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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提还好，一提姜阳朔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具体不太清楚，估计还得问景琏本人，但听于卓说，沈妍的要求是要景琏帮忙推荐她去嫂子的公司，不用他本人，只要这名头能借她用一两回就行了，小艺人她平时也不怎么关注，你又不喜欢娱乐圈，等你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公报私仇。而且据说她拿出来的证据不止那些，好像还和沈忠有点关系，都被景琏按下去了。你们……”
姜阳朔虽然讨厌景琏，但客观来说，景琏除了性格太差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笔烂账提起来他也头疼的很：“你们打算就这么耗下去吗？”
姜慕凝笑了笑，道：“过几天我就出院了，再说吧，这事急不来，我也不吃亏。”
她按了按眉心，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
沈妍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步步为营，可能她们现在看到的事，沈妍在几年前就已经有过铺垫，严丝合缝找不到破绽，她不可能浪费唯一一次机会，就为了进宋瑜的公司，这风险太大，等于她是直接被捏在了宋瑜手里，想封杀想雪藏都是一句话的事，姜慕凝自己是不会闲的没事干因为几次无关痛痒的挑拨就主动害人，但沈妍不信她，按理说就更不可能放弃相对稳妥的路往悬崖走。
她不是无路可退。
那么，沈妍做这件事的目的就很令人在意。姜慕凝不是疑神疑鬼的人，但也不会忽略潜在的危险。
姜慕凝无意识的捏紧被子，想了想道：“把你查的东西整理好，等我出院了拿过来让我看看。”
不管怎么说，知己知彼总归是有好处的。
第32章 【32】
姜慕凝出院那天的时候除了景琏都到了，热热闹闹挤了一病房，她喜欢安静，被闹得头疼，抬头想找景琏让他们安静的时候，才想起人好像没来。
不过据说景琏来过，被姜阳朔拦下了。
她也没多在意，发了会呆就随他们去了。天气已经渐渐变冷，姜慕凝被宋瑜裹得像个粽子，虽然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裹的严实了还是会有一身热汗。
他们在车上商量了一下，觉得难得放个假，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和时间，就在这里度过新年得了。
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的公司需要亲自坐镇的地方不多，姜阳秋倒是有时间，只是宋瑜却不得不先回去处理公司事务。
她心里憋着火，满脸烦躁地打发助理去一边等着，然后道：“记着等我，有什么要我帮忙带的吗？”
姜阳朔一点也不客气，道：“帮我带几个鱼竿，还有租条船，不行就买来，我想试试在船上钓鱼，岸边蚊子多的要死，还全是泥。”
宋瑜一愣，当即就炸毛了：“你是想在这扎根还是想改行当渔夫？还坐船钓鱼，你怎么不把家里的游艇也搬来，滚滚滚，别祸害人家山里环境！”
姜阳朔莫名其妙被喷了一脸，有些委屈地挠了挠头，灰溜溜跑一边蹲着去了。
姜慕凝坐在板凳上捧着温水一口一口喝，见状沉吟片刻，转移话题道：“你回去帮我看看岑思归吧，她精神状态不好，没景琏看着，我怕那些护工不用心。”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喵喵，就是我跟景琏养的那条狗，我记得于卓说它在景琏生活助理那住着，麻烦你把它带回去托付给向瑾，住外人那到底不方便。”
宋瑜道：“景琏景琏景琏，你一句话能有半句不说景琏不？你看我像不像景琏？”
姜慕凝：“……”
在宋瑜明显心情不好一点就炸的当头，只有傻子才会缺心眼的提要求，聪明人姜阳秋这个时候都是一脸体贴地帮她把包整理好递给助理，然后温声道：“别跟小孩子计较，办完事就好好休息几天再回来吧，别累着了。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宋瑜勉强满意，嗯了一声拿起车钥匙就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姜慕凝和蹲在地上敢怒不敢言的姜阳朔。
等确定人走了听不到了，姜阳朔才怒道：“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好狗腿！”
姜阳秋优雅地拿起纸杯喝了一口，表情淡然：“有种你当着阿瑜的面说去。”
姜阳朔：“……”
没种。
姜慕凝笑吟吟看着他们闹，突然感到手机震了两下，她微微一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看到了宋瑜发来的短信。
【你认识的那什么沈妍，我遇到她需要放宽点吗？】
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半响才慢吞吞回复道：“不用，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她没什么特别。”
姜慕凝给予别人的特殊待遇一直都是她想给就给，真的要收回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一点犹豫。
这其中也包括景琏。
云奶奶去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倒不是大病，都是一些感冒头疼的小毛病，但烦就烦在反反复复，再加上姜慕凝本身睡眠不好，自那以后更是常常失眠惊梦。
她总是梦到过去。
梦到刚和景琏订婚的时候，两个人都喜静不爱说话，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一整天，各自都只做自己的事，互不打扰，偶尔问几句日常小事，也都说不了几句。
她以为那样就是默契，是平衡。
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何必非要亲密无间？
只是也许是身体弱了下来，脑子也慢慢空了，姜慕凝总是会想起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景琏不爱外交，社交软件分为两个账号，一个是工作账号，交给于卓和另外两个助理管理，另一个是生活账号，交给她管理。还有一些报表总结，因为原来管那个的助理休产假，景琏信不过外人，就全堆给她了，刚接受的时候实在是焦头烂额，一天忙到晚，连吃饭都顾不上，她对景家不如对姜家熟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偏偏景琏把她当超人一样，做好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景盛冷漠不见人，她得不断询问医生病人状态和爱好，并且调整礼物和日常照料送的东西。岑思归疯癫无常，她就好声好气哄着，然后再劝固执冷淡的景琏放下架子和岑思归好好说话，至少不要激化矛盾……
外界的冷嘲热讽是一回事，压在身上的重担又是另一回事。
也许是因为真的歇下了，积年的疲惫在近来全部涌上心头，姜慕凝的情绪一直不大好。
这种情绪在看到姜阳朔一瘸一拐地回来时达到顶峰。
姜慕凝昨夜又是一夜未眠，情绪本就在爆发点，她见弟弟呲牙咧嘴地瘸着腿回来，满脸疑惑地问：“怎么了，不小心摔了吗？”
“害，别提了，”姜阳朔撇了撇嘴道：“我出门钓鱼的时候下水玩了一会，景老贼多管闲事训了我几句，我气不过就上去抽他了。”
“你抽他做什么，”姜慕凝皱眉道：“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动手有理也弱三分，你们怎么了？”
姜阳朔有点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他老是以一副我姐夫的样子教训我，以前也就算了，他真有那个名分，现在都退婚了，凭什么啊？”
姜慕凝张了张嘴，严格来说他们其实还没退婚，虽然订婚没有什么明确的证件证明，但像他们这样的人，一举一动都是被外界盯着的，退婚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先谈好利益分配，再提公开，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分配这么复杂的事，基本就只剩公开。
她道：“好了，都过去了，就别纠缠了，以后没必要再提。”
姜阳朔瞅着她的脸色，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一时间不由得忐忑起来。他在娘胎里就和姜慕凝一起了，双胞胎有没有心灵感应他不知道，但两个人之间确实是有默契的，就连年少时姜慕凝暗恋云景，也是他最先察觉。
只有景琏，从他们相识到现在，姜阳朔一直都摸不清姜慕凝的态度。
他拿不准，就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现在这样，面对沈妍时他还能感到姜慕凝心中是有失望的，但对景琏时，即使是说着恩断义绝的话，听着也毫无波动，没有伤感也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多少情绪。
姜阳朔头疼的厉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碰感情有关的事了。
姜慕凝没有在意他的异样，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帮他上了药就出去了。
村子很大，环境也不错，青山绿水，周围环绕了许多说不上名字的植物，她默默看着，意识到自己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景琏租住的后院，停顿了一下，倒也没避开，上了台阶旁若无人地进了院子。
她很少有这样不敲门就进人房间的失礼行为，而村子里的人也有点怵这个不苟言笑的大老板，因此除了于卓会偶尔过来跟他汇报工作，景琏在这里每天基本就是闷在家里处理公务。
他刚阅完一份文件，就听到一声门帘被掀开的轻响，以为是刚交完文档的于卓去而复返，头也没抬就问道：“什么事？”
姜慕凝语气淡淡：“来教训你。”
景琏：“？”
他愣了一下，迟疑着问道：“怎么了？”
姜慕凝靠着墙，垂眼看着他，轻声说：“阿朔今天怎么了？”
一提到这个景琏就只皱眉，道：“那里是水库，水流很急，姜阳朔一点保护措施也不做就往下冲，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我说他还不愿意，说一句能顶十句，能怎么。”
姜慕凝‘哦’了一声，似笑非笑：“怪不得，你也真自觉。”
景琏在情商方面格外迟钝的大脑终于在此刻产生了一丝求生欲，愣了一下声音渐渐小起来，道：“对不起。”
姜慕凝上前敲敲他的脑门，觉得声音怪响的，忍不住又敲了一下：“别作了，再折腾阿朔就要和你不共戴天了。”
景琏被敲的满脸懵，白皙的皮肤上显出几个清晰的红印子，他不常与人交际，所以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小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有岑思归带着他，上学后就是宁家的表弟表妹陪着，他们关系虽然都不怎么亲近，但也都会护着他，工作后就都是宁家和景盛留下的人帮衬，他只需要工作，没必要在别的地方浪费时间，因此景琏在交际方面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没有人会这么做，这动作虽然看着亲昵，但实际有些失礼。
而且疼。
姜慕凝在他脑门上揉了几下，满意的收回手，道：“我跟你的问题还没解决，你现在还是不知道你哪里有缺陷，所以你不需要发表意见，我做什么，你受着就行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不管是对喜欢的人，对亲人，还是对朋友乃至于陌生人，你都该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暧昧不清忽冷忽热有时候也是会伤人的。”
她问：“我这段时间冷落你，不理你，你心里有没有不开心？”
景琏：“？”
“我以为你是心情不好。”景琏说，“心情不好的人会显得阴晴不定，这很正常，我可以理解。”
姜慕凝：“……”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这段时间她甚至已经称得上刻意无视，他竟然觉得正常。
而且虽然那天吵架有赌气的成分在，但她确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想着退婚，如果景琏没有追过来，如果他没有小心翼翼地试探她说重新开始，她只会当景琏默认同意然后把这事彻底敲定下来。
那个时候就彻底没有可能了。
她看着景琏一副俨然不知自己在火葬场的炉子口进进出出的样子，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那你就当我心情不好吧，现在你让我很不满意，所以我想收拾你。”姜慕凝顿了一下，说：“你学着点吧，什么时候学会了我再原谅你。”
景琏：“哦，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玩家姜慕凝对野生的景琏使出了【感同身受大法】
野生的景琏躲开了，并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з」∠）＿
男德课程开课啦，看我怎么好好教♂育儿子叭
第33章 【33】
宋瑜合上文件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少女，问道：“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几个月的改造，已经足以让一个普通女生变得优秀精致起来，何况沈妍原本的五官就不差。她抬着头，不卑不亢道：“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没做过，我还没正式出道，只是帮前辈拍过几个MV串串场子，名气不大，怎么敢和公司，和师姐作对？”
宋瑜道：“你高抬她了，对付尤曦那种级别的还称不上和公司作对，何况爆料也多数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做了就要承担责任。”
“但是，”她转了个弯，接着说：“我容不下心怀不轨的人，你告诉我，你是吗？”
沈妍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清明正直，没有一丝心虚，坦然的好像一切真的与她无关：“我不是。宋总，我真的没有。”
宋瑜看了她片刻，移开视线：“你出去吧。”
她没说信不信，但心里也确实拿不准。从动机和结果来看，沈妍是最有可能的，尤曦被爆出黑料，代言掉了一片，好几个都落到沈妍头上了，同时一个口碑不错的综艺也给了沈妍。
但最后查出来，那几个代言也不过是因为沈忠的公司提供，就算父女关系不好，负责代言的宣传部门也卖这个唯一继承人的面子，综艺是和公司签下合同的，只能选他们的人，但这个时候有档期的几乎都是新人，而沈妍学霸富二代的身份就很有优势，那是经纪人谈下来的，扯不到她身上去。
可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这样的人，不是运气太好，就是城府太深。而宋瑜从来就不信运气，何况就算是运气，一连串的巧合也太过夸张。
宋瑜转了转笔，总觉得自己在被什么推着往前走，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难怪从姜阳秋到姜阳朔的姐弟三个都不喜欢娱乐圈，真遇上刺头可有够烦的。
她叫来助理，道：“这个沈妍……这段工作结束后，先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吧。”
助理愣了一下，她知道宋瑜的怀疑，因此有点不明白：“不现在禁？趁着她还没出头。”
宋瑜道：“还没证据。”
虽说她并不是只看证据的人，但只凭感觉就封杀一个人她还真做不到，横竖有合同在，沈妍掀不起风浪来。
助理应了一声，这才推门出去了，她一出去就看到还没走远的沈妍正抬着头看着墙上挂的画，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礼貌性对沈妍笑笑，转身离开了。
沈妍收回视线，她知道那幅画的来历，是现在的沈夫人画的。
所以说，有钱就是好，一把年纪了还能这么天真。
沈妍眼里微露寒意，知道自己不能在总裁办公室前待太久，她也没多做停留，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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