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煦盯着她,眼神冰凉,几秒后回头不再看她。
唐砚浓一时间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方伯煦怎么了,突然之间气息都冷了几分。
她还想跟他吐槽晏修,方伯煦不耐烦地把她推到客房,强制命令她睡觉。
-
或许是换地方的原因,唐砚浓一晚上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找不到合适的姿势。
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给方伯煦做早餐,做完她又爬回床,躺下眯一会儿。
这次睡得快,一闭眼就陷入梦境。
两小时后,她挣扎地从噩梦中逃脱出来,睁开眼,浑身冷汗。
她缓了一会儿,去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灌下才觉得好了些,在心里把晏修骂了千遍百遍,才解气。
她看了下表,上午十点钟多,方伯煦已经去上班。
宋九伊打不通唐砚浓的手机,问方伯煦号码打到客厅座机,给她负荆请罪,约她逛街。
唐砚浓看在她还算有良心,让方伯煦去接她的份上,佯装了一会儿,迅速爬起来收拾赴约。
她一没手机,二没现金,只能靠宋九伊开车来接她。
宋九伊远远地看见唐砚浓安静地站在路边,看着车流出神。
唐砚浓很美,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惊地屏住呼吸。
她失神的时候睫毛总是微微地垂着,视线没有焦点,安静地样子带着几分娇弱的阴愁,可一旦动起来又明媚动人。
宋九伊放下车窗喊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二声她才回神。
唐砚浓坐上车,宋九伊眯着眼睛,转过身来盯着她看,“怎么无精打采的?”
唐砚浓揉了揉微肿眼睛,“没睡好。”
宋九伊把责任推到方伯煦家的床垫上,又趁机把他吐槽了一顿。
然后一脸八卦的表情问道:“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跟晏修吵架了?”
唐砚浓回神,摇了摇头,“不是吵架,我跟他提离婚了。 ”
宋九伊瞬间惊了,“我擦,宝贝你牛逼啊!”
“晏修什么反应,有没有气得要打你?”
唐砚浓回想了一下,“那倒没有。”
唐砚浓想到这里就憋得慌,他似乎并没当回事儿,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简直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宋九伊看唐砚浓并没有因为提出离婚而开心,反而闷闷不乐,问道:“你不会舍不得吧?怎么一副愁苦的表情。”
唐砚浓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一脸惊恐道:“惊吓后遗症,我今早上做梦,梦到晏修死活不肯离婚,还把我关进了小黑屋,我要是不听话,他就拿皮带抽我,我浑身血淋淋的,吓死我了。”
宋九伊说道:“要是晏修真得恼羞成怒,报复起来,肯定比这更严重。”
唐砚浓心一惊,瞪宋九伊,“你这是安慰人的话?”
宋九伊眨眨眼,“晏修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知道。”
唐砚浓眼眸一缩,“那我之前不是没惹到他头上。”
本来就慌张,再加上今天早上这个恐怖的梦,她更加胡思乱想了。
“那你现在再去跟他说后悔了,说不离了。”
唐砚浓嘴角一顿,看着宋九伊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样真的可以吗?”
宋九伊惊呆了,道:“天,你居然被吓成这样。”
唐砚浓窘迫地瞪大眼,坚决不承认自己怂了,大声强调道:“我这是惜命!”
-
唐砚浓跟宋九伊吃完午饭,在几家奢侈品店胡乱逛。
逛了一圈,唐砚浓什么都没买,她即将远离豪门生活,卡不再随便刷,更不会衣橱定期塞满当季流行的新款,以后可要拎紧裤腰带,钱省着点花。
宋九伊看了好笑,“这不是还没离,卡在你手上,不刷白不刷。”
唐砚浓摸了摸被她捂热的黑卡,又忍痛放回去,瞪了宋九伊一眼,“我不要,我可是有骨气的人。”
“那你不是很喜欢这一件裙子,我又替你刷不起。”
唐砚浓看着眼前的裙子,双眼放光,“那就多看两眼过过瘾吧。”
话音刚落下,身后传来尖锐地女声:“服务员,帮我把这件裙子包起来。”
唐砚浓转身,看见唐知意挽着那位长发女人神气地走过来。
唐知意抬着下巴,洋洋得意,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不会是被晏少扫地出门,连条裙子都买不起了吧?”
唐砚浓冷下脸,并不想搭理这一只没打疫苗的疯狗。
接着又听唐知意炫耀道:“不像我们萧潇,有晏少亲手送的副卡,这家店的东西随便刷。”
唐砚浓看向萧潇手里拿的那张卡,她眸子一缩,一口闷气堵在了心口。
是晏修的卡。
唐知意看唐砚浓越来越白的脸,越发得意,“晏少可真是心疼我们家萧潇,今早上还煲电话粥,说先让她委屈一段时间,离婚后立马娶她。”
“所以姐姐你还是麻利地签字,彼此都不耽误,或许你跟方大医生还能再续前缘。”
萧潇疑惑地问:“什么方医生?”
“这可是我们唐家最大的秘密,怕坏了姐姐的名声,一直不敢外传。那时我小,但记得很清楚,姐姐偷偷跟方家少爷谈恋爱,方家不同意,他们两个人居然私奔跑到了国外,那时姐姐也就十五六岁,都没成年呢,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萧潇惊诧,“她做了这种事,晏少居然娶她!”
唐知意:“晏少当然是被蒙在鼓里,要是他知道怎么会娶这样的破烂。”
唐砚浓站在一旁,指甲嵌入了掌心,长长的睫毛掩盖不住她眼底的冷意。
“说够了吗?”
唐知意瞥了唐砚浓一眼,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加放肆,“怎么,说到痛处了,要恼羞成怒?”
唐砚浓唇角挂着一抹冷笑,眼神直接掠过唐知意,落在萧潇身上。
“回去告诉晏修,明天把离婚协议书送到我手上。还有你,最好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婚内出轨,小三,这两个关键词,一定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唐砚浓说完,抬步要走。
宋九伊终于听明白了,眼神赤裸裸地上下打量着萧潇,问唐砚浓,“你说晏修跟这个女人出轨了?”
唐砚浓还没来得及说话,宋九伊这个暴脾气已经握着拳头冲了上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
总裁办公室。
刘一白接到电话来不及敲门,匆匆忙忙地闯进去。
“晏总,夫人跟人打架进局子了!”
第41章 谈离婚
北风吹得有些冷, 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晏修一身酒红色大衣,戴着价格不菲的表, 眉眼间的风流稍黯淡, 浑身带着冷气,匆匆地走进警察局。
走廊的排椅上,唐砚浓埋着头, 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两只脚碰来碰去, 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修看了她几秒,她并没有发现他,他走过去,用脚踢了她两下。
唐砚浓回过神,抬起眼眸。
便看见晏修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的烟,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 开口便是:“真牛!打架都能打到局子里。”
唐砚浓一惊, 恍惚了两秒, 没想到他会来, 一来就这样的语气,看来打算是帮萧潇出气了。
她狠狠瞪他一眼, 别开脸不看他。
晏修被无视, 又抬脚踢了她鞋两下, 慵懒地腔调带着调笑, 道:“你这娇弱的身子,怎么能打架呢,不然我们再去医院瞧瞧?”
唐砚浓眼皮一跳,抬起眼眸, 便看见晏修朝她挑了一下眉,笑得极坏。
唐砚浓心跳漏了一拍,神色一凛,意识到晏修这是要跟她挑明了。
她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装了,语气不善地说道:“需要去医院的不是我,您还是去关心关心里面那一位吧。”
话音刚落下,旁边的门打开,萧潇从里面出来。
晏修扫了她一眼,眼底闪现惊诧的神色,顿了几秒,他挑了下眉。
萧潇看到晏修,惊讶得瞳孔微微放大,一时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心中的兴奋还没有点燃起来,一想到自己头发凌乱,鼻青脸肿的窘态,又促狭地低下头。
唐砚浓在一旁,看见两个人眉来眼去,心底浮现出一抹冷意。
她眉眼一动,忽然起身,身子站得笔直,道:“你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书?”
晏修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唐砚浓身上,他看了她几秒,道:“谁说我要离?”
唐砚浓眼底滑过一丝的狡黠,紧接着她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说道:“还是离吧,我不想再被打了。”
话一落,眼神恐惧地望了萧潇一眼,然后拉动袖口,光洁白皙地手腕上有一道红色的伤口,异常扎眼。
晏修看着红痕,眼睛眯了一下,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
他看向萧潇,声音低沉压迫,道:“怎么回事?”
萧潇瞬间慌张起来,“我没有,我不知道,是,是她们先打我的。”
说着把遮到眼前的头发撇到耳后,指着自己的伤口跟晏修告状,道:“你看,这些都是她打的,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晏修看萧潇脸腮间的抓痕,嘴角的青紫,以及红肿的眼睛,又转头,视线落在只是发丝微微凌乱的唐砚浓身上。
他嘴角一抽。
谁打了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唐砚浓没觉得一点心虚,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没动手。”
萧潇一听,站不住了,指着唐砚浓的鼻子说,“你没动手,我这些伤哪里来的,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打我自己吗?”
唐砚浓轻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毕竟某人为了当上晏太太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晏修眉头一拧,“什么晏太太?”
萧潇心一沉,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唐砚浓张口对晏修说道:“你不是跟我离婚后,要娶她?”
晏修桃花眼勾着笑,瞬间一敛,沉声道:“谁说的?”
唐砚浓撇了他一眼,声音轻轻凉凉,“不是你自己跟人家许的承诺?”
晏修脸色沉下来,刮了唐砚浓一眼。
唐砚浓心底打了一个激灵,撇撇嘴,指着萧潇说:“她说的。”
话一落,萧潇脸色大变,她摇着头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唐小姐你为什么要诬赖我。”
唐砚浓眼睛眨了眨,好家伙,来了个更会睁眼说瞎话的。
萧潇看见晏修冷眼觑她,她心底慌乱了一下。
她快速稳定下来,一副委屈地模样,眼泪含在眼眶里,对着唐砚浓说道:“唐小姐你为了跟晏少离婚,也没必要拖我下水吧,我是有些倾慕晏少,但知道他已婚,也一直跟他保持距离,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孩,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
唐砚浓唇角轻扯,扫了萧潇一眼,好一朵美丽的大白莲花,真是绿得出淤泥而不染。
唐砚浓低头轻嘲了一下,抱着手臂,掀起眼皮看向晏修,语气轻飘飘的,也不解释。
“是我错了,她什么都没有说,都是我自己胡编的。”
晏修漆黑的眸子一眯,唐砚浓明显是在敷衍。
他捏着烟,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企图从她的面部表情中寻找到异样。
而唐砚浓看都没看他,直接别开脸,躲开他的视线。
萧潇看见晏修脸阴沉,她心中暗喜,见来机会,一脸难过地为晏修打抱不平。
“唐小姐,晏少这么好,我没想到你居然不珍惜,你为了方医生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晏修一顿,听见“方医生”三个字,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他的目光从萧潇身上收回,又径直地落在唐砚浓身上,神色幽冷,一直盯着她的脸,在等她解释。
唐砚浓挑了挑眉,直接闭嘴,全完一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更没有一个字的解释。
两人暗自较着劲,就在气氛崩裂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方伯煦的声音。
他风尘仆仆,大步走过来,直接无视晏修的存在,声音急促地询问道:“没事吧。”
唐砚浓摇摇头,朝他眨眨眼,道:“没事。”
方伯煦看见唐砚浓脸上身上都没有伤痕,才放下心来。
晏修眼睛眯着,似笑非笑,隐在身后的手背青筋暴起。
方伯煦看过来,对上晏修,道:“晏总,您是来接浓浓的?”
“不然?”晏修勾唇,懒懒地回了句。
方伯煦从容淡然地笑道:“那不好意思,浓浓今天要复查,我要直接把她带走了。”
晏修扯了扯嘴角,死死地咬住“浓浓”两个字的音,在心里过了一遍。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宋九伊从房间里出来,她愣了一下。
看见晏修跟方伯煦对立着,而萧潇站在晏修的身边,死死地黏着,顿时隐在身下的拳头嘎嘣响。
这对狗男女,亏她之前还觉得晏修喜欢上唐砚浓了,她真是眼瞎了。
宋九伊攥着拳头上前,身后被方伯煦拉住,低声说道:“这是警局,别惹事。”
宋九伊愤愤地放下,眼珠子黏在萧潇身上,再看向晏修。
失落地摇了摇头,就这审美,晏修这是琼浆仙露不想要,想吃屎了吗?
方伯煦去办保释,晏修抢先给唐砚浓办完。
一伙人从警局出来,突然一个警察把萧潇跟唐知意拦住。
“你们两位没人来保释,还不能走。”
萧潇一愣,唐知意反应得快,手快地指了指刚要走出门的晏修,说道:“是晏少保释了我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30/61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