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他的了解,程以岁第一反应是房间里有什么是她不能看见的,或许跟他的过去有关。
她不希望,他总是一个人抗下那些事,她想让他知道,她和他在一起。
程以岁不依不饶:“可我想看。”
她想多给他偏爱,却也不希望让他不舒服。
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可以吗?”
沈祁言弯腰,盯着她的眼,忽的问了一句:“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程以岁噎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装傻反问,“谁啊?谁跟我说什么了?”
“没事。”沈祁言站直,“那怎么忽然想起来去我家看了?”
程以岁松了一口气。
祁雨荷不希望沈祁言知道她们见过面,程以岁也并不希望他知道。
尽管她们的初衷不同。
“没什么。”程以岁摇头,往1002那边走,“我就是,忽然好奇?”
沈祁言站在原地没动。
他们两个,分别站在走廊的一端,距离并不算远。
可是程以岁却觉得,她好像够不到他,明明才刚刚如胶似漆的深吻。
沈祁言的眼神里藏着克制隐忍,不与她对视。
像是能感觉到她殷切的心理,沈祁言无奈的扯了下嘴角,走到她身边:“里面不是很好看。”
不好看?
是指装修吗?
她觉得自己现在住的房间还行,那为什么他的房间会不好看呢?
带着疑惑和好奇,程以岁点点头。
沈祁言输入密码的速度很慢。
慢到程以岁都想跟他说,既然这样勉强,就算了吧。
她向来有分寸,从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但又因为他是沈祁言,程以岁有太多不放心,还是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房门打开,沈祁言靠在门口,没有往里走的打算。
程以岁低头,看见门口有一双拖鞋,和几双篮球鞋。
他骨架大,鞋也大,不穿在他的脚上,单单摆着,像是一艘艘即将入海的小船。
“不用换鞋,随便看。”沈祁言告诉她。
第62章 . 炽热玫瑰 “可以跟你求婚吗?”
他说完, 把门口的按亮。
程以岁“哦”了一声,转头去看这座好奇了很久的秘密花园。
干净的中灰色地砖,明晃晃的倒映着头顶吊灯的光晕, 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地上没有适合她穿的拖鞋,程以岁只好穿着她的黑色小皮鞋,直接踩进他家客厅。
延着房间走了一圈,两间房子的布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只有朝向。
但是, 他这间房子好像比她住的那间要大很多。
程以岁觉得奇怪, 也觉得这房间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把视线集中在客厅中间, 终于发现, 客厅没有桌子。
连沙发也只有短短的一小节, 像是临时随便买的, 凑合坐一下。
她咬住下唇, 往他的卧室走。
卧室也空荡荡的, 只摆了一张床,旁边的衣架搭着几件他常穿的衣服。
不像她住的房间,地毯, 电视,衣柜,鞋柜, 应有尽有。
这里空的令人发慌,寒风在房间里肆意穿堂。
春天尚且如此, 不知道这样的空旷的房间在冷冽的冬天,一个人该怎么熬。
她退到门口,按灭了灯,人却没有走出房间, 抬头看他:“你之前一直住在1001,对吧?”
听起来像是问句,可程以岁语调平缓,是叙事的语气
因为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哪怕在那时,两人的关系已经跌入冰点,因为担心她快过年找不好合适的房子,他还是搬出自己家,把更适合居住的房间让给她。
怕她有心理压力,没告诉过她那是他的房子,也没告诉过她,他这里还没装好。
当时程以岁在想什么来着?
好像在想,以后就把他当个陌生人,再也不理这个骗子。
……
楼道里的感应灯把的沈祁言影子拉长,因为灯光从背面照过来,所以影子停留在阴暗交界处。
“我住的不是很好。”他低声说,“你嫌弃吗?”
嗯,嫌弃。
嫌弃他默默在背后付出这么多,却什么也不说。
嫌弃他都做到这个份儿上,还担心她嫌弃他。
害她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坏。
明明她也只是,最普通的女生啊。
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在前期周旋暧昧,有所保留,担心像他这样得天独厚的人,会玩弄普通人的感情。
可怎么就遇上沈祁言了呢?
魔王的心思一眼见底,连她那点正常的小伎俩,都被反衬的阴暗。
“我没有时间弄装修,”见她一直不说话,沈祁言主动跟她解释,声音软下来,“你别不高兴,我错了,好不好?”
他又这样。
只要她看起来像是不高兴了,他就小心翼翼地哄着,哪怕根本就没做错。
更让她像个坏人了。
程以岁第一次这么想做感情里的弱者,她龇牙咧嘴:“你在我面前,为什么就没有大魔王的样子!”
沈祁言神色一顿,眉眼如水雾般散开,眼神里带了点玩味:“你喜欢?”
?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她表白吗?承认她喜欢大魔王?
既然决定了要宠着他,程以岁也没犹豫:“我——”
话没说完,眼前的光线被挡住,小苍梨味道倏然逼近,从丝丝入扣到无孔不入,水平视线里,是他宽阔的肩膀。
他在她的唇上吮了一下,拦腰把人往他的方向带,顺手关门。
也不再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又单手把她抱起来,手腕抵在她的大腿根。
“哎——”程以岁眼前的世界如迷离的万花筒般天旋地转,五岁之后,她就没被人这么轻松的抱起来过,难免有点害怕。
她只能两手环着他的脖子,维系平衡。
其实,她有一段模糊的记忆,是之前在宠物店遇蛇的那次,她好像也被他这样抱起来过,不过那不作数,因为她的记忆被吓到断层。
他抱着她转身,长期打篮球的缘故,他动作与动作的衔接比普通人要灵活很多。
以至于,被不由分说抱起来的程以岁,感觉自己现在成了他手里的一颗球。
她蹦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你会不会把我投进篮筐里啊?”
“我?”沈祁言把她往上抬了抬,空下来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输密码,低笑了一声,“饶了我吧,我哪舍得。”
“……”
门打开后,他准备要放她下来。
但程以岁更加用力的把他抱紧,像只依附在人身上的小树袋熊,不肯下来。
她非得说点什么,让他也像她一样心动的话不可。
“你太帅了。”程以岁故意用了气音,黏黏腻腻的,咬着他的耳朵说话,“我想多抱会儿。”
闻言,沈祁言正要开灯的手一顿。
黑暗中,身体无间的贴近,滚烫的气息在暧昧交织。
她是真的会搞事情。
他曲着手臂搭在她身后的墙上,程以岁本来空荡荡的后背贴到一片冰凉。
这个动作有些粗鲁,尤其是面前还贴合他的体温,把她冰得身子微颤
耻骨也随着这个动作,严丝合缝地抵在他的腹肌上。
她腿一软,肌肉松懈下来,差点又哼出声。
“抱好。”沈祁言两手托住她的臀,借了她力气没让她滑下去,低哑的嗓音道,“想喊就喊出来,我喜欢听。”
程以岁:“……”
他故意的!
她此时难免怀疑,是不是判断有误。
这弟弟是不是不能惯着。
好像探不到他的底,不管她出什么招,冷的或者热的,他都能毫不费力地接下,让她只有求饶的份儿。
……
等到她被他放下来,人已经像脱了水,嗓子快冒火,心跳快速跌动。
她小跑进厨房,喝了一大杯温水,又噔噔噔跑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冲进卫生间,把门反锁。
脱下来的裤子上浮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渍,程以岁脸一红,扔进了垃圾桶。
(审核员大大工作辛苦了,这里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接吻,辛苦审核)
目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发丝乱缠,看不清本来的纹理,眼睛里的水雾还没散去,水波流转,带着一眼能看出来的情/欲。
嘴唇被他亲的红的发肿,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红玫瑰。
为了消灭证据,程以岁今天洗澡的时间比平时久了一些,出来的时候,看见沈祁言蹲在地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拆了不知道从哪拿回来的快递。
他好像在说什么后天回队里,正在做接下来的部署安排。
等他挂了电话,程以岁问:“你不是暂时不打比赛吗?还要回队里?”
“嗯。”沈祁言从牛皮色纸盒里又取出来一个白色的纸盒,剪刀在手里闲散地转了几圈,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剪开,“还是得回去做一些理疗和训练,第三季度赛和季后赛都很重要。”
哦。
大魔王就是大魔王。
就算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还是有专人等着他的。
程以岁洗了澡,刚说两句话又觉得渴,去厨房里接了杯温水。
这次她不急了,倚在厨房的玻璃门上,小口小口地抿着,看着他蹲在地上拆盒子。
大魔王在不进攻的时候,还是很温顺的。
沈祁言修长的手指在盒子外缘划了一圈,找到了盒子的口:“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比如想去的地方?”
她摇头:“暂时没有,社畜的周末只想睡觉。”
沈祁言笑了下,把剪子扔到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之前担心你不喜欢我,本来还想拿了MVP再追你的。”
程以岁站直:“怎么忽然说这个了?”
“现在我在想。”沈祁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小机器,不知道又是什么高科技产品,“所以我如果拿到MVP,可以跟你求婚吗?”
程以岁:“……”
他可真是从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小时,他就想着娶她了?
倒不是说,程以岁是一个多么独立的女性,非要不婚不育,但是在她目前的人生计划里,确实没有结婚这一项。
但她有点犹豫,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出来,才能显得不是在拒绝他。
与此同时,她还在腹诽着,这事要急不也应该是她急么?
他这快赶上航天飞船的速度算怎么个事?
“吓到了?”沈祁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我只是问一下,就是想跟你求婚,但你可以不同意,可以吗?”
程以岁:“……”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还有人求婚是抱着对方不同意的前提去的?
她没说话,沈祁言也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像是真如他所说,只是问一下。
他拿着白色机器去了洗手间,往里头装了点水,出来后问她:“你平时贴身衣服都是怎么洗的?”
程以岁:“?”
她下意识地往卫生间的垃圾桶看过去。
脑子一轴,这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刚刚仍裤子的时候有没有包在纸里了。
难道说,他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
她咬住下唇,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
沈祁言垂着眼,拽过电源线,给白色的机器通了电,认真解释:“听说你们女生都是手洗的,感觉有点累,就买了贴身衣物清理机,不知道好不好用,一次能洗一两件吧,你要试试吗?”
程以岁:“……”
第63章 . 心惊肉跳 “跟我住?”
短暂的失语后, 程以岁抓到了一个重点,重新硬气起来:“听说?你听谁说?”
沈祁言背对着她摆弄机器,挠了挠后脑勺。
程以岁猜:“岑臻他姐?”
毕竟, 他身边就那么几个异性,唯一能跟他说得上这种事的,也就岑惜了。
“嗯……”沈祁言仍然在鼓捣机器,那个机器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 总共没几个按钮, 被他来来回回的按, “不过不是她跟我说的, 是她跟她老公说的, 然后她老公托岑臻帮忙买, 我听到了, 就顺便给你也买一个。”
他声音不大, 宽大的身形委屈巴巴地蹲在角落里嘟囔解释, 让人看了心里软绵绵的,好像陷进去一块白棉花糖。
程以岁趿着拖鞋,朝他走过去, 蹲在沈祁言面前,两只胳膊窝在腿里,一只手捧着玻璃杯, 另一手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把视线放在她脸上。
沈祁言:“我以后不……”
程以岁笑了笑, 没等他说完,倾身把自己送上去,吻了他一下:“没关系的,想跟谁说话都可以, 按照你舒服的方式活着就好。”
沈祁言舌尖抵着下牙,散漫地磨了好久,淡淡地笑了一声。
暖灯照在他乌黑的眼珠上,纯净到不谙世事的眼睛里,只有她。
心无旁骛,令人悸动不止。
程以岁依依不舍的起身,把水杯放进洗碗机,出来后跟他说:“你就别回你那了,空荡荡的,也就你胆儿大,睡着不害怕。”
沈祁言也起来,把机器里的水倒了,随手放到浴室的架子上,手刚放下来,犹豫一下又抬起来,把机器放到一个矮一点的位置:“那我今晚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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