹这个蠢笨的,都看出了端倪,“太子明明是很高兴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变脸了。”
慕明珠撒气的将诗册摔了出去,引得附近做活计的丫鬟们偷偷侧目。
白清芜默默的捡了回来,捧在手里,小声对她说,“二小姐可不能自给丢了面子,免得惹人笑话。”
“太子殿下见惯了端庄呆板的世家女子,对你不温不火,正常。”
她一语道出关键所在。
男人么,无非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白清芜能被混圈的小姐妹们,冠上满级绿茶的称号,是因为她最懂如何挑拨拿捏男人的心思。
环竹愤愤不满,“你胡说些什么!”
“二小姐,这个白清芜对你不敬,理应好好打一顿板子!”
白清芜心想,不愧是主仆,动辄摔东西,打板子。
即呆板不懂风趣,又骄纵不会撒娇,难怪太子不喜欢。
对比之下,哪个男人,能抵御得住似水柔情的慕微澜?
“二小姐不妨看大小姐,她惯会对风迎泪,扮柔弱,别说老爷了,就连太子有时也会偏护几分。”
白清芜表示,只能暗示到这里了。
剩下,全凭二小姐自己悟。
慕明珠不屑开口,“哼!我是受宠的嫡女,能和她一样卖惨博取可怜?”
可这语气,明显有些不足。
白清芜往前走了两步,附耳低语,“学与不学,做与不做,都在二小姐一念之间。”
慕明珠咬着樱唇,眼底划过犹豫之色。
想起,母亲对她不厌其烦的教诲,怎么抓得住郎君的心才最要紧,近水楼台先得月,对太子哥哥主动些。
不能被女则框着,人都变迂腐了。
可……真的能成么?
慕明珠将白清芜拉到一边,避开了环竹。
清了清嗓子,问,“你懂?”
“当然,二小姐大可一试,若我不中用,任凭处罚。”
白清芜保证道。
慕明珠虽很高兴,但不忘放狠话,板着脸吓唬道:“记住你说的,做不到,乱棍打死你!”
“是。”
白清芜浅浅勾起唇角,鱼儿上钩了。
战队二小姐,扭转不利局面,改写被绿的命运,运用绿茶技术,和惊为天人的美貌,还愁得不到太子的怜惜?
而她在国公府有了靠山,娘和小凝儿的生活能得到改善,绝对双赢的交易。
慕明珠满意的点点头,“你在花园的差事,就不用做了,从明日起,就跟在我身边,做一等使唤丫鬟。”
一等丫鬟?
意料之外的收获。
白清芜作揖,“谢二小姐抬举。”
不仅事少活轻松,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小凝儿,领的月例也比现在,整整高出一倍,小凝儿上学堂的钱很快攒出来。
欣喜之余,也添几分忧心,就算二小姐愿意,怕有人会反对。
浮澜院
“什么!?”
一道尖刺的女音,穿破庭院。
凌莲心皱紧柳眉,反手将桌上的茶盏,往环竹头上掷去。
环竹不敢躲,硬生生的受了滚烫热茶,跪得更深了。
“我将你派到明儿身边,好生照看着,倒好,明儿宁可用粗使的野丫头,也不要你!枉费我一番心思了!”
凌莲心气得头疼症都快犯了。
她能笼络老爷的心,制得住底下那群小妖精,可唯独对明儿,没有半分办法。
母女亲情疏远,明儿有什么心事,只要不主动问,从不与她说。
想尽办法,塞了个环竹在身边,时刻盯着别出什么差错,可现在,闹出这件事。
“请夫人息怒。”
环竹频频磕头谢罪,小声说着。
“白清芜动机不纯,不堪用啊。”
“用得着你说!”
凌莲心一口老血差点涌出来,白清芜的老子就是死在她手上的!
当年,念着赵菱伺候她十多年的旧情上,没有斩草除根,一时心软,竟滋生了个祸害出来。
白清芜!
无论接近明儿什么目的,她定不会轻巧放过!
环竹小心翼翼开口,“现在二小姐正在兴头上,怕是夫人的话,不能听……”
凌莲心闭目,阴冷扯起嘴角,“传赵菱。”
毕竟是她身边出去的人,多年不见,也该好好‘关心’下。
第十二章 被针对,徒手锄草那是不可能的
白清芜陪着二小姐背诗到天黑,她才意犹未尽的回去了。
没等到庑房,远远瞧见小凝儿的背影,焦灼来回打转,白清芜心头一紧。
白凝看到娘亲,奔了过去,受惊般喊道:“娘亲不好了!外祖母被人抓走了!”
“是谁?”
白清芜抱住她,连忙问。
可白凝还小,哪里记得请是什么人。
好在旁边有个丫鬟,听到动静,好心回了句,“是环竹。”
白清芜脸色微变,郑重叮嘱小凝儿,“回到房间里,把门栓插好,不是娘亲和外祖母叫门,谁也不给开。”
白凝点点头,“我记下了。”
白清芜忧心忡忡,疾步奔向浮澜院。
怪不得环竹提前找了个由头离开,原来告状去了。
来不及多想,等到院前,看到赵菱佝偻单薄的背影,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放下。
赵菱看到白清芜的一瞬,红了眼眶,含泪甩了一个耳光。
哆嗦着唇瓣,哽咽出口,“你!不孝女!”
“娘!”白清芜没料到,赵菱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转身,对幸灾乐祸看戏的环竹,说:“帮我通传,婢女清芜,求见夫人。”
环竹高高扬起下巴,语气轻蔑,“夫人已经训斥完赵菱,怎么还想母女俩一起挨责?你们赶紧滚,贱足踏临,脏污了地方。”
赵菱扯着白清芜衣袖,“你还要见夫人?赶紧跟我回去!”
不由分说,就将她带走。
环竹进去跟夫人回话,忍着笑意,“赵菱是个懂事的,自家女儿扇起来,也是不心疼的呢。”
不枉她劈头盖脸的挨了一盏热茶。
凌莲心走到窗前,拿起剪刀摆弄起芍药盆栽,对着多余的枝杈,用力绞断。
她想除掉眼中刺,也得有个像样的由头,“去和花园的管事,应嬷嬷打个招呼,她的人不中用,得好好调教。”
环竹领命,“是。”
赵菱拉着白清芜一路无话,直到回了庑房,将门重重关上。
“跪下!”
“什么?”
她又重复一遍,“我让你跪下!”
白凝听到吵闹声,小跑过来,抱住外祖母的腿,眼眸湿漉漉的,帮着娘亲说话。
“外祖母不要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起开!”
赵菱一把推开白凝,她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白清芜心疼的揽到怀里,轻轻揉着膝盖,不禁皱眉,“娘对我有气,只管冲我来,小凝儿什么又不懂。”
“乖,你先回里屋,我和外祖母有事情要商议。”
白凝看了眼娘亲,又看了眼外祖母,似懂非懂的离开。
“我没什么好和你商议的,从现在起,禁止你和二小姐扯上任何关系!”
赵菱不停的抹着眼泪,懊悔自己之前,纵容了女儿。
“娘……”
白清芜试图劝说,被她张口打断。
“有命活着,比什么都强!”
丝毫没有商议余地。
白清芜低低叹了口气,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是无用的,等风波过去了吧。
只得答应下来,“好。”
心里重新正视起夫人凌莲心。
能从妾扶正,保持宠爱数几十年不衰,定是个心狠,有手段的。
之前是她轻敌了。
就算她为二小姐好,可凌莲心做贼心虚,定不会留她在身边。
二小姐胳膊拗不过大腿,还得慢慢计议。
等夜间,睡觉时,朦朦胧胧之际。
有身影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小心掀开盖在白凝身上的被子,拿出滚烫的鸡蛋,在膝盖处来回打转热敷。
过了许久,身影才消失。
白清芜睁开双眸,眼底清明一片。
一夜无眠至天亮。
白清芜顶着黑眼圈去花园做活,发现周围丫鬟,看她的神情都不一样了。
她如常去领锄头,除杂草,发现锄头断成两截,无法使用。
只好找花园管事,应嬷嬷去换。
“哟,锄头坏了不会用爪子刨?真不知道长了个脑子,是干什么使的!”
她吐着瓜子皮,唾沫星子飞到白清芜脸上,只觉脸颊泛起一股子腥臭的酸味。
白清芜碰了壁,只得自己想办法。
临走前,应嬷嬷还不忘凉凉补充句,“对了,损坏的银钱,从你月例里扣,今天要是锄不干净,扣双倍!”
白清芜找了麻绳,将断掉的部分捆好,但稍一用力,就很不容易绷断。
去厨房,顺了瓶白醋回来,按着比例兑了清水,往杂草堆里泼了好几遍,直到土壤浸透白醋水。
白清芜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落在别的丫鬟眼里,就是她偷懒不干活,还去跟应嬷嬷告发。
应嬷嬷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表面还是板着脸,做出公正样子,“你们不用管她,等我扣她月例。”
大半日过去,杂草根得到弱酸性腐蚀,很快从土壤中剥离出来。
白清芜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抡起锄头麻利的干起活来,三下五除二,将杂草除了干净。
直接将那群看热闹的丫鬟们,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用一把坏锄头,都能把活做得麻利?”
“天呐,好有力气。”
她们聚在不远处,啧啧感叹时。
正逢应嬷嬷来巡视,她扭动着臃肿堆满横肉的身子,挤到人堆前面去。
之前足有半人高的杂草,现在只剩光秃秃一片。
她也愣住了,火气蹭蹭上来,指责道:“谁帮白清芜了?”
丫鬟们连连摇头,顷刻鸟兽鱼散。
都能瞧得出,应嬷嬷是给白清芜绊子使呢,谁敢摊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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