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狠毒辣至极。
光是想起这些,李治就浑身冒冷汗。
要么未雨绸缪,现在就杀了媚娘?
可他穿过来这时候,媚娘还没大开杀戒。
也许还有转寰的机会?
何况,万一剧情没按历史走, * 一上来就把清白无辜的枕边人杀了,也太没人性了……
苦思冥想也没有任何解决方案,无奈,他只好召出系统,问道:“你确定我有办法改变历史?”
系统界面显示出一行字:“只要宿主坚持养生,活到至少99。”
“……你是不是偷听我在乾亥宫的许愿了?”
界面顿了三秒,出现一行符号:“……”
李治:“……”
*
回到紫宸殿寝宫,李治洗漱完毕,刚换上一件单薄的明黄睡衣,钻进了暖融融的被窝,就听见一阵密密的敲门声。
他趿拉着“龙屐”起身开门,清冷的夜灯裹着淡淡的梨花香直入心脾。
李治眯了一下眼,就见胡禄笑容满面地闪开身,带来了他惦念已久的那个小宫女。
不过,身后那个宫女竟然换了一身打扮,是更高阶的宫服,发间还多了一只碧玉簪,淡逸中更添一分妩媚。
白净面孔映在清辉月色中,更显惊人的好看。
可不知怎的,李治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胡禄的笑太耐人寻味?
又或许是……这宫女一举一动太熟络?毫无畏惧天颜之意?
“……”李治卡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那宫女施施然行了个礼,嫣然道:“皇上万福,今日还由媚娘侍候。”
“……”淦!
胡禄笑笑:“皇上,奴才本以为您寻那宫女是何许人也呢,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武昭仪,您情深如一,也是武昭仪的福气。”
媚娘浅浅一笑:“谢皇上爱重。”
李治脑补出她笑容中的无数野心和得意,这会儿骇得倒吸一口冷气。
“哦哦哦,媚娘啊,好久不见呵呵。”半晌他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他心里直打鼓。
不禁暗自懊悔怎么把她给召过来,恨自己一时为美色所惑,竟引来一个定时炸|弹。
算了,不找攻入心理防线的什么小宫女了,老老实实休息好了。
李治开始考虑着怎么赶走这俩人。
让他没想到的是,媚娘已经走上前来,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掰开了堵在门框上的他的手,从身后绕了进去。
“……”
怔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的,李治回身掩了门。
门外的胡禄则满脸坏笑地跑开了。
等关了门,李治的后悔情绪突然涌了上来。
万万没想到,那个“宫女”竟然会是媚娘。
一时心情格外复杂。
也不知是畏惧、庆幸还是悔恨……
背抵着门平复了好一会儿,李治才故作镇静,说道:“媚娘,朕今日不太舒服……”
他以为媚娘能听懂自己的话外音。
比如她回去自己行宫,或者在紫宸殿偏殿睡上一宿什么的。
结果,媚娘还真朝门口走来,却是径直用白嫩的手指去剥李治的衣物。
手指划过胸膛时,好像一股电流直冲于顶。
这简直了……
李治当时就难以忍受,心中痛骂一句“姥姥”。
随即捉了媚娘四处游走的手,用仅存的一点理智质问:“你做什么?”
“皇 * 上不是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么?所以臣妾只好主动些。”媚娘倒是一副委屈神情,似乎真是李治错怪了她似的。
李治:“……”
唐朝女子果然开放,还能违背皇帝意志硬来……
他几步后退,闪离了媚娘,正色道:“朕今天实在累得很,叫你来不是要你侍寝,你就……陪朕说说话就行。”
说完这话,他踱步至满眼明黄的床榻,在床上用手指虚虚地画出了一条线。
“看见了么?这叫三八线,你睡这边,朕睡那边,此线万万不可逾越。”
媚娘沉默片刻,眸光微动,不知掩盖着什么情绪。
“若过了线该当如何?”
“便是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哦。”
……
第4章 . 以刀割发 野心初现
媚娘躺在床上时,已经褪下了外衫,只留下了一件裹于身前的小衣。
肩颈莹白,弧线优美,看得李治怔了一瞬,立刻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媚娘也很乖巧地往床侧移了移,距离那条划开的界限更远了些。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此刻都落在旁边人的余光里。
男人越是告诉自己不想看,越是忍不住去看。
目光在媚娘脸上逡巡了好久。
媚娘只是轻轻一个翻身,就会让他耐受不得,耳尖泛起薄红。
真正是心猿意马难以收束。
他想抽自己——
难道忘了武媚娘的心狠手辣吗?
难道忘了她将会踏着浸血的王冠走上帝位吗?
难道忘了原身被害的亲儿子、女儿、亲侄、亲兄弟吗?
李治用了好长时间,一直在回忆她原史里做的恶。
看透了她淋漓尽致的坏,他内心的躁动才被勉强、暂时地压制了下去。
脑中天人交战了很久,李治也终于乏了。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媚娘,主动不去看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治忽然醒了来。
他睡得凌乱,不知长发怎么过了自己画的那条三八线,还被媚娘压在了身下。
怪不得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他瞧了眼睡得酣睡的媚娘,扶额喟叹:还是现代好,起码头发短,睡觉压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媚娘睡得正香,李治一点也不想打扰她。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媚娘一个翻身,他压在她身下的头发又被拽得生疼。
李治沉吟良久,只好试图叫醒枕边人,冷冷道:“媚娘,你压我头发了。”
媚娘正睡得香,听见有人叫自己,挣扎着掀开眼皮。
这一动,真是睫羽簌簌。那朦胧睡眼的状态,仍然是勾魂摄魄。
李治忍不住再看一眼……
然后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终于开始理解为什么媚娘能成为两朝的妃子,博得李世民和李治两任皇帝的青睐。
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原身为她一次又一次改换规矩,有意无意地成就了她的称帝野心。
红颜夺命啊!
不过,当他再去看时,却发现媚娘眼眸中好像含着一泓冷泉,冷意逼人。
不知是沾染了什么起床气,还是意 * 识不清状态下的本相毕露,女人温柔娇媚的形象中,还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有杀气!
这三个字刚在李治脑子里兜了一圈,他就看见一柄寒芒在眼前一闪……
继而媚娘将手一扬,冷然道:“这下就压不着了。”
李治苦笑一番,看着自己被割掉的那撮头发散落一地,不由打了个寒噤。
是哪个狗系统说会避免血光之灾的?
这才一个晚上冷落了她,就敢割下皇上的头发?那下次岂不是就要造反砍头了?
媚娘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又把刀重新压回到枕头下。
见她手里的“凶器”消失了,李治才逐渐冷静下来。
这会儿又多了几分胆量,质问道:“这刀是哪来的?”
媚娘随身携带刀具,大逆不道!
光这一条,就可以治她的罪!
却不想,媚娘却半睁了眸子,淡淡说了句:“这不是皇上为辟邪自己放的么?”
锦被露出一角,白皙光滑的肩胛骨落入李治眼中。
他犹豫一瞬,竟然莫名有些信了。
“哦朕大概最近记性不大好,朕……为什么要辟邪来着?”
“皇上不是说身子不好有邪物冲撞,求了一位得道高僧,高僧说枕下压刀可辟邪……”
“啊,哦哦哦。”李治见媚娘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睡着了,有些不忍叨扰,也就没再问。
可他自己却彻底睡不着了!
媚娘并非表面看似那般柔弱无害,要论心狠手辣,没人敌得过她。
到底是他低估了对手。
低估了这副好皮囊下她冷达心脏的无情。
想起方才媚娘抽刀、斩发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他就感到一阵后怕。
自己何苦要招惹她呢?
而且,有些事儿吧,不能细想。
他被她的妩媚红妆骗了,可她却是实打实的冷戾飒爽,而且从来也不屑伪装。
真是一番好手段啊!
现在想想,昨晚李治知道那“宫女”就是媚娘,想把她拦在门前时,她掰开了他的手盈盈而入。
一般妃嫔能干出这种事么?
当然不能,皇上都没让进房,哪来的胆量逾越?
同样的道理,李治说自己身子不爽利时,媚娘没能退下安寝,反而主动凑上为其宽衣解带。
如果不是及时捏了她的手制止,他怕是早被她得了逞,失了防线。
这女人面上不动声色,干得却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僭越之事。
李治心下一寒,打了个抖。
他忽然觉得,改换历史可能性接近于无。
媚娘不除,恐怕还会重蹈历史覆辙,血流不尽,浮杵成河。
他刚下定决心干掉她,眉间一凛,一计上了心头。
却见媚娘堪堪翻了个身,睫羽低垂,像一排密密的鸦羽。
当真是睡意朦胧,呼吸匀长,安然若梦。
李治光是瞧着,心跳就不由得加快了。
她那么温软可爱,就是性格狠戾无情,有系统帮忙,朕可以提前知道她的计划,并实施阻拦,媚娘又能作出什么妖来?
这么想着,好像也有道理。
所以,几乎转瞬之间,李治就 * 改换了主意。
然后,他就忍不住把滑落而下的锦被拉了上去,盖了她的肩头。
可没想到,手一抖,不小心一个触碰,媚娘这次是真的醒了来。
“皇上。”
她只是轻唤了一声,李治便僵住了。
“皇上发烧了么?为什么脸这么红?”
说完这话,她还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李治紧张了,感觉到了自己脸皮的滚烫。
“没、没发烧,媚娘你再睡会儿,天气热得慌,朕……朕有些烦躁,出去吹吹冷风就好。”
他心乱如麻,再也不敢继续待在这里,所以起身下了床,飞快披了外衣走了出去。
天光熹微,李治安静地站在石阶上。
看着院子里竹树掩映,层花叠灿,他陷入了一片沉默。
晨风拂过,吹得他混沌的头脑更清楚了些。
对媚娘,他真的下不去手。
所以,他只能殷切地希望——未来发生的事情真的有回旋的余地。
明黄的外袍在风中扬起,他感到身子一阵发冷。
正要回身进屋,却有一件更厚些的袍子搭在了自己肩上。
媚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早天冷,多穿些。”
李治猛然一惊,刚一转头,就撞上了媚娘清晰好看的眉眼。
这女人实在很难形容。
明艳有之,娇憨有之,冷冽有之,野性有之,一个挑眉就是万种风情。
“皇上,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不再睡会儿?”
李治:“唔,睡不着。”
媚娘言语中带有一些不满和娇嗔:“皇上两天没有召臣妾,昨天说要与臣妾聊天,却又一个人睡了过去。”
“啊,朕昨天批阅了太多奏折,累得不行,所以晚上冷落你了。”李治无力地辩白。
却不想,说到此处,媚娘眸中忽然灼灼生辉,逮住话口便道:“说来听听。”
“说什么?”李治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表示一头雾水。
“皇上忘了?你之前每次结束了朝中事,都会讲给臣妾听。比如科举又选拔了哪些潜在的栋梁之材、边关守卫有没有抓到试图混入的细作、大臣之间又是怎么结盟站队和相互弹劾的……”媚娘说起这些简直如数家珍。
李治心底却一个咯噔。
媚娘这野心,简直唯恐他不知晓。
他回身看着媚娘,装作面无波澜,讪笑道:“改日朕再好好给你讲,今天还有旁的事要办。”
一听这话,媚娘面色微微一变,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昨晚到今天,皇上怎么总在躲着自己?
她眼睫眉梢都是流淌出的不开心,默默横了李治一眼,一开口就是老阴阳怪气了:
“皇上现在都不信任媚娘了么?”
“哪里不信任?朕真有事。”李治目光深沉,说得恳切,为表忠诚,还探出了一只手去捉她的手。
没想到,肌肤刚一相触,就像万蚁入心,酥酥痒痒挠得他心里直痒痒。
千年单身狗哪里经得住媚娘这等尤物暴击?
所以,第一次和女孩子牵手的李治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了,只剩下无尽的 * 感叹:
咦,手好小,好白,好软……
这触感……比家里的喵主子还细腻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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