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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各类安检设施都不会出差错后，殷晓方离开顶楼，电梯下行到四十一楼，刚出电梯门她就看到等在客梯口的蔚枫——那是她回前台和办公室的必经之路。
原想等蔚枫进电梯了再过去，谁知蔚枫转了个头也看见了她。
殷晓觉得空气流速都变慢了，不然她怎么呼吸不畅了？
二世祖里的典型可不就是蔚枫这种人么？
“看什么看？”蔚枫剜了殷晓一眼，嘀咕：“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
“……”
有病。
她才是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这无脑渣男给破坏了呢。
好在很快有人拯救了她的心情。
【Altair】：晚上我去接你吧？不方便的话，我就在路口等你。
这不就是许晶所说的温柔体贴吗？
殷晓把许晶订的餐厅地址发给他。
【殷晓】：我们在这儿会和，你到了告诉我，我出来，你别进去。
【Altair】：好。
-
千辛万苦等来下班，还有一顿度日如年的晚饭，许晶像怕她跑了，几乎是亦步亦趋的押着她去餐厅。
殷晓疑惑不已，怎么这顿饭有种缺了她就没法吃的意思？
等到了地方，殷晓明白过来了，这顿饭确实缺了她就没法吃。
因为许晶“贴心”的让付光叫了一名青年才俊过来。
“他是集团那边的，叫魏科，在最炙手可热的金融部门供职，年薪比付光不知高了多少，怎样，姐们儿我够意思吧？”许晶在她耳边小声炫耀。
“……”
第41章
殷晓不肯进去，许晶生拉硬拽：“你又没对象，干嘛不来？”
“我……”
“别我了，快进去。”
许晶不知哪儿来的蛮力，三两下就把殷晓拖进了餐厅，付光看到她们后，跟魏科说了句什么，魏科起身回头，向殷晓颔首致意。
“看人家多礼貌，入股不亏。”
都被人家看到了，殷晓只得过去打招呼。
许晶给两人做了介绍，魏科明显是眼前一亮，殷晓怂怂上身，许晶说她是啥就是啥，等不得不自己说话了，也是怂怂开口：“你好，我叫殷晓……”
坐下后，趁两位男士叫服务员点餐的间隙，许晶跟殷晓说悄悄话：“不错啊，你今天下班没卸妆，好像还补了点。”
“那是因为……”殷晓及时收口。她差点就说是为了见程令沅了。
“因为什么？”许晶穷追不舍。
“因为……因为圣诞节啊。”
“要不是我把你拉来，圣诞节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
两位男士递来菜单，殷晓不想久留，就推给许晶点，许晶为了让殷晓在魏科面前表现得仙女些，尽挑中看不中吃的菜点。
殷晓看看时间，七点十分，撑到七点半是她极限。
然而仅仅过了五分钟，程令沅发消息说他从游泳中心出发了。
！！！
不是说八点吗才结束吗？？？
还好还好，这儿离游泳中心有段距离，加上平安夜，肯定要堵车。
殷晓绞尽脑汁的想着待会儿用什么借口逃跑，思考来思考去也没思考出一个唬人的借口。
许晶又戳了戳她。
“干什么？”
“人魏科跟你说话呢。”
殷晓回魂，说了句不好意思，魏科笑了笑，问道：“殷晓，听说你现在负责斯威酒店顶楼的改造工作？”
殷晓下班后不喜欢谈论工作，尤其是跟不相关的人，考虑到他也是在找话题，殷晓耐着性子回答：“嗯，是的。”
“听说韩总为此还特地给你升了总监title？”
殷晓皱了皱眉。
金融是程令思最重视的产业之一，其早已脱离斯威独立发展，对面楼更是有一半属于他们，在金融部供职，不是有欧美留学背景就是国内顶尖大学毕业，老金没升前说过，他去总部开会，偶尔碰到金融那帮人，十个有九个拿脚底板看他。她起初还不明白魏科为什么会肯跟她相亲，现在好像明白了。
因为她搭上了韩总？
“那可不是？韩总指名要我们晓晓负责改造项目。”许晶骄傲的说。
殷晓喝了口水。许晶谈恋爱后，脑子慢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魏科笑了笑，又多看了殷晓几眼，“要不先加个微信吧？”
殷晓假装掏包，再假装惊讶：“啊，我只带了工作机，要不下次再加吧？”
“干嘛下次呀，让付光把你名片推给魏科不就行了？”
“……”丫许晶真是货真价实的猪队友。
菜上齐后，离七点半也越来越近了，殷晓如坐针毡，她对魏科没半点兴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尿遁。
“我水喝多了，去下卫生间。”
为了装得像点，她特地从卫生间绕了一圈才出去。
-
逃出来后殷晓第一时间给许晶发消息：“我走了，别找我，还有付光没我私人微信，你别让他推了。”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许晶的电话就轰过来了。
“宝贝你快给我回来！！！魏科对你印象很好，他条件多好啊，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
“哪哪都不合适。还有，别再给我介绍男生了，我一相亲就浑身不舒服，就社恐、自闭、呼吸困难、吃不下饭。”
“……”
打发完许晶，殷晓顿时轻松不少，然而当她收起手机，转身的一刹那却看到程令沅正拘谨的看着她。
这……
“你……”
“我……”
同时开口的两人同时别开脸。
“来相亲吗……”程令沅轻声问。
殷晓百口莫辩，工作时永远清醒的大脑就跟宕机了似的，“不……不是，许晶她没跟我说……”
“……那你还饿吗？”
“啊？”
“就还能一起吃番茄鸡蛋面吗？”
“……”
乔琳请了年假去云南旅游了，番茄鸡蛋面也不是吃不成。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过他身边时，说：“那走？”
程令沅没有跟上，而是紧紧盯住殷晓的脸：“你化妆了？”
“？”她化妆不是很正常吗？
“你今天的妆化的比平时精致。”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看向餐厅。
殷晓头都大了，不是直男对化妆的了解仅限于涂口红吗？
她总不能说是为了见他才在下班前补了个全妆吧？
“你快别看了，跟那人没关系，我都不认识他。”
“哦……”
-
本该是很期待的见面，却被一场相亲整得奇奇怪怪。明明双方都很清楚这只是个乌龙，但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回去的路上，气氛变得有些失控。
殷晓抓了抓衣角：“那什么……你怎么提前从游泳中心出来了呀？”
程令沅一下子找到了化解奇怪气氛的方向：“我今天游的快，训练结束的早，那什么……你朋友经常给你张罗相亲吗？”
说完就想打自己的嘴，怎么又说到相亲上了？
好在殷晓没有在意，“也不是，这种事都是爸妈张罗的多，你……家里面不会催你吗？”
“我爷爷会，不过我在家时间少，就没什么感觉……”
“哦……那你相过……亲吗？”说完她也想打自己的嘴，程令沅需要相亲吗？
“没有……”
看吧……
“我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
“啊？”
以为殷晓不信，程令沅神情认真：“我真的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
殷晓浅浅的哦了一声。得知这个结果，她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开心的是程令沅跟她一样是母胎，万一在一起了，那就是双方的初恋，可是他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是不是表示未来、或许就在他退役后进入正常人的世界，接触到更多的女孩，就会发现她其实真的很一般……
程令沅自然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仍在说：“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先等一下，我开快点。”
他踩下油门，车速上到六十，要不是前面有别的车挡着，他能开到一百。
殷晓瞠目结舌。
她还以为程令沅只能开到四十。
程令沅一心想着停车就表白，偏偏路况稀烂，六十开了不到一百米又降回到四十，接着是二十……最后索性不动了。
车窗外霓虹闪烁，照着这座城市像五颜六色的发光体，车内，空调里的热气吹得人晕乎乎的，殷晓摘下围巾，噼里啪啦的静电让她的头发像做了烟花烫。
程令沅见状，忍不住伸手压了压她的头发，殷晓宛若触电，睁大了眼睛看他。
程令沅的手停滞住，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手不酸吗？”殷晓傻乎乎的问。
“不酸。”说是不酸，他还是将手缩来了回去。
前面的车启动了，程令沅也跟着上去，但依旧开的很慢。
幢幢灯影照在两人身上，空调的热气想要把什么东西给蒸发了。
程令沅握紧方向盘，咬住嘴唇。
他好像等不到停车了。
现在这速度跟停车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喉咙越来越紧，指甲往方向盘里嵌入，仿佛要在上面挖出个洞来……
“殷晓……”
“啊？”
殷晓慢慢转头看向他。
“我上次说我没有很得意，因为……因为我们还只是朋友，我想说的是……我很喜欢你……”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第42章
手机那一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殷晓看到程令沅忽的紧握住方向盘，焦急道：“爷爷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他爷爷住院了？
挂断电话后，程令沅不停观察左右后视镜：“殷晓，我爷爷摔了一跤，医生火很严重，我必须过去一趟。”
老年人摔跤不是小事，殷晓老家的邻居奶奶就是冬天路滑摔倒后再没醒来，“那前面路口你放我下来，去医院要紧。”
程令沅歉疚的看着她：“殷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爷爷没事后，我立即来找你。”
他此刻的矛盾是发自内心的，甚至眼眶里都有了水意，殷晓的心抽了一下，余光瞥见前方车辆动了，她连忙道：“前面动了，我们可以走了。”
临下车前，程令沅抓住殷晓衣袖：“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要是你觉得我还可以，可以从今天开始喜欢我吗？等你喜欢到一定程度后，可以跟我交往吗？”
“……其实我……”
像怕她会拒绝，程令沅紧张的打断：“你不用马上回答，可以考虑考虑……”
“哦……哦哦。”
送走程令沅，殷晓紧绷的神经全线溃败，双腿虚软的站都站不稳，她抱住路灯灯柱，大口呼吸、喘气……
程令沅居然真的喜欢她？
喜欢她什么呀？
喜欢她很普通？喜欢她脾气差？喜欢她夺走他初吻？
他明天一早醒来就不后悔今晚的冲动告白？
没等她推断出更多的可能性，她的手机也响了……
并且还是工作机。
她早该知道今年的圣诞节不会顺顺当当的度过。
“喂？”
“殷经理不好了，有人要跳楼，你快回来啊！”
殷晓手机差点飞出去，“今晚是周经理值班吧？找他了吗？要跳楼的是什么人？现场状况怎么样？报警了吗？”
大街上还是堵，放眼望去，也没现成的空出租，殷晓飞速跑往最近的地铁站。
“周经理人一直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要跳楼的是陈少的客人，好像是派对上跟谁发生了口角，已经报警了，但我们这边也要有人啊……”
陈少是酒店员工对顶楼开趴那位的戏称。
“我在回去的路上了，还有，打电话给总经理。”
“可是我不知道总经理的私人号码……”
“我报给你。”
……
地铁上殷晓心急如焚，重新研究路线后她在换乘站下车打的，这条路避开了拥堵路段，她在最快时间内赶回了酒店。
酒店侧门停满了警车和消防车，看热闹的人将消防通道堵得水泄不通，殷晓好不容易找到接应她的同事，同事拿着她的工作服，六神无主：“殷经理，警察来的太快了，陈少的派对散了，想跳楼的那位也不是真的想跳，就是喝多了……现在人被警察带回去做笔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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