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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坏——喻言时

时间:2022-01-08 12:01:57  作者:喻言时
  一连试了好几串数字,都不对。
  他有些慌,正准备给南柳打电话问问。脑海中蓦地钻进来一串数字。
  他赶紧输入,门居然神奇地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作者和絮絮子同病相怜。感冒狗快被虐哭了!呜呜呜呜
 
 
第51章 
  第51坏
  突然蹿上心头的一串数字, 居然神奇地打开了南絮家的门。
  夏君岱有片刻的怔忪,右手扶住门把,立在原地。
  果然女人一贯喜欢口是心非。
  好在斑斑的叫声迅速将他拉回了现实。
  夏君岱回神后推门而入。
  一踏进屋里,斑斑率先跑到他脚边, 模样焦急。
  他扬声问:“她呢?”
  斑斑用爪子拍他的脚背, “喵呜!”
  夏君岱火速冲进卧室, 南絮正躺在床上睡觉。
  卧室封闭, 窗帘拉的死, 只有隐约一点微光透进来。室内陷入大片昏暗, 让人本能地觉得压抑。
  夏君岱借着那点微光找到了开关, 开了吊灯。
  一瞬间万千辉光洒落, 光线透亮, 卧室亮如白昼。
  大床上, 年轻的女人瑟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只手紧紧拽住床单不放, 额头渗满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
  不仅如此, 双唇微阖, 两片唇瓣上下浮动,呓语不断。一会儿说对不起,一会儿又说我错了,等一会儿又叫夏君岱的名字。
  南絮应该是做噩梦了,被梦魇苦苦纠缠,无力挣脱。
  “许许。”夏君岱试着唤了两声。
  可惜她沉睡着,毫无反应。
  他伸手拍她的脸颊,“许许,醒醒。”
  右手碰到她的皮肤烫得厉害。
  再碰她的额头, 冷汗沾了他一手,竟然比脸颊还烫。
  这个傻瓜,居然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许许快醒醒,我送你去医院。”男人浓眉紧皱,脸色暗沉,继续摇晃她的身体,想把她摇醒。
  南絮从躺下那刻开始就一直在做梦。她沉溺在可怕的梦魇里,始终无法挣脱。
  梦境诡异,她好像又回到了孩提时代。烈日炎炎的盛夏,石榴树挺拔茂盛,枝叶蓊郁生机,青涩的果子隐匿在树叶后面,若隐若现。
  两个小姑娘在石榴树下荡秋千,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其中一个小女孩甜甜地喊“姐姐”。
  不等南絮看清梦中的两个小人,梦境又急速切换,一大群人入了她的梦。
  男男女女,足足七八个。他们喝酒,聊天,唱歌,跳舞……无忧无虑,不问明天,只活当下,肆意挥霍人生。
  “许许,等毕业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吧!”
  “夏君岱,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那你想几岁结婚?”
  “二十七岁吧,等我二十七岁,你娶我。”
  “好。”
  梦境再次转换,眼前出现一间小小的卧室。室内没有开灯,光线不足,昏暗无边。
  一只肥硕的橘猫窝在窗台,蓝色的眼睛亮得发光,体态臃肿。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蜷缩在地板上,表情痛苦,她在求救,她说:“救救我……救救我……”
  南絮拼命想看清梦里的女孩,可惜长发盖住她的脸庞,她始终无法看清长相。
  她很想救她,可是中间有一道深渊,她根本就跨不过去……
  紧接着改天换地,有一道强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径直照了进来,伴随着南絮所熟悉的男声,由远及近,渐次逼近,“许许……”
  有人在叫她,是夏君岱,是他在叫她。
  “夏君岱!”她骤然挣脱梦境,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南絮感觉自己昏睡了很久很久。咋一醒来,脑子里居然找不到半点记忆。
  她最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头顶照明灯光线透亮,掉落到她双眼中。
  太刺眼,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再开口,声细蚊蝇,“我怎么了?”
  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耐,透着一股浓厚的鼻音。
  “你发烧了。”熟悉的男声拂过耳郭。
  夏君岱就站在自己的床前,神色担忧。
  西装革履,领带规整,斯文又禁欲。他应该是刚从酒桌上下来,一身的酒气。
  闻言,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很烫。
  南絮问:“你喝酒了?”
  “嗯,晚上有个饭局。”
  她嫌弃道:“酒气好重。”
  夏君岱嗅嗅自己的衣袖,“没喝两杯。”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在家睡死过去都没人知道。”
  南絮:“……”
  “你做噩梦了?”他问。
  “一直在做噩梦,停不下来。”梦境明明非常清晰,可等她醒来以后却半点都记不起来。
  他言简意赅,“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
  “你发烧了。”
  “我吃了药,睡了一觉,又出了汗,现在好多了。”
  “必须去,没得商量。”男人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南絮,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啊?这都烧得说胡话了,你还想不去医院?”
  他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天知道刚刚敲不开她家的门他有多焦急。看到她躺在床上呓语不断,他又有多心疼。
  “我现在没觉得不舒服。”南絮突然一把抓住夏君岱的衣角,“我不想去医院……”
  软绵绵的声音,又轻又哑,分明是在撒娇。
  室内通透明亮,女人素白的小脸藏在光影之中,几乎瞧不见什么血色。右眼眼底的泪痣却格外清晰,这张古典美人的脸又多了几分娇柔。
  短袖睡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手臂白皙,模样楚楚可怜,真让人心生怜爱。她看上去非常虚弱,却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不该由着她任性的。可是他还是架不住她撒娇。她很少撒娇,只要一冲他撒娇,他就没有办法。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不去医院那就吃药。”
  南絮眉开眼笑,“我傍晚吃过了。”
  躲过一劫,她喜出望外。
  夏君岱柔声问:“饿不饿?”
  “饿了。”这一刻南絮小腹扁平,饥肠辘辘。
  “想吃什么?”
  “想喝粥。”
  “家里有米吗?”
  “你要给我煮粥吗?”眼科医生的手这么金贵,亲自给她煮粥,她很惶恐的啊!
  “别感动。”
  “不感动,就是有点担心能不能吃。”
  夏君岱:“……”
  “放心,毒不死你。”他轻声问:“米放在哪儿?”
  “厨房的碗橱里有黑米。”
  “起来冲个澡。”男人扔下话出了卧室。
  南絮从床头柜里拿了手机,一看时间吓了一跳,都快十点半了。
  她忙跳下床,拉开窗帘,外头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很多时候,她噩梦惊醒,对着漆黑空荡的房间发呆,除了后怕,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怅然若失,孤独爬满心房,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今天这种孤独感居然神奇地消失了。她内心平静。
  做了噩梦,出了一身冷汗,睡衣紧贴着肌肤,身上黏腻的厉害。
  南絮迅速冲了个热水澡。
  浴室水汽氤氲迷离,热水浇在皮肤上,无比解乏。她全身上下迅速被注入了一股力量。
  冲完澡,裹上干净的浴巾回到衣帽间。
  一柜子的睡衣睡裙,款式各异,清新养眼的绿色,由浅到深。
  她随意翻了翻,最后选了一条墨绿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换上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踩着凉拖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温开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客厅里的那排薄荷规矩地立在窗台处,鲜活生机。落入眸中,不自觉给了南絮几分慰藉。
  为什么独独钟爱这薄荷?
  因为她敬畏鲜活张扬的生命。
  她喜欢绿色,向往自由,渴望活得热烈奔放,不受世俗所累。这些年她总是不遗余力地与坏情绪抗争,她不想做情绪的奴隶,她想和内心的自我和解,她只想做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
  厨房里夏君岱正在淘米,水池里水声澜澜,暂时淹没掉了许多细微的声响。
  南絮悄声走近,他毫无所察。
  灯光晕暖,男人置于灯下,单穿一件纯白衬衣,颜色素净。他的身形修长挺拔,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悠悠发亮。
  明明是天之骄子,眼科医生的手明明那么金贵,却偏偏为了她沾染了这人间烟火气。
  南絮不是个矫情的人,这一刻却偏偏感动了。
  这么小的一件事,居然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说到底他们分开的这五年,是她亏欠他更多。哪怕重逢后他对她那么“坏”,态度冷漠,言语恶劣,她都不忍心怪他。因为知道他偏执,心有不甘,这才睚眦必报,找她的麻烦,幼稚得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
  夏君岱洗净米,放进电饭煲,通了电,定了时,开始工作。
  再一转身,看见南絮端着一杯水,就站在自己身后,两人只间隔了几步距离。
  墨绿色的吊带睡裙,长度堪堪盖住大腿一半,颜色暗沉,衬得她那点肌肤莹白如玉。
  手臂葱白,领口往下弧度有致,绵延起伏,一双脚丫子暴露在空气里,薄荷绿的指甲油惹人目光。
  眼前这一幕委实旖旎,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夏君岱有些眼热,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这姑娘对他是真放心,在他面前还穿得这么清凉。她是笃定他不会对她做点什么,这才这般肆无忌惮么?
  他对什么都没瘾,唯独对南絮有瘾,且戒不掉。
  “南絮。”身体冒出一撮火,他伸手扯了松领带,喉结滚动两下,嗓音低沉暗哑,“在我面前穿成这样是在考验我的定力么?”
  南絮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玻璃杯,嫣然一笑,“夏院长有定力吗?”
  “没有。”他咬字清晰,往前跨两步,反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对你,我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四年,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卡文。哈哈哈哈哈哈
 
 
第52章 
  第52坏
  夏君岱轻捏南絮腰间的细肉, 惹得她直发痒。
  他压下脑袋,在她耳边呢喃低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换上了那么清凉的吊带睡裙。
  她比任何时刻都想得到这个男人。
  明明知道自己眼下一团糟糕, 连坏情绪都克服不了。她的抑郁症反反复复, 时好时坏, 她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她也根本期许不了他什么, 给不了他想要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想要拥抱他, 想要汲取他的温暖。
  一个人独孤了太久, 在这俗世浮沉挣扎了太久, 就像是木桶里的水, 一旦满过了水位线, 就一定会溢出来。她终究也有克制不住不住的一天,也有理智分崩离析的一刻。
  明知道不应该, 可还是忍不住。
  她承认自己自私,可她没有办法。
  两人贴得近, 呼吸交叠, 她的心跳合着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蓬勃有力。
  就这么抱着,僵持着,却迟迟不见进一步动作。
  男人的胸膛宽厚,柔软横亘在胸口,他的气息渐渐不稳,愈加沉重。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不着急开始。
  他有耐心同她耗一耗。
  男人的大手覆在南絮耳后, 手掌温热干燥,掌心纹路清晰。指腹轻轻摩擦她耳后的那点柔软细腻的皮肤,嗓音徐徐沉稳,“干嘛勾|引我?”
  这话可真是问得直白。
  南絮举起食指隔着单薄的衬衣衣料在他胸口画圈圈,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像是故意在消磨他的意志。
  他不急,她也不急。看谁耗得过谁。
  她微微挑了挑眉反问:“需要理由吗?”
  “需要。”夏君岱身体里揣了一大团火,烧得他很难受。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在南絮面前他定力不够,却也不想这么快就着了她的道。
  他也想耗耗她。整整五年,在那段破碎的感情里,纵然他心有不甘,却苦苦寻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她的理由敷衍又浅薄,根本就说服不了她。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无助,又饱尝了多少绝望。有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都辗转难眠,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起他和南絮的那些点点滴滴。孤独爬满四肢百骸,沁入血脉,然后将他的信念一点点敲碎,最后彻底击垮他。他整个人脆弱又无助。
  分开不可怕,可怕的是日复一日的等待,漫无目的,没有尽头,明知等不到,却依旧像个傻瓜一样在等。
  回首时不过一句话——五年,好像生活被加上了时间的齿轮,光阴流转间,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议。我们轻描淡写,稀松平常,五年一下子就过去了。
  可真正度过的每一天那都是在生生挨日子。
  夏君岱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屑和南絮诉说这段艰难的岁月,可这并不代表他真正放下了这段过去。他受过的伤,尝过的苦,好像永远都无法抚平。
  他这人一向睚眦必报,他不舒服,自然和不会让南絮舒服。
  何况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南絮不懂夏君岱的内心的风暴,她只当他是故意在消耗她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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