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作者:玖拾陆
文案:
温宴重生了。
仇人还一个比一个滋润。
不行,她得重新报个仇!
霍以骁:“怎么报?”
温宴:“戏多,嘴甜。”
霍以骁:“戏是挺多,嘴……”
温宴:“不甜吗?”
霍以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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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心狠男主×口蜜腹剑女主
作者自定义标签 HE 爽文
第1章 回府
定安侯府。
长寿堂中,老夫人桂氏歇了午觉,照例用着羊奶羹。
一婆子从外头进来,恭谨禀道:“老夫人,二夫人和三姑娘回来了,刚到了二门上。”
桂老夫人手里的勺子一顿,抬起眼皮子道:“谁回来了?”
“二夫人和……”婆子顿了顿,道,“和三姑娘……”
桂老夫人把碗放下,道:“老二媳妇真是的,我让她去庄子里看看宴姐儿,她怎的把人带回来了?
算算时辰,她们是中午就从庄子里出发了吧?
虽入秋了,但中午还是热,她自己不怕,万一热着宴姐儿了,可怎么是好?
真真办了桩糊涂事儿!”
另一厢,温宴正跟着二叔母曹氏往长寿堂走。
只当不知道曹氏一直在打量她,温宴怀里抱着一只黑猫,一面顺毛,一面打量这定安侯府。
不得不说,她对这座府邸陌生多余亲切。
自从先帝迁都北上,江南临安城便成了旧都,几十年间,陆陆续续的,不少世家也举家入京,但这其中不包含定安侯府。
定安侯府只传到温宴的祖父这一代,而他老人家在温宴出生前就已经仙归。
朝中仁厚,没有立刻撤了侯府匾额,而是默认保留到老夫人闭眼之后。
为了能让侯府名号撑住,桂老夫人可不敢马虎,努力多活一年是一年。
而温宴则是在京城出生、长大的。
父亲师从夏太傅,入了翰林,娶了恩师次女,得了温宴姐弟两人。
温宴很小的时候随父母来过临安探亲,但彼时不记事,记忆早就模糊了,八岁入宫为公主伴读,自那之后,越发没有出远门的机会了。
直到去年,姨母的婆家卷入皇权之争,外祖家受牵连,父亲力挺恩师与连襟,被有心之人迫害,夏太傅的学生们想尽办法保住了温宴姐弟,定安侯府出了大把的银子,在去岁冬日把他们接回了临安城。
对此,温宴自然是感激祖母与叔父们的。
她在定安侯府住了半个月,冬季寒冷让她水土不服,就依照祖母的安排,去了温泉庄子上静养。
吃喝不愁,日子安定,温宴没有什么能抱怨的,她也一直很听话。
上辈子,她就这么乖了五年,而后被霍太妃叫回了京城,安排她嫁给霍以骁,后又助她外祖家平反。
她报了仇,虽不是亲自动手,虽花费了八年光景,但也把仇家推上了万劫不复的路。
她回了一次临安,桂老夫人当时已经过世了,这座府邸再不是定安侯府,只是温府,所有僭越之物全部拆除毁去,甚至因家道中落,大宅里头都砌了几堵高墙,分成数个院子卖与他人家。
温宴彼时已经知道,保住弟弟的银子,祖母只掏了一小部分,大头全是外祖父的学生们凑的,至于救她的银钱,更是与家中无关,让她去庄子上,也不是祖母的疼爱,而是祖母压根不想见到她……
可哪怕那般,不管是因为体面,还是因为旁的缘由,老夫人与叔父叔母们都让他们姐弟衣食无忧。
那番中落场景,温宴唏嘘、感慨,却谈不上恨不恨的。
当然,遗憾也是有的。
弟弟因急病毁了身体,霍以骁为求真相大白不惜自损八百……
这是他们复仇的代价。
虽有不甘,但已尽力。
温宴以为一辈子就是如此了,没想到睁开眼睛,一晃回到了这一年的初秋。
她还是十四岁的姑娘家,她的仇人一个比一个活得肆意……
温宴想了三天,气不顺了!
她当然可以和上辈子一样,老老实实在庄子里等到霍太妃派人来,可那样太慢了、也太久了,五年蛰伏、八年复仇,她还得再让仇家们蹦跶十三年!
一轮都还多一年!
温宴不愿等,她得回临安、再回京城,她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一次,他们占得一份先机,能以最小的代价迎来最大的胜果。
怀里的猫儿呼噜噜叫了声,温宴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换来了猫儿一个白眼。
走在前头的曹氏心里不住泛着嘀咕——自个儿怎么就把这丫头给带回来了呢?
曹氏摸清了老夫人的心思,当然不可能特特把温宴迎回来,她本意是装个样子,一季去探望温宴一回。
老夫人彰显了慈爱,她表达了亲厚,温宴则乖巧听话,真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却是没想到,温宴今儿不好了。
这小丫头也不闹,一双晶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就这么巴巴看着她,委委屈屈地说“想弟弟了”、“到父母忌日、夜里睡不踏实”、“庄子虽自在,我孤零零的”……
就那么几句话,曹氏没挨住,拒绝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冒出来,就稀里糊涂地把温宴带上了。
这么一想,曹氏后牙痛得要命。
她余光不住瞥温宴,她这个侄女儿,模样是真好,眼睛也有神,难怪自己没抗住,叫小丫头片子几句话就给套里头了。
若是真情真意,也就算了,若都是温宴装出来了,那可就厉害了!
曹氏吸了口气,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长寿堂,抿了抿唇。
这里头还有一个爱演戏、成了精的呢。
是好是不好,让她们祖孙两个自己演去,一较高下。
这么一想,曹氏笑眯眯地道:“宴姐儿,这猫儿还是别抱进去了,老夫人不喜欢这些畜生。”
“您不知道,公主也有一只猫儿,波斯进贡的,白毛蓝绿眼儿,可讨人喜欢了,宫里谁敢说它是畜生,公主一准不高兴,”温宴笑了笑,“我挺想那只猫的,可我们这儿没有,庄子里就这么只黑的,我好不容易才抓住它。
既然祖母不喜欢,我就不抱进去了。”
说完,温宴把黑猫交给了丫鬟岁娘:“抱去我院子里,别叫它跑了。”
曹氏听那“波斯”、“不高兴”什么的,正头大呢,突然又听这么一句,心里奇道:虽然老夫人好脸面,但温宴这是吃准了老夫人不会再把她送去庄子上?
行吧,祖孙斗法,她不掺和。
守门的丫鬟撩了帘子,曹氏与温宴一前一后进屋。
温宴绕到东次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罗汉床上的桂老夫人。
赶在老夫人发话之前,温宴上前两步,蹲在罗汉床前,软软道:“我昨儿夜里做梦,梦见祖母您‘宴姐儿’、‘宴姐儿’地唤我,我醒来心急如焚,我也挂念着您呐,今儿哪怕二叔母不来,我也要让庄子上备车送我回城的,祖母,宴姐儿太想您了。”
曹氏给老夫人请安的动作顿在了半途,看着温宴这一连串的发挥,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哇哦!
厉害!
真厉害!
她得给温宴鼓个掌!
第2章 面善
桂老夫人何许人也?
曹氏当了老夫人快二十年的儿媳,知道婆母最是面善了。
有个词叫“面善心恶”,桂老夫人的心虽然没有恶到那个份上,但她对面善的追求锲而不舍。
温宴这几句话,直直戳在老夫人的坚持上。
老夫人再不喜欢温宴,也不会当面说出“老婆子可没叫你回来”、“老婆子半点儿不想你”之类的话来。
那样,就和老夫人平素的追求背道而驰了。
果不其然,甭管心里如何想的,桂老夫人一把搂住了温宴,柔声道:“你这孩子是要心疼坏老婆子了!
你身子骨不好,做什么这般心急火燎的?
中午热、傍晚凉的,你非顶着大日头回来,何不多等等呢?
你若是再病了,祖母这颗心呐……
赶紧起来让祖母看看,哎,瘦了,看着又瘦了呢。”
温宴软声道:“想家想的。”
“可怜孩子。”桂老夫人眯着眼看温宴。
她们祖孙两人相处,满打满算都没有一个月,她只知温宴听话乖巧,现在这样子,除了娇了些,也拨不到不听话、不乖巧那一类上去。
或许温宴的性情就是如此,只是以前没有把娇气表露出来罢了。
看来,她得重新了解温宴了。
不过不是现在,温宴自作主张回来,老夫人内心一万个不高兴,也就不想再端着态度唱戏。
“一路颠簸怪辛苦的,”老夫人道,“你那院子还是先前的模样,让人收拾收拾,你先安顿了要紧。”
温宴顺从着应了,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曹氏去自己院子。
长寿堂边上的院落早就住满了,温宴住的熙苑在侯府的西北角,临着花园。
上辈子分地卖府,这西北角几个院子并半侧花园,被划作一块卖了,重做休整,自不是现今模样。
当然,温宴对它的老样子,也是陌生的。
因着她回府,这里已经匆忙收拾过了,也是她一身轻,一婆子一丫鬟一猫儿,并些日常衣裳,收拾起来很是方便。
她喜欢的那些摆件、玩意儿,随着京城院子的抄没,一样都没有剩下。
只在离京时,公主悄悄送了她一些方便携带的首饰、佩玉,作个挂念。
岁娘给温宴倒了水,给她看自个儿手上新鲜的伤口:“这些猫儿呀,不管是个什么毛色的,脾气都是一个样,一个不留神就得给它抓一下。”
温宴弯了弯眼睛:“这话你且存着,往后与公主去说,让这两只猫儿比比看是谁的爪子更厉害些。”
岁娘听了,压着声儿问道:“姑娘,您真的想回京去?您、您真的能回京去?”
“想的,”温宴按着岁娘的肩膀,“也能的。”
前世此时,她的确对京城存了心结,那是她的伤心地,别说是想回去了,她连京中、宫中的生活都很少提及。
若不是温宴拒绝不了霍太妃派来的人,她可能会在庄子上再生活很多年。
可真正再一次踏入京城地界,温宴比她自己以为的坚定许多。
恩人在那儿,仇家也在那儿,该惶惶不安、为前事所困的人不该是她。
既然上辈子经历过一回了,这次要改个方式提前入京,心中也不会再生惧意,反而是期盼与激动。
“再过不久,”温宴轻着声,想给岁娘吃颗定心丸,“巡按江南的御史大人就该到临安城了。”
岁娘眨了眨眼睛。
她不知道巡按的到来与姑娘回京有什么干系,但姑娘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有道理。
岁娘见温宴有些疲惫,问了她之后,把府里来探的姐妹都劝回去了,让温宴好好睡了一觉。
翌日天明。
岁娘一面伺候温宴梳洗,一面想,自家姑娘有三四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一直半梦半醒的,精神也不比原先,昨儿这一觉睡得,可算是神清气爽了。
温宴往长寿堂去请安。
不管桂老夫人想不想见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昨日才演了场祖孙情,好歹得唱上三天,把老夫人唱腻味,主动提出不用她晨昏定省,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长寿堂里比她昨日回来时热闹。
曹氏坐在桂老夫人的下手,身边还坐着两个,是她的嫡女温慧与庶女温婧。
对面的位子,都空着。
温宴看向了三叔母安氏。
安氏坐在罗汉床的脚踏上,手上拿着美人捶,替老夫人敲打。
温宴昨天没有见到安氏,这会儿遇上,才想起来,桂老夫人跟前的大小事情,安氏都是亲力亲为的。
无论是伺候用饭还是更衣梳头,老夫人全交给安氏,轻易离不得她。
用老夫人的话说,丫鬟婆子们的手艺、心意,没有一丁点能比得了小儿媳妇。
温宴与诸人见礼。
桂老夫人让她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昨夜里歇得还好吗?”
“许是回了家,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孙女睡了个好觉。”温宴笑盈盈的。
桂老夫人点了点头。
她今日有心观察温宴,便柔声细语地问话,先前庄子上如何,熙苑里又是否缺了些什么,丫鬟婆子合心意否……
温宴一一细答。
曹氏端坐着,脸上挂着笑,在老夫人看向她时,恰到好处地搭话,总之是温宴若有需求,只管与她这位叔母开口。
嘴上一面应,曹氏心里一面想,只听这对祖孙说话,还真是融洽又亲近呢。
两位主角儿你来我往、情感饱满,连带着她这个配角儿都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
曹氏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安氏,心说还是弟妹的活儿好,手上捶捶打打出些力气,但省心。
二姑娘温慧是个坐不住的,尤其是见桂老夫人和温宴丝毫没有长话短说的意思,她无聊地玩了会儿手帕,又冲温婧挤眉弄眼。
见温婧不理,温慧暗暗骂她“胆小鬼”,又转头冲曹氏打眼神官司。
曹氏岂会不知道女儿的性情,示意她再稍稍等等,寻了个插话处,道:“老夫人,宴姐儿怕是还没用早饭呢。”
“瞧我,”桂老夫人笑了起来,“都没有用呢,我让人摆桌,都在这儿用吧。”
温慧起身,还未及开口,外头通禀的婆子进来了。
婆子道:“顺平伯府的小伯爷夫人来了。”
话音一落,别说桂老夫人和曹氏惊讶,连置身事外的安氏都疑惑着看了婆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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